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繁华琉璃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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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繁华琉璃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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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你要专心。”

他的笑很冷,是他一贯的风格,看得她头皮发麻。

“繁锦,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她“啊”的一声,还没来得及跑便被他几步追上,用力圈在了怀里。

他每次这样暴力,都是愤怒之时。

“戚默然,你放开我——”低头看到他的袖腕有未干涸的斑斑血迹,不禁哑然:“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他毫不在乎地笑。

“卧室旁的厢房,窗子爬进来很简单。”

“你疯了!这里是二楼!”纵横上海滩的堂堂戚默然“戚爷”,竟然跑去爬窗?!

“没错,我可不是疯了——才会这样在乎你!”

她整个人被禁锢在怀,挣脱不开,只得让他狠狠地吻了。末了不甘心,又回咬他的下唇。

他毫不在乎地舔干净渗出的血,有点魅惑的性感。

“你在胡乱吃什么醋,我何时说过我包下百乐门的场子,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庆生?”

她一怔。

“下月初三——你真忘了?”

“也是……我的生日?”她恍然大悟。“难道……”

“还记得我教你跳舞么?本来是要给你惊喜,只是没想到你这样自作聪明,乱吃飞醋。”

她暗自恼怒失态,便不说话。

“不气了?嗯?”他笑着耳鬓厮磨,极尽温柔。她侧头,对面一个落地西洋镜,光鉴亮人,里面的那个她正靠在他的背身的肩上,听着他的情话,神情却是落寞的。

即使如同此刻紧紧贴近他的心,也听不到他的心跳,满耳轰隆的都是“咣咣”的摆钟声,又是流失的时间、又是相似的过去:她记得那一年,她生病卧床,床头一个佛陀湿婆像旁小铜钟咣咣地仔细走着,总是散发着年日久远的霉味,她只有在六点一刻才能盼到他下学回来看自己,于是不断地盼啊盼,待得他离开了,她便打开玻璃罩子,将时针一点点拨回六点一刻,总是盼着他就这样永永久久地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那样的时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镜中的她诡异地看着背影中的身边人,水眸黑白分明,一如她的爱恨。

她咬住他凸起的男性喉结,低低倾吐:“你是在乎我的,对么?”

他的背影轻颤,嘶哑道:“繁锦——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如同菟丝花一般,紧紧禁锢住他所有的爱!

她又勾起一抹笑,“默然,寿宴那天……把她也请来吧。”

他为之侧目。

“那时,我会预备一份意想不到的‘特殊礼物’。”


 


锦瑟繁华琉璃错 正文 第十六章
章节字数:3357 更新时间:090723 22:35
却说这一日尚早,繁锦便已起了床,她披着件撒金朱红旗袍站在窗前慢慢拉开帘子,那朦胧的日光刚刚露出个小脸,淡薄空气又细微的尘埃零落,落在她清丽的素颜上,五官都已模糊,唯有那一双灿灿生辉的黑亮眸子,异常的耀眼。

戚爷在床上翻了身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立刻如同一只优雅而狡黠的猫儿,转过身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边,正打算去掐他的鼻子,却不妨被子一掀而起,她倒被他抓上了床。

“小妖精,又想使坏?”

她翻身咬住他的耳垂,一路至喉间的凸起,留下激情的吻痕。

男人在早上的性欲总是出奇的惊人,如此被撩拨,他又怎么能忍得住,于是又是一番缠绵。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

管家来敲门时,她还蜷缩在他怀里,如同一只爱撒娇的波斯猫,他低下头,便看到她粉嫩的侧颊,不由得咬一口。

这样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起身为他穿好了衣服,被抱着坐到了餐桌边,两个人互相喂饭,直到她自己都觉得酸的掉牙,才送走他。

临出门他还嘱咐着一些琐事,这倒不像他了,不过是去一趟南京,他上个月去香港,可是整整四天没有音讯的。

早和邱珍约好了,这几日和她一起打发时间,由于时间尚早,她还没有来接她,繁锦无聊地依在二楼螺旋形西洋梯上,想到他是否也如此这样的对着别的女人做过同样的事时,一丝异样的嫉妒与不甘便心头升起。

环视了四周奢华的寂寞,她突然厌恶这样独处。

等了不出半盏茶的光景,邱珍的车便到了楼下。本来打算一起去听戏,可学校有演讲活动,邱珍要她一起凑热闹。于是她换了久不见的学校制服。

她一上车,便注意到邱珍的不对,只见她一张脸拉的很长,似乎在和谁做气。

询问下才知道今天的演讲她负责最后一节的献花。

“如果你不喜欢,尽可以拒绝啊。”

邱珍犹豫道:“这怎么能行,可不能便宜了陈家那小妮子。”

繁锦但笑不语,估计这又是场富家小姐争风吃醋风波,无聊至极。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学校已经接近尾声,这场演讲不仅请来了著名学者社会名流,甚至还有军校的一些教官。都是为了宣扬一些社会的主流感念,繁锦不懂,只听邱珍说最后压轴的是个人物。

可是什么人物,她也弄不懂,只知道大概是军队里的大官。

因为那人上场前,整个演讲的学堂大厅已经四处安排好满满的岗哨,甚至还有戍卫队。

繁锦和邱珍由于来迟了,因此偷溜到后排场幕的隐蔽地方寻了座位,从斜角只看得到半个讲台,而正午的阳光自侧棚的窗口投了进来,整个讲堂人多雾绕,显得异常沉闷。

她垂着头,有些后悔跟来凑热闹。一旁的邱珍却突然推了推,指着那上台演讲的军官道。

“咦,怎么演讲的人变成了清和。”

繁锦毫无兴趣。

邱珍捧着花,突然伸手握住繁锦。她只觉得那手异常的冰凉。

转头看了眼,才发现邱珍满头是汗。

“繁锦……我肚子痛。”

繁锦忙接过花,“我陪你去厕所。”

邱珍等不及回话,已经跑开了。繁锦只有拿着花追,向前走了不过数个台阶,却被一位老师拦住。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去了后台。

“真是的,害得我到处找献花的同学。你到底是坐哪里去了?”

不等繁锦辩解,只听帘幕外掌声雷鸣,自己已经被人推了出去。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向那正中央的背影,或许是因为穿着军服,整个背部笔直而高大,修剪利落的发尾贴合着白皙的脖颈,修长而文雅。因为是背着光,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握着电筒子的手。

他仿佛回过头,朝她伸出手。她却犹如魔怔,只呆呆地垂首看着他的手。

那样的熟悉感,今生今世,便唯有那一人。

就在她抬头的那瞬间,事情就发生了。

不知道学生中是谁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回荡的巨大枪响以及杂乱的奔逃。

繁锦只听到身旁有人中弹歪倒,似乎是致命一击,迅雷不及掩耳的倒地,那血“噗”地喷了出来,数滴溅入她的眼中,烫热无比,无论怎样去揉都是一片血红,便无端地惊恐袭来。

立刻有人环住了她的肩,半推半抱地带着她往幕后走。身旁的脚步声训练有素,丝毫不见惊慌,繁锦猜到那是他的戍卫队。

幕后很暗,由于走得匆忙,她被拖拉的帘子绊的趄趔,他立刻稳稳接住。

“你是谁?”

男人没有说话,她感觉那双手若有如无地拂过她的眼。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却是那样的陌生沙哑。好似声带受了伤。她不由得失落。

“我叫邱清和。”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声音,哪怕她现在看得见,这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既然永远不可能是他,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咬牙一把推开他。

慢慢站起了身,她抬脚走了出去。

然而出去便后悔了,人群那样混乱,她被挤在其中不得动弹,好半晌慢慢看清了,才发现是眼泪洗去了那些不可留的血腥。

繁锦随着人流慢慢挤出讲堂,看到外面几个被捕的外校学生一边喊叫着一边被压倒在地就地枪决。

那血撒了一地,还未来得及冷却,她的心已经凉了,一直奔逃到校门口,又被堵截,看来是要一一严查。

这时看到邱珍不知哪里跑了过来,拉着繁锦不知朝那卫兵说了什么,立刻被安全的送走了。

直到上了车,繁锦一颗心犹在噗通地乱跳着。

邱珍的脸色也不好,比刚才更苍白了。

“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想起枪声,没想到世道乱成这个样子,都是这些革命党闹腾的,你没有事吧?”

繁锦摇头,不说话。

邱珍也不知说什么好,想要安慰,却找不出话来。

繁锦瞅了她一样,“你肚子还疼么?”

邱珍摇摇头。“吓都吓死了,早不疼了。”

可繁锦还是陪着她去了一家日本医院,邱珍还埋怨她大惊小怪。

其实她也不敢闹大,家里三姐妹属她最小,如果回家让家庭医生瞧了,又要费一番大动静折腾了。

又过了数日,邱珍约着繁锦出来看戏,表示讲堂惊魂的歉意。

两个人坐着黄包车来到戏院时,正是热闹的光景。

听得是沪剧,很有特色的上海地方戏,主要曲调有长腔长板、赋子板、三角板等,委婉动听,正是江南的水乡情调。

邱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自是喜欢的紧。

只可怜了繁锦这个北方人,平素戚爷也喜欢这种小腔小调的东西,她只得陪着听。根本没几句听得懂,唯一认识的还是他有时说的上海话。

台上的上手、下手操着胡琴,击响板,正自奏自唱。

一出折子戏,唱的正是《小分理》。青年书生与富家女有私,约期相会。但三次约会,书生均因故失信。第四次约在八月中秋,富家女准备了丰盛酒菜,等到二更仍不见书生到来,无奈只得请父母同饮赏月,此时,该书生前来践约,见富家女父母在座,只得返回。翌日晚上,书生爬过富家女家围墙欲去责问女方,不慎跌入荷花池,卧病不起。病愈,书生再去看望,富家女责怪书生不该四次失约,书生说明前三次原因,亦责女人不该在第四次戏弄他,经解释,双方误会冰释,重归于好。

戏子们卖力的唱,下面的观众跟着故事或喜或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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