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禁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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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禁猎区-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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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衅地盯着辻影久的脸看,像在表示没有事情可以瞒得过他们。
辻影久不动声色地:“亚洲人更为含蓄,即使知道了什么事情,也会装作不知道,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弗雷泽正要插嘴,辻影久又道:“更何况根本是捕风捉影的事。”
弗雷泽亦不是蠢人,只朗声笑笑,微微转了个话题:“但说起Vasari家族,可当真是大震动。老头子死了,连远离事务、身在佛罗伦萨的小儿子也死了,大儿子成为教父——这些原本跟瞳门和西京门也无关。但金木崎因此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西京门的宿敌不再有威胁,黑白堂则因为颂眉的失踪和现任堂主的无能,陷入一团混乱——趁着亚洲板块大变动的时候,抓住机会,手脚快些,也是我们的考虑。”
“你们的考虑确有道理。”辻影久点头,却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而谈起亚洲区的事。弗雷泽心想:这些亚洲人,就爱转弯抹角!
日光渐渐褪去,和室的地面上晕染了一片绯红。辻影久二人起身,走到门外时,天色已从淡薄日光转至夕暮。
“我听说在日本,这个时候叫做逢魔时刻……”弗雷泽卖弄着他刚学来的,转过长廊时,忽地没了声音。
在木板地长廊上,坐着一个身着绯红色和服的少女,头发长长地披散脑后,手里在把玩着一个人偶。她赤着双脚,从和服下摆露出优美白嫩的小腿,沐浴在淡红色日光中。
弗雷泽正发愣,辻影久转脸朝那少女道:“友绘,快回房中去吧。”
少女站起身,转过脸来看着他们,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辻影久身上。她手里牢牢抓着那人偶,二话不说,便钻入庭院那边的和室中去。
辻影久言简意赅地:“现在我带你出去吧。这边请。”
送走弗雷泽,辻影久沿着原路回去,忽然听到和室中传来少女的声音:“哥哥。”
辻影久顿住脚步,看向和室中。只见辻友绘一手抱着靠枕,一手手指缠绕着头发,看向他来:“我不喜欢这张画。”
辻影久一手推开那扇门,踏入室中。辻友绘慢慢站了起来,轻轻移步,绕到他身后:“这个画画的人,我从没见过她,而且她早就死了……我觉得很诡异很不祥……”
她把脸颊贴在辻影久背上,两只白嫩的小手伸出去,从后面抱着他颀长挺拔的身体。
辻影久纹丝不动,只是温声问:“你怎么知道这幅画的来历?”
辻友绘嘴角一动:“哥哥当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吧。其实我都知道……不仅仅是你从佛罗伦萨那画廊掳到的画这种小事,还有你打算跟西京门联姻的事……”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到身体一轻,手臂上已是一痛,被辻影久抓着绕到他身前。他紧紧抱着她,阴邃的目光却是投向墙壁上那幅画。
辻影久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这张英气逼人的脸,因着这道伤疤,让不少敌人望而却步。此时他板着一张脸,让脸上的疤痕更形可怖。
“哥哥……”辻友绘有点害怕他这种表情,“我……”
辻友绘犹豫着,忽然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要把它放到自己的衣襟里。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很热,心怦怦跳着。
辻影久突地伸手按住了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凌厉,显得更为嘶哑残破了。然而她抬头,见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那种情绪,是欲望,是迟疑,是克制,她统统说不上来。
她慢慢绽出一个温和的笑:“我知道。从我六岁那年起,我已明白自己对哥哥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言讫,她把手挪到浅黄色腰带上,轻轻拉扯。和服随之滑落在地,少女抱着自己的身躯,抿唇看向辻影久。
他一把拉过她到怀中,紧紧搂住。
“你呢?你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吗?”少女抬起脑袋。
剩下的半截话来不及说出,已被突然俯下来的唇堵住。
这个吻,因为在想象中描摹过多次,反倒让他们一时感到虚幻而不真切。辻影久用力锢紧她,她因疼痛而发出低呜声。因为这现实的声音,他一下醒悟过来,松开两手。
他俯身捡起
地上的和服,“穿上。你将为人妻,别着凉了,伤了身体。”他低垂着脑袋,快步踏出房外。
辻友绘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傍晚下的日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庭院中的小池也被晕染得一片褐红,花草亦是无声。
她默默地披上衣服,抬头却见墙壁上那幅画。油画上,身着和服的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少女并肩而立。那少女她从未见过。但她从哥哥身边人的口中得知,这异国少女叫陆离。


、山顶(一)

洋葱呛得她眼眶不断地涌出泪水。陆离用手帕捂着脸,喘了喘气,忽地听到外面玻璃碎裂的声音。她忙熄了火,边用手帕擦着手,边跑到客厅去。
母亲坐在客厅地板上,一脸惶恐地盯着面前破碎一地的玻璃。陆离忙奔到她跟前,蹲下,边软语安慰她,边手脚极快地把东西收了。
从泰国回来已经一个月了,跟母亲相处了这么久,她虽然仍是不安,仍然没完全认出自己。但是跟初次见面相比,她的情况算是稳定多了,只是非常地缺乏安全感,非常地依赖陆离。
她想起那一天,她焦急地站在楼下,终于远远见到一辆小黑车驶来。车窗摇下,露出母亲张惶不安的脸,在她身旁坐着的,是一如既往沉稳寡言的穆懿。他透过摇下的车窗,看着陆离:“你的母亲只是情绪不稳,其他一切都很正常。金木崎在她身上安的引爆装置,我已经令人拆除了。”
陆离扶着钻出车子的母亲,向穆懿连声道谢。
但不知为何,穆懿的车子仍停在那里,并未开走。陆离有点迷惑,但又觉得就此告辞不合礼节。这时只听他淡淡地:“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找我。”
“嗯。”陆离习惯性地应声,“我会自己安排的。”
穆懿看着她:“你终究只是个女孩子,凡事太独立了也不好。”
陆离微微一笑:“我只是习惯了。”
穆懿便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他忽然伸手把车门推开,朝外面倾过半个身子:“你还没吃晚饭吧?上车。”尽管是询问,然而语气却是不容分说。没等陆离拒绝,他已然道:“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人照顾你的母亲。”
这时已经有人上前,围在陆离和她母亲的身后。陆离有点反感,固执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这样跟穆懿对视着。
“上车。”穆懿重复。
陆离仍是一动不动。她身旁的母亲却被这气势所吓,有点惶恐地贴在她身后。陆离轻声抚慰着母亲:“不用担心。”
这时穆懿开口,语气却已缓和下来:“是关于那个孩子。”
陆离一怔。她回过头去,见母亲正茫然地看着自己。伸手拍拍母亲的肩膀,她轻声道:“我很快回来。”便钻入穆懿的车内。
车内暖烘烘的。不知为何,她不敢去看穆懿的脸,只转脸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路。城市华灯初上,一盏盏夜灯如莲花初绽,在墨蓝色半空中,随着车速疾速后退,荡作一条流动的光影。
耳边,穆懿低声道:“在
泰国的时候,医生跟你说过什么?”
“我的检查报告,不是在你们手上么?”她回过脸,淡淡一笑,语气中是若有若无的嘲讽。在他们身边也好,在金木崎身边也好,她何曾有过真正的“自我”?
穆懿不语。
直到车子过了隧道,驶向山顶,在山顶的一处餐厅外停下,两人仍是一路无语。山脚下,这城市灯火璀璨,然而数十年前,这里亦不过一条小渔村而已。谁能想到一个城市的发展会如此迅捷呢?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会像这样疾速地悄然滋长吗?
那餐厅极是僻静,从这里看进去,里面没有其他顾客。所有服务生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在餐厅外一字排开,垂手等候着。陆离看了车窗外一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太过安静,这个时候山顶的另一侧,应该是游人情侣如织,极为热闹的。
穆懿为什么挑这样一个地方?
她不动声色地问:“我们在这里吃饭?”
穆懿应道:“做人有警惕性是好的。但警惕性太高,就不可爱了。”
陆离漫漫一笑:“我从来不是什么可爱的人。”
“所以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山顶(二)

陆离一怔,狐疑地看着他,这时已有侍者上前,为她开了车门。她钻出车子,因是山顶,一阵冷冽的风刮来,她不禁裹紧了衣服。穆懿看在眼里,伸手要搂过她的肩,她心下一悸,耸耸肩要挣开,却不及他的力气大。
他的手仍搭在她的肩上:“这里风大,进去吧。”
在穆懿的手碰触到自己的一刹,她下意识地后退。穆懿看着她:“你害怕我?”
陆离睁眼看着他,故作淡定地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值得我害怕的地方。”
穆懿忽地一笑:“有意思。竟然有人说不害怕我。”
陆离极少见他笑,这时虽然疑惑,但因为不明白他的想法,也不便说什么。对于城府极深的人,她总觉得可怕,然而这个男的为什么又找上了自己?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金木崎的事情,她也听说过——在穆懿与日本的杀手组织联手,加上金木崎的靠山——Vasari家族的教父恰在这时死去,短期内,金木崎是不会对西京门造成威胁的。
即使金木崎再度回来,她也不认为自己会再被纳为棋子——同一条计谋用两次?金木崎和穆懿都不是傻瓜。
这时他们两人已经落座。餐厅内部设计得像一个巨大的水族馆,墙身和天花板都被玻璃隔开,透过透明玻璃,可见蓝色的水波,以及水中的巨大游鱼。鱼群游过,不时漾开条条白花花的浪纹。他们踩着脚底下厚重绵软的羊毛地毯。一时间,陆离有种身处异境的错觉。而面前这个男子,是这异境的统治者,让她如坐针毡。
“有没有不吃的东西?”穆懿接过侍应递上来的餐单,没有问她想吃什么,却只问她不吃什么。她摇摇头,心想:真是傲慢得可怕的男人。尽管彬彬有礼,却专制冷漠,擅作主张。
点过餐,穆懿回过头来,两手手指交叠在一起,凝神看着她。陆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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