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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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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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皇太后悠悠的声音再度传来,“明月,你可愿意搁下一切仇怨,与皇帝重修旧好?”
我唇边凝了苦涩笑意,还会愿意么?趺苏是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的事,太皇太后当日或是不知,事后却显然心知肚明。幕后主谋的趺苏,参与其中的南宫绝,复出政坛的太皇太后……他们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甚至还苦心孤诣,与灭我满门之人自荐枕席,以期籍他力量达成所愿……真真,最愚蠢的事。
眼中余光清楚地映着趺苏霎霎望着我的眼神,我敛气屏息不回头去看,狠下心肠,豁然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强迫自己逼出一个骄奢而不屑的笑意,“回禀太皇太后,宁为玉碎,不要瓦全,已经有瑕疵的感情,明月不再要!”
趺苏身体剧烈一晃,手掌急而乱地落在扶手上,重重地一声响,颤抖的唇瓣呼出不愿相信的语气:“月儿……”
太皇太后招手,近身姑姑会意,端了盏水过来,太皇太后抿了一口,缓缓道:“你当真舍得?”
我咽下涌上喉嗓的气团,声音因为颤抖格外清越:“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余生都夹杂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痛不欲生,饱餐折磨,不如抛却那段无谓的感情!”
太皇太后微笑颔首,然那笑意并没有半分温暖之色,直叫人觉得身上发凉,“倒是通透。”目光徐徐拂过我的面颊,悠悠道:“舍得固然好,不过,哀家并不是要你对皇帝无爱,你可明白?”
无爱在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有恨么?听的懂她话里要我放弃家门血仇的深意,我会好好活着;若听不懂,我很快就会见到九泉之下的家人。
我恭谨低首,容色谦卑斟字酌句:“明月如所有梁国子民一般敬爱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里的‘万岁’却是趺苏长生不老的意思,以示我放弃杀家仇恨,不会与趺苏复仇。
汝阳王府明月郡主如此承诺,太皇太后或许不信;与趺苏两情相悦的我说这话,太皇太后没有理由不信。
太皇太后满意地‘嗯’了一声,微笑颔首,“真是聪慧。”太皇太后抚一抚鬓发,似笑非笑地缓缓道:“听说今日丞相与i进宫,原是让皇帝为你们赐婚的,”太皇太后望着趺苏,“皇帝,还等什么?”
“太皇太后!”趺苏站起,还想说什么,然触及我故意不去看他的冷沉面色,终是滞住。他明白,这副情景,即便他力挽狂澜,我亦是不愿嫁他的。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太皇太后唇角缓缓拉出一丝弧度,望着南宫绝与我,“皇帝既然懒怠,哀家就做个人情,为你二人主婚罢。”
太皇太后望着我道:“明月,与丞相结亲的事,你没异议吧?”
我钝重地拖着舌头,慢慢卷出四个字来:“没有异议。”
自是不会嫁于南宫绝的,只求借这今日回答绝了趺苏的念头。
太皇太后颜色晴霁,一脸满意之色,才欲笑语歇歇,已有人道:“我有异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旋在整个暖春殿,传进每个人耳中,南宫绝淡淡看我一眼,太皇太后道:“臣不愿意娶她。”
那抹淡漠目光扫过我面庞,他瞧出我说出‘愿意嫁他’的话出于何因不言而喻。
而即便没有瞧出,经过今日种种,他也不会再娶我。
淡如云烟的目光,却表露了那么多实质的东西。
骄矜,不屑……
早该料想到,已他那不容人藐视侵犯的自尊好骄傲,历经今日种种,他势必冷然以对,我答那没有异议嫁于他的话,是活该受他这羞辱了。
我抿嘴涩笑,我不愿嫁他,他也不愿娶我,这样也好。
但我显然高兴早了,他定定望着我,将我神色收入眼底,慢慢说道:“请太皇太后将她赐给臣做妾吧。”南宫绝的身体舒缓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眼望着我,“臣以后还想娶一位贤良妻子,别让她占了位子。”
我就是他穿过的‘破鞋’,不过现在这只‘破鞋’为他所承认。他给了名分。弃如敝履,把这个名分像破鞋一样丢到我脸上,伴随着无尽的羞辱一起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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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凤凰刺青
太皇太后掖平的池水显然又被南宫绝蓄意搅乱了,我尚好,忍着屈辱,北皇漓与趺苏脸色却异常难看,殿内气氛正一触即发,只闻有宫人莲步迈入的脚步声,“太皇太后,平阳郡主进宫来了。”
“平阳啊,”太皇太后惊喜之下怔怔然,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晓得齿间念着平阳。
“皇祖母大过节的待在寝宫里头,叫我好找。”平阳熟悉的声音传进暖春殿,殿内众人都往她望去,我亦是一年不见她,目光情不自禁望了过去。只见话音刚落,平阳款款自宫女早早打起的湘妃细帘走进。平阳一身牡丹色宫装,依是昔年的大气端庄,今年十八年华的她,亦如开到最芳菲时候的牡丹花。服侍平阳进来暖春殿的是春,春已换过舞衣,一身桃花红衣饰,合了她的名字,也很衬她的气质,随侍在牡丹色宫装的平阳身畔,主仆相宜,各尽妩媚。显然知道我在殿内,春和平阳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我身上,方过去了太皇太后身边。向太皇太后福了一福,平阳婉声道:“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太皇太后瞅着平阳看了半晌,笑吟吟道:“去抚台一年了,知道回来了!”疼惜地扶起平阳,关问道:“身子好全了吗?”平阳携佑儿去抚台,找的是身体不适的幌子,去那里养病。
平阳拿娇般福身道:“多谢皇祖母怜惜,身子没什么大碍了。”
宫人为平阳斟茶,平阳是熟稔惯了的,自己取了茶壶,先给太皇太后添了茶水,又给自己斟满,“抚台人杰地灵,是个好住处,若不是记挂着皇祖母,我还不忙着回来呢。本想着今儿早早进宫侍候皇祖母用早膳的,来的路上遇见金善公主好他钵可汗,聊着聊着便耽搁了。”平阳说这话时望向趺苏。趺苏自幼长在突厥,平阳与他是没什么交集和交情的,甚至于连趺苏相貌都不甚熟悉,趺苏登基时平阳已带佑儿离京,去了抚台,此刻面见趺苏,想来也是凭籍着趺苏身上明黄龙袍断定其身份的。坦荡荡打量了一番趺苏,许是因为已知我与趺苏昔年关系,目光里嵌进了意味深长。也不与趺苏请安,倒是环顾殿内时,瞧见北皇漓,笑盈盈见礼道:“二皇兄近来可好?”北皇漓懒懒道:“没你独自在外清闲自在。”
趺苏目光深沉地凝在平阳身上,虽是平阳无礼,然同姓北皇,自家妹子,这场合堂兄长的他又发作不得。
我心下感念,平阳骄傲却不骄纵,向来最是识大体,此番怠慢趺苏,显然是因为我了。
平阳掩绢子笑,“我可比不得二皇兄,坐在家里,都有可汗岳父求上门要招你为东床驸马。”此话一出,太皇太后南宫绝趺苏与我俱是诧异看向北皇漓,倒是北皇漓神色不变,显然他钵可汗招他为驸马的意思他知道了,我想起金善数落他钵可汗那句‘遇到个青年才俊就忍不住向人家提亲’的话,眼中不觉带了笑意,本是神色不变的北皇漓下意识地看我,捕捉到我眼中笑意倒是坐立不安了,望着平阳懊恼道:“子虚乌有的事,你胡乱说什么!”   
“子虚乌有么?”平阳觑着北皇漓:“二皇兄,你脸怎么红啦?”
北皇漓又待撇清,太皇太后道:“这是好事呀!”太皇太后看了看趺苏,虽是不喜趺苏,然北皇漓至今尚未娶妻着实令她担忧,况听闻北皇漓与我之事,更见撮合起来,“金善我也见过了,很好的一姑娘。”喜极之下,又不称‘哀家’了。
趺苏冷不丁地道:“前些日子金善不是还经常往沈径溪的书院跑吗?”
沈径溪……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心中一痛,犹记得三哥在世时,京城四公子乃三哥至交好友。四公子之首,素有‘未央客’之称的沈径溪更是三哥的八拜之交。好武不好文的三哥,偏偏极是敬重沈径溪之流的儒雅文人,慕其丰姿傲骨。三哥离世后,这一年来,我也见过沈径溪两三次,端的是文人的丰采,清贫清高一如往日,好像联合四公子开了家书院,在书院任教讲学。
我望向北皇漓,北皇漓亦是望着我,满眼盛着痛惜。明明已知言‘子虚乌有’掩饰不了事实,却还极力掩饰。却原来,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题不提到沈径溪,免得我忆起三哥又要伤怀。无时无刻,他不在为我考虑。
太皇太后惑然问道:“沈径溪是朝中几品?”
“他没有品。”趺苏道:“就是一个教书先生。”
“哎唷!”太皇太后眉毛皱成一团。
平阳打趣道:“二皇兄这下可有情敌了。沈径溪我也是熟悉的,今年才二十五岁,人长的儒雅俊逸不说,人品也极是端正。”平阳掩口笑道:“就是迂腐了点。”
沈径溪身为一个名副其实称职的文人,不仅有着文人的通病,更夸张的将那通病扩大化了。正如当年三哥三嫂结识,三哥因救三嫂碰到了三嫂衣袖,沈径溪便苦口婆心规劝三嫂嫁于三哥。规劝还好,规劝的言辞却令天下女子恨不得群起而诛之……寒门女子做不得三哥正妻,快快回家收掇妆奁去汝阳王府为妾;三嫂勃然大怒,沈径溪愕然大惊,不敢置信女人竟敢与男人这般趾高气扬高声说话,声称世风日下……那般性子的人,自然也没少与平阳起争执。有一次跑马跑的热了,平阳脱了靴子,撩起裙子,露出一双纤足,一双精致小腿,站溪水边浣足,沈径溪见了,怒发冲冠,暴目喝叱,出口就是孔夫子,直听的向来沉稳大度的平阳暴跳如雷,回荣亲王府就上火溃疡了,几日后再见沈径溪,他见了平阳玉足,更是长了针眼。平阳每每被他叱喝,摸准了他的脾气,倒也不气,每每刻意显露轻佻,常常引逗的沈径溪面红脖子粗,平阳以此为乐,私下说及沈径溪时,更是少不得掩口笑谑。如果不是充分见证了沈径溪对每个‘言行不检点’的女子都是这般风声鹤唳的态度,准以为他与平阳是冤家一对,格外青睐平阳。
因我宗亲府授课,又德行端正声名远扬,沈径溪倒是对我没有微辞。每每随在三哥身畔踏青游春,因我过分美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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