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级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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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级危楼-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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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神仙也比不上的快乐因为短促而被她铭刻在心。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包括之夏的一个耳光,也没有让她后悔。
一切都值得。她没有想过伤害方严严,她只是不断地给予陈卓他需要的。这么好的男人,配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分手的时候他很决绝。最后一次见面,他说:“唯唯,是我做错了。我害了你。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他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的眼泪迅速夺眶而出:“不是。你没有害我。”
不等她争辩,他掏出一个存折,静静地凝视她:“唯唯,我不能再给你什么。这些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呆呆地看着他站起来,再没看自己一眼走了出去。她的腿软得没有起身追上去的力气。对和错的定义在她心里疯狂盘旋着,愧疚和不甘混和成奇妙的毒药,痛苦和无奈在骨髓里滋滋作响。
她没有取那些钱。只要那些钱还放在银行,她的爱情就依然纯真。
辛唯凭着这个信念走过了最难熬的时光。而在这个夜晚,她回想起往事,不禁泪如雨下。从前多美好,现在就多么不可忍耐。
有谁能真正地关心她爱护她帮助她做她的港湾?她有太多的烦恼和痛苦找不到人解答。
周一的早晨回学校前,她忍不住再一次去到陈卓上班的大楼下。从前有几次,她会坚持送陈卓来上班。当然不敢走在一起,所以她装作路人跟在他身后,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要进楼之前,他会转身给站得远远的她一个微笑,那充满温情的眼神深深地烙在她心底,让她在每个泣不成声的夜晚翻检出来熨贴自己。
周围一切场景还如昨天一样。人们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经过。她站在花坛边望过去,通常这个时候他都该来上班了。她看看表,他要迟到了。
难道他去出差了?还是,他换了工作?哦,也许方严严生病了他在家里照顾她?
各种奇怪的联想在脑海里翻腾。她绝望地咬住下嘴唇。
然后,她还是看见了他。他正停了车子从停车场走过来,一身西装笔挺。他走路有一点点外八,加上开始微微发福的小腹,到底显出了中年人的疲态。而他从前,多么的精神奕奕啊。
辛唯哀伤地注视他,幻想他会不会还有那个习惯,往这个方向看一眼。
然而他并没有。他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好像把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沉甸甸的。他笔直地走到门口,跟着玻璃旋转门进去。
辛唯怔怔地立在那里,许久之后才转身。
不能打听他的消息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到现在她还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而他的生活,已经把她卸载,继续前行。
她把头靠在公共汽车的车窗上。那个方严严到底有什么好?她对他做了什么?下了什么蛊?还是说,他是真心爱她,所以没离开她?
这是辛唯第一次认真严肃地考虑陈卓的家庭关系。她惊异地发现,她其实是嫉妒而愤恨的。
可是从前困扰她的愧疚感却不存在了。做为被遗弃在后面的那个人,她需要一点这样的情绪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电话响了。这是她唯一还在使用的陈卓留给她的东西。她扫了一眼电话号码,心脏开始狂跳。
“唯唯,刚才你是不是去了我们公司楼下?我好像看见一个女孩儿,特别像你,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陈之夏愤怒而哀痛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我,我想你,特别想你。”她轻轻地说,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在这个干冷的初冬早晨,人们开始了一周最繁忙的生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少女讲电话时语气里轻飘飘的爱情和温柔,在人海里相同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
而对于陈之夏,铺垫已接近充分,相关人员已将就位。命运虎视眈眈,蓄谋已久,等的就是这最后一刻布局,微不足道又至关紧要。绳套终于摆好,待她自己引颈就戮。而记忆,将永远定格在即将到来的那个夏天。
自从和程澄分手以后,陆桥就尽量避免在校园里见到她。可是学校就这么大,所有学生的日常生活都在里面完成,想要彻底不见一个人,特别是眼光一扫准能在熙熙攘攘人群中认出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桥好几次远远看见她,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明显瘦了下去,说话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陆桥想,为了我这么一个差劲的人,值得吗?
他不那么爱她,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她好像一面镜子,照出那个自私而卑微的陆桥。
最近陆桥觉得很烦,周围的所有人都很烦。谁要是说个什么,他就会想,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啊,就会一张嘴夸夸其谈,或者,你丫以为自己很幽默是吧,我看是脑子坏掉了。
而这么想的最终后果是,他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不过这世界上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陆桥咯。
他老是梦见自己和程澄分手的那个场面,心脏被一把大手捏住: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可真是禽兽。而他每次不敢想起周宛,因为她那个冰冷而决绝的眼神会让他喘不过气,疼得麻木,而感受到那种麻木,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太疼。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丛恕敲门,笑嘻嘻地探头进来:“老陆,走,打球去。”
他坐在椅子上发了片刻呆,才慢吞吞地起来去找袜子。
天气很冷,他们却穿得很少,因为打了一会脑门上冒热气。陆桥这一方今天处于劣势,主要总是配合不好,单靠陆桥一个也无回天之力。
中间休息了一会重新上场。陆桥传了几次球,快速跑到合适的位置,然而球却没有给他,反而到了别人手里,没有判断好时机贸然出手,连篮板的边都没擦到。
他在心里暗自靠了一声。下次再拿到球索性自己带着硬冲进去。来拦他的正好是丛恕。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倔劲,不管不顾地继续朝前冲去。旁边的人就看到一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壮汉呼啸而上,速度惊人,表情狰狞,狠狠地撞在丛恕身上。也算高而结实的丛恕刚好没站稳,整个人往后飞去,摔在地上。
陆桥做完动作就后悔了。也许完全是幻觉,他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一声咔嚓,响亮得令他打了个哆嗦。
他把球一扔跑过去看丛恕。丛恕满头是汗,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手撑在左腿小腿上。大家不敢轻易去拉他,都蹲下围住。过了一会他才睁开眼睛对陆桥苦笑一声:“老陆,我的腿好像断了。”
他被立刻送往医院,小腿骨折打了石膏。
陆桥都懵了,只会呆呆地扶着他,医生叫干嘛就立刻一阵风似的去干嘛,一回来就条件反射一般抓着丛恕的胳膊,恨不得把他抗在肩上。
那种让肺部抽搐的,好像溺水接近死亡的疼痛再度袭来。
我怎么就这么差劲呢?陆桥咬紧下颌,喘着粗气。
丛恕倒乐呵呵地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对吓坏了的同伴们说:“老子也有打球光荣下场的时候啊。”
“靠,不显摆你会死啊?”有人笑骂。
他们回了家,陆桥忙前忙后地想要学着伺候他,丛恕连忙摆手:“哎哎哎,我自己来。断条腿老子就动不了了?”
丛容和之夏来看他,丛容一见他就快哭了,还是之夏镇静,跟丛恕调侃了几句让丛容转移了注意力。
那个下午丛恕没课,只好坐在床上发呆。楼层太高,又不能趴在窗台上跟在宿舍一样看看有没有美女经过。打游戏也已经腻味了。光碟也看了好几遍。多出来的时间简直不知道怎么打发。
之夏来找他,带着一大包零食,都是他平时喜欢的。两个人边吃边聊天。
他内急要去厕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耍帅所以没用拐杖,单腿跳着进去,出来还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白鹤亮翅的高难度动作。
之夏撇撇嘴,把绒球砸他脑门上:“小心另一条腿也摔断了,你就该哭了。”
“我靠!”
他咒骂着跳回床上。之夏低头看他腿上的石膏,上面好的位置已经被跟他一起打篮球的那几个占了。之夏甚是不满:“他们太没公德心了,让我签哪里啊?”
丛恕说:“喏,你用红色笔。我会不准别人用这个颜色签的。绿色专门留给小容。周宛那天给我电话,要我留个紫色的给她。老陆让他用粉红,恶心死他。”他把左腿搭在右膝盖上,把小腿侧后的位置露出来给她。
之夏一笑,低头认真地在石膏上画上一只猪摔到在地四脚朝天的样子,旁边注:丛恕糗样,陈之夏记录。
丛恕百无聊赖地挠挠头,又不好意思催促,只能抱着手低头看她。
冬日午后的阳光像是一匹金色轻纱在飘拂。她鬓边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因为促狭得意,她嘴角上扬,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在扇动。
丛恕心里咯噔一下。刚认识的时候,她也会不时给他这样的一声咯噔。他老觉得迷惑,为啥自己有时对着哥们儿会紧张。他明明心里全是林婕啊。后来他俩打打闹闹随意惯了,就几乎没有再这样。
如今这感觉又回来了。他咽了口口水。她头发上的清香钻到鼻子里,他突然很想低下头去,轻柔地用嘴唇贴在她脸颊上。
他往前稍倾。之夏嘟囔:“别乱动。”
他立刻清醒了,吓了一跳:“丛恕你真禽兽啊,居然想亲自己哥们儿。你怎么不去亲陆桥?”想到那种可能,他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猛地打了个寒战。
有人在敲门,之夏刚好完成了她的大作,笑盈盈地说:“我去开门。”
(三十九)
不一会,外面传来之夏标准的乖孩子式腔调:“唐老师好。”随后她跑进来抓起自己的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唐笑然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保温桶进来,一见到儿子的样子眼眶就红了。唐教授在讲台上那可是以仪态万方著名的,几时流露出这种小女人做态?
丛恕陪着笑脸:“妈。”装出一副特别馋的样子,“哎呀,你给我带汤来了?真好真好。”
唐笑然把儿子揪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放下心,然后就开始碎碎念:“你骨折了也不赶快通知爸爸妈妈?你知不知道你老妈我接到陆桥的电话差点心脏病发?”
丛恕咧开大嘴露出大白牙装憨厚,被唐笑然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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