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离声入旧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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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写离声入旧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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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我妈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啧啧,回家一定要拷问她一下。
我白了林子然一眼,自顾自进门了。

、第三十四章 我在这里等你

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忽然就惆怅起来。回去要面对的是,数不清的论文,数不清的课题,数不清的人和事,再也不会又有大黄狗摇着尾巴讨好我,再也不会有饼婶大派送一样的烧饼,再也没有灰蓝色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湖水。
我们最终没有去向顾教授告别,一来没有那个必要,二来没有立场,毕竟除了勉勉强强的师生关系,我们真的不算什么熟人。更何况,我和林子然两个偷懒的人,和外人见面也只能是尴尬。
我拉着行李,坐在旅店门口等林子然。天意镇其实是一个没怎么开发过的地方,一切还保持着最原始最古朴的民风,游客也一点不多,更没有铺天盖地卖一些纪念品,土特产的地方,所以走的时候,我几乎没买什么东西,拉着几件衣服而已。
哦对了,走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泥人大叔。
其实天意镇的游客并不多,我并不能理解泥人大叔阿福朝九晚五坐在街角,是把泥人卖给谁。
但是这个人很有意思,大胡子,诙谐的眼睛,俏皮的嘴角,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说一些”有哲理“的话。
“人这一辈子,可不就跟这泥人一样,打扮得光光鲜鲜地出场,实际上都是一样的泥胚。”
“可别小瞧我这泥人,它们又哭又笑,演的可都是这镇上的事呢!”
我坐在一旁微笑着听,看他絮絮叨叨地捏着,眼神却遥远。
老板娘阿娇从饼婶那里拿回来一包烧饼,放在我的背包里,依旧是整齐妩媚的眉眼,清秀的发髻,婉柔的碎花长裙,温柔婉转的吴侬软语,话不多,声音却清脆动听。
她大概也不年少了吧,尽管并不老。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岁月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痕迹,然而眼神却是淡然沧桑的。放在南方的乡镇,早就应该有孩子了,而她却守着一家旅店,从来没见过男主人出没。
冬日的阳光笑起来像她。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娇娘,你嫁人了吗?”
她微微一愣,随即眉眼弯弯笑得好看,微红着脸点点头,像所有的新嫁娘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那你丈夫呢?”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仍然微笑着:“他?大概和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吧。”
我突然语塞,为什么一个妻子在谈论丈夫的去向的时候,用的会是问句?
她妩媚地看看我,淡然一笑:“他已经三年没回来过了。”
我无语,心里的歉意翻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娇娘仍旧挂着她一贯的笑容:“没关系,”她似乎在安慰我,“我给他留着这家店呢!这是我们成亲的地方,有一天他会回来呢。”
这是他们结合的地方,或许还是他们相遇相爱决定相守一生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着他们共同的回忆——尽管这回忆,只能她一个人品尝,可我读得懂品尝时候的那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酸楚。守在这里,即是痛苦。
我说:“不如就走吧……和我们去S城。“
她奇怪地看了看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他回来,该没有家了。”
我心下凄然,痴女子,痴女子。她怎会晓得那所巨大的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在怎样吞噬着人内心最安详最淳朴的回忆。
她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这里去漂泊,我没有那种勇气;静静地等,才是适合我的呢。我……我是甘愿的。”
我是甘愿的。为你,愿尝尽千般苦。
天意镇出来的女子,果真是个个痴绝?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林子然从街的那一端慌慌张张跑过来,一头扎在我肩膀上。
我哀嚎一声:“姓林的!你不说去买东西了吗?怎么被狗追了?”
林子然气喘吁吁:“我东西呢?快走!快走!”
“怎么了到底,你惹到黑帮了?“
林子然苦着脸:“还不如那个……“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远远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亮地传过来…………
“林葛格,你不要走嘛!我爹已经答应你可以娶人家了……“
我啪地一声就乐了:“哟!这不是瑛姑吗?伯通哥?”
林子然一脸尴尬:“去你丫的伯通哥!快点走……“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已经看到瑛姑随风飘扬的大裙子出现在街角,“清脆“的声音叫着:”林,郎君!人家好容易才说通了爹爹,他说可以把咱家最大的那条渔船传给咱俩呢!你不要走啊……啊……“
“哈哈哈哈……林总,快快快,整个天意湖属于你了!”
林子然一把拉起我,朝着街尽头跑去,狼狈地像个落水的狗狗……

、第三十五章 请一定要幸福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对狗男女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阿楠所谓的男朋友。
面前的男生留着干净整齐的……平头,在咖啡厅一群红色黄色绿色的杂草中显得格外醒目;眼睛蛮深邃,一副成熟稳重的假象—假象,绝对是假象—能把宋俊楠收了的男人,怎样的不淡定不稳重!鼻梁很路人,微笑很路人,目测个子不高,大概比我高那么一个头顶…………
总之,这真的是一个路人到纯粹到一定极限的男子!而且一看就是干净中带着痞气,老实中带着搞怪,看上去清醒稳重事实上自负孩子气的男生!
我从头到脚每一个指甲盖每一个头发丝都看了一遍,估计是我的眼神是太过凶狠了,阿楠终于按捺不住,在下面戳了戳我。
我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说:“干嘛?”
阿楠趴在我的耳边压着声音哀求:“你轻点…你目光太重了……”
我来不及思考她这番话有什么逻辑错误,只愤愤地讲:“说!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几岁结婚?有过几个女朋友?”
对面的男生一脸无语,满头黑线,求助似的看看阿楠,阿楠低着头,咬着牙可怜巴巴地说:“在某些特殊时刻,有些欺负,是可以逆转的……比如说,此刻……川耀,你自求多福……”
果然,当我发威的时候,没人把爷当病猫,我满意地冷笑一声:“说吧。”
此男人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叫吴川耀,是本地人,是做运输生意的,今年二十五岁,比阿楠大一点,之前没有过女朋友……”
我把杯子雄壮的往桌子上一蹲:“二十五岁了还没有过女朋友?说,有什么心理障碍?生理隐患?有过男朋友吗?”
阿楠陪着他当场石化……
其实,我不过是不忿。宋俊楠这个十几年来一直专属于我的生物,突然就被另外一只手牵走了。这个人我不认识不了解不清楚底细,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好欺负她或是让她快乐幸福还是有苦说不出,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分手流泪委屈背叛,叫我如何放心的下;从此也许他会是她最亲近的人,在无助时慌乱时惊恐时忧郁时她会第一个想到他,今后几十年他们会携手并肩,共同出现在我可以见到的一切刻骨铭心的场合——叫我如何不嫉妒?
我该怎么样给他好脸色呢?
我呷了一口咖啡,颐指气使地问:“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额……”吴川耀卡住,犹豫着看看阿楠。
阿楠满脸尴尬,悄悄握了握我的衣服襟,被我大义凛然一掌挥开。
“好吧,我说……”阿楠苦着脸,“那天他把车停在路边,人不在,交警在一旁给他的车开罚单,我从超市出来正好碰上……”
“然后?”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在向一个乌龙的方向发展。
“然后我对交警说了声‘有本事你拖走啊……’”阿楠的声音越来越小,吴川耀一脸无语,而我一口咖啡就喷了出来。
“然后,然后那交警那么没气性,他不就真给拖走了么……结果这时候正赶上他也从超市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宋俊楠!损!够损!颇有汝姊风范!你终于深得我真传了!”
吴川耀差不多已经听到满头乌鸦叫了吧,他用手捂了捂脸:“两个都淘气啊!”
之后,大概就是阿楠的破奥拓在路上breakdown了,而后吴川耀的出租车又跟了上来,小伙子不计前嫌帮她找人拖了车回去,阿楠幼小的心灵被深深感动过不去,第二天主动跟他到交警队取车……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这么说来,此男人的人品表面上还是过关的。我相信他见过了宋俊楠第一面的小邪恶大调皮,爱上的,是一个会让人头疼的姑娘。
后来,阿楠跟我描述当初表白的场景,是吴川耀和朋友喝醉了摇摇晃晃走到我们寝室楼下,望着阿楠醉眼迷离:“你说你,人品那么烂,笑起来那么坏,你本来应该是个过客啊!啊?过客!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过客了?”
阿楠气急了大吼一声:“想他妈让我当过客,没门!***老子以后就是你老婆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喝干净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干净地走了,留下轻飘飘一句:“得,就这样吧,你俩谈吧……”
其实那一刻,我那么欣喜感动和羡慕。
如果有可能,我的爱情不要勾心斗角,不要光鲜亮丽,不要颠沛流离,就这么平庸就够了。

、第三十六章 谈话

窗外阳光静好,时光流水一样匆匆而逝,天意湖那段迷迷蒙蒙的时光,似乎只成为记忆里一个并不鲜明的片段。
回来已经——好久了,总之阿楠也没帮我做成期中论文,我也按时去上课了。而林子然,也再也没联系过我,我自然更不会去联系他。也不知道瑛姑和他的婚事怎么样了。
从咖啡厅出来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段时间我最不想遇到的人,窈窕挺拔的身影,秀致地站在不远的商场门口。我本来想假装没看到顾陌怡,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奈何顾陌怡此人恁地不知好歹,居然开口叫我:“岑若小姐!”
小姐,小姐甚小姐!老娘活了二十岁,只被叫过美女和同学,谁闲的慌同你这么官方地废话?我只好站定,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展开一脸很狗腿的笑容:“顾总,你好啊!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顾陌怡笑笑,风情万种的模样:“我听你同学说你在这里,我等你好久了。”
“啊?顾总等我?”我顿时有一种一脚踩进泥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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