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看着吴孝仁走了，又转头去看县长。上官清嘴角微微一排，轻笑两声，也扭头进了县衙。刘勋不知道怎么办。刀疤过来问道：“局长，这……”
“这什么这，听二爷的，将人犯收监！”
“不杀了？”刀疤有些有疑惑。
“杀个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办！”骂完刀疤，又对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吼道：“行了行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看了，别看了！”
轰轰烈烈的一场杀人表演，就草草收了场，百姓们哄堂大笑，在警察的驱逐下，纷纷散去。吴孝仁一脚踹开自家的大门，院子里乱七八糟，十几个家丁倒在地上“哎哟”的喊叫。吴孝仁上去一人一脚：“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个个只会吃饭，屁用都没有！”
来到正厅，屋内的桌椅板凳全都翻倒在地，一滴滴的鲜血被铺地的青砖吸收的干干净净，只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圆点。吴六扶起一张椅子，吴孝仁一屁股坐下：“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如果不放了马行空和黑娃，就要将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撕票！”吴六说道。
“你肯定是卧牛山的人？”吴孝仁又问了一句。
吴六点点头，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了，这是他们临走时留下的，还说让老爷最好准时，要不然后果自负！”
吴孝仁将看过的信撕得稀烂：“王天纵，狗蛋！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老爷，我们怎么办？什么时候去救夫人和几个公子、小姐？”吴六问道。
吴孝仁想了想：“去把刘勋给我叫来，他是警察局长，这些事情你应该问他！”
刘勋不敢单独来，他已经听说了吴家的事情。卧牛山的匪首王天纵，趁着他们处决马行空和黑娃的时候，整个县城的百姓和警察都在法场，带人洗劫了吴家，掳走了吴孝仁的十三房姨太太和几个公子、小姐。这可是一件大事，看吴孝仁的架势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所以他还带上了刀疤，毕竟刀疤是吴孝仁自己的人，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呜呜……，二爷呀！小的无能，您就饶了小的吧！”还没进门，刘勋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二爷，小的办事不利，这些年竟给二爷添麻烦，这次的事情真不是我的错，谁能想到卧牛山的匪寇竟然这么猖獗，二爷呀！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换回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呜呜呜……”
“人还没死呢？嚎什么嚎？”吴孝仁瞪了刘勋一眼：“浑河县可是一个大城，几个小小的匪寇竟然来去自如，你这警察局长是怎么当得？”
“二爷，谁能想到他们来这一招，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多派人手在您家周围，这谁能想得到？”刘勋已经给吴孝仁跪下了，磕头如捣蒜，一边哭一边给刀疤使眼色，让刀疤说话。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此事发生在浑河，你是警察局长，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刘勋愣了，不断的给刀疤使眼色，让刀疤给自己解围。
刀疤微微一笑：“二爷，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卧牛山的人早就计划好了的，昨天晚上假装劫狱，迫使我们提前处决人犯，趁着杀人的空隙，县城防守空虚，他们再来这么一出，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卧牛山的人计划周密，我们警察局也没有想到，二爷也就不要为难刘局长了。”
“是呀二爷，卧牛山的匪寇计划周密，防不胜防！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刘勋又给吴孝仁磕头。
吴孝仁的气稍微有些平复，脸色有些缓和。吴六急忙道：“老爷，现在还是赶紧派人去卧牛山和王天纵商量换人的事情吧，要不然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一定会吃苦头的！”
“你们谁去？”吴孝仁半天没言语，经过深思熟虑，说了这么一句。三人急忙闭嘴，生怕吴孝仁点到自己的名字。吴孝仁的眼光从刘勋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刘勋肥头大耳，又是警察局长，他不能去。老管家吴六虽然深的自己信任，可也上了年纪，也不能去。眼睛转来转去，就落到了刀疤的身上。
“刀疤！你是从我大哥家来的，也算是我吴家人，我看这次……”
刀疤道：“承蒙二爷看的起，既然如此我便去一趟，一定舍命说服王天纵放了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
吴孝仁点点头：“好！此事办成，我决不亏待你！”说着看了一眼刘勋。刘勋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马行空和黑娃被重新关进了死牢。石头一看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石头哥，你盼着我们被砍头吗？”黑娃笑着看石头。
“嘿嘿！”石头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还没听说过能从死囚牢被带到法场又回来的，你俩算是破例了，怎么回事，说说吧兄弟？”
黑娃神秘的一笑：“石头哥，我问你，你想出去不？”
“想呀！当然想！这地方那个他娘的愿意待呀！”石头大声道。
黑娃拍拍石头的肩膀：“好！我和我哥走的时候也把你带上，记住了不许乱说话！否则可就生死未卜了！”
“嘿嘿！兄弟放心，只要能出去，割了你哥我的舌头都行！”石头非常高兴：“那你就说说吧，咱们怎么出去？”
黑娃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听我的一定让你出去！”说完，往墙根的稻草上一倒，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第二十三章 换人
一方为了自己的兄弟，一方为了自己的家小，自然是一拍即合。刀疤来到卧牛山，被喽啰们带进聚义厅，揭开遮眼布。王天纵和耗子、老夫子等匪首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之上。
王天纵问道：“看来吴孝仁还有点人性，不是纯粹的畜生，既然来了，就是客人，看座！”
“不敢！”刀疤嬉皮笑脸，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小弟前来是受二爷，不，吴孝仁的托付，希望大当家能放还他的妻小，吴孝仁也一定遵守承诺，放了马兄弟！”
“这倒像句人话！”王天纵一笑：“看来我们不用说了，你回去告诉吴孝仁，三天之后就在野狼窝换人，午时开始，晚一刻钟我就宰一个！”
“是是是！”刀疤又被蒙上眼睛带下了山。
耗子道：“大哥，虽然说好了，我还是担心吴孝仁那王八蛋耍阴谋，是不是我带人先去踩踩盘子，上次我们碰到的那个什么迫击炮非常厉害，一炮下去就是一大片，可要格外小心。”
“三爷说的对！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稳妥些好！”老夫子也赞成耗子的做法。
刀疤离开卧牛山，快马加鞭奔进浑河县城。吴孝仁和刘勋就在吴家的大厅之中等着，打翻的家具已经重新整理妥当，地也用清水擦过，早已看不出昨天的凌乱。吴六焦急的在大门口走来走去，按照时间算，刀疤也应该回来了。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从街角传来。刀疤飞身下马，跟着吴六一阵小跑进了吴家的大厅。早有下人给刀疤送来茶水。刀疤一边喝，一边道：“二爷，都谈妥了，三天之后午时，就在野狼窝换人，王天纵还说，如果二爷不准时，过一个钟他就杀一个！”
“哼！他敢威胁我？”吴孝仁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勋急忙道：“二爷不要生气，那咱们就准时点不就的了，只要换回家眷，再收拾他们不迟，我这就去集合队伍，埋伏在野狼窝和卧牛山的必经之路上，等换人结束，一阵乱枪全把他们给撂倒！”
“对！带上那个什么迫击炮，一炮下去就是几十个！”刀疤趁机补充。
“哼！你们两个以为卧牛山的人都是傻子？”吴孝仁看着刘勋和刀疤：“人家就是靠绑票、打闷棍混饭吃的，埋伏人家，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那就这么白白的饶过卧牛山的那帮家伙？”刘勋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饶过他们？”吴孝仁瞪了刘勋一眼：“爷的书本里从来就没有饶过这个说道，卧牛山的这笔账咱先记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刘勋带着警察押着马行空、黑娃和石头，赶着午时之前到了野狼窝。石头为什么能来，还是马行空和黑娃执意要带上。黑娃说，如果不带上石头他就不去。马行空当让也就顺着黑娃的意思说，刘勋迫不得已，为了尽快换回吴孝仁的家眷，只好将石头也带上。
野狼窝离着卧牛山不远，离县城到有七八里的路程。这里树木稀少，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除了几块大石头之外再也没有隐蔽的地方。选在这里换人，就是为了防备吴孝仁和刘勋设埋伏。
“大哥，来了！”耗子指着远处山道上的一群人对王天纵说道。
王天纵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咱们的炮手安排好了没有，别到时候让人家包了饺子？”
“放心！都是我亲自安排的，一准错不了！”耗子打了一声呼哨。身背后的几个喽啰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
两拨人就在山脚下立住了。刘勋一抱拳：“王大当家的，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我们二爷的家眷呢？”
王天纵一笑：“刘局长别急，我先要看看我的几个兄弟有没有被你们折腾坏了，如果少一根头发，我就让吴孝仁的女人和孩子抵偿！”
“王大当家的放心，马爷和这位黑爷在我们县城的牢房里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一点问题！”刘勋一挥手，马行空和黑娃被推到了前面。马行空明显瘦了一圈。这些天，心里的煎熬让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吃不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翠儿那满眼含泪的申请，这表情恐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兄弟没有受任何的伤害！完完整整的给你带来了！”刘勋指了指马行空和黑娃：“我们要的人呢？”
耗子对着山顶挥了挥手。几株大树的后面露出一大堆人影，男女老少都有，离着很远都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刀疤大声喊道：“大奶奶，你们都没事吧？”山上的哭声更大了。
王天纵怒道：“别他娘的哭了，你们还没死了，号哪门子丧呀？”
山上的几名土匪一阵的呵斥，这才止住了这群女人的哭声。刘勋看了看山顶：“王大当家的，这么远，我们怎么换人？是不是把他们都送下来？”
“这可不行！”耗子插嘴道：“我们江湖人做事有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