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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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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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张巧丽不再当着丈夫的面唠叨卖血的事,只是叮嘱他在家里好好调养身体,尽快恢复健康。

 
 
 






 
  
 
 
   

 
 
   
 




第29章 怜悯地哭诉


 

 第29章 怜悯地哭诉  
李炳南感到身体精神了许多,又偷偷去采血站。中午,他把卖血钱悄悄地藏在床底里面的瓦罐时,仔细看了看积在瓦罐表面上的尘埃,没有动过的痕迹。接着,他又数了一遍里面的钱,一张也不少。他放心了,说明家里人还没有谁发现他的秘密。
上一回,妻子问他去采血站的事,不过是怀疑而已。幸亏自己脸不变色心不跳,平平常常的三言两语就把即将露馅的事情掩饰过去。为了老婆孩子,他不能不这样啊!管它说假话也好,做假事也好,只要心地不霉变,i不背着老婆在外面沾花惹草,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是好的。
任何一件隐秘的事情总有暴露的时候,只是迟早而已。当然,李炳南也无法侥幸地避开这一厄运。
不几日,又轮到张巧丽休息在家的那天,李炳南上街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临时工。他不想长期卖血换钱,那是一条死路,他不能扔下老婆孩子不管啊!
就在他出门不久的时候,李秋霞从省城打工回来了。她这次在省城最大的图书馆干活,每天修补古书籍、分类归档,辛辛苦苦干了两个月余,除了吃的,还挣了数百块钱。
她这是头一回挣得这么多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特意从省城买了几包代乳粉,那是给两个小妹妹吃的。为晓霞买了一条短裙、一包水果糖,还分别给父母亲和外婆买了滋补身体的补品,另外还买了几斤黑豆,而她自己的东西什么也没买。她盘算好了,余下的五百多块钱,如果能录取上大学,就留来交学费。
李秋霞一迈入家门口,张巧丽、晓霞和外婆三个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张巧丽上下打量一番看看侄女是瘦了还是胖了,外婆拉起秋霞的手,抚摸过不停,好象分别了很久。
而晓霞则喜孜孜地打开姐姐的行李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她拿出一样东西就兴奋地叫唤一声。末了,她拿出绣花短裙,更是欢喜万分。她在自己身上比试一下,乐颠颠地大声喊起来:
“哎呀,多漂亮的裙子!”
说罢,她一把拉住秋霞的手,连声说:“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都7多岁了,还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裙子呢!”
张巧丽腰际系着一条围裙,准备做家务。她看见桌子上摆满好象东西,说:
“秋霞,你这次出去,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李秋霞以为婶娘怪她乱花钱,解释说:“婶娘,平时你们没钱,舍不得买这些滋补品,所以我……”
“婶婶不是怪你,”张巧丽说,“好啦,以后能省就省点。你要继续上学,还要交学费呢!”
“你别说了,这些我知道。”李秋霞拿起一袋黑豆,问道:“婶娘,这几斤黑豆放在哪?”
张巧丽对晓霞说:“晓霞,你钻进床底,把那只瓦罐搬出来给姐姐装黑豆。”
晓霞机灵地俯下身,小狗似的钻入低矮的床底,很快把瓦罐蠕移出来。她的两腿膝盖和巴掌沾满了灰尘,她拍拍巴掌,又拍拍膝盖,屋里顿时扬满尘埃。
李秋霞蹲下身,轻轻揭开瓦罐的盖子,然后双手把罐子掉过头来,想把里面的什么东西倒出来。
“哗啦——”一声,一叠钞票散乱地撒在地上,跟着掉出来的还有一本封面印着红十字的小本子。
这情形,顿时把她们几个人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瓦罐里面是什么时候藏有这么多的钱。
张巧丽只是愣怔稍会儿,很快想起是怎么回事。丈夫的秘密行踪一直萦绕着她的心。于是,她急急忙忙拾起那个本子,只见上面印着三个大字:“采血证”,字体殷红如血,仿佛渗出沥沥的鲜血来。
这时,妇人的脸色骇然骤变。
李秋霞见状,诧异道:“婶娘,这是什么?”她没等母亲回答,一把夺过小本子,翻开内页一看,顿时惊叫起来:
“啊,是叔叔的卖血证!”
张巧丽震呆了。半晌,她自言自语地念叨:“阿南,你……你果然是去卖血了呀!你为什么……为什么三番五次对我说假话、说假话呀?……”
她说着、诉着,两只手不停地颤抖,眼泪簌簌而流,一颗颗泪水“叭嗒、叭嗒”地掉在地下的钞票上。


 
 
 






 
  
 
 
   

 
 
   
 




第30章 重病卧床


 

 第30章 重病卧床  
高考成绩公榜了。李秋霞和刘夏两人双双超过了录取分数线。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俩要好的同学殷玉萍、韦薇、安娜华、华家立等却落榜了,更别提张西民、雷美嘉、徐立夫等贵族纨绔弟子了。
望着那优秀的升学成绩,李秋霞又是欢喜又是忧郁。喜的是自己没有辜负叔父的期望,她成为李家祖祖辈辈第一个能够跳进龙门的才女;忧的是由于叔父连续卖了好几次血,身子完全虚亏下去了,再加上哮喘病的折磨,时常咳嗽,说一句话也要费尽好大的力气。她实在不忍心将叔父卖血换来的那些钱拿去缴学费啊!那笔钱简直是叔父的心、叔父的性命啊!
李炳南重病卧床了10多天。本来,他的病情没有发展到这么严重,原因是他瞒着妻子女儿出去卖血,极大地伤透了她们的心。而她们的悲楚又使他的精神受到巨大创伤,他终于支持不住倒下去了。
那天,他从街上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妻子和秋霞两人互相抱头恸哭。侄女一边哭一边说:
“婶娘,我不读书了,我再也不去读书了!我不忍心让叔叔为了我一个人去卖血啊!……”
李炳南看见地上零零乱乱的撒落许多钱,还有他的采血证,那只瓦罐歪倒在一旁。目睹这情形,他终于明白自己卖血的事情已经让妻子知道了。他再也无法找其他借口诓骗她们,安慰她们。一刹那,他发楞了,发傻了,木鸡般地呆站在旁边。
李秋霞高高兴兴地从省城打工回来,本想把她两个月时间在省城的所见所闻讲给家人听,把她和殷玉萍、韦薇三个打工的经历一一叙说出来。讲一讲她在外面如何生活、打工、玩耍;讲一讲她和殷玉萍、韦薇三人有一天晚上上街玩耍如何摆脱几个小流氓纠缠的遭遇;讲一讲她身在异乡如何想念叔叔、婶娘、外婆和妹妹们;讲一讲她领到工钱后心情如何愉悦、如何归心似箭……
总之,想说的话儿很多很多。然而,这一切都还来不及痛快舒畅地表述出来,就被眼前残酷悲切的事实所粉碎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叔父为了让她能够继续升学,竟然不顾体弱多病,玩命去卖血。从采血证上的记录就可以知道,他体内的血液都快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副瘦骨嶙嶙的躯体。
她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些年来叔父和婶娘对她的抚养之恩胜似亲生父母。此时此刻,姑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趴在婶娘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张巧丽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伤心的感情,因此,她也紧紧抱住侄女的头,不停地抽咽着,她俩的哭声,惊吓了熟睡的春霞、冬霞,她们幼嫩的心灵不知家里发生什么事,也跟着哭喊起来。晓霞完全被母亲和姐姐的哭泣吓慌了。她不知所措地拉拉姐姐的手,又扯扯妈妈的衣裳,怏求说:
“妈、姐姐,你们别哭了。我怕,我好怕啊!……”
年迈的外婆见一家人乱糟糟的哭成一团,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她用手背拭去苦涩的泪水,怕两个小宝贝被吓着,连忙俯身去哄孩子。
李炳南站在侄女身后,久久地发呆。半晌,他才开口喃喃地说:
“秋霞,你……你回来啦。……”
听到叔父那熟悉而变调的声音,李秋霞转过身头,攥着拳头不停地捶打他。她不知道自己的拳头是落在叔父的胸膛还是落在胳膊、肋间……她一边捶打一边诉怨道:
“我恨你!恨你!恨你!……”
仿佛是一阵狂风向一棵枯槁的老树扑过去。李炳南摇摇晃晃,差点儿被捶倒。他顽强地支撑住身体,经受住侄女那雨点般的拳头。她太伤心、太痛苦了,就让她把内心的怨恨苦楚一个劲儿地在他身上发泄吧。
张巧丽见丈夫回来了,转过身,拾起地上的采血证,使劲地把它撕碎。接着,她将手中的碎纸片狠狠地向丈夫脸上掷去,白色的纸屑如飞蛾一般扑在李炳南的脸上、肩头、衣裳,然后象失去生命的死蛾无声无息地坠落在地上。
“我让你卖血!我让你卖血!……”张巧丽大声叫骂,“你最好把老婆卖掉,把孩子们也卖掉!这样,你就遂心如意了,你就发大财了!……”
李炳南象一个知错的孩子,默默地听着妻子的斥责、训骂。他耷拉着脑袋,惶惶不安地瞟一眼妻子,只见她愤怒得五官几乎都扭曲变形了,她脸色铁青。他从未看见过她这样愤怒,完全失去了昔日温柔、娴慧的形象。
这时他才明白,女人发起怒来简直象一条母狼。她虽然没有呲牙咧嘴,但是她的举动,她的叫骂,实实在在地震慑了他的心。
常言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张巧丽和李秋霞两人对李炳南的责骂,重重地摧断了他的精神支柱。终于,他再次病倒在床上了,连续三天粒米未食,滴水未沾,身体日渐消瘦下去。
李秋霞见状,又怜又怕,她冲好从省城买回来的滋补品,用匙更舀一勺,轻轻地递到叔父嘴唇边,想喂他吃。可是李炳南紧闭双眼,似乎没有反应。
“叔叔,你吃点东西吧。侄女儿不再怪你,不再恨你,你吃点东西吧!要不然,你病成这样子,叫我怎么能安心上学读书啊!”秋霞伤心欲碎,悲咽着说。
也许是侄女的孝顺之心感动了上苍,病得昏昏沉沉的李炳南微微睁开一道眼缝,有气无力地嚅动嘴唇,让秋霞将流汁流入他的口内。他只吃了小半碗,脑袋便歪侧一边,再也不想多吃东西。
李秋霞用湿毛巾替叔父擦干净嘴巴后,打算出去一下,清醒清醒脑子。这几天在家里守着病怏怏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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