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翅膀带我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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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翅膀带我非翔-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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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没有给我过多的选择余地,大大小小的简历投了几家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唯独收到了这家的面试通知,人家能通知我来面试,已经是相当的恩赐,我哪里还有挑三捡四的资格。
面试之后又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我将要接触的工作范围与及工作内容,这是一家有着几百人的贸易公司,专攻欧洲市场,而我的岗位是人事,据说原来胜任这个职位的同事因为产后抑郁症才提出的辞呈,而她的这个决定刚好给了极需一份稳定收入的我乘虚而入的机会。
从公司出来已经是中午,毒辣辣的日头照的人无力感顿生,借着高楼大厦的阴影我慢吞吞的向公交站台走去。不是不感慨的,只是我再一次向命运低头,没有什么比我想要重新开始这个愿望更加强烈。
还没走到公交站台,有辆车子却往我身边开过来,没有要停的样子,我唯有站在那里,想等他过去之后再移动脚步,岂料我停他也停,在我还是发愣之际,传来车门大声阖上的沉闷声音,李博凡的那张脸清晰的跃入我的眼帘。终究是无法避免。
“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不是说好了一起用午饭的么。”他问,目光灼灼。
“看你在忙,我挺不好意思的,而且,真的没事,我一个人走走挺好的。”我笑着回答。
“上车吧,我知道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不信,你自己尝。”他见我没动,绕过车子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直看到我稳稳坐妥阖上车门才重新绕回驾驶位。
车子滑入车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找不到任何话语来打破沉默,而我一直想着的是:以后我大概是要避着点他了。只是李博凡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想象的空间,车子一个转弯拐进了一条单向行驶道,车辆骤减,而正专心驾驶车子的李博凡突然开口问我:“现在住在哪里,可方便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犹自将目光放在路俩旁急速倒退的高大梧桐树上,夏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撒下斑驳的光,细碎的落了一地。
“什么?”我偏头望向他。
我记忆里,高中时代的李博凡是这样的:说话流里流气,爱出风头,成绩一般体育不错,交际很广人缘极好。如今坐在我身边的俨然是一个成熟稳重,拿捏得体,事业小有成就的都市白领,此刻穿着得体的POLO衫,目光看似全神惯注的注视着路面。
“我是说你现在住在哪里,方便说么?”见我看他,他又重复说了一遍。
“一个小旅馆,价格便宜,不过挺干净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实说道,想尽量说的轻松一点,到底是底气不足。
他看着路面的目光有所收敛,不过是动了动身子,“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住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如今工作也算稳定了,如果不嫌弃,我在康桥花园有间公寓,一直空着,家居俱全,你拿着衣服就能入住。”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说的小心翼翼。
我低头看自己交叉的双手,这双手曾经十指不沾洋葱水,这双手曾经涂着各种鲜艳的颜色,然而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命运的制裁,它终于显示出平凡的一面,那些靠手工打发的日子仿佛又回到眼前,叫人生生不得安稳。
于是我抬头,回以他一笑,“不了,我已经租下一间小公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的。”我想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拒绝,他应该不会再提这个话题了吧。
还好吃饭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他果然没有再提,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欲言又止,我低头,手指将齐耳短发撩向耳后。
中餐吃的是正式的点餐,我一个劲的要求他少点些菜,一来只有俩个人,再者我怕他下午上班迟到。李博凡至始至终一意孤行,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一句半语,坚持着点了很多店里的招牌菜,我有种满汉全席的错觉,在经历过那样的生活之后。
中途又冷场,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间,对着墙上的大镜子端详自己,没有清澈眼神,没有披肩长发没有风发意气,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略显沧桑的女人,她曾经高高扬起的眉毛已经太久没有修理,她曾经傲视一切的眼神已经平华无光,她曾经一身名牌的洋装已经被一片烟灰色模糊掉,是的,连我也认不出我自己。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这顿饭吃的我欲罢不能,味道实在是正宗,我想人就是这么现实,胃更是这么诚实,如果不是李博凡看出我的不对劲,我想我还可以吃下去俩碗饭。
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呢,事情的起因已无从追溯,当我有天发现我居然很能吃这个事实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多吃不会觉得饱,少吃也不会觉得饿。
但今天被李博凡这样的注视着,我的狼狈顿时展露无疑,我突然就有点愤怒,为什么我就不能生气呢,是的,我承认我曾经迷路,所以我心甘情付出青春被禁锢自由,如今为什么连吃个饭也要顾忌别人,这样想着我匆匆站起来,也不去看李博凡什么表情,抓起隔壁椅子上的手袋头也不回的离去。
做人真TM的累。
茫然走到街上才发现我无处可去,重新站在阳光底下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渺小的一记浮尘,六月午间的大太阳生生的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不是李博凡提起,我怕是没有这么快想到要换个地方解决住宿这个问题,眼下刚好有空,何不去找找看哪里有合适的房源,下周一便是我上岗的日子,这以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为这些事情多费脑筋,心动不如行动。
我从来都是个目的性明确的人,既然工作都已经确定无疑了,那么找房子必然是从公司周边下手,只是介于目前的经济条件,远一点只要交通方便的房源自然是我的首先。
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几处看下来还是失望大于期望,一丁点的面积要价都在一两千,这对于毫无积蓄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笔大大的开销了,最后在中介小姐鄙夷的眼神中我还是好脾气的道了欠。
先这么着吧,也许还有更加便宜的也说不定,还有三天时间才上班,我还可以多看看离的更加远的,只要公交车能直达就成,我给自己这样的信心,我几乎想到了住到郊区去,那样的话肯定清静,主要还可以省下一大部分钱。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一笔积蓄,能把妈妈接出来一起生活,住在郊区的话缺点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上下班,而我唯一仅有的恰恰只剩时间。
这么想着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坐车回去的时候顺便在路边买了一个手抓饼,原味,松松的口感,这便是我的晚餐了,我喜欢吃这些小食品,它们让我觉得人生很有意义。
我暂时栖身的这家小旅馆有着破旧的外表,隐身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头,如果有男人从巷子口路过,会从暗处走出各色画着浓妆洒着廉价香水味的年轻女子亲切的喊大哥。
换做几年之前我肯定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同这些年轻女子作伴,藏匿在一条充满人间气息的小巷,这点足以证明世事无常。
我的房间在三楼,窄小,阴暗,没有阳台,衣服只能晒在过道上,我嫌人多手杂,自然是将就着挂在房间里,这样一来每次进门的时候都会有种潮湿的腐烂的气味浮动在空气中,要说还有什么是我满意的,那便是我住的这间是单人房,没有别的人与我分享同一个空间,这些年很多习惯,很多生活的习性我都已经抛弃,有些甚至已经忘得一干而净,唯独还对生活的环境保留着一点点的原始的洁癖,这对于我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我大踏步转过两楼的弯道迈向三楼,我走向位于里侧的那间属于我的房间,边走边从大挎包里陶着钥匙,连着共用洗手间的那端阳台上似乎有人站着抽烟,夕阳将他的身影拖的极长,投映在过道上,我来不及多作他想,手上的钥匙一拧门便开了。
随手将大挎包扔在桌子上,便去找暖壶倒了水来喝,刚才的手抓饼放的调料咸了些,这会回味过来才感觉口渴的厉害,等我喝完水,站在狭小的窗口向着远处的房屋发了会呆才发现一天又过去了,这会儿夕阳的残红还遍布天空,市井的夜生活正开始,我得抓紧这点时间赶快洗澡才是,不然等晚上热闹起来就甭想洗了,这么个共用的洗手间,洗澡是最大的麻烦,这个时间点最空,这是我在这里住过一个星期后得出的经验。
香皂,毛巾,洗发露放在蓝色的洗脸盆里,替换的衣服放在尼龙袋里,洗手间的墙上有挂钩,我准备好这一切,回头又将钥匙握在手里才打开房间的门。
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将门关好,跨出的脚步顿时停住,门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心里顿时一紧,过道上的灯还没亮起来,光线实在不好,待我看清楚靠在墙上的人,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经验。
这时李博凡开口了,“那个,你住在这里?”我想他显然是没话找话,他出现在这里,想必早已摸清楚我目前的一切状况,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做足戏,我也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就是这个房间,你看我打算去洗澡了。”我说的自然,他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我能进去坐坐么?”他看着我,见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去洗吧,我去那边阳台抽根烟,不急,只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等你洗完澡再说吧,一样的。”说完也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向着阳台走去,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实在不想错过这洗澡的最佳时机。
等我站在简陋的花洒下任毫无温度的清水冲刷这具已经冰冷的身体时,想起来如果不计身后的这堵墙那么我与他的距离大概是两米,这么近的距离我们却始终看不到彼此。
一如我刚刚失去自由的那一年,留在生命里熟悉的面孔实在少的可怜,可还是频频收到来自于徐柘的探视要求,只是吾心已决,一次次的回绝换来他坚持不懈的请求,我感激他的好意,也明白他是真的关心我,不是我不想见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我是真的要忘记那些过去那些事,而徐柘可以轻易的让我想起那个人,那些事。
如今几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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