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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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终成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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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于他,从少年到如今,从清爽短发到长发及腰,等的或许不过是他的一丝安稳承诺,但这么多年,如今她的称呼依旧是朋友。
电话里的小美从没抽噎,但是电话这端的安若知道她一定哭了。因为直至今日她才恍然明白,她始终追逐的不过是一个易碎的梦境。
其实,我何尝不是——安若如是想来。

半夜回家,安若以为他会睡了,蹑手蹑脚走到客厅,却看到他热好了饭菜放在茶几上,自己已经困得迷糊不清,眼镜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安若看这觉得好玩,捏了他鼻梁一下,果然苏韫就醒来了。
他走路还蹒跚,一个不稳还要安若扶着,他揉揉眼睛将冷掉的饭菜拿到微波炉里热好。安若看着他觉得幸福,如果他们还在一起那该有多好,下班晚了彼此就这样相守相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
饭菜热好苏韫的困劲儿也消了大半。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安若满脸洋溢幸福的吃的狼吞虎咽,就那么看着不言不语。
看得安若不好意思了,伸手捂他眼睛,问他:“看什么!”
他说:“你啊。”
她说:“我有什么好看。”
他说:“第一次见你还是小孩子,一晃都二十九岁了,而我也这么大了。”
一瞬间,我们,还有那些与我们相熟的人都老了。
她笑他,像个爱回忆的老头子。
他说,一百天的愿望,难道只有和我住在一起这一条吗?
安若低头吃饭没敢抬起来。
屋子里突然变得寂静,气旋在头顶盘旋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安若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说出那句——苏韫你来娶我吧。
可是……
可是苏韫提前说了那句——林珩要请唐瑄和我吃饭,你也来吧。
这下子安若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依旧和苏韫站在一起,虽然他就在眼前那么近的地方,但他们之间早已多出了那多的“可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可是”缠着她,要她强颜欢笑接受现实。
现实是,她的苏少爷,早已是唐小姐的苏先生。
安若突然觉得如鲠在喉,放下碗筷,低着头问他:“我可以不去吗?”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苏韫恳切地说:“安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神经抽动的疼痛,安若觉得胸口憋闷起身回房,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那天晚上她做梦自己经历了一场婚礼,醒来以后竟然不知道是自己嫁给了张臣越还是苏韫娶了唐瑄,总之不是他们的婚礼。
为什么?因为她整场婚礼哭到哽咽。

果然第二天她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桃子,只好忍痛将心爱的隐形眼镜换成呆萌的框架眼镜。
准备吃饭之前苏韫都没有回来,接到的电话也只有林珩,那死人还故意逗弄她:“小丫头终于要见准少奶奶了。”
安若恨不能一把大耳刮子扇死这个贱人。
结果这不争气的孩子还是在中心公园迷路了,翻开电话簿,看着苏韫的名字一咬牙还是拨出去了。
他说,怎么了?有事吗?
安若说,这两年没回来……额……变化挺大的……
他说,迷路了吗?
安若说,额……哦。
他说,我现在正准备接唐瑄,你在哪,看看顺不顺路。
安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中心公园附近。
他的语气显得为难说,这可怎么办,不顺路,去接你就来不及接唐瑄,这样吧,你在原地等我来接你。
安若刚想让他别来了,可他突然急切地说,唐瑄打电话来催了,你在那等我们啊!
于是,安若就像个傻子,从中午等到了晚上。来来回回的行人看她一直站在那里,好奇又诧异。
开始她想要拒绝,可苏韫电话一直占线,后来等的时间长了她就委屈,就不想走了,偏要等苏韫来了,也把那个唐瑄带来,让她见见,虽然她死也不想见那个轻而易举就得到苏韫的女人。
夜晚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她冻得瑟瑟发抖。手机没电之前最后打给苏韫一个电话,却听到他说:“对不起,我忘了。”
下午三点苏韫发了一张对戒微博。
下午五点半苏韫发了一张牵手的微博。
就在刚刚苏韫还在微博上发一张在唐瑄公寓楼下拍的她亮灯的房子的照片。
安若挂掉电话,坐在长椅上,深吸一口气,摸着心口,原来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林珩的车却突然出现,那个男人下了车给安若披上一件外套嘴里骂着苏韫混蛋,一边把安若扶上车。
对啊,苏韫不就是个混蛋吗。
可是……



ˇ如果你一定要伤害那么叫我如何躲闪ˇ 最新更新:20140128 22:48:54


车里暖气开得很大,安若躺在里面睡着了。
林珩依靠在车门抽烟,尼古丁控制却还是让他忍不住给苏韫打了电话,骂他:“敢情你放我鸽子就是为了陪唐大小姐玩儿去了啊!你不是挺心疼安若的吗!撩她一个人站在广场上差点冻死,你几个意思啊!”
苏韫在电话里顿了一会儿,说:“林老板骂爽了吗。安若在哪,我去接她。”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
林珩啐了一口:“你他妈真够逗的。你在大老婆身边装好男人,我帮你看着小的是死是活,怎么算计的啊!你是学法律的吗!敢情你一个套圈住三个人,玩儿的挺熟练啊!”
“林珩!”他的声音更加有气无力了,顿了一下调整语气:“林珩,安若现在在哪,我去接她。”
掐灭了烟蒂,林珩开了车门进去,发动车子,冷淡撩出一句:“不必了。”就挂断了电话。

谢依去住院处刚办完手续回来就看到苏韫拔掉了输液管拿着外套就要走,急忙拦住,那个男人这两年究竟受了什么苦,竟然被她一推就坐回了床上。
苏韫的脸色惨白,却还是皱眉急迫又带些恳求的语气对谢依说:“安若现在不知道在哪,我要去找她。”
谢依按着他的肩膀,怒目而视:“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安若安若没完没了的,在你心里她还是小孩子吗!她已经二十九岁了,有些事连宪法都管不了,你总是凑什么热闹啊!再说,和林珩在一起她还能死了啊!”
输液管的针头还在滴着药液,苏韫原本输液的地方开始变得淤青,他依旧皱着眉盯着谢依说:“那我也要知道她在哪啊!”
谢依一手按住他一手按了急救铃,瞪着眼睛说:“苏韫知道吗,这就是报应。我早说过,什么一百天什么未婚妻什么阿拉丁神灯的愿望,都他妈扯淡,你变着法的搞花样不就是要安若死心,不就是……”眼看泪水就要落下,谢依抬头吸了吸鼻子,接着说,“苏韫,你知道吗,以前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讨厌安若,觉得她这个自称好朋友的人就是个伪朋友真小三,一副清者自清很了解你的样子,想破头的出现在你生命之中阴魂不散的,我都烦死她了。可现在我站在她的位置,和你做起了什么好朋友我才知道她当时多可怜,可怜的明明喜欢着你还要看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可怜的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你却还要欢欣鼓舞的祝你和别的女人幸福甜蜜,可怜的明明痛苦不堪却还是想要留在你身边怕你死了都没人收尸!!”
谢依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和眼泪一起飙出来了,连赶来的医生都吓住了,可面前的男人却一副怜悯的看着她,处变不惊的样子都要气死她了。
囫囵一把擦了眼泪,将怒气吞咽下去,不管门口的医生护士,抓着苏韫肩膀的双手指节都微微发白,她也顾不得这个男人痛不痛,对他说:“你要死,随意,你要为了安若死,我也没意见,可是我求你下次,下次!别他妈叫上我,别再让我看见你站在广场角落哭得像个废人!别再让我亲自送你到医院的抢救室,却他妈不是为了我生病!!”她瞪得眼睛很大,通红,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她说:“苏韫,我从来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善良的人,作律师也不是为了给弱势群体伸冤诉苦,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俗人,俗不可耐的俗人,有私心有欲望,从前也用过小招数试着拆散你和安若。所以我求你,趁着现在我还天良未泯,听话在医院接受治疗,不要再随意跑出去了,行吗!!”
看着谢依松开苏韫,医生护士一窝蜂围了上来,检查插针。谢依走到门口,用最后一口气力对医生说:“给他一针安定,我累了,不想看着他了。”然后就消失在了视线。
这天晚上,谢依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几年前和安若为了苏韫争吵的那次,她们最后竟然打了起来。安若揪着她的头发哭得花了脸说:“谢依啊谢依,这就是报应,爱上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所有痛苦的源泉,看看你如今败落的样子,还不是和我当初一样当配角却还不安分,心里的道德底线却还强压着不能发怒!”
她的笑声越来越尖锐,然后就哭了出来,松了谢依的头发,抱着自己。她光着双脚,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人群来来往往的中心公园却没有一位行人是为她而来。安若哭着对谢依说:“可如今,我又比你好多少呢。你站在故事外,纵观全局心如刀绞,而我站在故事之中,任由操控自身难保。说故事的人硬要为我安排一个悲剧,那么我又如何反抗?你教教我,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反抗?”
醒来时,早已泪流满面。连谢依自己都不清楚,这眼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身陷囹圄的安若,亦或者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说书人。
奇妙的是,那天晚上,安若也做了个梦,而梦里她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苏韫向她介绍谢依那天。她很伤心,对谢依说:“如果早知当初,还不如不争不抢,祝福你们。”
梦醒时,哭得正伤心,正好送药的林珩坐在床边,安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哭得歇斯底里的问他:“林珩,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爱上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珩将悲伤吞咽,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说:“就当作老天给你的劫难吧,上辈子你一定是叛国或者杀了苏韫一家,所以这辈子让他折磨至死。”
安若哭到哽咽说:“十八年啊,林珩,十八年啊,我就是欠他一条命,这么多年也该还完了!为什么啊!这么多年之后我还要为他伤心啊!”
林珩俯身轻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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