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照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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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君来-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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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见她双眼睁得乌黑圆亮,心中有再多的怒气此刻都烟消云散,不由轻笑:“现在听不明白无妨,明日便会懂了。”
凝视着那张因为有些不悦而冲着自己瞪眼的小脸片刻,他心中微痒的悸动又开始鼓噪,只觉得一股热气刹那冲遍全身——
江瑜抽掉如月手里的报纸,慢慢俯□来。
“你……你做什么……”尽管隐约晓得他的心思,那双炽热熠亮的眸子泄露了此刻他的情绪,如月还是不由地微微轻颤,因为自己内心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潮而轻颤。
他倾身向她,她微微后退,右手紧紧地反扣住桌沿。起初,他浅浅地吮上娇嫩丹唇,柔柔淡淡,宛如蝶栖般,绵密的护着,似在呵怜最易碎的珍宝……但渐渐,他长驱直入地触到她的香软舌尖,两舌相缠,莫名的甜蜜酥麻震颤了彼此的心扉——
他一把横抱起她,跨向几步远的软床,轻轻放下她,再次倾身。
伸出手,一用劲如月便跌到他怀中。他一个翻身,将如月压在身下,眷恋地在她脖子上轻啄着。他的唇,在她耳边啮咬着,在她颈项间来回流连。
如月双眸盈盈然,轻喘:“木鱼……瑜……”
他慢慢解开她的衣领,将唇转移到她的肩头辗转烙印:“如月,这是专属我的……”
她紧紧搂住他,一手摩挲着他浓密的发。
“如月……你,也是我的……只是我的……”
夜,越来越深了。
未曾关好的窗户让夜风吹进来,窗帘吹拂起一室的暖意,沉然若醉。
曾经,他放下个性,而她放下固执,都只因为他们放不下心里的那一个人。
而今,他们拿流年,乱了浮生。

那晚之后的一天,批阅完最后一份宗卷,江瑜抬手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八点多了。
江瑜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向外头走,迈的步子又大又急:“仲晋!仲晋过来一下!”
周仲晋很快出现在江瑜跟前,见他这副架势问道:“军长是要回家了么?”
江瑜脚步未曾停下:“唔,不早了,如月还在家等我。”又忽然停顿住脚下,“昨天那些文案,我让方鸣交给你的,后来处理掉了么?”
周仲晋忙点头道:“好了好了,都处理好了。”
江瑜一听满意道:“那便好。”说罢转头就欲继续向前走。
“军长!”突然被周仲晋高声唤住,“军长,您确定明天要和那个瞿崶会面吗?”
江瑜似是归心似箭,不耐烦道:“怎么,不是都已经说妥了么,莫非有什么变动?”
周仲晋不迭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那个瞿崶说白了不过一个土匪头子,军长您竟然主动要约他会面岂不是……”
江瑜终于听不下去了:“仲晋,这些我们早先不是都已经谈论好了么!还是说你现在有什么‘高见’?”
见江瑜似乎是真的有些动气了,周仲晋于是毕恭毕敬:“军长言重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既然这样,军长您慢走。”
只是,相背而行的周仲晋不曾看到,愈走愈远的江瑜嘴角渐渐地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鱼儿,要上钩了。
江瑜到家的时候,如月正窝在楼上的书阁里百无聊赖地翻着那几本已经毛边了的《诗经》《易经》等等。
他站在书阁门口,故意不作声,片刻之后才猛地在门板上用力敲:“笃笃!笃笃!”
如月起初被吓了一跳,倏地回过头一看是江瑜,合起书嗔道:“臭木鱼,一天到晚就会吓唬我!哪天若是被你给吓出心脏病来,绝对不放过你!”
江瑜走上前拥住她,轻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从结婚之后的这么多天来,现在的江瑜,开始越来越多的在她面前展露内心真实的笑容。尽管有时候还会故作轻佻,但如月看得清楚,那些笑意都是一直到达他眼底的。
蜷缩坐久了,双腿有些麻,如月一边揉揉腿,一边问道:“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晚?外头早就黑漆漆了。”
“事务有点多,积了好些下来。”迈出书阁,江瑜顿了顿,道:“毕竟,从现在开始,很多事情我都必须在亲力亲为的同时又不让他察觉出来。”
“他?你是说……”
“对。”江瑜扬扬眉,彼此心照不宣。
听到这样的话题,如月心里有些闷闷的,仿佛有个疙瘩堵着一般很不舒服。
说话间两人已然回到了卧房,一进门便见床头柜上摆着一碗羹,五彩瓷的碗很是漂亮。
“咦?”如月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前,端起来对江瑜雀跃欣喜道:“冰糖百合羹!木鱼,你怎么晓得我喜欢喝这个?”
“从前你提起过。”见她这样开心,便知自己的心意是对了。
从前?
那应该还是四年之前吧,她只是提起过,而那时的他就已经记得了么?
如月笑眼弯弯,眉飞色舞。
江瑜看着她,心里满漾漾的,但又有些好笑:“一碗百合羹就开心成这样?若是日后天天叫厨房备一碗,你是不是要感动得替我做牛做马?”
知道他不明白她到底开心在哪里,如月也不理他,只顾自己高兴自己的。
末了,江瑜边解开衣袖扣子、松松衬衫,边对已经喝完百合羹的如月说道:“对了,记得前晚我说过要教你一些基本知识的么?就从今晚开始吧!”
“所谓‘韵目代日法’,其实是清末开通电报以后为了节省电报字数而发明的一种新的记日办法,把日期用韵目代替,即‘韵目代日法’。”坐在床边,摊开着资料,他一一解释,“这里有一张表格。”
如月接过去,略微扫了两眼,脸色刹那苦下来:“好多的数字和相对应的字……”
江瑜勾唇:“怎么,为难了?”
知道若是回“是”的话定会被他笑话,如月嗔瞪了江瑜一眼,这才重新细细看了看这张表。这应该是江瑜自己亲手绘制的,那是他刚劲有力的笔迹,她认得。
“其实……若是细看,其实并不难。”如月抬眼,眸光明亮,“难怪叫‘韵目代日法’,原来便是用‘韵母表’里的字来代替日期,若是通晓诗文作词,怎会不明白?”
江瑜挑挑眉,了然一笑:“果真是自幼喜读诗书的大家闺秀,无师自通。”
如月扬起下巴,乖张地笑:“哼,那是当然!”
“那么……”他倏然欺身靠近,近在她睫毛咫尺,呼吸温热地喷洒在她眼前,痒痒得如月禁不住笑着闪躲。江瑜嘴角含着笑:“安安想不想再来对一次咏荷的诗句考我?”
咏、咏荷的诗句?
——刹那想起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夜……
“去!”如月抄起手边的枕头便朝他袭去,脸颊瞬间已然是红彤彤得仿佛要滴水般,似是薄怒而视:“今天你睡地板,不许上来!”
江瑜挑眉:“真的?”
如月扬首,挥挥手想打开他靠近过来的双臂:“比珍珠还真!”
他却已然一个轻巧握住了如月的柔荑,反客为主地将如月紧紧拉入自己怀中,继续用自己的轻佻笑容凑近如月:“当真舍得?”
江瑜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片汪洋大海,只是一眼的凝睇便能够将她深深地吸入其中。如月佯装嗔怒:“臭木鱼,都说了今天你睡地板,快点放开我!”
他的呼吸依旧太近:“那得看看你是否有这样的本领了……”
属于有情人的夜,刚刚开始。
夜凉如水,深夜里,心清若雪。
仿佛有人在杏花疏影底吹笛,笛声绕梁,缕缕不绝,迷得人心醉。
或许,那是属于相爱的人在心底的合奏。
许久许久的之后。
如月枕着江瑜的胳膊,被他带拥在怀里,渐渐有困意腾上来。
“安安,最近还觉得不舒服吗?”静谧的午夜,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初来重庆,如月很不适应这里同金陵不大一样的炎热,总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
“唔……还好。”有些模糊的回答。
“明天早上起来记得看梳妆台,我帮你定制了一把扇子。”
翌日清晨。
如月醒来的时候江瑜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连属于他的那片气息都已然消散不见了。
恍恍惚惚记得他昨晚似乎在她耳边叮嘱“梳妆台”什么的,但又记不大清了。如月下床走过去一看,是一把扇子。
她轻轻拿起来,绝好的檀木香片扇子,不用凑近便能闻到上头提神醒脑的檀香。扇尾坠着一丛红色挂穗,软软的。打开来,扇片上镂空雕刻着一朵朵花纹,极其细致的做工。轻轻在身前扇了扇,果然很大很凉爽的风扑面而来。
如月唇角边绽开一朵欢欣雀跃的笑容,楚熙云月,明珠炫华。
忽然视线触及到一旁的那张江瑜亲手绘制的“韵目代日法”表格——
还未曾来得及盛开的喜悦猝然折断。
她晓得,一场不动声色的战役,刚刚吹响号角。

周仲晋可以说是江瑜最得力的一个助手,之前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做事素来让江瑜很放心。然而,在莫如月出现、许多纠烦事件渐渐四起之后,周仲晋似有似无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又不可名状,令人捉摸不透。
如月同江瑜在教堂的婚礼,参加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算来算去,能知道如此多细枝末节并会不顾如月的名声而曝光的,周仲晋是最大嫌疑!
原本江瑜是断然不同意如月的提议的,这样一个局,不是明显将如月摆在危险处么!况且,即使与孟莹莹的走近是做戏,他还是不忍心让如月伤心流泪。但最终,禁不住如月的一番劝说,亦是因为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他只能点头答应。
于是,江瑜假意同孟莹莹愈走愈近,并刻意嘱咐周仲晋不可同莫如月吐露半个字。如此一来,若是周仲晋真是针对江瑜,怎会不趁机隐隐露出端倪来破坏如月和江瑜的关系?
周仲晋果然中计!那些拍下江瑜和孟莹莹亲昵相处的照片,如果不出意外,正是周仲晋悄悄寄放到官邸的!如此一来,他们的戏得以顺理成章地继续演下去。
如月因为江瑜的软玉别抱而心生暗恨,由此,让周仲晋慢慢以为如月和他是一条战线,这样,在取得周仲晋的信任之后便可步步得知他如今此番的缘由、目的,以及见招拆招地来一举并获——
所以,他才会渐渐地冷落她,并同孟莹莹有那么多的出游;
所以,她才会变得敏感异常,整日愁眉不展、凄然垂泪;
所以,每一次他们的激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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