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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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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怿笔笑笑,召手叫晓梅叫到她身边来坐,然后对刘哿他们说:“待会吃了饭,刘哿和之羽送晓梅回家去,书远和博言回平岭屯吧,陪博言在平岭屯多玩两天,和博言去游览一下农村的山水。但你们一定要先到家,不许贪玩。”
刘哿道:“放心吧,妈。”
怿笔对意瑶道:“意瑶,谊圮,你们只顾着自己玩怎么不叫心语,带心语去逛逛吧,记着不许划船。”
意瑶和谊圮早就想出去玩了,见大人们都在不敢去而已,今见母亲说便欢呼一声,拉起心语就走。
博言见妹妹们手拉手出去,不禁羡慕地看向刘哿,他想不到刘哿如此英雄气概竟有这么温和可亲的母亲。
陈思宇看见怿笔这样不禁点头,有怿笔这样的朋友,凤音去得放心。
山乡的夜寂静而清冷,书远和博言早早就进房间睡了,陈思宇还在厅里和父母及叔伯兄弟们谈天。
博言并没睡着,爷爷奶奶的说话声从厅堂里传进房间里来,他听着却象隔着几重天。今天很累,可他此时了无睡意,今晚妈妈没有和爸爸回平岭屯,而是留在了杨家屯,她说要在杨家屯住几天,可是娘家也在杨家屯的怿笔阿姨并没有留在杨家屯陪她,而是带着意瑶、谊圮和心语先回县城去了,只有书远的妈妈青莲大姨陪她。之羽的妈妈连来都没来,很明显,以前她们五姐妹一定自然地分成了两派。博言苦笑冷笑,爸爸为什么不早些带他回来?这儿的家乡多好啊,山清水秀。即使妈妈整天不沾家,他也可以和书远、刘哿、之羽玩在一块成为挚友的,就象他们现在一样。
城市的人情隔膜而冰冷,本来他可以和刘哿、书远那样看着晓梅和之羽成一对,并为他们高兴给他们祝福的,可现在却是这样子。小姨早逝他作为兄长应该照顾晓梅让她开心才对呀,天啊。博言侧身朝里忍不住悄悄流下眼泪。
书远并没有睡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今天他却希望博言能哭一哭,哭一哭就好,现在好了,他终于哭出来了,不然他真怕他会憋出病来。
早上,玉亭起来梳完头,刷牙洗脸又等了一会还不见晓梅起来,不由得奇怪,她一向都起得比她早的,今天是怎么了?她折身回房,见房里还静悄悄的,便探头进纹帐里叫:“晓梅,该起来吃早饭了。”
晓梅含糊地应了声“嗯”却并没有起来的意思,玉亭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吓了一跳:好烫!她连忙撩起纹帐坐在床沿,掀开被角说:“晓梅,你发烧了,我来帮你捏捏。”晓梅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玉亭帮她在她脖子、后背和双肩都抓了痧,晓梅这才坐起来说:“谢谢你!玉亭姐。我好多了。”
玉亭扶她躺下道:“别忙起来,再躺一会吧,我去拿块姜煨火来给你擦擦,让那些痧散了就好了。”
许大娘见玉亭早早起来往火里煨姜块,就说:“玉亭,奶奶昨晚炒了半碗嫩姜末还在桌上呢,你爱吃奶奶再炒,不用往火里煨姜块的。”
玉亭道:“奶奶,不是我想吃姜是晓梅发痧了,我帮她捏了痧,用块热姜让她擦擦好受些。”
许大娘惊道:“嗳呀,发痧了,是不是昨天去她姥姥那儿冲着什么了?待会我拿点米去问问仙姑。”
玉亭笑道:“奶奶,瞧您迷信的,仙姑念两句就能治得病,那还要医生来干什么?”
辰杲道:“家里有个小灾小难的,奶奶惯常就去问仙姑。”
许大娘用筷子敲着辰杲的头说:“你笑奶奶迷信是吗?啍,我跟你们说有些事情还非得问仙姑不可。”
辰杲摸着头跑开了。
铭昌听说晓梅病了,忙到她房门外问:“晓梅,要不要紧啊?爸爸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晓梅在里面道:“爸,不要紧的,您放心去上班吧,玉亭姐帮我捏了痧我好多了。”
玉亭拿着热姜块过来说:“二叔,晓梅不打紧的,您上班去吧,有我呢。”
铭昌这才放心去推摩托车出门去。
玉亭用手抠去姜块的表皮给晓梅擦上,晓梅被她擦得浑身又酥又痒,趴在被窝里说:“玉亭姐,头不晕了,好舒服。”
玉亭帮她掖了掖被角说:“你在被窝里多躺一会,捂出汗来就好了。”
这天一早,晓卉就换上干净衣服挎上袋子,到龙州县城去打扫已建好的房子,刚走到屯脚下就听青莲说晓梅发烧了,她忙问要不要紧,青莲说玉亭帮捏了痧好多了,晓卉这才放心上车去。
一到县城,晓卉就打的到独山路的房子,进屋去每层楼都看了一遍,见已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打扫的了,才到商场去买床铺被褥,又请人拉到新家,在房间里安上床,放好毛毯被子,一切妥当,这才过怿笔家里来。怿笔和她一坐到沙发上就叹气,晓卉问怎么了?怿笔叹道:“她不来呢怪想念的,来了又觉得可厌,唉。”
晓卉道:“昨天你可都见着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吧?怎么晓梅今早就发烧了?”
“晓梅病了?”怿笔急问,随即又叹道,“唉,心病啊。”
晓卉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怿笔道:“我问过韵月,博言也在柳州工学院读书,我想他们兄妹俩八成是在谈恋爱哪。”
“什么?造孽呀!”晓卉跺脚道,“都是韵月,是她几十年不通音讯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孩子们好好的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你看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啊。”
怿笔无奈地道:“怎么说好呢?她和咱们是姐妹呀,晓梅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懂事而坚强,她会熬过来的。至于博言,男孩子总要经历成长的阵痛的,痛过了,他就会象兄长那样去呵护晓梅的。别担心,晓卉,孩子们会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的,我们要相信他们。”
晓卉道:“这些孩子让咱们操碎了心,什么时候才能让咱们歇歇呀。”
怿笔拉着她的手说:“他们在慢慢长大呀,让他们摔一两次跤,以后他们就会懂得自己走路了。来,咱们吃午餐吧。”
韵月坐在旧时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不过还能找到她和凤音当年的痕迹,今晚外甥女把房间让给了她,和小姐妹们睡去了。她坐在床前想着如果凤音在的情景,以前她总是撒着娇儿向她要她喜欢的东西,衣服、头巾、鞋子。看凤音娇俏的模样她都给,她没傻到不懂得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目光里的深意,她等着凤音再向她撒娇说:姐,你把他让给我吧。可是这一次凤音没有,小丫头竟然爱上了另外的男人,而且那男人比她丈夫漂亮有远志,如果凤音在他现在也会为她争个什么官儿来,他为她一生不再娶,可她呢?她得到了什么?
这二十年来她拼命挤进城市的行列,拼命地唱歌跳舞赢得声名在外,可内心里却一片狼藉,连儿子女儿都跟她不亲,丈夫心里装着自己的妹妹。她以为她退尽了村姑的味道再来和妹妹比拼,她会给她惊艳的目光,可她扑了个空,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输了,人人都说凤音品貌好,态度好,性情好,好人不长命可惜可惜她心内升起无名火却无处可泄,她自设了敌人和战场却没人跟她作战。韵月紧紧地抓着床沿在心中呐喊:凤音,你回来,你回来!我不甘心,你再回来和我比啊!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凤音若有知,也只会在空气中向她笑,说:姐,你何苦呢?






第十节  山水如画竞赋歌

冬天再出点太阳,这样的平而河就象个小阳春,从前他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撑船出河的,凤音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清泠泠地笑声哗地扫水声,可她却把她的姐姐推给他,她的心中只有她的铭哥哥,她的铭哥哥爱她一生不再娶。即使这样,即使这样我心中依然你最美!凤音,你就在这水里面吗?那你是否知道我已回来?若你有知请掀一朵浪花让我知道。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划桨声,果真是凤音吗?他兴奋地站起来循声看去,原来却是育德正划着船靠岸。育德用桨抵着岸边把船停稳对他说:“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岸边的,上船吗?”
思宇不好意思地笑笑跨进船舱,育德把船划到无人处,拿了根竹杆竖在水里插牢,将船绳绑上,这才进船舱里去和思宇坐着。他看了看思宇递过去一包烟,思宇摆了摆手说:“不抽,谢谢!”育德舒了口气,再递过去一瓶酒说:“那你一定想喝酒,这是咱们家乡自酿的小米酒,喝吧。”
思宇接过仰脖咕噜咕噜就喝去了小半瓶,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育德道:“怎么样?酒入愁肠愁更愁吧。别以为你那点心事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离家,博言尚在襁褓中,凤音娇容正当年。想不到二十年后回来已物是人非,佳人天水永隔。思宇,躲得过别人躲不过自己的,去哪里都比不得自己家乡山水亲,所以凤音没有走,她坦坦荡荡无愧于人于已。”
思宇斟了一杯酒洒向河面,暗道:凤音,如果真有两个世界,那你就在那边好好过吧,我在这里也会好好的,好好地待你姐姐。那篇小说我还要再改一改,我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很多年青人已经跑到我前面去了,我再停下就更加落后。晓梅长得真好,懂事知礼坚强,这让她父亲费了多少心血啊,我尊敬他。
育德解开船绳把竹篙拉起,慢慢地划着船观赏山水色彩,思宇的心情渐渐平复。
都来了七天了,再不回去家里都发霉了。韵月忙着收拾行李,心语在一旁嘟着嘴不愿这么快回去,她和意瑶、谊圮正玩在兴头上呢。博言却坚决而肯定地说要到开学才回去,以后每个学期放假都来这儿跟爷爷奶奶过。思宇见父母自己住着怪冷清的,难得博言愿意在,便答应了他,但心语功课紧必须得跟他们回去。
一路劳顿回到南宁的家里又得里里外外收拾一番,终于可以歇下来了,思宇拿出《平而流歌》的手稿,趁现在还未开学思潮喷涌之际得赶紧改,思宇伏案奋笔疾书。韵月端着一杯热茶进来对他说:“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思宇接过茶杯放在桌上,说:“谢谢你,韵月!我待会再喝。”
韵月在他身边站了一会,拉了张椅子坐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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