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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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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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到了解决,谁来关照督促孩子们学习?思来想去,苏桂琴只好以遗憾作罢。

她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断了到罗家房的脚步,时常来看看我。我向她推荐兴隆堡的编辑段连河到电台工作,她采纳了。

段连河年轻机敏,对新闻事业很专注很热心。年轻是他的优势,也是相对的劣势,缺乏交际艺术吧。经过一个时段的磨合,段连河的业务有了很大的突破,不足的地方也得到很大的填补,很快成了一名干练的记者。用苏桂琴的话说,他是新闻战线的得力干将。

苏桂琴比我小一岁,她的爱人历会芳是我同学历会祥的弟弟。她叫我李大哥心悦诚服,我们也是半个老乡吧。

一次,堂堂的电台台长、新闻记者却被地头蛇给纠缠住了。情急之下,她想起了我,打电话要我过去解围。那时我不在广播系统了,下海当厂长。

事情是这样的——

三道岗子乡粮库在公路上晒粮食,本来就不对,但粮食部门是老大,谁都惹不起的主。苏桂琴的采访车经过这里时,尽管紧靠路边行驶,但还是轧了粮食。粮库耍起了大牌,非让她们赔偿损失不可,否则人车俱扣!

所话说的好:清官难逃狡猾吏,强龙难压地头蛇。无可奈何,好说歹说,粮库最后只答应先放一个人去取钱,其他人和车不准动一步!

苏桂琴只身打车来罗家房找我,两个乡镇相距20多华里。我们乡政府的车都不在家,我只好借银行的车一用。

到了三道岗子乡政府,苗记、郭志彪乡长正好都在,是刚从新民开会回来的。大家见了面,情况很快得到了逆转。

粮库在公路上晒粮食本身就是违章,强行扣人扣车属于违法行为,两位领导对此再三表示歉意。只不过还有点遗憾,我对苏桂琴和两位领导说:“可惜了,要不是记乡长出面,今天的负面新闻就不会泡汤了。”说罢,大家都笑了。

我和郭志彪本来就是要好的同学,今天他不会放过我,也为了答谢免除被曝光之灾,晚上他埋单了。

苏桂琴原来在这个乡的广播站做播音员了,今天旧地重游不但没有兴致,反而窝了一肚子的火,有些不那么痛快。这就苦了我了,怎么说也得让她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吧,谁让我是她的大哥了。

酒桌上,我借题发挥,向他们各位“卖鞋”,逼着他们买,我就是鞋厂的厂长嘛。我从来没有白送给谁鞋,这次送给她一双,新出厂的新款,当然,我按规定自掏腰包,成本价。

苏桂琴终于“破涕为笑”了,不是因为那双鞋,而是我对她的慰藉。情至真处苦也甜,那是任何物质都难以刺激出来的回馈,印证冷暖人间。

1997年末,苏桂琴被市委调任到“新民市报报社”,任社长。1998年秋,我去北京前专程和她作别。她约了一些好友为我送别,我也彻底地告别了以她为标志的“广播事业”,也告别了我工作的历程。

在去北京的12次列车上,我浮想联翩,我坚信朋友的路永远都不会走完。想起我这些年来的同僚密友,个个历历在目,心又回到从前,也有无尽的挂念……

 3 同僚密友(结义不义)(1)

3同僚密友(结义不义)(1)

同僚,字典上指的是,在一个衙门当差的官吏。官吏有别,官是首长,州官、府官、县官,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市长、县长吧。在官的属下当差的便是吏了,我就是那吏的一类了。“清官难逃狡猾吏”一说,就是官与吏分野的佐证,也道出了官吏之间某种冲突与利害之关系。现如今某些官所以怕吏,倒不是吏的狡猾而是官之不清。

1998年末,乡镇政府机构有了很大的变数,“老的”退下来一大批,“提前离岗休息”了,我在其中。“庸的”被摘下了乌纱帽,“告吏还乡”。刹那间,臃肿的机构立时消瘦下来,许多“肥差”出了空缺,当官者发财的天赐良机有一次光顾他们。

一心想捞肥差的,只要破费一点,当官的绝对让你如愿以偿。大家都这么想,为官的能不这么想吗?可是,不如人愿的是,当政的那个高官太傻了,傻透腔了,所有顺理成章的事都“倒反天干”,叫你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没等有人出来活动活动,那个傻官突然做出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决定,其结果是:许多根本不想捞取肥差的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一贯狗狗蝇蝇善于到处钻营的人什么也没有得到,其位置反而不如以前了。这个看似傻,实则公允的明智之举,比机构改革往下裁员的震动还要大!这个决策人,正是党委记刘国成。

机构改革本来就造成人心强力的动荡,对改革后的人事安排不当机立断,则会形成“动乱”。你想,要捞取肥差的纷纷给领导“点炮”,这种耗费金钱的狂轰滥炸,一则有违廉政、二则有失为人、三则有误工作,这不是动乱吗?这些捞肥差的人都神通广大,弄不明白你刘国成,我就会让比你官还大的官为我“说情”,迫使你就范!总而言之,人事重组的工作拖延一天,麻烦的麻团就会多一层乱线,让你难以理顺。相反,要是当官的想发财,多拖一天,钱包就像雪团那样越滚越大。时尚的选择是“滚雪团”,傻透腔的才会选择前者。其实,刘国成一点都不傻,他自有自己的道理在其中。

这次机关干部爵位的调整幅度很大。刘国成的原则是,“有真才实学者上,顺风说好话者让”。于是间,一辈子都不想往上爬的大学生李玉新,当上了农技推广站的站长。爱说直话,说话挺“臭”,“六官不认”的大学生王昌超,坐上了农机管理站站长的交椅。机关通信员出身的王昌义,人很老实,接任了退下来的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的角色……

新的调令是刘记自己运筹的,他不想把麻烦留给其他人。主意一定,他立即主持了党委会,并取得一致通过的支持。

党委会刚散会,旋即召开了机关全体干部大会,当场宣布人事调整的决定,让有些人感到迅雷不及掩耳。这些新任的站长、股长、所长,一时间有“平民”变为“高官”,做梦都没有料到,个个百感交集。

刘记的用人原则,其实就是我们党的用人原则。冠以刘记的原则,说的是这条原则很少有人去执行。人们感到新,别开生面,才说是他的用人原则了,听起来别扭,但这是事实。

这次改革,有一位干部因考试成绩太差,被列为革职回家的一类。刘记考虑他一直在乡食堂操劳了20多年,便决定以临时工的身份留用下来。他很是感恩戴德,说什么也要向刘记表示一下心情。他说:“你不收下我的‘表示’,我心里不平衡啊。”刘记回答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生活条件还不如我,收下你的‘心情’,我是啥心情?我会平衡吗?”

刘记的诚恳,使他很受震动,只好收回自己的“心情”。他感慨地说:“领到这样对待我,我更从心里感谢你了。”刘记笑了“这也不必感谢,这是你多年工作和为人的结果,我当领导的有责任这么做。”

是的,贪得之人接受别人的“心情”,什么时候想到别人的生活啊?因为他们就是一帮敲骨吸髓的强盗,泯灭人性的魔鬼!

世界上,钱财易得、名利易得,人心难得!我的朋友都是知心至交,彼此肝胆相照,我得他心,他得我心,心心相印。

这次机构改革,除12名一般干部和临时工被裁减下来之外,副乡长一层的领导也有一人超编了。那么,究竟谁退下来呢?

党委副记张玉钧也属于副乡长一级,他大学毕业,正值年轻,正是“大展宏图”大有作为的黄金时代。另一位副记张春刚,初中毕业,教师出身,50出点头。四个副乡长依次是:赵国权,50出头;禇桂琴,女,不惑之年;孟庆华,40开外;张宁,系市里下派的年轻干部,“储君”一类,大学毕业。如果以年龄为界限,赵国权、张春刚被裁员理所应当。论水平能力和群众测评,所有的副职都退居二线后,才能轮到赵国权。

1998年12月,我在北京从赵国权的电话里得知,他退下来了,是他自己向刘国成记主动提出来的。他说他的决策基于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不让刘记难心。二是不让那几个人因为去留问题而提心吊胆,三是他干腻了。

他腻在哪里呢?简单地说,他和他的亲戚周乡长在一起干腻了。周乡长周春林的亲侄媳妇,是赵国权的亲妹妹。赵国权同周乡长的年龄相当,两个人的文化水平都是小学毕业,但他们的性格与为人却迥然相异。周春林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和他亲近的无一不是在一种交易中走在一起的“利益伙伴”,交易之后就分道扬镳了,都是些“露水夫妻”。赵国权讲求的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宁让人负我,我绝不负人的人。他对周春林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见了谁都冷嗖嗖的面孔十分讨厌。工作上,周春林说一不二,真理永远在他手里,容不得半点意见的作风尽人皆知。赵国权则是广纳贤言,讲上级与群众意志的统一,为人谦恭。他们的处世哲学,就应了那句话:铁匠铺下雹子——水火不同炉是也。现在他们早就都退居二线了,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关系得到了融洽,往来也频繁了。都想通了吧,“固执己见”不如“相互融合”。

再就是,他和他的义弟孟庆华在一起干腻了。

20年前,我们三个人因为和别人说笑话站在了一起,被称为“三兄弟”。这种“结拜”没有插草为香的仪式,也没有信誓旦旦的宣言,仅仅是“矛头一致对外”而已。我们的“公敌”是武装部长郭士文,相互之间有“论头”,亲家和姐夫小舅子的关系。别人跟着凑热闹,就叫我们为“三兄弟”了。我比他们俩都大,是他们的大哥,孟庆华是小老弟,我们的共同点都是“海交”。我和赵国权的“海交”是有原则的,也是无代价的。我们的老弟“趋光性”很强烈,不管是否腌臢,只要有“光”就去依附,有利可图就忘了“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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