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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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叹-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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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奇怪,此刻我全心全意只在想着康顺帝李擎宇,竟半点儿都分不出心去念一念师父姜淮了!

    这后宫里有那么多红粉,日后每隔四年一次的选秀、时不时的进献与推举等,这后宫里便注定还会进来更多的燕燕莺莺,皇上对我的感情时今又是走到了怎样的地步?什么时候会突然过了“成”和“住”的阶段而直接变为“坏”或“空”?说不准,一切都说不准,一切都太过未知!

    越这样想便越叫我止不住的惶恐!冉幸似乎还说了什么话,但我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近乎执念的涌出来:我要见皇上,现在就要见到他!只有见到他、只有看着他的人才能使我安心,使我真正的安一安这颗心!

    于是匆忙忙的起身,来不及等皇上一会子到锦銮惊鸿来,我带着冉幸径自去了乾元殿御书房找他。

    还好,他此刻正在御书房里安静的批阅奏折,他没有在觐见大臣,这倒是方便与我相见。

    乾元的宫人们都熟悉了我,自然不会拦着我。可皇上看到我突然过来找他时,他还是惊了一惊!

    我立着身子在门边,瞧见他抬目惊诧的向我走来。这时忽觉心里一阵安慰,唇畔想要勾笑的,却徐徐的起了颤抖。

    这一眼,到底使我安心了!

    “琳琅,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恍惚中皇上已经向我走过来,他抬手揽过我的肩膀微微摇晃、问的不迭。

    果然这突然的出现叫他受惊不小!我回神,颔首时似乎眼眶湿润:“没什么。”我有些抱歉,扯了笑弧后倾身抱住他,“没什么,就是想你了。”碎碎徐徐的。

    皇上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似乎不怎么习惯我主动投怀送抱,又似乎对我这样的回答深感怀疑。但渐渐的,由于那一点灵犀心的作用,他也就信了我的话,反手抱着我、如是一下下的徐抚肩膀:“朕过会子就会去你那里的,就想朕想到片刻都等不及?”他含笑,忽又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莫非……是做恶梦了?”

    忽然的,我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便觉的自己成了一个稚嫩单纯、又脆弱纯洁的幼童,我忽然想要耍赖、想要撒娇,而事实上我也无赖的这么做了:“是,没有皇上的时光,一点一滴都是噩梦!”这话里已是哽咽且潮湿的调子,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

    “看来当真是做噩梦了。”听得他徐徐呢喃,似乎自语的一句后他便把怀抱又一下下收紧,即而颔首抵着我的顶发,他款款的安慰我,“是朕不好,朕以后会更勤尽的办公,之后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朕的琳琅!”落言时牵出了一笃定。

    他的怀抱使我安然,而此刻越是安然便越叫我开始患得患失。我一阵慰藉,之后又是一阵哭泣,反比方才哭的愈肆意了!

    他纵容着我的撒娇,又将我往怀里紧紧收住,在我耳边温温细细的言语。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我靠着他的肩膀、依偎他的怀抱,疲惫并着温馨一并袭来。之后这意识开始徐徐的涣散,竟然一点点的沉入了梦乡……

    说来当真是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一次任性的闯入,要皇上他被搅扰的没能继续批阅他的奏折、醉心他的公务。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乾元殿暖阁软软的龙榻上。而皇上正撑着下颚在我榻旁认真的瞧着我。

    这一觉睡的当真是不知过了多久,但身子已经很是放松了。推量起自己方才种种,忽也觉的很不好意思,似乎方才是有些失心、因天气原因而在发疯了吧!

    “醒了?”他忽然启口笑着问我。

    我侧眸看他,越看便越是亲切,也开始凑趣:“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笑着道着。

    于是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他似乎也开始发懒,就势把身子一侧的在我身边躺下来。

    我便开始且玩笑的轻赶他:“好了好了,怎么跟着我胡闹?快去批折子!”

    “哎哎哎……”他展颜笑的愈发明灿,“后宫不得干政,不得干政亲爱的……”

    我便又被他逗的嫣然,抬手想去搡他,但反被他拥住。于是又一顺势的滚入了他的怀抱。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又眠了一阵,权且小憩,不想起来。

    “这样下去,长此以往的,不是变得越来越懒、之后成了小胖猪?”皇上且笑着戏谑。

    我抿唇徐徐:“啧啧,臣妾才不会是小胖猪,陛下这话儿是在说自己在说自己!一定的!”

    氛围于暧昧里又添了泠泠可喜,就这样与他枕臂而眠,真可叫我安心放心,只恨不得就此一直相拥死去、再也不起来才是好的!
158。' 卷十 '…第124回 交心只能浅尝止
    但堪叹时光毕竟还是流逝如梭的,它是不可能为谁那些小小的贪恋便只停留在一个时刻、再也不前行。

    就这么拥着他、嗅着安神香与他体香的又躺了一阵子,到底还是双双扶着起来。不过心情已经十分的好,便权且抛开那一桩桩闹心扰人的烦恼不做什么提及、也不在心下里去触碰了!

    皇上与我出了小间后重新行回了御书房里。宫人已熏好了熏香,淡淡的檀香气息闯入鼻息便觉的十分使人心旷神怡。

    “陛下且快办理公务,切莫为臣妾之故而消极怠慢才好,不然臣妾可不是我西辽国头等的罪人了?”我且笑着玩趣道。

    他也对我一笑:“是与不是的,你也都已经是了!那又何妨再差这一桩?”虽然是打趣的玩笑话,不过他还是行至案前将身落座下来,重拈了朱砂笔阅览案牍、批阅奏折。

    我便行往一侧为他研磨。

    无形中似觉的皇上在看我,但我心照不宣,也是不忍心打破这一派难得的静好,便一心一意的继续研磨而不理他,只管他自顾自的看个够了!

    “其实朕时常有一个梦想。”他忽然又道,这声音因憧憬和思量而有些飘渺,“在一处山清水秀、人迹稀少的地方,朕可与爱妃过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美好生活。”他微停顿,“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无烦无燥、无挂无碍。”尾音忽然轻下来,带着美好的愿景,又似乎勾起一声微微的叹息。

    我心弦被这字眼一拨动。其实他此刻口中言出的场面,又何尝不是我梦里醒里都在心心念念了数不清多少遍的场景?但这注定是达不成的,至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命运已经成了一种定局,此生此世是达不成了!

    但瞧见皇上是陷入到美好的幻境里,这个时候倘使我说些使他丧气的话终究是不识趣儿的。于是我定了一下,把这心绪敛住,对他侧眸莞尔:“就只有我们两个?”声音淡淡的。

    他侧目看定我:“就只有我们两个。”郑重其事。

    “哦。”我把眸子偏偏,旋又一笑,“那母后呢?”有意徐着声音这么逗他。

    “对……还有母后!三个,咱们三个!”他一下恍然开悟,如此后觉的匆忙焦声补充,似乎此刻当真是在决定人数、须臾怠慢便会遗漏下陈皇太后一般。

    “哧!”我一下就被他这副带着认真、带着焦灼、又还添了些后怕与忙乱的神色逗笑,抬手掩唇、神波流盼。

    他索性一掷手中的笔,臂弯前伸又来牵我。

    我这墨也研的差不多了,便没回绝,任由他拉着我把我拉至他近前、后将身落座在他膝头上:“好了好了,哪里能少得了母后?”我敛眸却未收笑,探首在他侧颊啄了一吻,“便是陛下忘记了,这不还有臣妾在呢!臣妾可不会忘记了这茬,不然还不得叫陛下日后悔恨痛苦的很?”于此唇兮笑容绽的灿烂。

    皇上重又挂了笑,这笑颜展的愈发明艳。

    心之所至,我别无他意的顺着他的话锋诚心逗他:“只是,只准皇上带着母后一个,似乎不大公平。臣妾的父亲又是不是也要带着?”明眸弯弯,我颇含着一股趣意的认真瞧他,想听听他到底会怎样说。

    “嗯,如此说来确实是不大公平了,朕怎么都得顾念人之常情!”皇上再度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哎……说起这个朕倒是想到一件事情。”他忽又转了话锋,目光说着就移开了我往案头上落去。

    我心有好奇,柔弦甫然的拨了一下,推量皇上突然想到的事情是不是与师父有关?当是的,不然为何说起师父他便会想到了?只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正作想间皇上已探手向一堆案牍过去,即而抽了一册疏奏出来。

    我心又一动!道着师父这是上了什么不对圣心的折子?

    不过,皇上他虽然对我情深、素来宠爱,却也有着他的顾及。他并未把这疏奏直接递过来给我看,只在指间展开:“敬国公昨个向朕进言了。”声音没有什么喜怒。

    但还是叫我突然揪心!我有些莫名惶恐:“父亲他,不知向陛下进了什么言呢?”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又侧首,他瞧出我面上的紧张,笑着宽慰我。

    我定定心。

    他这才又道:“敬国公体谅朕的心思,知道朕对你情深意重。但他又以江山稳固、民心可安为由,催促朕当尽早安排挽筠入宫。”

    “砰”地一下!我头顶似乎有一记闷雷炸开,心中似乎也跟着有了一阵酸楚。但我克制住,这是不得不面对的既定现实,横竖都是躲不过的。

    我起了思量,慢慢体味出来一层味道。姜淮之所以上这样的折子,他当是在试探皇上。他知道皇上对我宠爱之深,但他约摸不出这样的深到底深到了怎样的地步,换言之他不知道皇上就立后一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纵然沈小姐是先皇(兴安帝)钦点的皇后,又得着陈皇太后一向的看重,且其家族也对兴安帝有着莫大的恩德,时今与皇族可谓是莫逆之交了!但这样又如何?局面瞬息万变,哪里有既定可言?在沈小姐还没有进宫、不曾真正入主长乐当上一朝国母之前,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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