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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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终成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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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愿用“岁月如梭”诸如此类矫情的文字去描绘他们的光阴,只能感叹一句,真的不知不觉在一起好久。
这么算来林菀和孟姜在一起也八年了,他们俩用了一个抗战的时间来谈一场感情,没有离散,真是难得,多好啊。他们几个这些年四分五裂,总算有一对是一直在一起,没分离,也算是老天眷顾。
身边的男孩突然叫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倒是和漂亮的小旬有一丝的相似,男孩说他叫杜梓潼。
安若惊诧的歪着头重复了一遍,肚子痛?!
写在纸上安若才理解,于是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杜梓潼说自己是来看生病的朋友,因为没出过国,所以慌张之下报了旅行团,安若像是找到组织了一样,拼命点头表示赞同。被杜梓潼询问来意时只回了一句,探病。
也许是小旬和苏韫都太过漂亮所以她的眼光也变得高了起来,眼前的男孩子虽然敌不过小旬和苏韫好看,但是眉眼清秀,总是笑着眉眼弯弯的样子开朗得不像话,倒是讨喜。
安若和杜梓潼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心里紧张的不得了,而杜梓潼还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很没出息的吐了,连她的口袋都吐满了。
丢脸了,低着头害羞的笑,这就是杜梓潼。
丢脸了,谁也不理发脾气,这就是小旬。
丢脸了,摆摆手删除记忆,这就是苏韫。
安若看着杜梓潼突然笑了,原来真的是一人一个样。
那在他们眼里的安若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又会不会是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安若,形象不同风格迥异。
下了飞机和导游说了一声,杜梓潼就和安若出发了,不过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是半通半堵的没法好好沟通。安若拿出电话卡说不放心家里要打个电话,于是让杜梓潼等在电话亭外面,自己给张嫂打了电话。
“张嫂,小旬现在怎么样?”
“安小姐,少爷已经从你家搬出去,回家了。”
安若明显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接着问:“小旬,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吃药?”
“饭都有定时吃的,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但是还是会吃下去的,药的话,我也是看着他吃了才走的。”从前小旬一定是偷偷将药扔掉过,所以张嫂才会这么在意。
“小旬现在气色怎么样?还在……生我的气吗?”
“这个……”
“张嫂,你一定要告诉小旬,我会回去找他,一定!一定!让他乖乖等我一下。”安若说的焦急,心都快飞回去了。
张嫂连声说好,这才挂掉电话了。
安若从电话亭走出来的时候连魂都丢没了,呆呆傻傻的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杜梓潼担心的问她,你还好吗?生病了?
安若勉强微笑,摇头说没事。
杜梓潼就说她是因为饿了,于是就从背后像是变魔术似的变出两个汉堡包,递给安若一个自己吃一个,吃东西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弯弯的眉眼成了一道彩虹桥。安若抬起手臂捏捏杜梓潼的脸,像是白面团似的,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苏韫总是喜欢捏自己的脸,没个够。
按照林珩给的地址,安若和杜梓潼沿着大道边问边走,实在累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挺尸。杜梓潼突然特别忏悔的说:“当初老师让我们好好听课,说是现在学的知识将来一定会有用途,那时候我不信,虽然现在我依然觉得大部分的知识都是摆设,但是却深切的觉得应该对英文老师道歉,我真是误会他了,当初好好听课就好了,多背几个单词就好了。”说的时候像是忠诚的信徒,满脸祈愿。
安若靠着椅背仰着头看天的脸突然笑了起来,说杜梓潼:“你倒是醒悟的挺快啊。我记得我每次牙疼的时候也都忏悔‘我要拔牙!我再也不用那颗坏掉的牙吃东西了!’可是等着牙不疼之后,我就把这些都抛脑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梓潼抬起仰着的头,看向安若,神情不解。
安若瞅他一眼,笑着说:“我妈说,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杜梓潼突然站起来,说:“不然咱们打车去吧,这么走早晚累死!”
于是安若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正要敲门的时候看到被护士推着轮椅从走廊那头走来的苏韫,他笑着,聊着天,只有那双眼睛找不到谈话的对象。
时光仿佛逆流,回到十三岁那年,苏韫一个人坐在木质长椅上,护士姐姐让他在那里等着,于是原本笑着的孩子,原本刚刚还那么开心的孩子,突然流泪了,双手抖得厉害,擦着眼泪的袖子仿佛两个已经不够。
安若远远地望着,小小的她心疼的跟着哭了。上前无声无息的坐在他身边,静静地不被察觉的,陪他哭,陪他害怕,陪他难过。
只是那个男孩从不知道,她在那里,她就在那里,从来没动过,哭的眼睛都肿了。
很多年后,男孩变成了少年,少年笑意温存,他说,因为眼泪是温热的所以流淌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还在那里。
安若仿佛置身于那年男孩女孩的身边,陪着,就那么静静地陪着。
护士刚要打招呼,安若摇摇头,陪着护士将苏韫送到房间里,直到护士静静退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苏韫和安若。只是现在哪怕安若就坐在他的对面,苏韫还是看不到。
安若心想,老天爷,你是多不喜欢我,才会让我吃这么多的苦。明明那么费力的爬到他身边,他的眼前,让他的生活里有我的影子,可是现在,你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就让我再次消失在他的眼里,你究竟是以怎样一种心情来折磨我的?
安若想着的时候看着苏韫,嘴角幸福的笑了。
来之前她想,她要打苏韫两下,骂苏韫两句,捏他的脸,最后抱住他。她想,苏韫现在眼睛不好,反抗也没用。安若这样想着,来了,看到了,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陪着他看着窗外,看到太阳落下,天边泛出红云,然后轻声对他说上一句,苏韫,好久不见。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是小黄毛却突然进来了,吓跑了安若。
小黄毛问苏韫,她谁啊?怎么哭的那么伤心?
苏韫摇头,轻声说,不知道是谁,坐在那很久,却一句话也没说。
哭着跑到医院大楼外的安若看到坐在长椅好像哭过的杜梓潼。两个人都笑对方花了脸,笑声却又一点点的消失在了风声里。
杜梓潼说:“她……就算在这里做了手术……”最后泣不成声,被安若揽在了怀里,泪水浸湿肩膀的衣服。
安若在他耳边抽噎着说:“他,已经……就算我在他面前,也看不到我了。”




ˇ习惯了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渐渐没了自我ˇ 最新更新:20130709 14:50:23


杜梓潼说,认识她那年她喜欢梳两个羊角辫,傻傻的样子特别可爱。
杜梓潼说,现在的她减掉了留了很多年的长发,每天带着一顶毛线帽,还是傻傻的样子,还是那个我喜欢的样子。
杜梓潼说,喜欢一个人,应该不只喜欢她最美好的样子还有她每一个时刻,每一个特别或者普通的样子,这样的喜欢才可以称之为喜欢。
安若说,杜梓潼,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男孩子。
于是医院里多了一个杜梓潼,每天路过的时候总有欢声笑语,安若说的没错,杜梓潼的开朗足以传染给每一个接触过他的人,他的希望他的美好,从不仅仅流露于表面,而是深入到了每一处神经,感染到了每一个人。
而与此同时,安若也常常趁着小黄毛不在的时候,去看苏韫,每天像是地道战的会面着实辛苦她老人家了。一旦遇到小黄毛,还要被拎着衣领揪出去,被高出半头的小黄毛丢在角落里审问:“说!你是谁!有什么居心!和苏韫什么关系!不喜欢他左转大门,喜欢他右转骨科!”说着弄得指节嘎嘣嘎嘣响的吓人。
安若蹲在角落,抬着泪汪汪的双眼,露出小狗似的可怜眼神。
小黄毛掐着腰指着安若:“我告诉你昂,苏老大是我的!”
安若撅着嘴,虽然没说话却分明一副:不,苏少爷是大家的!
拐角阴影里的苏韫问身边被逗笑的孟瑾,孟瑾忍住笑意将看到的将给苏韫听,苏韫点点头,脸上是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怕被发现于是将脸扭向一边假装咳嗽。
孟瑾问他:“你能猜到这个女孩子是谁吗?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说是她见到我们就跑了,这样的女生你身边有吗,能想起来是谁吗?”
苏韫笑着摇摇头说:“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她也不说一句话,我哪知道。”说完扬扬眉揉揉鼻子让孟瑾扶他回病房了。
孟瑾说两天后就要给苏韫进行手术,因为要开颅所以最晚明天就要将头发剃光。
苏韫眼神虽然不稳没有焦点,但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他点点头,其实又不是第一次做手术,每次的复发都是同样的检查同样的治疗同样的危险,习惯就好了,习惯就不怕了。
下午苏妈妈来的时候安若站在病床前的苏韫面前给盆栽浇水,看到苏妈妈来了安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苏妈妈嘴角轻轻抿住上扬,拿出准备好的剪刀和其他工具边拿边说:“小韫来,妈妈给剪头发。”
苏韫汗淌了一地,隔夜的饭都快吐出来了。苏妈妈却自得其乐,一把抓住躲闪的苏韫,一脸坏笑的说:“坏小子,就这个时候能欺负你我还不抓紧时间,后天手术结束之后,你能看见了,还能这么逆来顺受!”
苏韫没反驳,无奈的笑着说:“瑞妍真是太讨厌了。”
安若看着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暖的仿佛连眼泪都要融化了一样,苏妈妈坚信的是苏韫的手术一定会成功,苏韫一定可以再次看到,手术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她没说一句鼓励,却都融在了那么一句玩笑似的话里,她是妈妈,苏韫的妈妈,看起来不羁洒脱其实十分温柔的妈妈,每个妈妈都不是相同的,爱的方式不同,于是爱也是不同的。
安若来到医院的电话亭,给妈妈打了电话。一接通,妈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类似于“死丫头,去英国都不知道跟你妈说一声,是不是死了才找我收尸啊!你还知道打电话,你还敢打电话啊!”然后语气渐渐缓和了下了问她“英国的饭菜没有你妈做的好吃,是不是嘴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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