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当年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学习怎么打扮得体，可你就喜欢把装瓜菜的塑胶袋挽在手上，这也就你想得到。而且我以前是不是时时提醒你运气不会跟着你一辈子，要时时做好准备遇到真命天子，那时你还说我危言耸听！”
那时的万霜的确是这样，她一直觉得做人么，过得去，就算了。比上，如乔安这种虽然不足，但比下还是足足有余的。凡事都要像乔安这样斤斤计较，还不累死！
可今时不同往日。
万霜讪讪一笑，难得害羞道：“那还不是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打量，赶紧的给我选衣服才是正事。”突然万霜眼睛一眯，惊道：“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这一惊叫乔安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很多俞秋白留下来的吻痕还没散去，她赶紧想拿点东西来遮掩，但低头一看自己就裹着一块浴巾，而且万霜也不算是外人于是就只好这样正大光明的给万霜看。
“老实交代，你昨晚跟谁春风一度了啊？”
乔安走进卧室随便拿了件衣服一套，换好后这才解释道：“还有谁，就是那位俞先生。不要说我了，你这开窍也未免开得太过奇怪。”
活在人世间，谁人没那么一两个秘密呢？
万霜呶呶嘴，这才说了曹思平今天下午约她喝下午茶的事情。她喜欢曹思平乔安当然知道，这年头那个少女心中没这样一个曹思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爱幻想中的曹思平多些还是真心爱现实中的曹思平，但是她就是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用了她整个青春。
现在说起来些许带了点苦涩，可毕竟在那段往事里她每每见了他就有如春风拂面般清爽欢欣。
乔安听后轻叹一句，“你就是认准这条死胡同。”
“路都选了就只有走下去了，死胡同我也认了。”万霜无所谓道，她倒是真想开了，把地上的塑胶袋打开，指着满满的衣服道：“你觉得我穿湖绿色的连衣裙怎么样？”
乔安本想再说几句，但转念一想，现在说了也是白说，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曹思平这个小子哪一点。长相也是一般，身高也才173，听说工作职位就一个小小的科室组长。她瞪了万霜一眼，然后立刻道：“我平时跟你说的你每一句上过心，宁可少穿七套，也要有一套得体的才算话呀！你看看你袋子里的都是些地摊货，地摊货穿多了人也跟着地摊了！”
万霜一脸委屈道：“上次和付宏约会时也买过一件好衣服，可他当时一看就拉下了脸，说穿一万三千多元一套衣服的女人不要是大亨夫人，要不就是事业女强人。”
“付宏这样的男人是自己没本事养这样的女人才会诋毁！你看过哪个成功男人身后的女人穿着低俗？”
付宏是万霜的前任男友，两人是相亲认识，谈了两个月就分道扬镳了。乔安及不待见付宏这样的男人，自己没什么本事，还不准身边的女人有什么本事。而且难道所有伸手向人要钱的人，都得看对方的眉头眼额，不能穿着华贵？难道老公不是大亨，老婆就无权挥霍了吗？
乔安打开自己的衣橱，从里面挑了一件白色带碎钻的小套装递给万霜让她换上。万霜皮肤本就白皙，而且脸盘小穿白色衣服会显得清纯。
接过衣服，万霜放在身前比了比，“这个牌子的衣服！万一曹思平也跟付宏一样，而且就一个下午茶……”
“你别想这么多好不好！旧情人相见都恨不得穿金戴银来显示自己离了对方也可以过得很好，而且你就这样一个小套装能冲撑到什么地步去？”
“那说话呢？我平时说话会不会太大大咧咧？现在男生都喜欢文静的吧？”
恋爱其实也是一门学科，太长时间没有接触也会生疏，万霜就是这样，太过重视反而会弄巧成拙。乔安拍拍她的肩道：“每件事、每句话的轻重，都不外乎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如果真要让你改变自己去迎合他，那么就算他喜欢你，也是喜欢的虚伪的你，这样的爱你会开心吗？”
最终万霜在乔安的精心打扮下，光彩夺目地出了门。对于乔安对这件事的态度万霜并没有问，因为有些话是并不需要明说的，心照不宣就好。就算乔安再不看好曹思平，但她却支持万霜去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曹思平是万霜的一个心结，不迈过这个坎她也许这辈子都会活在自己所构造出来的假想情人里回不到现实。
把万霜送出门后，乔安这才又简单给自己化了个妆然后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其实她已经把曹思平的样貌忘了个大半，唯一还记得的就是以前初中和他谈恋爱那会儿，有一次她主动拖着他的手开玩笑叫了一声他“曹小弟”，于是曹思平就生气甩掉了她的小手。
直到今日，虽然他的样子都模糊了，可当年的那些对白乔安却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曹思平撅着一张小嘴，不满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弟，我不是你小弟。”
那时的乔安回答道：“可你是比我矮了一厘米呀，矮子不就是显得年纪小吗？”
“不！”曹思平挺一挺小小的胸膛，打直了背说：“这世界没有女的拖着男的手，只可以男的带着女的走，要拖手的话，由我来拖你！”
想到这里，乔安还是同当年一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昨晚整整颠了一个晚上，现在窝在沙发上，闭着眼想当年，这份舒适，真是难以形容，乔安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熟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乔安闭着眼睛挣扎着去听。
是俞秋白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在哪儿？”
“我回来换了件衣服。”
俞秋白缓了口气，“你带些衣服过来放我这里吧。”
话才出口，他又道：“我也拿些换洗衣物放你那儿，不然一大早这样两头跑来跑去也麻烦。”
对于这个提议乔安自然没有反对，有的事一次是做，两三次也同样是做，她现在只希望第一次做的人能够成为她未来老公，那么这样也算是没有违背自己当初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上午到办公室的时候，由于睡眠不足乔安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的，阿福见她这个样子赶紧过来提醒道：“我们今天可都得把皮给绷紧些。”
乔安用手撑着头，正打算去厕所蹲个马桶闭目养神一会儿，看见阿福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再回头看了眼四周，果然大家都是安安静静坐在自己座位上神色严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这份八卦周刊！”
接过阿福塞过来的周刊，乔安小心地把它卷起来带到厕所，然后坐在马桶盖上翻看起来。现今的八卦周刊总是沉重的如同废铁，因为资料丰富，广告也多。乔安翻了好几页发现除了一些明星演员的花边新闻外，后面都是一些知名企业的小开在路上被人抓拍的图片。
乔安翻到彩页去，专题是某饮食企业的小开不同女友的亲密照片公布，其中的一张的刹那间吸引了她，这对璧人玉照上的女主不正正就是乔安所在报社的副总伍静灵吗？！
照片上的两人正在手拖手往车走去。可伍静灵不是有家室的吗？她老公正好就是乔安报社的总裁！
怎么可能会爆出这样的丑事？自己做新闻行业却被其他报社给暴了光！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报社的气氛会这么诡异了。看着八卦周刊上的照片，乔安一时又想到了昨晚周爸对王艳的那些指责和想生儿子的期望。
男人的心思果真都是这么难猜的吗？
思绪刹那间混沌无章，这时隔板外面传来两个女人的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地钻进乔安耳里。
“这下伍静灵还真是千年道行一朝散，报社里有的热闹了。”
伍静灵！这两个女人是脑子缺根筋吗？居然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公然谈论此事，哪怕这里是厕所也不该这样随意而谈呀！
乔安屏气凝神，小心听着。
“你说这事儿都抖出来了，还能解释的清吗？”
“哪里能解释的清，对方可是个电影明星，而且又比她小三岁。这样的女强人对上这样的男人，自然是要被人做足了宣传。”
“也是。最靠不住就是这些不咸不淡的男明星，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让人给拍见的！还是古话说得好啊！”
“什么古话？”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想想，但凡年薪过半百万的女人，都自负得以为天塌下来还有本事能够撑得住，可是一回到家躺在床上，心里不还是想要一个男人，一个生猛有力的男人。”
乔安一惊，这有时人说出来的话真是会惊世骇俗地吓死人。
“可伍静灵也算是聪明的呀，老早就确定了去路，只不过到了中年难耐寂寞这才出了墙。你说说周总现在看着这份周刊可会不会气吐了血？”
待两女的声音逐渐飘远后，乔安这才快速离开了厕所这个是非地，也赶紧找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垃圾桶把这本八卦周刊给扔了进去。在这样的场合绝对不可胡言乱语，乔安不禁为刚才二女一忧，这样的个性不在这件事上栽跟头也迟早会在其他事上满盘皆输。不过还是罢了吧，自己尚无保全之力，怎么还有闲心去担忧他人。
回记者部的路上，乔安经过总编室门外的走廊，突然和人撞了个照面。两个人都各有所想，一时没看清前方这才不免撞了个正着。来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这桩桃色新闻的女主角——伍静灵！今天她穿着件米白色斯文套装，胸前别了个铂金镶碎钻的精致花型胸针，把她衬托得格外温文尔雅，就连平日常见的那三份职业女性的霸气也给遮掩得密密实实，益显娇美。
“伍姐好！”
一看见伍静灵，就想起了刚才厕所里的那些所见所闻，骤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崇敬了这么些年的领导，有了份陌生的感觉。
人要了解人，委实是相当困难的。
想当年，乔安进这家报社面试的考官就正是伍静灵，而且她也一直记得伍静灵的提携之恩。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想帮忙却也只能装作视若无睹毫不知情了。
“小乔，”伍静灵看着乔安样子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也不过加了两个字“你好”就快步离开走进办公室把门轻轻一关。
回到记者部，乔安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王德新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