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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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血-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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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你别动,我来喂你吧!”
殷玉萍母亲一边慢慢地吞咽,一边感激地说:“秋霞,姨妈真该谢谢你了!唉,玉萍不在家……”
“玉萍不在家,你身体不好,有空我就来这帮你一下,啊!”姑娘温柔地说。
“不用了,过两天病好后,我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殷母说,“再说,你脚不好,行动不方便,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老远跑来这呢!”
“没关系,吴姨!”……
她们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砰砰砰”拍打门口的声音。接着是气汹汹的吼叫:
“开门!快开门!”
李秋霞放下粥碗,过去拉开门闩。“呼”的一下,一个警察进屋就恶声恶气朝李秋霞喝一声:
“别动!”
“你要干什么?”李秋霞问。
“噢,我以为是殷玉萍回来了?”警察看清是李秋霞后,说,“你们听着,殷玉萍如果回来,要立即向公安局报告。不然,如果让我们查出,按包庇罪犯处理,并加重处罚,听见没有?”
他们扫视一遍屋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没讨趣地退出去。
“这帮大盖帽,就知道仗势欺人!”殷母愤愤地骂一句。
李秋霞朝警察的背影,“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啐出老远。
稍时,殷母想到方才那些警察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更是为女儿的安危担忧,她深深地嘘出一口气:“唉,不知玉萍她如今躲到哪儿去了,千万别给警察抓去啊!”
“吴姨,你放心吧,玉萍会平安没事的!”李秋霞安慰她道。


 
 
 






 
  
 
 
   

 
 
   
 




第145章 苦难日子


 

 第145章 苦难日子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俗语偏偏落在李秋霞家中。前天中午,张巧丽在酒楼收拾碗碟,她端着一摞碗,不小心踩对桌底寻食的狗,被恶狗咬了一口脚,痛得她踉跄一下,将一摞碗摔在地上砸成碎片,残羹剩烫淋得顾客浑身是油水,顿时被老板破口大骂,并当即赶她出酒楼,不准她再来干活。
张巧丽捂着小腿鲜血淋淋的伤口,苦苦地央求老板别解雇她,摔烂的碗具以后可以从她的工钱中加倍扣除赔偿。
“赔偿?你说得比绣花针还轻巧!你知道吗,你今天如果把那个董事长砸伤,我非倾家荡产不可!你赔得起吗?”老板挥动双手,大声吼道,“滚!你立刻给我滚出酒楼去!”
张巧丽满腹委屈,泪水涟涟地牵着女儿的小手,哭咽着离开酒楼。恶狗咬伤了她的脚,疼痛在皮肉外面,而老板不但不好言安慰她,反而迁怒于她,借口把她辞掉了。他的话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尖刀,恶狠狠地扎疼了她的深受创伤的心头,心头冒出的血是无法看得见的,心灵的创伤比脚上的创伤深重十倍、百倍!
张巧丽脚上的伤口留下了恶狗深深的齿印,疼得她几乎站不起来。为了预防狂犬病,秋霞好不容易地向老同学安娜华借到一点钱,送婶娘上医院打了防疫针。家中的生活刚刚平静十多天,现在又被打乱了。张巧丽不能出去干活,找不到活儿,一日三餐又成了严重的问题。
生活真累啊!婶娘的伤口不好,全家的重担压在了李秋霞肩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整日忧忧愁愁。
妹妹晓霞每天早晨拎着菜篮子到菜市捡菜皮,到屠宰场捡拾屠夫丢弃的肉碎杂骨。
秋霞每当看到妹妹拎着菜皮、骨碎回家,心中涌上万般酸楚。妹妹这个年纪,本来是上学读书,欢度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然而,苦难的家境却让小女孩过早地为家里的生活分忧。看着、想着,秋霞忍不住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连续数天,李秋霞天天跛着脚出去找零工做。人家看见她一拐一拐的样子,不是婉言拒绝,就是恶语驱赶,或是热嘲冷讽挖苦她、羞辱她。
现实生活的恶浪一层又一层地向姑娘扑没过来,她挣扎、搏斗,可是一个蠃弱的女孩子又怎能支撑得住呢!全家六张嘴巴,张张要吃的,总不能喝西北风度日子呀!李秋霞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自然要牵挂更多的生活问题。
傍晚,一家人喝一碗稀粥和老菜皮汤,就作为晚餐了。李秋霞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婶娘,望着嗷嗷哭叫的双胞妹妹,望着用青筋凸隆的手背抹眼屎的外婆,望着晓霞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心头难受得如火燎油煎。她见呆在家中好烦恼,想到街上走走,换换心境。
在大街上,姑娘精神恍惚地蹀躞细步,耳膜响起一片嘈杂喧闹的噪音,她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好象是酒楼上吃客们喊拳喝码的嚎叫;好象是火车站的旅客拥挤着上车时的吵嚷;好象是医院病房内患者痛苦的呻吟;好象是夜夜欢舞池回荡的疯狂音乐、嫖客们的淫语、三陪小姐的浪笑……
李秋霞不时用手煽刮耳朵,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噪音驱赶开。可是,耳膜内依然嗡嗡乱响。她走累了,到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下歇歇脚,想努力使乱糟糟的心境平静一下。
离她稍远的地方,一棵柳丝袅袅的柳树旁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好象在等待谁,不时抬头看看经过她身边的男人。不多时,一个男人向她走来,她挽住他的手离开了那儿。
李秋霞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明白了。方才那个女人是只野“鸡”。触景生情,姑娘的心中掠过一丝哀愁。唉——如今社会世风日下!联想到自己数月前的所作所为,她既同情方才那个女人的行为,更为许许多多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妓女们感到怜悯。
是呀,为了苦难生活所迫,许多女人用自己唯一的肉体换一口饭吃,这是伴着眼泪、凄伤、辛酸、耻辱、卑污强咽下肚子里的苦水呀!女人也是人,她们也有做人的权利。可是,为了生活,她们不得不强忍住别人鄙视、卑夷的目光走上那条路。明知是火海、是泥潭、是深渊,她们也要闭着眼睛跳下去,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唉,这能怨她们低贱、卑鄙、堕落、龌龊,不知廉耻、不知荣辱么?不!她们没有罪,她们没有贱,她们只是生活在这个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弱势群体之一,是不平等生活中的受害者啊!

 
作者有话说: 声声血,字字泪……
 
 
 






 
  
 
 
   

 
 
   
 




第146章 讨还接客费


 

 第146章 讨还接客费  
李秋霞深深地嘘出一口气,似乎要把一切苦恼和耻辱都吐出去。她看看天色漆黑了,缓缓地站起来,到哪儿去呢?难道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家么? 
李秋霞漫无目的地行走,她心情如一团团乱麻,始终理不出头绪来,好象鬼使神差似的,不知不觉地又来到夜夜欢舞池门口。她驻足盯视着光彩闪烁的招牌,忽然,她感觉到“夜夜欢舞池”这几个字构成的图案好漂亮,好吸引人。感觉变了,心情也变了,人们虽然常常说这里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可是它毕竟使不少走投无路的女人从这儿找到一条勉强维持生计的活路啊!
渐渐地,殷玉萍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重新回响在李秋霞的耳畔:“你何必这样固执呢?反正应付谁还不是一样……何况我们本身是个女人,女人来到世界上就是为男人服务的……既然命运已经支配着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好的选择呢?”
瞬间,婶娘憔悴的眼睛,外婆枯槁的面孔,小妹捡菜皮的背影,还有两个嗷嗷待乳的双胞妹妹,互相交织地映现在她的眼前,她们都在期盼着我拿钱回家啊!
姑娘倚靠在广告牌下,双眼一闭,两行泪水簌簌淌下来。她双手扪住急遽起伏的胸脯,自言自语:
“婶娘,你原谅我吧,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稍会儿,她抹掉泪水,强忍住心中还没有愈合的创伤,向里面走进去。
老鸨婆苏玉娘正在她的卧室里翘起二郎腿抽水烟,精致的雕花烟壶被磨蹭得油光发亮。吸完烟,半靠在沙发上,一个小姐蹲在她膝前,轻轻地给她捶大腿。保镖阿彪掀开珠帘探进来:
“老板娘,李秋霞要找你。”
苏玉娘欠起身体,懒洋洋地问:“哪个李秋霞?”
“您老人家贵人易忘事,就是几个月前那个名妓18号呀!”
“18号?噢,就是三番两次不肯接待张西民的那个犟女人呀?”苏玉娘惊怔一下,“她来干什么?”
“她没说,不过,我想她大概是来讨钱的吧!她不是还有两个半月的接客费没结账么?”阿彪解释说。
“结账?噢,她的账确是还没有结清,你叫她进来吧。”苏玉娘吩咐道。
李秋霞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进来。她今晚到这儿,并未能使老鸨婆感到高兴。因为她看到眼前这个曾经给夜夜欢舞池增添光辉的18号名妓,再没象过去那样丰姿绰约,光彩照人了。她行走时一脚高,一脚低,整个身体随着她的行走,左摇右晃、歪歪斜斜,失神的眼睛充满着哀愁、忧郁,脸色犹如一张枯黄的菜叶。与数月前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一个是沉鱼落雁的赵飞燕,一个是相貌奇丑的钟离春。
苏玉娘打量半晌,终于冷漠地开口了:“你今晚来这里干什么?”
李秋霞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上回的合同还没到期,我想……”
老鸨婆怔了怔,惊愣地叫起来,“什么,你还想来接客……”
“嗯,上回我还有半个月才到期,我的接客钱还没结清哪。”李秋霞呐呐地说,“因为我的脚被张西民开汽车碾断了,所以直到现在我才来找您。”
老鸨婆“哼”一声,尔后挖苦地说:“啧啧啧!你不是挺有骨气的么,怎么今晚却摇头摆尾象一条饿狗的来乞求我啦?”
姑娘忍耐着人格、自尊所受到的污辱,仍然低声下气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干完上回合同的期限,我的卖身钱总不能白白让你……”
“什么,白白让我吞啦?”老鸨婆打断她的话,面孔怫然变色起来,“放屁!我堂堂一个夜夜欢舞池的老板娘,哪天晚上不进账一千两千的,难道我会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呸!”她朝李秋霞跟前吐了一泡口水。
阿彪上前扶一把老鸨婆,献殷勤地说:“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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