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阿拉斯加冰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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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阿拉斯加冰川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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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只是偶尔调侃一句“水牛”而已。
倒是珍娜在耳边悄悄提醒一句,“穿了这身防水服,待会儿上厕所可不方便。下船前记得去一趟洗手间呀。”
喝完了咖啡,顿时感到浑身都热起来。
傅越明唤了一声,小桥回头看看,只见他把自己的手套脱了下来,递到她的眼前。
“我自己有手套啊,就在背包里面……”
“这副我刚才戴着,暖和一些。”
小桥低下头,微微地笑起来。
他这个习惯,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记得高考前的冬天,所有人都被集中起来特训,小桥看书看得头昏脑胀,坐在空气浑浊的教室里频频打盹。傅越明已经决定去加拿大升学,并没有考试压力,却依旧每天来学校报到。
班主任的板书龙飞凤舞,小桥一面抄笔记一面抱怨。南方城市,建筑物里没有供暖系统,一到冬天就冷的人坐立不安,小桥抬起指头,凑到嘴边呵一口暖气,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傅越明在一旁安静地趴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把自己的手套递过来,“不如戴我的吧,暖和一点。”
小桥想也没想就褪下自己的五指手套,把他的那一副戴了起来。
少年的体温早已温热了绒布衬里,小桥感到整个掌心都被暖暖地包裹了起来。
她忙着做题,他也不说话,拿过她的手套勉强撑在自己手上,继续看一本地理杂志。过了一会儿,余温散去,小桥的手又开始发冷,而傅越明已经将重新捂热的五指手套递还给她。
那时候,校园里还没有普及取暖小家电,一整个冬天,两只手套就在越明和小桥之间传来传去,他捂热了它,再把它递给她,周而复始。
就这样用体温帮助小桥度过了最难熬的寒冬。

船航行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停在码头边。
远处有堆小山似的背包,露营者们正忙着搭帐篷,看到新来的游客,忙不迭地扬起胳膊大声说嗨。
这一片水域邻近山脚,到处都飘着大块大块的浮冰,小桥穿着防水靴踩在湿漉漉的黑色石滩上,感觉很新奇。
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碎冰,融水沉积成湖,湖面上生长着大片大片鲜黄的藻类植物——环境再严苛,总还有不屈的生命。
远方,山脚附近的碎冰渐渐连成一片,稍一靠近,就感到寒气逼人。
珍娜指挥小伙子们把独木舟搬上岸,又吩咐大家把食物和饮水塞进前后舱存储起来。
“待会儿,我们可以边欣赏冰川,边吃野餐!”
六七只鲜艳的小船齐齐排在冰湖边,远看就像是彩色铅笔似的。
众人整装待发,小桥一脚跨进船舱里,塞好了防水的护腰,这才发现独木舟虽然看上去不大,舱里却有足够的空间,稳当得很。
傅越明在加拿大受过赛艇训练,知道划桨的时候不能只靠手臂用力。小桥虽然经验不足,好歹当过几年体育委员,运动细胞充足,很快就学会了全身发力的方法,独木舟像梭子一样飞快地冲了出去。
“慢一点,慢一点,不然五分钟之后你就会吃不消啦……”向导珍娜在另一艘船上喊道。
小桥只得放慢速度,把手从防水手套里抽出来,悄悄地拨了拨一侧的湖水,心想,这么凉的温度,不知道落下去会不会立即冻死。

独木舟在迷宫般的浮冰湖中滑行,极目远眺,只能看见幽蓝的冰面和明澈的湖水,山脉和森林都被阻隔在寒气之外,时间和空间连绵成了冷色调的背景,有一种异世界的恍惚感觉。
绕过一方两人高的浮冰,却发现向导的独木舟横在前方。
“看来我们得等等其他的人,他们都掉队了。”珍娜摊手说道。
“没关系,这里这么美,让我呆多久都行!”
对方呵呵一笑,“我在镇子里长大,五岁起就跟着父母出海了,从来都没有看厌过这里的风景。”
“是啊,你看那片冰川!这么多蓝色的浮冰,一点尘埃都没有,简直像是天堂一样。”
“呃,天堂我可没有去过,恐怕比这儿稍微暖和一点吧,”珍娜笑道,“对了,你们知道冰川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说话间,另外几只独木舟也已经到了,游客们提着桨围在四周,挺认真地等待珍娜解释。
傅越明知道小桥在这方面有点孩子气的好胜心,所以也故作不知,假装思考状望着她。
果然,小桥蹙眉想了想,抬起头飞快地答道,“我记得从前自然课上说过,固态降水日久天长地堆积,硬度不断增加,变成了致密坚硬的冰川冰。因为密度太高,吸收了波长较长的光线,散射了波长较短的蓝光,所以才呈现出这样晶莹剔透的蓝色。”
众人恍然大悟,珍娜“啪啪啪”地拍手笑道,“答得好,待会儿到了野餐的地疗,我奖给你一块巧克力吃!”
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傅越明也微笑地看着小桥。

又划了半个多小时,珍娜下令在前方登岸。
那是一片突兀的岩山,地上拉拉杂杂地爬着些藓类植物,男人们合力把几条小艇拖上高地,珍娜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背包拽出舱。
“好啦,来来来,每人一个杯子,我让你们尝一尝家传的肉桂咖啡和老祖母姜饼……哦对了还有你,”她对着小桥哈哈一笑,从侧袋里拿出一袋松露巧克力,“这是你的奖品!可别都吃完了,我还没尝一口呢……”
大家都掏出背包里的食物交换品尝,然后四散走开,分别寻找心仪的景色拍照。
小桥捧着相机爬上高坡,只见一块块浮冰挨挨挤挤地,一直从湖水中连上地面,渐渐汇聚成凸凹不平的冰毯,铺陈数里,汇入山谷之中。
有几个人在厚厚的冰层边缘拍照,远看像是蛋糕奶油旁装饰的果粒,小得可怜。
这里没有雷鸣般的巨响,也没有分崩离析的冰块坠人大海,或许是时间不对,这一切比旅游手册上介绍的要平淡太多,然而依旧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过于美好了……”小桥自言自语道,“可是谁都知道它每一天都在消融。”
打个什么比方呢,她想,这就像是下午四点半,后院草坪上温暖的阳光。身在其中,如此留恋,却知道它很快就要消逝。
“嘿,拍完照了吗,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珍娜走过身边,见她脸色有点苍白,忙又递过一块巧克力,“再来一个问题,答对了有奖。你看前面那些松树的颜色。”
小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冰川另一侧的树林望去。
只见郁郁青松漫山遍野,被浅浅一弯冰水分成了两片。
“绿色的啊,难道不是吗?”
珍娜哈哈一笑,“再仔细看看!”
小桥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水两旁松叶颜色略有不同,一边偏于苍灰,而另一边是翡翠一般的碧绿。
“咦?怎么是两种颜色,难道是属于不同的树种吗?”
“再猜猜看。”
“不然是因为土壤的成分不同?还是水质区别?”
“哈哈,可把你给难住了。”珍娜颇有些得意,又朝一旁的傅越明望了望。
他低头略一思索,眼睛一亮,轻轻地回了一句话。
这下却轮到珍娜吃惊了,“你以前看过这里的介绍吗?好吧,这是最后一块巧克力,我言之有信。”
小桥连忙拉住傅越明的手臂,“答案是什么,是土壤的酸碱度不同吗?”见他开口欲答,忙又伸手握住他的嘴巴,“等等!你先别说,让我再想一会儿……”
珍娜笑着对这对“情侣”摇摇头,转身招呼其他游客集合出发。
回程的路线与来时并不相同,珍娜特意挑选了不同的景致供大家观赏。
中途经过一个布满了藻类的岩洞,洞口有个小小的瀑布,水花四溅,很是可爱。海面上远远地开来一艘私家游艇,满头银发的老夫妻相拥着靠在甲板上,羡煞旁人。有人对着他们的船拍照,老人家玩心大起,也拿出相机来拍摄这些独木舟,呵呵直笑。
原本一切顺利,谁知归途中竟然下起雨来,寒风扑面,海浪也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游客中仅有一个人坐在独木舟里呕吐起来。
珍娜连忙划过去询问,那人带着哭腔,奋力抑制着胃里的恶心感,“其实我是当飞行员的呀……可是我怎么知道……我居然会晕船呢……”
小桥望着水面上一滩又一滩的浑浊液体,心里有些恻然。
珍娜却豪情万丈地捶了捶他的肩,“难过什么,该难过的是我,家传的肉桂咖啡和老祖母姜饼都白费了……”
终于折腾着上了游轮,所有人都乏了,惟有珍娜还生龙活虎地搬动着独木舟,连小桥都佩服她的敬业精神。返回镇上之后,所有人都给了一笔丰厚的小费。

小桥已经等不及回家庭旅社了,上岸后立即拉着傅越明在码头边觅食。这里的餐馆都大同小异,主打海鲜大餐,也有麇鹿肉这样的野味。两个人拣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小桥叫了葱烤大比目鱼,又加了份三文鱼奶酪浓汤,她已经等不及上主菜,掰了一块餐前蒜蓉包先吃起来。
等饥饿感稍有缓解,忽然发现墙上挂了鱼类图谱。她本来想找出自己点的“大比目鱼”,结果发现那一整排深海比目鱼,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
可巧餐厅老板是珍娜的叔叔,听到两个人谈论独木舟的话题,很愉快地过来聊了一会儿,临走时还赠送了饮料。
小桥正觉得奶酪浓汤咸了点,以为服务生送上来的是冰茶,大口灌下半杯,这才发现原来是“长岛冰茶”。这款鸡尾酒口味普通,却用了几种40度以上的烈酒配置,一喝下去,顿时觉得整个食道都热烘烘的。她已经答应白瑗戒酒,刚消停一周,现在居然就破例了,倒也算是阴错阳差。
想想晚上也没有其他活动,干脆把剩余的那半杯也一饮而尽。
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体早就倦了,何况还有低血糖的毛病,喝完这一整杯酒,额头就开始隐隐发胀。
小桥托着腮,看傅越明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切着面前的鱼块,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人跟我一起长途跋涉来到阿拉斯加,到底有个什么意思呢?白费了来回飞机票,即当司机又当苦力,到头来还是免不了飞回国,过他的新生活。
但凡他有一点点挽回的意思,就会把大家都推到尴尬的境地——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暗示的举动。这才是最糟糕的!小桥觉得自己有点晕,如果他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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