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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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目-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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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移身子,“但现在瞻前顾后不比以前了!”

喟然一叹,“昨天又来俩公安揣着传唤证上帝都调查我,幸亏我那会儿在金茉莉,今早税务局的又来帝都查账,中午就有俩便衣把帝都正门给盯上了。妈的,king哥让我出去小避一阵儿,听听风再说。”

“去哪?”浩燃问后始觉莽撞。

王木南目光狡狯,又不乏警惕地瞥一眼浩燃,讳莫如深地说:“小避避于市,大避避于乡。”

第百十七章 寺庙问佛

暖冬,风微寒,一层细密涟波的油黑海水轻舐了潮湿倾斜的沙岸,留下黏黏的沼泽色泡沫,渐消渐淡。

巉礁上老king眺望着万顷烟波中游弋的皮艇,眼角一丝惆怅和疲惫,“走吧,去佛陀寺。”

奔驰的sAAB轿车内浮动着弥久不散的古龙水味道,老king紧紧黑色貂皮上衣柔亮的衣襟,忧形于色,“帝都近来这些事儿,不是没原由的,一定是有人在咱们背后捣鬼了。”

浩燃调低车内的印度乐,“哥哥跑几千里来上香,有这佛道禅心,自然天助人佑逢凶化吉,我倒是担心王木南藏的不严,最近听说抓他抓得挺紧。”

老king胸有成竹,笑道,“这个魂儿只要在那面不犯事儿,没人能找到他。”

适时,浩燃已遥遥望见凌空建筑峭崖上的那座巍峨端庄的寺庙——险得仅次于嵌崖而建的恒山悬空寺。

佛陀寺内,方塔斗拱鳞次,殿角泉水淙淙,铜钟盘龙卧花,浮雕剔透玲珑。香炉铁铸,影壁琉璃,草坪如毡,藤萝虬曲,殿阁嵯峨,飞檐吊梁。放生池旁人如堵,楞梭柱前僧蚁行,山风清冽呼出梵音阵阵,烟火缭绕托起木鱼声声。浩燃忽忆起句“石磴高悬人罕到,时闻清磬落空蒙”,恍惚也觉“耳听晨钟暮鼓,相伴古佛青灯”不失为享福。浩燃憬悟,始知《红楼梦》宝玉闻惜春修行言之“享清福”的道理。

天王殿雕梁画栋,彩饰艳丽,主脊雕透花纹,中间火焰使两端鸱尾吞脊兽显得及其对称。

浩燃向周雕金龙大佛龛内供奉的弥勒笑像拜三拜后,随老king迈进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

金刚身披甲胄,罗汉衣纹流畅。

中央莲花座上是释迦牟尼雕像,朴素大方,体态安详;左右分为,东方琉璃世界药师佛,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皆色泽鲜艳,刻画细腻。

老king上三柱线香,慷慨豪爽地向功德箱投一沓引人注目的红钞票,然后虔诚地跪拜上,暗暗祷告。

“阿弥陀佛!”一慈眉善目的老僧站在身后,“无我无人,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老king双掌合十,“愿听大师一点迷津。”

黄袍袈裟的老僧说:“阿弥陀佛,纸不包火,雪难藏尸,法海无边,回头是岸。”

老king听到“雪难藏尸”时脸色大变,愕然望着老僧。

老僧已转向拜弥勒不拜佛陀的浩燃。

浩燃合掌“阿弥陀佛”,随口言出纳兰词:“淅沥暗飘金井叶,经声佛火两凄迷。”

老僧:“施主虽有佛缘,但参禅,要无尘无邪,切不可以邪心参禅。”

浩燃暗忖:人心生来“斜”,正义往往是最大的邪恶,何来无邪。又想起心,想起爸爸、奶奶和自幼离散的妈妈都在心中埋葬了,剩下唯一的兮儿也愈显渺茫,不禁惘然若失,槁木死灰似的问:“大师,我的心还有吗?”

大师“阿弥陀佛”说,“心本无有,而世人妄以为有;亦无无,而学者执以为无。其实,无有亦无无。”说完,飘然离去。

浩燃踱出大雄宝殿,在一排蟠龙柱的长廊里凭栏向云霭山色中鸟瞰,见林壑幽深、紫气蒸腾,正觉得浑身清爽虑掉了许多尘垢秕糠时。

忠诚鲁莽的帝都专用司机蝎子毛毛愣愣招呼,“嗨,你门在这儿喽。”

连跑带颠儿过来,“老king呢?你告诉他咱早点儿吃完饭好走哇,要不回去该黑啦!”

浩燃将欲答话,蝎子急匆匆跨过蓄水井向快进天王殿的老king赶去,然后喊了句“走哇”。

浩燃忙跟上二位走下巍峨险峻的山崖,就在蝎子离开喧嚷嘈杂的街道去取车时。

浩燃看到路旁乞丐堆里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瞎眼傻子赤着脚捧一铁饼般又黑又扁的馒头吃力地啃着,如果不稍加注意几乎简直认不出那就是凡强!

这时,一小乞丐抱浩燃大腿讨钱,他低头一瞧竟是堡迪市那歪鼻子小孩,“咦?你怎么跑这儿来啦?”

小孩一愣,随后无助地说,“爷爷走了,叔叔伯伯看我也没太多油水了,就不管我了,丢给我个行乞证,还是铅笔画的,连照片都没有!”

可怜地吸吸鼻子,“他们说没人管你一辈子,你也算毕业了,要想生活就像你的学哥学姐一样四处漂泊去吧。所以飘来飘去就飘到这来了。我爷爷还好吗,你能见到他吗?”

“他很好,那回是走丢了!现在他住在豪华的小区里,有专人照顾,连我也见不到了。”

浩燃瞅瞅老king正打电话,转头冲目光呆滞口水垂膺的凡强扬扬下巴,问,“那人你认识么?”

“谁?你说那独眼儿傻呀!”小孩瞥眼凡强口吻轻蔑地说,“那是个废人。脚筋被人挑了只能跪地上爬,母耗子把他捡回来的时候眼珠都被踢出来了在脸上吊着。没人搭理他,就母耗子分他吃的。不两天就听母耗子骂‘老娘捡你回来就是想图个舒服,妈的,你不行啊你,原来是个太监’,后来母耗子也不管他了。”呜呼!可怜凡强猖狂日,岂知如今行乞时。

适时,蝎子火燎眉毛似的赶来催促,“走哇!king哥都在车里等着哪!”

浩燃伸怀兜掏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塞给歪鼻子小孩,似啼似笑说:“把他送个没人的地方,让老天照顾他!”然后,转身坐进沐浴在如火夕阳中的sAAB轿车。

路上浩燃回忆凡强以往,竟毫无恻隐心,觉得剥去伪饰的生活就该如此。

社会就是鼻屎黏痰月经碎蛆苍蝇酱粪尿汤放在一起搅出的产物,再干净的人也会在挣扎中被千万脏手摁这里喝几口。这就是成长,一条逐渐腌臜龌龊的轨迹。

正想时,小尘来的电话里都是兴奋,“大哥你在哪了?六点半咱华溥文艺晚会就开始了,兄弟们都到了!你妹妹和非子他们也过来了,大家都等着走场呢,你快过来呀!”

第百十八章 文艺晚会

晚六点,小尘阿骨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浩燃在二筒白板们站出的分水式中坐进一片方位绝佳的空座。

身后满是羡慕与畏怯的目光。

有混混说,“我tm什么时候能混成沈浩燃这样,就是留级一年也值了。”

有女生嘁喳低语,“哎这来的是谁呀,摆的场面好帅了啦!”

“嘘,这是咱们学校老大。”

“沈浩燃啊?咿——,快呀快呀哪个是哪个是我还没见过哪!”

也有女孩努着嘴说,“吓!什么呀,学校让他们弄的跟黑社会似的。”

“你以为上的是清华呀,有人镇着也好,要不呀更打开花啦!你没看那回哪,一下开除六个。”

这时阿骨的女友——那拳头上跑起马的曾残忍地拿滚烫的熨板去夹同舍女孩手指的幺凤——回头恫吓:“哪个膻货舌头长过来和我说!”

后边碎嘴的女生顿时都噤若寒蝉,只剩稀泥脸的导师积极安排座位和北片学生嬉笑怒骂的杂乱声音。

小尘被汗水与香水纠缠出的味道熏得要窒息,皱鼻子厌恶,“tmd,这什么味这是。”

“人味!”阿骨笑,“有人味了臭烘烘,没人味了冷冰冰,怎么活都难舒服。”

非子瞟眼饱饮爱情甘露的阿骨,老气横秋说,“果然应了我一套新创的哲学理论。”

“什么理论?”池云问。

非子故作深沉,“单身时都是庸人,一恋爱就成了诗人,倘若恋爱成功便是达人,即使恋爱失败也是哲人,学生疯狂了去找恋人,结果孩子倒成了老人,失恋个个颓成废人,高人早已蜕成佞人,以为巅峰能有仙人,登上才知根本没人,虚心求教情感达人,明白了,爱情就是自欺欺人。”

听到最后一句,萧萧幺凤异口同声:“胡说!”

六点半,晚会开幕,男(刘夏)女俩学生主持从大叹祖国到鼓吹学校,对话筒喷一堆生硬如同蟹螯的套话,料想同学耳孔若不生牙齿真难咬碎尝到内容。

恭维完毕,矮胖如坛的大校长上台咧嘴发言:“打架好!打架搞性吗(大家好,大家高兴吗)?”

小尘一口水喷前面脑袋上,“这哪儿的方言呢,还赶不上刚才那味呢!”

同学一听校长说打架好,还带头搞性,都抻脖子喊:“好!搞性!”

校长看学生如此热情,美了,揸五指权威地挥挥手,说:“打架搞性,我舅搞性!一卷烟,俺死娘啦,射不得啊,克公猪需要,瞎个月我舅踢生脚育部公猪啦!洗网打架,奴隶!奴隶!再奴隶(大家高兴,我就高兴!一转眼,二十年啦,舍不得啊,可工作需要,下个月我就提升教育部工作啦,希望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

同学听得云山雾罩时阿骨一拍腿:“我知道啦,原来这只做表面文章给上级领导观看的校长,终于拉上关系要升官了。”

浩燃慨叹,真是:华而不实的领导升官,脚踏实地的领导生气。

校长下台后文联主席刘夏醉红着眼睛提话筒上台。浩燃感慨万千。

刘夏声音高亢,“大家都知道珠穆朗玛峰,这是一座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那么接下来就请欣赏民族歌曲《青藏高原》吧,由丘陵同学演唱。”

同学们一听是《青藏高原》都感叹学校不仅藏污纳垢,原来还藏龙卧虎;想到此歌的高音部分,心动不已,都拼命鼓掌期待着。

少时,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领群少数民族打扮的伴舞出现。刚一登场,大伙吓了一跳,以为哪里乞丐跑来群殴呢。只见他们穿零挂碎,披一身破布条,有的露膝,有的露肩,有的袖上全是补丁。

有学生不满:“学校光省钱了,哪个少数民族穿这德行,tmd感情这是破衣族的吧!”

配乐慢慢响起,伴舞们立刻满台乱打滚儿,然后躺地上直蹬腿儿。

小尘大惊,“这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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