《悠悠南北朝:三国归隋的统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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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南北朝:三国归隋的统一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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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三军的用命,缺了任何一条,即便是选美冠军来也是白搭。

韦叡年老体衰,上阵打仗连马都骑不了,只能坐在平板车上发号施令(不知道后来的小说家让诸葛孔明坐上四轮车,是否受了韦叡的影响),他的一言一行却让人感到勇不可当的气势。仪表堂堂的萧宏则相反,他的“勇气”,都被用去搜刮钱财了。

《梁书》为萧宏开脱,说这次北伐时日已久,梁武帝颁了一道诏书,命萧宏班师回朝。这条记录,让人无论如何无法相信其真实性:且不说梁武帝锐意进取的决心,只看战场上全面飘红的优势,这事就不可能。

《梁书》是姚思廉及其父姚察撰写的史书,姚家在南朝做官,父子二人出于个人感情的因素,在书中用了许多隐恶的曲笔,关于萧宏的退兵,只是其中小小的一处。

比姚思廉稍晚的李延寿父子,一直在北方为官,就没有义务“为尊者讳”了。王爷萧宏的胆怯嘴脸,被完完全全记录在了《南史·萧宏传》中。

当时的形势,北魏东南边境只剩下一个重镇寿阳位于淮南,东线的淮阳位于淮北,也面临着失守的威胁。鉴于防线连连吃紧,宣武帝不断调兵谴将,先派荆州刺史赵怡和平南将军奚康生救援淮阳,然后任命元英为征南将军,都督扬、徐二州诸军事,率领十多万军马抵御梁军,继而,又调来前不久攻克汉中的度支尚书邢峦,都督东讨诸军事,与元英一同攻打梁城,最后由安乐王元诠统领后发各军,奔赴淮南以为支援。

这架势,便吓得萧宏寝食难安,特别是元英和邢峦,刚让南梁吃过大亏,他觉得不惹为妙。这个既无胆识,又无见地的家伙,想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尽量见好就收。他在洛口召集众将,讨论撤退的议题。

跟随梁武帝多年的吕僧珍了解萧宏的脾性,附和说:“知难而退,倒也不错!”

萧宏点头赞许:“正是正是,我就是这么想的。”说着准备发撤兵令,下面就吵成一团了。

柳惔和裴邃首先不同意,说:“现在我大军压境,是我们攻,敌人守,魏国谁敢不服?难在何处?”

马仙琕决心更大:“王爷怎么能说‘亡国之言’?天子扫除境内之敌,我们大家只有前进一尺、身死沙场,绝无后退一寸、苟且偷生的道理!”

脾气最火爆的是昌义之,他怒发冲冠地跳出来吼道:“应该将吕僧珍斩首!岂有以百万之师,轻言退兵的?我们有何面目回去见皇帝陛下呢!”

朱僧勇、胡辛生等偏将则以死相要挟,坚决不同意退兵。

萧宏害怕军士不听将令,口中的“退兵”二字哆哆嗦嗦咽了下去,军事会议不欢而散。但他还是明令“人马有前行者斩”,不许军队进攻寿阳,统帅不愿打而将领们战气正盛,梁军上下出现了不满情绪。

萧宏的不进不退被北魏大将奚康生看在眼里,他派部将杨大眼到元英营中,指出萧宏明显的怯战心态,建议元英进据洛水,必能让梁军不战而败。元英知道萧宏智商不行,但却顾忌梁军势大,又有韦叡、裴邃等名将指挥,主张坐观其变。

两军对峙了大约半个来月,九月底的一天夜晚,洛口忽然天降暴风雨,水位暴涨。驻扎的梁军发生骚乱,日夜胆战心惊、害怕魏军袭击的萧宏以为魏军真的来攻了,也不跟部下打个招呼,就带着身边的几个随从,骑着马往南逃亡。大营里的将领们梦中惊醒,四处找寻统帅,哪里还有踪迹?原本一起局部骚乱迅速演变成一场混乱,各部士卒四散奔逃,光是自相践踏就死了将近五万人。魏军还根本没有出动!

隔岸观火的元英得到梁军崩溃的消息,喜出望外——萧宏果然是个草包,他点起兵马,乘胜追击,向梁军发起全面反攻。

怯阵的萧宏成了他们一路上取笑和戏谑的对象,从此北魏军中流传起一句顺口溜:“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

(姥,音“母”,与“虎”押韵。萧娘(萧大娘)和吕姥(吕大妈),指的是萧宏和吕僧珍;韦虎,便是魏军唯一忌惮的南梁将领,韦叡)


六、韦叡救钟离

洛口溃败,梁军的全面攻势随之化为泡影,之前在淮阳、义阳等地如火如荼进行的攻城战被迫放弃,宿预、梁城这些小城也先后弃守。

邢峦和元英的人马分别占领了宿预和梁城,梁军主力沿着淮水一路向东撤退,已无防线可言,而魏军的后援部队还在不断赶来。元英马不停蹄地追奔到梁军的屯粮要地马头(今安徽怀远南),将城中储备的粮草悉数运往淮北。

几无损失地得了数十万大军的粮草,元英赚大了。消息传到建康,满朝文武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魏军运粮的举动是北撤的信号,应该不会再渡淮南下了。

朝堂之上的梁武帝却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说:“不对,此举必然是要进兵,先以运粮北上为幌子,放松我军的警惕。”战争远没有结束!他下命修缮钟离城防,并急令从梁城撤下来的昌义之带领三千兵马,进驻钟离,准备抵御来自北方的又一拨进攻。

梁武帝对于敌军的判断,非常准确,昌义之的守军刚在钟离城中整顿完毕,元英就从淮北卷土重来,几十万大军将南岸的钟离围了个水泄不通。中国历史上一场著名的攻防战拉开了序幕。

钟离城,位于今天安徽凤阳东北,是春秋诸侯国钟离的国都,到梁、魏对峙时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复姓中有姓“钟离”的,便是钟离国的后裔,钟姓,也出自钟离氏的一支。春秋诸侯争霸,这里作为南北要冲,曾是诸侯聚会的地点。战乱时又有过霸王城、东鲁城的别名,相传项羽和鲁肃都修筑过此城,但已无迹可考。钟离城紧邻淮水的独特位置,在划淮而治的南北朝中期显得十分重要,钟离的西南是合肥城,东南的江东是建康,三个城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构成品字形。从钟离到建康,再无其他重要的大城,换言之,钟离若失,则魏军可以迅速挥师东南,饮马长江,兵临建康。钟离是南梁防线上的最后一道屏障。

在淮南沿岸几个重镇中,钟离城也是最难攻取的一个。离钟离不远的淮水下游,有两个比较大的小岛:邵阳洲和道人洲。邵阳洲较大,也更重要,连接北方的粮道必须经过这里;谁控制了邵阳洲,谁就控制了攻守战的主动权,而要在水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长期占据一个岛,何其之难?魏孝文帝那次攻钟离(参见《明主昏君》),就因为南齐军夺取了邵阳洲,而功亏一篑。

如何有效控制邵阳洲,保证攻城战的顺利进行,是困扰北魏君臣多时的难题。度支尚书邢峦深知其中窘境,对于攻打钟离很不以为然。宣武帝下诏让他领兵与元英会合,一起攻城,他却上表,认为“南军虽野战非敌,而城守有余;今尽锐攻钟离,得之则所利无几,不得则亏损甚大”,更何况就算直接受降,大军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守备,不如暂且收兵,寻找机会再做打算。宣武帝不听,催他进军。邢峦仍以士卒易疲、粮草不济、钟离天险、城无内应四条理由竭力反对,并指出如果真要进军,还不如出其不意,直接攻打江北的广陵,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宣武帝屡催不得,只好尊重邢峦的个人意愿,用镇东将军萧宝夤替换他,与元英同围钟离。加上在北岸支援的平东将军杨大眼,仅集结在钟离附近的魏军不下四五十万。

以马后炮来看,邢峦是对的,不过他提出的观点不足以让战场上过于顺利的魏军打道回府。宣武帝恐怕忘了,这场战争的开端是南梁挑起,魏军并没有周密充分的作战计划,四五十万大军是接连几批援军叠加的产物;南梁的北伐计划虽然失败,但他们的反击能力不可小视,他们的最高决策者梁武帝,比南齐的几位皇帝都要高明不少。

梁武帝明白在城防上梁军处于绝对劣势,他派散骑常侍、右卫将军曹景宗率领二十万大军,从建康前往救援。这基本上是京城能够出动的全部精锐了。出发前,梁武帝命令曹景宗在道人洲驻营,等待其他各军的跟进。

曹景宗这个人,打仗厉害,但是贪婪成性,人品无法与韦叡相比。他不仅贪财,也贪功,一心想着要独霸救城的功劳,对于梁武帝谨慎再三的叮嘱不予理会。到达下游的道人洲后,他命援军逼近上游的邵阳洲,意图先期占领这个必争之地。

这时忽然天降暴雨,水位上涨,淹死了几个冒进的士兵。曹景宗无法行军,被迫退回到道人洲上,等待后援。(前一次的暴雨造成了洛口大败,这次老天总算帮了梁武帝一回)梁武帝闻讯大喜,心说天意支持我的作战计划,“破贼必矣”。

他又下令,命驻守合肥的韦叡前往增援,并受曹景宗节度。这一安排非常巧妙,从中可以看出梁武帝对手下的将领了解透彻。韦叡比曹景宗年长十多岁,但为人谦逊,淡泊名利,性格与好大喜功的曹景宗正好相反,两人又是同乡。以曹为正,以韦为副,既满足了曹景宗的心理,也发挥了韦叡的特长,是最恰当不过的将帅组合。

果然,韦叡收到诏令,立即日夜兼程赶到钟离城下,与曹景宗会师,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副手,而曹景宗也对老大哥礼遇倍加。两人合作亲密无间,进驻邵阳洲,筹划决战。梁武帝在朝中得报,欣慰地赞叹道:“二将和,师必济矣。”

韦、曹会师是在天监六年(北魏正始四年,公元507年)的二月。魏军围攻钟离城,已经有四个多月,城内的昌义之以三千士兵死战百倍于自己的对手,居然没让魏军占得一点便宜,也很不简单。这一方面是因为淮水相隔,魏军主力多在北岸,几个月来一半时间在下雨,攻城的军队无法有效行动,另一方面昌义之确实是个守城的专家,艰苦条件下将守城的艺术发挥到极致,魏军攻城死伤近万。

魏军统帅元英很聪明,他吸取以前攻打钟离城的经验教训,并针对初春多雨的特点,变以往北方人不擅长的水路运输方式为陆路,在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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