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爱情- 第8部分

靖瑶听到她的描述觉得怪恐怖的，但她自己心里也还是想试试看，改变造型究竟能变成什么样。
成姐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多兰拿了理发店内一摞很久之前的时尚杂志坐在一边看，而成姐就开始在靖瑶的头上摆弄——又是剪又是夹，还在她头上涂了很多染发剂染一些颜色。多兰时不时抬头看看靖瑶，那个造型让她很“满意”——不是做好之后的造型，而是做头发中靖瑶的造型。
忽然理发店停电了。
“什么事？”成姐喊道：“璐璐你去看看！”
“好！”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回答。一会儿璐璐回来了，说：“成姐，这一条街都停电了，听周围的人说是漏电。”
“什么？”成姐听起来很生气，“那什么时候能修好？”
“不知道……不是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这时最郁闷的应该是造型恐怖的靖瑶了，成姐也只好说：“对不起了郑小姐，你带你的朋友明天再来吧，我免费给你们做。”然后又对靖瑶：“您先去把头上的东西洗一洗，明天我一定给您做好，真是对不起。”
靖瑶只好在小店员的带领下去后面洗头发。
可是不一会儿就从洗发间里传出了小店员的声音：“成姐，没水了！”
怎么连水也没有……靖瑶想，这下可好，本来是想做一个“很不同”的造型，可是这也太不同了吧……
“多兰，不要了吧……这样怎么出去。”
“那你想住在这里啊！”多兰走出了理发店又折回去拉扯着什么，好像是想把靖瑶也拽出来。“放心吧，天都要黑了，没人看你。”
靖瑶捂着脑袋出来了，她头上戴了一个染了红色黄色粉色各色小花的花浴帽，活像韩剧里蒸桑拿的大妈。
“我这样是不是很好笑……”靖瑶把浴帽往下拽了拽，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挡住她的脸。
“没关系，快点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上车就没人看你了。”
“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多兰拉了靖瑶快步向200米外的停车场走去。靖瑶只好用一只手象征性地挡住浴帽，低了头跟着她往前走。
傍晚时分正是街上最繁华的时候，穿行着下班途中的上班族，或是已经下班在享受轻松约会的人们……虽然街道两旁的店里停电了，路灯并没有熄，还在尽职尽责地照亮。靖瑶低着头向前一路小跑，举起的手一会儿挡着脸一会儿挡着浴帽，心里想着千万不要遇到熟人。200米的路程突然变得很长。
也许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就在这时，申具啸和琪娜偏偏从对面走了过来。靖瑶只是低着头走路，并没有看见他们，却被申一声喝住：“纪靖瑶？”
靖瑶一惊，抬头看见了她的这位“冤家”，脸顿时通红。
“真的是你啊！”申大笑，“你在演话剧吗？”那张脸上分明显现出来“我就是在幸灾乐祸”几个大字。也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非要使申就这样嘲笑靖瑶，可是不知为什么，见到了靖瑶申就只能说些刻薄的话，甚至忘了旁边还有自己女朋友琪娜的存在。
靖瑶被这突然□来的不和谐音符完全打乱了，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多兰快步走开。
待那两人转过街道的转角，琪娜看见申脸上依然残留有嘲弄的笑容，问：“她是谁啊？”
“哦，就是认识的那么一个人。”申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继续向自己的前方走去。
琪娜也没有多问——在申不解释什么的时候，她也从不会多问一句——继续他们之前聊的那个话题：“我们说到哪儿了？……你说下个月你要出差？”
“是啊，不过就去几天，不要太想我啊……”申的语气换了对琪娜的一贯温柔。
而另一边，多兰也疑惑地问靖瑶：“他是谁？怎么那么没礼貌？”
“就是我说的那个变态！”靖瑶都想哭出来了，竟然在他的面前丢脸，真真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




十、

十、
“明远，你好了没？明远……”在一间小公寓里，一个细细的女声在喊，“要去上班了！”没有听到回应，一个看上去很利落的小女人快步走去敲卫生间的门：“明远，明远，去上班了。”
卫生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女人脸色一变，转开门锁进去，看到一个男人在干呕。
“又不舒服？”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那今天我们请假，去医院再看看吧。”
“不用……”薛明远挣扎着抬起头，强挤出一个笑容：“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上班，别迟到了。”
“那怎么行！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不放心！”女人说。
“没关系……吃点药就好了。忙完这周，我们周末再去看病行吗？”
“那我去给你拿药，看你吃完我再走。”女人说完转身走了。
薛明远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慢慢抬起头，镜子里的那个人脸色蜡黄。他苦笑了一下，镜子上缓缓滚下的水把他苦笑的脸也扭曲了。一会儿，女人拿了杯热水和药一起进来了，说：“快把药吃掉……这药也没有多大用了，这周末一定要去看病。”
“好。”也许是吃过药，也许是过了那股子犯病的劲儿，薛明远的痛苦看起来减轻了很多，“谢谢你，树蕙。”
“说什么客气话！”树蕙装作生气地说。
待薛明远穿好上班的一身行头，除了有些病色的脸，还是很精神的。他的女朋友沈树蕙挽了他的胳膊，再对他施以一个明媚的微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要努力呀！”每天早晨，树蕙都回重复同样的话，明远会心地笑笑。
两人走在上班的途中。邻近上班的时间，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树蕙也像以往一样朝两旁看着，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叫道：“明远你快看！那个公交车上的广告。”
“啊？！”薛明远也不禁叫了出来，那是他们大学的广告，上面打的是：“热烈庆祝××大学建校百年”。“太有趣了，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广告。”明远笑道。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树蕙说，“你们大学已经很有名了，为什么还要打广告啊……话又说回来，校庆你要去参加吗？”
“当然去了。”明远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就去。昨天班长也给我发短信了，说要借此办一次毕业两年来的第一次同学聚会。我们怎么也算是‘东道主’，这里只留了我们这些人，不去不合适。”
“那我也要去……”树蕙闷闷地说。
“可是人家并没有要求带‘家属’啊？”明远打趣她。
树蕙没觉得有多有趣，反而说：“我怕你背着我偷偷见她！”树蕙倒是很直白。
“她”？明远太久没有想起来这个“她”了，可在听到这个有所指的“她”的时候，他的心里依然有些颤动。感觉一如靖瑶听到的那个“他”。“她应该不会来，”明远自解地说，“听说她已经回家了，不在这里了。”

日子在一个又一个的工作日中飞快地过去，靖瑶眼看校庆日的到来，心里越来越矛盾。一日晚上，就在准备睡觉的时候，靖瑶又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姐，你在为这个苦恼吗？”靖瑜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
“你怎么知道？”靖瑶很吃惊。
“我都说了我们是从一个小房子里出来的，你想什么我都知道。”靖瑜说，“你去吧，老朋友不见自然是分外想念，那个人倒不算什么的。咱也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非得躲着人家。做错了事情还得想办法承认错误解决呢，何况这与做错事情无关。有些事情人是去面对反而比较好，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解脱出来吗？是因为你总是逃避。”
靖瑶想起了就在今天，大学一起住了四年的好朋友晶晶还发短信强烈要求她回去。“对呀，这是校庆和班级聚会，管他做什么！”靖瑶说：“明天我就去订机票。”
“这样才对嘛……”靖瑶把那封邀请函依旧放回抽屉里。
姐妹俩同时钻进被子里，靖瑶关了床头灯。只听靖瑜说：“姐，我参加红十字会了。”
“红十字会？”靖瑶很是诧异，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红十字会在哪儿。
“是啊，我觉得我不能总在家里呆着，想找点事情做。我也找了几份临时工，简历都已经投出去了，在等消息。”靖瑜说。
“那你都投了什么工作？”
“看护，幼教，我还写了信到教育局，看看能不能给我找一个下乡支教的工作。”靖瑜说得很平静，可靖瑶是决不会平静的，本是一个人体正常的吞口水的动作，都让她吞到了气管里——咳嗽了好半天。
“姐，你别激动嘛……”两人都坐了起来，靖瑜使劲拍着她的背。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你……这……”靖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和你学的专业也不太一样啊……是太不一样了！”
“我在留学的时候也做过义工的工作，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这和我所学的专业也没有关系。我选择这些工作，就是要巩固我的耐心和责任心，通过工作认识社会和他人的价值，也通过工作表现出自我的价值，这是利于个人和社会发展的好事儿啊。嗯……你要是理解不了，就当我爱心多没地方用了吧。”
“不是……”靖瑶说，“我也不是理解不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想法产生的有点突然。如果是之前的你，绝对不会想这些的。至于你的这些决定，我一万个支持。”
“人总是会变的嘛……”靖瑜若有所思地说。
“那爸爸妈妈知道吗？”靖瑶问。
“没告诉他们呢。再说结果不是还不知道吗，等有了结果在告诉他们也不迟。”
果然，先斩后奏是靖瑜的一贯作风，这点总是没有变，靖瑶想。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
走下飞机的靖瑶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下意识地笑了一下——当初走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这里了，不过只过了两年，人生还真的是没有绝对。
打车来到学校指定的酒店，做完校友登记，靖瑶领到了自己房间的钥匙。有在读的学弟为他解释：“学姐您的房间号是921，和您住一间的是吴晶晶学姐。”
吴晶晶？靖瑶听了暗暗高兴。走到921房间，晶晶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瑶瑶！”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