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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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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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哈,这就是她解脱的办法。”她嘲讽地笑,但嘴角始终有一抹苦涩,“急救江绗使用的血液中,大部分来自于姐姐的捐献。”

这是一个怎样痴情又决绝的女人,也许在生命的最后,她选择这样的方式,赌自己一把,想要以此忘记一切吗?

我不知道她最终的输赢,她是否在某一刻里感到过释然。而江绗,竟无意中替她延续了这段失去的感情,他以为要救得自己,却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感到自己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包围着,它甚至在动摇我所有的想法。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你告诉我那个男人的样子,告诉我他们去的地方,但我仍不能肯定,也不愿意肯定,但……我终于下决定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小雨。”她拉着我的手,眼神诚恳而哀伤,“是因为你说的……那一本《易卜生戏剧》。”她看着我不解的表情,对我说:“那是姐姐最爱的一本,是他送的生日礼物。”她不屑地笑着,“他连庆祝姐姐的生日,都自私得只会选择自己最爱的东西。”

“也许,”我轻声说,“他以为你姐姐真的喜欢,因为她一直那么崇拜他,以他的爱好为爱好。”

叶莺微微一怔,她看着我,若有所思,然后又转过身去,轻轻地点头,“我从没有这么想过,也许你是对的。”

一股熟悉的酸楚泛上心头,这样的分析并非出于我的理解,而只是因为我也想到了江绗,同样,想到他对夏小牧。他也曾是这样地爱她,不是吗?

江绗也弄不明白的那些梦魇,也许是一种消失未尽的印象,在另一个人的体内流淌,而它最终会消融,毕竟,那从来不属于第二个人。

“我试过问江绗,可是你看到的,他一点也不愿意说。”她仍是沮丧。

“他失忆了,一直没有安全感,也许他不愿意自己的精神世界被介入。”我说。

她苦笑,“可是他肯告诉你。”

我很无奈:“那是因为相比之下,他更受不了我,不想我追着他吵。”

“总之都好吧,”叶莺缓和了语气,请求道:“小雨,我只想要知道结果,尽管梦里的反应不是姐姐做出的,但至少我不愿意她到现在还被那个人纠缠。你……”她的话说得并不明晰,但我明白她要我做什么。

“我答应你。”我平静而诚恳地说。我曾怯于向江绗提及那些梦,唯恐是他的伤处,但此时,我却似乎没有顾忌了。

虽然我没有十足把握怎么向江绗解释这奇怪的故事,甚至连我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我同时也在奇怪地说服自己。

我们彼此会意,她向我微笑,掩不住眼里的低沉。





48

48、答案 。。。 
 
 
我收到江绗的信,是在大约三周后。

事实上,我大可以在电话里直接问他,但是我绕了很多话,却始终问不出来,原因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的,于是只好作罢。

在一张印着北城城楼风景的明信片上,我提笔给他写字,附在给他寄去的那包药剂中。

“江绗,药剂随附,记得按时服用。另外,你还记得那些梦吗?原来它从来不属于你。它后来不见了,你愿意给我答案吗?”写到这里,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如何转述叶莺的复杂的故事和猜想。

犹豫了片刻,我终于下笔,只在末尾写了两个字:叶莺。

怀着不确定的心情,我寄出了邮包和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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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一封贴着蓝色风信子邮票的,盖着好几个深浅邮戳的国际信件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落款是江绗。

他是领会的,是的,他明白。

这是一封简短的信,内容却不平淡。

他记起来了,关于自己的身份。却不是原先江陵告诉他的,和江陵一起从事茶叶生意的商人。

他其实是一名心理医生,在北城南郊的花园区有一所私人诊室。

我有些意外,也同样欣喜,我一边读他的信,看到他说江陵欺瞒我们的原意,只是因为她。

那时候,她常常到江绗的诊室向他讨教消除表演压力的办法,后来,他们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她总是对自己要求完美。”他在信里说。这一句揣摩不出感□彩的话。

江陵,他真该换做江绗的兄长,事无巨细都考虑得这样周到。

江绗没有告诉我另一样我想要知道的,他还在想念她么?我仍记得他回忆起夏小牧时,那一脸怅然的神伤,不知道他们是否又见了面,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信的末尾,是关于叶莺的。没有任何多余的问话,他只给了我答案。

“……我曾对他喊,‘你回去吧,我要走了!”,很傻,但也是因时制宜的办法,他有点发愣,很快我也醒了。最后一次清晰地梦见他时,我拿的就是那本戏剧……我在扉页上写好字,把书交给他。他看了很久,后来走了,一直到我看不见为止……满意吗,小侦探家?”

我不禁笑起来,看来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那本书的扉页上,是他替她的回答。

“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

他写的字,足以让我相信他的身份。无意中,他早已习惯地将梦境当成了一个案例,用自己的理解去化解了它。

而重要的是,他放了那个男人,也最终放了她。

信纸上是江绗简约洒脱的字迹,盛了北城初春的温暖,轻轻落在我的手上。

当我把答案告诉叶莺时,她的眼睛有晶莹的光泽闪动,良久,她终于开口, “我相信姐姐会愿意江绗替她这么做的。”

我轻拍她的肩说:“我想她已经释怀了,因为江绗的梦魇一早结束了。”

我们相视而笑,彼此释然,而我忽然很想念江绗,但愿他也能这样释然。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啊,为什么“修改”我的文。“。。。这一句揣摩不出感情色彩的话。。。”泪奔

故事的原委和发展,一路走下来,每一步都似必然,又因为人的作用有所改变和延续,不知道时间是否愿意见到这样的结局?

想要借用文章里的一句话:满意吗,小侦探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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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而后 。。。 
 
 
北城的时光,在季节的悄然变化中继续流转。我在杂志社里的工作依旧忙碌而充实,每一天的积累、付出,各种未知和获得,有时会让我想起在外语站的日子。

我会偶尔去外语站,碰到Miss何,还有熟悉和陌生的学友。

书岸仍旧专注于他的专业,也同样偶尔要出差,但大多是短差。周末时而忙碌时而闲暇,我们聚在一起,或者回到城岚,或者在他离城岚不远的家度过,然后带上一大包大人们怕我们“挨饿”而准备的食物回北城。

我们有一回在北郊的田间散步,夕照云霞,一面薄雾笼罩在远处宽阔的长堤上,眼前是一片油菜花地,我们在上面狭窄的田埂走着,不时驻足远望。

这样的景色似曾相似,我努力回想着。

我想起了江绗,想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片美丽的麦田。还有他那美丽的在麦田里拉他的手奔跑的爱人。

他回忆里的景致,也如同眼前的这番梦幻吗?然而,他回忆里的爱,一定也如此时的温暖吧?

我不由地牵紧了书岸的手,偎依在他身边。他看看我,以为我害怕会掉下去,于是将臂膀靠近,安慰我说:“没事的,你看,路很宽呢!”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望向这一片宽阔的田园。霞色,在天边无际蔓延、渐深,仿佛要把一切都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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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江绗,已经是四个月后的事情了。

北城已是秋季,但景象却和漫长的冬天截然不同,那些遍植于城市的树木此时显出了另一种姿态,带着与渐寒季节相反的火红色调,温暖着这座城市。

北城的空气依然清新,早上的风吹在脸上,有干净的凉意。

书岸和我去看他,经过一座园区,我们第一次看到他的诊室,那是一座垂挂有绿藤植物的雪白墙壁,黑褐色屋顶的,带着一点异国风格的园区建筑,江绗的诊室就在第一层。

在铺植草木的园地外,我见到了神采悦然,气色温润的他。

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我们彼此寒暄,说着各自的近况。

“江夏还好吗?”我问。

“他很好,已经有这么高了。”他边说着边抬起手示意。

“你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老人家身边吗?”

“我本来想接他回来,但是老人家不舍得,再说我能常去看他,没事的。”他笑答,难得他有这样的耐心对我解释。

见到我还有问题的样子,书岸说,“你们先聊吧,允许我走开参观一下这边的房子吗?”

江绗像是应付一个孩童般笑看我,然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天一起吃个饭,待会儿我过来。”书岸邀请道。

“好的。”江绗点头。

我们一边走着,默默无声。

过了一会儿,江绗才说:“你不是还有话要问的吗?”

“没有啊。”我支吾着,抬头看他,他眼含深意地微笑,所有掩饰在他洞悉的目光下,便一下瓦解了。

我有点心虚,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又不是心理医生,像你这么狡猾。”

“喂!”他不满,“为什么你对我的评价总是这么奇怪,这么不公平?”

我笑起来,“谁说的,我对你的评价公平得很!”

他嗤之以鼻地哼一声。

看他明了的样子,我也不需再闪躲话题,便慢慢停下脚步,一边问他:“你见过她了吗?”

他默然点头。“不忙的时候,她常去看江夏,有时我们会见面。”

“你还爱她。”我说不清这是肯定,还是疑问。

“我的确很爱她,也包括现在……只是方式不同。”他语气温和,这个答案也许在我猜测之内,但从他口中说出,仍让我有些不安,并且更加困惑。

他换了话题,“你还记得,我在医院里曾经做过的那些梦么?”

“当然记得。”我的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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