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时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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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时代的爱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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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熟悉,这样吧,我请一会儿假陪你去采访她。

事情出现转机,我当然十分高兴,不过跟桃花我就不客气了,这段时间的碗筷都是我默默无闻一个人洗的,她能为我效一回犬马之劳,也是她的荣幸。

桃花跟人交接妥当后,我们两个就又杀回了那幢筒子楼,我甚至忘了应该去跟*打个招呼。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51)
在路上,桃花告诉我,那老太太姓黄,是回国定居的华侨。黄老太每次来银行,桃花都会格外注意她,因为黄老太身上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在一帮常来缴纳水电费的老头老太中显得挺鹤立鸡群。一般老年人领完号后都会坐在椅子上一边等待服务,一边互相唠嗑闲扯,但这黄老太却孤冷孤冷的,对别人的搭讪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桃花被黄老太的风范折服,遂主动跟她聊天,没想到黄老太对别人冷眼相加,对桃花却是网开一面,两个人倒能唠到一块去。

桃花说到这儿,扬起脸问我:喂,老灭,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有人缘?

我瞅了她一眼,蓦地想起好莱坞一位大牌导演的话,那人特别牛逼地说,周润发是世界上惟一值得跟他合影的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那导演看到桃花后,一定会收回自己的话。怎么说呢,桃花也许算不上绝代美人,但她身上却焕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分性别地产生亲近感。对女人来说,真正的美丽是由内而外的挥发,而不是声嘶力竭的表白。有的女人虽然漂亮,但却缺乏一种底蕴,从而让男人觉得那不过是一个花瓶或石膏像,让女人觉得那是一种来自形式主义的威胁,并生起嫉妒和反感……

犹自遐想,桃花停下来跺着脚问我:狗屎,我问你话呢!瞧你丫这副魂不守舍的傻样,又在想哪个妹妹了?是*还是狗尾巴花?

我一惊回神,干咳一声说:没……没想啥花。哦,特有人缘?你有什么狗屁人缘啊,最多也就是跟那黄老太臭味相投,恩,一丘之貉。

本以为桃花听了这话会生气的,没想到她幽幽的说:跟她一丘之貉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吧,黄老太回国定居,并不是什么落叶归根,而是为了一个男人——恩,就是那个死掉的老头。

我有点惊诧,似乎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果然,桃花又说出一番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那老头是黄老太年轻时的恋人,两个人本来两小无猜的,又门当户对,已经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十年浩劫中男方家庭被打入黑五类,受尽欺凌,老头的父亲受不了就上吊了,母亲不久也疯疯颠颠的;女方家庭本来也难逃一劫的,幸亏及时逃到香港,后来移民到海岸大利亚定居,才让一家老小得到保全。可是这样一来,黄老太和那老头也就音讯全无了。黄老太拗不过父亲,最终跟那边一个华人结婚了。转眼几十年过去,黄老太无意中听到一个信息,那就是老头自她去国之后,竟然终身未娶,如前还孤伶伶一个人活着。黄老太思来想去,结果不顾子女们的反对,跟那华人离婚了,一个人回到国内,辗转找到那老头,两个人终于生活到一起。这事情本来还算美满,却想不到好景不长,还不到半年的功夫,那老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桃花叙述完毕,乜我一眼,又抬起头望着远处瓦蓝瓦蓝的天空:这有什么不好啊你说,如果我能碰到这样痴情的男人,就算少活几天也值了。唉,那老头恐怕是末代皇帝,绝版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还有我吗,怎么能说绝版呢?

桃花没看我:你这狗屎,充其量是盗版货。

我脸上一热,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有点厚颜无耻地说:是不是盗版,用了才知道——你得把它塞进光驱运行一下。

桃花呸了一声,轻笑起来。

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我的心里却莫名地灰暗下来,我想起了那个名叫周峰的刑警。桃花的光驱里,已经运行着一张光盘里,又哪里还能有我的空间?恩,那才是正版货,那我,不过是过街天桥小贩手里的盗版货。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脚下却没有迟疑,我还得赶时间采访呢。当我们重新敲开黄老太房门时,她见了我本来要勃然作色的,可是看到我身边的桃花后,她怔了怔,满脸的怒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哀伤。

桃花先把一束从路边花店买来的白色康乃馨插到花瓶里,然后轻轻拉着黄老太的手,两个人坐到沙发上。我暗中打开MP4,作好录音的准备。

黄老太未语先泣,掏出手绢不停地抹眼泪,桃花把她拥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慰她。这两人婆婆妈妈的,看上去还挺像一对母女。我心里暗暗着急,连连给桃花使眼色,让她趁快打开黄老太的话匣子。

桃花瞪了我一眼,不过丫挺还算听话,只见她对黄老太软语安慰了两句,就按照我路上交待过的采访大纲开始了谈话。

从她们断断续续的交谈当中,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老头食用伟哥导致送命,并非外人眼中的荒淫纵欲。

只听黄老太说:孔夫子说了,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跟他都是一只脚踏进黄土的,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欲?两个人晚上能躺在一起互相暖暖脚,就是最大福气了,我飘洋过海也值了。我们这样子过了半年,挺好的,我很满意。可是,他好像要讨我的欢心,也好像要把这些年的遗憾弥补回来,就是不听我的反对,硬是上药店买那药丸吃了。唉,他这驴子脾气,多少年了,到死还是没改掉……

黄老太说着就抹开眼泪,不过她显然很有克制力,只是在无声地啜泣。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采访的内容也大致完成,现在所缺就是图片了。想到这一节,我试探性地问黄老太可不可以对遗体进行拍照。我本以为这将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没想到黄老太一口答应了,起身领着我们去卧室。

那老头一动不动的躺大柔软的床上,只是表情已经异常的僵硬了。我虽然有点不大自在,但还算镇定;桃花却有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我能感到她手心里汗水。

我用力握了握桃花的手,意示安慰,然后松开了去包里取出数码相机,对着床上老头准备拍摄。

出人意料的是,黄老太走到床头,搬起老头的身子,将那张闭着眼色如淡金的脸贴近自己的胸前。

桃花轻噫一声,躲到我的背后,抓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我勉强笑了一下,感觉表情肌有点不大灵活了。

黄老太对我说:要拍就把我一起拍进去!我要告诉世人,我们相爱着,从小到死都相爱着!

我被感动了,迅速拍下这组感人的画面。

第二天,我采访报道的文章见报了,名字叫就《老人吃伟哥,到底是为了纵欲还是为了爱情》。在68名复试者当中,第三阶段的实地采访能够通过就不错了,而能够被报纸采用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我的复试理所当然PASS了,从那天下午我打车赶到新闻大厦看到刘老师那满意的眼神我就心知肚明了。

我这人一向很饮水思源,这次采访能够如此顺利,完全要归功于我们伟大的桃花同志。那天黄昏,在夕阳中满载而归的我充满深情地对桃花说:喂,这次还真多亏你帮忙,这么着吧,我先去报社交差,晚上请你吃饭。

桃花得意洋洋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小子,你还嫩着呢,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儿吧。

看着她被晚霞抹得红扑扑的脸颊,我心里说:靠,你才嫩呢,小心老衲哪一天老牛吃嫩草。

不过,好不容易产生的这点诗情画意,很快就在晚饭的餐桌上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在昏黄的灯光,我们要了一桌菜,两个也不用客套,各自挽起袖子,正要大干一场,桃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她的神色很是凝重,甚至有些着急,反正她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坤包说:老灭,你自己吃吧,我得先走了。

我吃惊地问:走?往哪走?

桃花着急地说:刚接到周峰同事的电话,说他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上次周峰跟我说他们大队瞄上了海南那边过来的几个通缉犯,我就担心要出什么事儿……不跟你说了,拜拜!

我手里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傻了。 。  。。  想看书来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52)
桃花后来告诉我,周峰和他一名战友在海淀五棵松地铁口堵住两名通缉犯,扑倒了一个,另一个十分强壮,挥着刀乱捅,杀开一条血路逃掉了。周峰当时未觉异常,还拎起那名双手被铐躺在地上的嫌疑人,将他押上了警车。车子开了一段路后,周峰才感觉腹部痒得难受,伸手一摸,全是血。到了医院,医生说,如果刀子再往里扎进5毫米就会把肠子都割断了。


那一夜,桃花彻夜未归,在医院陪护周峰;我在餐厅一个人狂吃滥喝,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家,然后一个人马不停蹄的往卫生间里跑——吐得肠子都快断了。

望着壁镜里两眼迷离、嘴角沾着秽物的醉汉,我莫名的憎恶自己,也憎恨桃花。我顺手扯下铝杆上晾着的桃花的毛巾,狠狠地擦了擦嘴巴。本来还想学学电影里的镜头,一拳砸到镜子上的,后来仔细瞧瞧紧紧攥起的拳头,还是算了,电影里他妈的都是道具啊,而我要是这一拳下去,拳头上还不沾满玻璃渣子?再说了,电影里演员发飚那是演给观众看的,我他妈演给谁看啊?正这么想着,洗衣机上有一只蟑螂在探头探脑,我不由得老羞成怒,一拳砸了下去,当场把它砸得死无全尸。

那个晚上我整整抽了一包烟,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身穿洁白婚纱的桃花拾级而上,一只手紧紧的和周峰牵在一起,他们正向教堂缓缓走进,四周回响着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教堂大门时,满头大汗的我从斜刺里跑出来,嘴里大声地呐喊着什么。桃花停住身子,缓缓回头,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凝视着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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