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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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 第9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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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100万居民)、主要的省会,和最大的府治。有的同时是省内和区域内的重要商业中心,如南京、苏州、汉口、广州、福州、杭州、重庆、成都和西安。这些城市是帝国最高级的官员、重要驻军、最富的商家和能工巧匠的所在地。它们的居民也包括地方上的绅士、小商人、充斥政府衙门的众多下属、劳动者和运输工人,以及略微有点文化的阶层,如和尚、道士、无职业的小所有者、失意的应试生、复员军官,等等,他们是传统中国城市中十分显眼的“过客、移居者和外来人”中的一部分。①但是晚清城市的政治和经济生活模式,跟5个世纪前的宋朝很相似。
从19世纪中叶起,作为外国在中国的存在固定下来的结果,中国城市除继续不久前的传统时代的作用外,开始增加现代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的内容。在19世纪期间,城市居民的总数增长很慢,增长率比总人口的增长率大不了多少;然后在1900至1938年间比较快,几乎是人口平均增长率的两倍。在1938年,人口5万以上的城市共有大约2730万居民,占5亿人口的5—6%。同样是这些城市,在20世纪初大约有1680万居民,占4。3亿人口的4—5%。这个差别表明所有的大城市的年增长率大约是1。4%。但中国6个最大的城市——上海、北京、天津、广州、南京、汉口——在30年代每年以2—7%的增长率发展。②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中国已有92个城市正式对外开放(见下,第4章),尽管这些“条约口岸”中有一些是不怎么重要的地方,但其中也有不少属于中国最大的城市之列。(一些值得注意的例外是西安、开封、北京、太原、无锡、绍兴、南昌、成都)。条约口岸是铁路运输和轮船航运的终点,铁路是19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的,轮船航运分布在中国沿海、长江和西江。外国商行在较大的条约口岸设立分行和代理机构,根据1895年马关条约的条款,允许外国人经营制造业(1896年以前已有人非法地这样做了)。随着外国人的到来,出现了专做外国生意的中国商号。19世纪70年代开始出现的中国人拥有的虽然小但是发达的工业部门,尽管不限于开放口岸,但大多数设置在这些城市。在中国和外国的现代工厂附近,或者作为分包者,或者拿棉纺业来说,作为新纱厂的产品的主要主顾,手工业作坊繁荣起来。仍然主要依靠手工操作的出口加工,也在主要的港口城市迅速发展起来。对少数城市居民来说,除制造业和商业之外,在自由职业、新闻出版业、现代教育与文化机构中,又有许多新职业在逐渐出现。
但这个现代工业、商业和运输部门,绝大部分依旧仅限于条约口岸。它只在很有限的程度上取代了传统手工业、现存的销售体系和依靠人力、畜力、大车、舢板、帆船的运输。几乎没有外部效应,例如,以改进了的技术(新种子、化肥、现代水利、农业机械),或更有效的组织(信贷、稳定的销售、合理化的土地使用)的形式进入农业部门。①首先在条约口岸直接感受到的世界市场上银价或中国农业输出品行情的波动,有时候能波及农村。但总的说来,直到1949年,农民地区和条约口岸经济依旧只有很松散的联系。
① 本章不考虑共产党控制的地区,这些地区在1945年有大约9000万居民,实行多少有些不同的经济体制。见彼得·施兰:《游击经济:陕甘宁边区的发展,1937—1945年》。
① 施坚雅:《中国农村的市场交易和社会结构》,第1部分,《亚洲研究杂志》,26。1(1964年11月),第3—44页。
① 这是马克·埃尔文的描述,见马克·埃尔文和施坚雅编:《两种社会之间的中国城市》,第3页。
② 这些当然是很粗略的估计,但它们同可以得到的少数可靠的资料相一致。见吉尔伯特·罗兹曼:《中国清代和日本德川时代的城市网》,第99—104页;德怀特·H。珀金斯:《中国的农业发展,1368—1968年》,附录E:《城市人口统计(1900—1958年)》,第290—296页;和孔赐安:《中国六大城市的人口增长》,《中国经济杂月刊》,20。3(1937年3月),第301—314页。
① 罗兹·墨菲:《外来人:西方在印度和中国的经验》,对条约口岸的经验提供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考察。
人口
在对可以得到的中国人口统计的操作处理方面,也许已经达到了报酬递减。1953—1954年的人口普查记录报告中国大陆有人口5。83亿,这是到现在为止作出的最接近于中国人口准确数目的人口普查记录。这个巨大的数字与这样一些估计如1948年国民党的官方数字4。63493亿有矛盾;但不论1953—1954年的普查技术上有何缺点,国民党官方的这个数字以及其他几十种官方和民间的估计与之相比,都更多地依据猜测。①人口在1953年接近5。8亿,很符合1912到1953年平均增长0。8%的推断,这样的推断对因起伏不定的高死亡率和相对稳定的高出生率之间的差额造成的慢而不规则增长的人口统计工作来说,可能是意料中的。袁世凯任总统的时期(1912—1916年)、南京政府的十年(1928—1937年)和人民共和国最初的年代(195O—1958年),虽然得不到统计资料,但人口增长看来很可能大于这个平均数,补偿了军阀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和1937—1949年的内战时期可能是负数的人口统计结果。1912年以大约4。3亿为起点;1933年中国大陆的人口大约是5亿,到1953年增长到5。8亿。
刘大中和叶孔嘉对1933年总人口的职业分类作了详细估计(见表1)。从个别省份或城市前20年比较零碎的资料来判断,这个分类在民国时期基本上没有变。
*制造业、家庭工业、矿业、公用事业、建筑业+专门职业和公用事业,等等
≠包括家庭主妇
§非农业工作人口的实际年龄大多在12—64岁的范围;把7岁作为下限仅仅是为了便于与农业工作人口在同一基础上分类。
资料来源:刘大中和叶孔嘉:《中国大陆的经济:国民收入与经济发展,1933—1959年》,第185和188页,表54和55。
在1933年的2。5921亿总工作人口中,有2。0491亿或79%实际从事农业,0。543亿(包括从混合职业中分出的男劳动力单位)或21%从事非农业工作。总人口的73%住在以农业为主要职业的家庭里,27%属于非农业家庭的成员。虽然20世纪中国在条约口岸工业有一些增长,矿业和铁路运输有所发展,但从事这些职业的人甚至到1933年仍然很少,这说明自清末以来中国人口的职业区分总体上变化很小。作为对比,在1930年,美国为报酬工作的10岁以上的人中,只有21。4%从事农业。为了给1933年的中国寻找可以间接比较的数字,我们需要看看1820或1830年时的美国,那时有70%的劳动力从事农业工作。
① 在20年代和30年代,对官方的人口估计来说,4。7亿上下似乎是一个吸引人的数字:南京政府内政部在1928年企图作一次人口普查,根据16个省和特别自治区的“报告”和该部对17个省的推测,得出一个474787386的估计。同一个部在1938年发表了一个根据1936—1937年的地方“报告”编纂的数字471245763。
国民收入
民国时期中国国民收入的两种主要的独立估计,分别由刘大中、叶孔嘉和巫宝三作出(见表2)。总计差别颇大——大的数值比小的数值约大40%——但两者之间唯一重要的差别是农业增值。它们都仅仅是对1933年的估计。
或许更可靠的刘叶数据可以概述如下:在1933年的国内净产值中,农业当然显得最大,按照1933年的物价占65%。所有的“工业”(工厂、手工业、矿业、公用事业)占10。5%。商业第三,占9。4%。其他部门排列如下:运输5。6%;金融、个人劳务和房租5。6%;政府行政2。8%;建筑1。2%。另外一种说明1933年国民收入构成的方法,是注意现代非农业部门(很宽松地规定为工厂、矿业、公用事业、建筑、现代商业和运输、商店、饭馆以及现代金融机构)仅占总数的12。6%。农业、传统的非农业部门(手工业、老式运输、行商、传统金融机构、个人劳务、房租)和政府行政占87。4%。从支出上看,1949年以前中国大陆的经济结构也是未工业化社会的典型结构。从最终用途看,1933年国内总支出的91%属于个人消费。社区服务和政府消费加起来占4%,而投资总额占5%。
资料来源:巫宝三1948年哈佛哲学博士学位论文:《中国的资本形成和消费者的开支》,第204—211页,概括了他的《中国国民所得,一九三三年》中的资料,并考虑到他后来的修改。刘大中和叶孔嘉:《中国大陆的经济》,第66页,表8。
1933年是一个不景气的年头,它在什么程度上能代表整个民国时期,也许是个疑问,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作出其他任何年份的可与之比较的全面国民收入估计。不过,珀金斯把刘叶的数据转换成1957年的物价,代替他自己稍低的农业产出数字,①并增加了1914—1918年的估计,结果表明在民国时期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很慢,在构成上变化也很小。(表3)。
表2和表3列出的绝对值是不可比较的,因为一个是用1933年,而另一个是用1957年的物价表示的。此外,1914—1918年的数字是根据似乎有理的猜测和确切的估计得出的。但直到1949年传统部门所占的压倒优势,以及这些表所暗示的40多年来数量上虽小但质量上值得注意的变化,与出现在本章其余部分的民国时期中国经济的各别部门的资料很一致。②从19世纪末叶开始,直到对日战争爆发,不大的现代制造业和矿业持续地增长。在满洲,这种增长继续保持下去,甚至在战争中加快了增长速度。现代运输、铁路和轮船,经历了类似的发展,没有取代传统的交通,但补充了它们。20世纪前半期,一个现代金融部门,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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