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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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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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是日本三大黑社会势力,长期以来都受控于君冢家族。如今在没有知会君冢家的情况下,稻川会竟主动表示愿意与外来帮会结盟,“自立为王”的企图昭然若揭。
我正思考着君冢神会如何处理此事,却看见他刚才派出去的人回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顿时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朝我直射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袭来。金宗焕突然钳住我的下巴,那双泛着酒意的绿豆小眼紧紧地盯着我,失神地低喃道:“美莎……银殿不会有比你更美的女人了吧……?”
我伸出手揽在他的肩头,艳丽的大红色和服长袖滑落,露出白玉般完美的手臂。我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极轻极柔地说了句:“或许没有了……”
他浑身一颤,气息顿时变得紊乱,急促起伏的胸膛热得烫人。
可我却分明感觉到,坐在对面的君冢神凝视着我的目光比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更加炽热。
金宗焕舔了舔干瘀的嘴唇,似乎受了蛊惑般,手缓缓地伸进我的衣襟。
一只大掌突然而至,抓住了他的手。
君冢神眯着眼,轻笑道:“这个女人不懂规矩,妨碍我们的谈话,金先生不要见怪,我让其他人来替换她。”
“君冢先生不用麻烦了。这个女人,和我胃口!”金宗焕不疑有他,大笑一声,作势要低头吻我。
“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君冢神一把拽着他的衣领,脸上再无一分笑意,如鹰般锐利的双目泛着危险的光芒。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宗焕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君冢神看了他一眼,猛地将我扯进怀中,大掌覆在我的脑后不容抗拒地将我压向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一阵霸道至极的辗转吮吸后,他松开了我,可搂着我的手臂却一寸也不肯放松。
他转身对脸色铁青的金宗焕说道:“这个女人你不能碰,因为这让我觉得很不高兴……”
我愣住了,唇上传来的湿润感觉却不断地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有过占有我的想法,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为了我去损害自己的利益。
他应该知道,在这个时候跟金宗焕翻脸,万一韩国东城会真得与日本稻川会结盟,那君冢家族的日神社在日本黑道的地位将会受到威胁。
最有利的做法是暂时先与东城会交好,然后暗中清除稻川会叛徒的势力,等到日本黑道内部全部归顺于日神社后,再慢慢对付金宗焕也不迟。
“一个女人而已,你把她让给我,东城会以后就是日神社的兄弟了。”金宗焕笃定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两个帮会结盟的机会。
“你如果敢要,我当然可以给你。可是……”微微扬起嘴角,君冢神的笑容中透着冰封般的寒冷:“明天一早东城会在日本的所有据点就会被连根拔起,一个不漏!”
“君冢神,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金宗焕的脸因怒气而抽搐了起来。
“你说对了……”君冢神不再收敛一身的狂傲暴戾,笑容里涨满了刺眼的张狂,对着他一个字个一字地说道:“在日本,我就是神!”
“很好,那你就先跟死神打交道吧!”金宗焕阴沉着脸狠声扔下这句话,转身带着自己的人愤然离去。
我皱眉推开君冢神,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意:“你应该和东城会结盟的。”
我才刚得到宇文夔的初步信任,随时都可能需要君冢家族的暗中支持。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他因为一些无聊愚蠢的原因而让自己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
“你为什么要学银殿秘术?”他不理会我的话,伸手将我拉回他身边。
我知道他刚才派人去查过,所以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我来银殿的目的。
“为了成为宇文夔的女人。”我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神态自若。
他眼中怒气骤起,猛地将我抵在墙壁上,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着我,咬牙说道:“既然如此,何不先学习一下如何取悦我?”说完,发泄般地蹂躏着我的唇。
我睁着眼,毫无反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如果他想要我的身体,我不介意给他,因为我要的东西,他给得起。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为什么男人总觉得是女人被他们玩弄了呢?其实,男人何尝不是也交出了身体?
到底是谁在玩弄谁?谁又是赢家?
我想起了刚刚才离去的金宗焕。如果他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破身的工具,会怎么想呢?
君冢神突然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进我的双眸。
唇上的热度逐渐冷却。
终于,他松开了我的唇,表情平静得仿佛刚才的盛怒只是在做戏。
“你这样是引不起男人的**的。”他的长指轻柔地抚过我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缓缓说道。
我推开他,走到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才侧过头对他说道:“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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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迈出房门,君冢神并没有阻止我离开。
我沿着屋檐下的红木长廊向前走,走廊的尽头,披着一袭银缎高领长袍的浅香熏静静地站在斑驳抖动的树影下,初夏的微风卷起她发间垂落的银色缎带微微起伏着。
我缓缓走到她跟前,站定。
“你跟她真的很像……”她瞳孔中的光彩微微波动着,里面映出了我清晰的倒影。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她在哪里,对不对?”
我知道她指的是嘉贺子,于是点点头。
“今天是第七天了,你回去吧。”她垂下眼。
我是打算要走。
今天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
印象中,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和妈妈一起庆祝过母亲节。开始是因为我太小,后来则是因为我不能。
如果现在赶回香港,应该还来得及。
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了句:“你有什么话想让我代为传达给嘉贺子吗?”
她微拢起纤细的眉心,我似乎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声:“你就问她……她后悔吗?”
※※※※※※※※※※※
香港,傍晚。
我乘坐下午一点的航班从东京飞回了香港。
立夏刚过,晚风已经带着些许闷热,沿路山路两旁树上枝头的绿意也变得更深了。
古川嘉贺子正站在院长室的窗前,听我说着银殿的事情,眼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觉得浅香熏现在看上去像几岁?”她突然问道。
“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我实话实说。
“浅香那个老妖婆就快成精了呀……”她呵呵地笑弯了腰,长发随着身体的抖动而垂落,掩去了左脸上因为笑容而皱在一起的伤疤:“如果我没记错,她今年有四十三了。”
听了她的话,我并不太惊讶,因为嘉贺子自己看上去也不像有四十岁。
她身上那件松垮的连衣裙根本不能掩盖衣料下面诱人的身体曲线,黑珍珠丝般的长发光泽柔顺,如果不把她的脸算在内,她全身上下的皮肤白嫩细腻得没有一丁点瑕疵。
不得不承认,银殿的女人都是时间的宠儿,岁月舍不得在她们身上留下应有的痕迹。
窗外黄昏的斜阳将嘉贺子苍白的右脸染上了橙红色的光晕,我似乎能感觉到她此刻愉快的心情。而这份快乐,很大可能来源于浅香熏。
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见林牧之和浅香熏?为什么身为银殿的人,她却独自一人在外飘荡了十几年?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个我无法解开的谜,除了等待她亲口说出答案,我别无他法。
“浅香小姐问……你后悔吗?”我说道。
嘉贺子转过身,嘴角还留着残余的笑意,对我说道:“下次你们再见的时候,替我告诉她,古川嘉贺子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一定会考虑清楚后果,做完之后就不会再花多余的时间去后悔。”
她的双眼如启明星般明亮璀璨,我仿佛从中看到了深藏在她心灵深处的那份坚定坦荡和洒脱随性。
她的过去或许是个谜,但她却是我见过最真实的、最简单的人。她对任何人都不屑掩饰心中真实的想法,她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的一针见血、犀利言辞,一方面总能叫那些虚伪的人尴尬到无地自容,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另一方面却深深吸引着那些真正懂得她的人。
她斜睨了我一眼,从写字枱上的几堆文件中翻出一张纸递给我,说道:“来,把这张请假条签了。”
“请假条?”我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张让病人短期出院的请假条。
“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原来她早就猜到了今晚我想带妈妈出院过母亲节。
我的过去和我的打算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了解我的人了。
“快去吧。**一刻,有时候真能值千金。”她笑着朝我摆摆手催我离开。
※※※※※※※※※※※
香港岛,香港大学。
香港大学在2009年被评为亚洲排名第一,世界排名第二十六的综合大学。这么多年来不断有崭新的教学大楼落成,而旧的楼房则作为历史性建筑保留了下来。
夜幕降临,还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从灯火通明的新式大楼中进出。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妈妈朝远处安静的旧礼堂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个礼堂,但它里面的装璜摆设早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因为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翻看着与这座礼堂有关的记录短片和照片。
深红色绒布包裹着的两百多个观众席座位,还有舞台上的那架黑色三角钢琴都还在。
一切还和二十二年前一摸一样……
这一刻,我仿佛亲身回到了二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古典音乐界的钢琴演奏会现场。
满座的礼堂里鸦雀无声,一位身穿黄色吊带长裙的十六岁女孩带着羞涩的笑容踏上这个舞台。在世人无比的震惊中,她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以一曲《肖邦第4号幻想即兴曲,升C小调》轻易地征服了全世界。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妈妈,你看,你还记得这里吗?”我弯下腰,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说道。
“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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