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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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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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梅的话成功的留住他一分钟,在他心里种下若干存疑的种子,但旋即他摇摇头,嗤之以鼻地不当一回事,毫无留恋的离开。

就算他所爱的女子不是人又如何,人会比她更真实、更富有可爱善良的天性吗?她吸引他的就是那双野性难驯的眼。

她的不驯激出他挑战的欲望,他会非常乐於享受驯服她的过程。

如果她是野兽的话,那么他便是百兽之王,她会永远在他掌控的世界里受他庇护,成为他忠心不贰的臣子,谁也不准伤害她。

深沉的眸冷酷无比,一步一步逼视耀眼的阳光。

第七章

“该死的窦轻涯,你这混有肮脏血液的狗杂种,凭什么解除我的职务,我是天翼集团的总经理、未来的总裁,凭你一个小小的执行秘书长没资格撤我的职,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代表董事会开除你。”

无预警的,门板被大力地撞开,砰地撞到门後的墙又反弹回去,差点弹到尾随其後,因拦不下来者而一脸抱歉的小秘书。

怒气冲冲的身影如狂风过,来到窦轻涯面前怒拍桌子,无礼放肆地落正待处理的一叠文件。

沈修德的愤怒可由他涨成猪肝色的脸看出,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瞪视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下属”,不改嚣狂口气的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沈家人在天翼集团一向立於不败之地,耳目众多又强占高位,人丁单薄的韩家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後继无人的情况下,天翼集团早晚会成为沈家人的囊中物。

谁知突然冒出个经商手腕不差的私生子,处处限制他蚕食的可能性,一再利用老头子的势力阻止他的野心,让他无法进一步掌握公司的大权。

有董事会的支持又怎样,他们沈家的根早已深扎集团,窦轻涯想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真当自己是韩家的太子爷吗?就算沈家人当不了家也轮不到他猖狂,他还有一张王牌在手。

“下回进门请记得敲门,这是是“人”都懂的基本礼仪。”反应冷淡的窦轻涯不受影响的继续办公,亲手写下他的撤职令并盖上私章。

“少用教训人的口气讽刺,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停我的职,我们沈家人在天翼集团的资历比你长,凭你的小伎俩休想动摇我们。”想都别想,他不会得意太久。

怒火腾腾的沈修德拿起他桌前的名牌,狠狠往地上摔,继而一脸不可一世的斜睨他这眼中钉,不信他真有本事开除自己。

“没错,我是个外人,可是你别忘了你姓沈。”

“我姓沈又怎样,当年要是没有我们沈家的资金援助,公司早垮了,哪有今日集团的形成,我们才是天翼集团的主人。”他毫不掩饰的说出强烈野心。

“这些话你该向老爷子说,人情是他欠下的,与公司无关。何况这笔资金公司已连本带利的还给沈家,我不认为还欠你们什么。”他们挪用的公款更胜当年的十倍。

一提到韩道申,沈修德口气明显弱了几分。“不要搬出老爷子来吓唬人,他要是知道你只手遮天,铲除异己的作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理应遵从,我照规定办事并无不妥,况且事前我已知会过老爷子,他并无意见。”也不可能有意见。

取下平光的金框眼镜,冷戾的眸子寒肃疏离,曾有的谦和早被狂肆的霸气取代,冷冽无情的勾起淡淡嘲弄。

风光五十几年的老人也该下台了,他怎么会有意见呢?有机会享享清福没什么不好,他大概会乐得两眼一翻起不来,不相信自己一手栽培的人会背叛他。

好歹有一段不算短的快活日子可过,该满足了,比起他短命的母亲可就幸福多了,起码自己没狠心的掏空他的家财,还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供他养老。

别怪他无情,这是他欠他的,他不过顺手拿回来而已,免得落入外人手中。

“你说他无意见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把姑妈的遗言给忘了,不怕我们抽掉公司的资金?”

遗嘱中注明沈家人必须任职高位,否则她以个人名义资助的款项可以全部抽离。

窦轻涯冷笑的转著手上的眼镜,似在同情他的天真。“你们还有後路吗?”

真是可怜,怎么一败涂地的都不知情,亏沈家还是开国元老。

“姓窦的,你到底在故弄什么玄机,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让你走不出这扇大门。”他撂下狠话的露出愤慨之色,不能忍受他的轻忽。

“诉诸暴力是最下等的行为,你若不想被丢出去尽可试一试,对於“离职”员工的闹事我一向采取法律途径。”他敢动就等著到看守所度过他有生以来最长的一夜。

“你……”

“不用激动,先喝口茶再说,等你看了这份报告恐怕会更激动。”他笑得安逸地丢出厚厚一叠资料。

“我就不信你扳得倒我……”一看傻眼,沈修德的声音忽地转弱。

“千万别太感激我为你所做的努力,十年的确是长了些,不过我终不负众望地准备一份厚礼送你。”重得他拿不动。

沈修德眼球瞠大的听著他的嘲讽,不敢相信他狡猾得像只狐狸隐藏多年,不露痕迹的虚与委蛇,让人瞧不出他的狼子野心是这么的强烈。

看著一条条列得明明白白的盗用公款、私吞回扣,喝花酒报公帐等罪状,沈修德的冷汗不由的湿了背,手脚发寒地失了立场。

一般公司高级主管会犯的过错他一样不少,别人不敢动的资金他擅自挪用,光明正大地拨到自己名下毫不汗颜,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一份。

没想到现在反成强而有力的证据,每笔莫名消失的庞大金额全流入他口袋,他想辩也无从辩起。

都怪自己做得太明目张胆了,没有一丝遮掩地视为理所当然,完全不把公司制度放在眼里,他从没想过会有人敢查他的帐,而且没有缓冲的余地。

可恶、可恶,他不可能败得这么惨,他是沈家的人,绝不会被这阴险的家伙给击垮,一定会有办法扳回一城将他除掉。

视线一落,他看向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眼中进出一抹阴鹜。

“撕了它也没用,你要十份、百份我都可以印给你,反正你浪费公司资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会通融你的最後一次。”

眼神一沉的沈修德将纸张丢向他,低狠的咆哮。“我不会走的,公司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作美梦是件好事,但别把它带进现实来,你若有兴趣到牢里养老,我会倾全力帮助你达成心愿。”

他随时可以送他去坐牢,手中的证据足以让他待上三十年,不再有美酒、美女相伴的日子可过。

“窦轻涯你敢这样对我,你难道不怕我反扑?我们沈家人可不是你想像得好应付。”他威胁的面露凶光,提醒窦轻涯小心过马路。

“也不是很难嘛!人都会有弱点,只要用对方法拔牙又何必畏惧野狗伤人,有时当头棒喝反而更有效。”

“你说我是狗?!”

窦轻涯状若无意的摆摆手,不予置评。“东西收拾好了吧?需要我派个人帮你搬吗?”

“你得意不了太久,我们沈家派系的人马仍在,迟早让你好看。”非把他拉下来不可。

“喔!我没告诉你吗?我最近准备帮公司换血,几名不适任的沈氏人将在最新公布的裁员名单内。”他一向喜欢除草务尽。

“你……你居然妄为到这种地步,董事会不会批准你独断独行的作为,我等著看你的下场,你会不得好死……”

沈修德高声的咒骂著,恨不得手上有一把枪,对准窦轻涯的太阳穴扣下扳机,让他当场气绝身亡,以泄心头之恨。

但他的怒火还没飙到最高点时,看见门外总务科的职员正忙碌地拆下“执行秘书长”的牌子,他扬起幸灾乐祸的恶笑,以为自己又挽回颓势。

可是他的笑维持不到三秒钟,在一张烫金的名牌挂上之後,那入目的五个大字简直像一枚氢弹在眼前爆开,炸得他面如死灰,几近晕厥。

总裁办公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断地自问。

惊人的震撼过後沈修德阴沉著脸,不愿接受遭打入冷宫的事实,老头子明明指定取得紫蝶幽谷产权者,才有资格继承总裁一位,为什么姓窦的能一步登天取得先机?

不,他不甘心,怎么可以让一个小杂种夺走他的一切,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呀!

“前沈总请慢走,恕我公务繁重无法亲送,记著不属於你的东西别带走,我不想为了一件小事陪你上法院。”

“你……好,你够种,这回算是我栽了,不过你得随时提防背後,对於参加你的追悼会我兴趣浓厚。”他的手段绝不逊色。

恨意冲脑的一瞪,沈修德气得踩著重步离去,愤愤的推倒一位挡路职员,还大声诅咒公司即将走到穷途末路,大家都准备卷铺盖走人。

骂声渐歇,清冷的办公室恢复原先的平静。走到窗前凝视底下的车水马龙,窦轻涯的心中并没有想像的满足,他以为自己会得意的大笑。

但失落感却在此时涌上心头,拥有他所追求的一切反而不踏实,感觉一阵空虚浮了上来,寂寞得像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拔掉芒刺、砍断横枝、顺利逼退亲生父亲,这都是费尽心机做到的,他应该以霸笑向世界宣称他成功了,而且牢牢的掌握权势。

但他却笑不出来,毫无胜利者的喜悦,反而觉得累得不想清醒,任由黑暗将他包围。

站在金宇塔顶端的他真的快乐吗?

标准值先生,你的标准未免太高了,我们是人不是神,请别逼我当个钉在十字架的耶稣。

这一段话莫名的浮现脑海,窦轻涯会心一笑,肩头为之一松,他知道该做什么了,长年的自我压抑是到了该解放的时候。

“林秘书,传令下去,就说总裁新上任,公司放假一天,即时生效。”

他笑著走过瞠目结舌的林秘书面前。

虽然有人会对他的成功大加挞伐,甚至语气轻蔑大骂他卑劣。

可是,他不在乎,只想回家,因为……

唯心所系。

奇怪,怎么还没瞧见人出来,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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