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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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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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考虑到皇帝虽然决定对叶家开鰂,但皇帝毕竟生性仁慈,定会顾念当年叶家的鼎力支持,为这点恩惠饶过无足轻重的小虾米不过是顺水人情。再加上如皇帝所言,此次边关一战自己立下诸多功劳,只要他够坚持……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考量,轻放阿观并非难事,为什么皇帝坚持要阿观死?

眯眼,他努力思索当中关联,然后……悒郁堆上眉尖。

齐穆韧并不知道,自己这号表情和皇帝有多相像。

「想透彻了吗?」

「皇上,不管怎样这些都与阿观无关。」齐穆韧在最短的时刻想通,急急抗议。

「的确,可她自己也认了是她运气不好。既是认命,又是你要她担下的罪名,她肯承担,愿意成全你和何宛心,皆大欢喜有何不可?」这话带上几分酸意,他啊,多少为阿观感到不值。

「皇上想的不是皆大欢喜。」齐穆韧咬牙切齿。

「是吗?」

「皇上想的是藉此事,让皇贵妃与叶府一刀切断,在剜除叶府朝堂势力同时,保留皇贵妃在后宫的实力。」

叶府欲篡位作乱,皇贵妃不愿与娘家同流合污,叶定国便指使靖王妃对皇贵妃下毒,可惜,下毒不成反将叶氏一族的阴谋揭发。

多么天衣无缝的谋划,既灭去叶氏在朝堂上的多年经营、收回叶定华的兵权,又能保住叶茹秧和齐宥莘的地位。

日后齐宥莘登基,没有了母妃娘家势力的牵制,他可以随心朝政,皇上是在替齐宥莘铲除道上险阻。看来,皇帝是决心让齐宥莘入主东宫,也决心让阿观成为这场政治角力下的牺牲品。

像是一桶热油当头浇下,烫翻了他每寸肌肤,鲜红的血肉,鲜明的疼痛!

都是他,都是他错估情势害了阿观……齐穆韧想起阿观决裂的目光,胸口像被锐器狠狠扎进……

皇上的视线落在齐穆韧身上,注视着他每分细微的表情,淡哂。他岂能不明白齐穆韧脑袋里的九弯十八拐,不过这回齐穆韧猜错了,他的确想让人与叶府一刀两断,但不是齐穆韧想像的那个。

定眼望向齐穆韧,再不点破他,他肯定会越想越偏。

罢了,就趁这回摊牌吧,虽然布局未成,若今日之言传出去,定会多生出几番波折……但见齐穆韧那不撞墙壁誓不回头的态度,他也顾不得了。

「朕知道你和穆笙都认定,看钧是东宫的不二人选。」

第二章



齐穆韧猛地抬眼,惊愕的目光迎向皇帝,寒意自心底窜上,皇上知道他们兄弟与三皇子间的眉来眼去?他以为瞒得够紧,原来皇子们、包括自己与穆笙的一举一动,全在皇帝的掌握中。

见齐穆韧惊骇至此,皇帝忍不住抿唇一笑,姜是老的辣,他们想在跟前使诈,还得再多磨练个几年。

「可朕认为,他太过仁慈、手段不足,且他的亲生母亲出身不高,无法助他一臂之力。」

「治乱世需要严君、厉君,以雷霆万钧的手段统治,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们盼着的是个能站在他们那边,替他们着想的仁慈君主。

「海不择细流,故人成其大,人要有胸襟与目光,而三皇子恰恰是这样的人物,或许他决断力不足,但只要辅以良相,定能创造齐焱百年祥和兴盛。」

这就是他对宥钧的看法?而宥宾、宥家、宥莘几个,个性多疑苛寡,性情虽然圆滑却主观易怒,不肯采纳旁人意见。

所以从头到尾,他满脑子想的是辅国良相,对于帝位无半分野心?

见皇帝默然不语,齐穆韧续道:「皇上肯大刀阔斧,藉边关战役铲除叶府势力,除开叶氏在朝堂势力逐渐扩大,旗下子弟仰仗叶丞相尽做些不干不净的肮脏事之外,不也是认定身为皇帝只要能够制衡各方势力、统御朝廷,四皇子根本不需要外家在背后支持,既是如此,出身高低差别在哪里?

「况三皇子虽然亲生母亲出身不高,却是由贤妃一手带大,贤妃多年的悉心教养把三皇子教养成一个有容乃大之人,也只有他,能以仁慈相待于手足。

「皇上亲眼所见,这些年,为东宫位置之争,多少明里暗地的手段尽出,三皇子为着兄弟情谊不愿涉入,这些年,在几位皇子想尽办法打击其他兄弟、扩展自己的权势同时,唯有三皇子默默替朝廷做事,为帝者,要的便是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思,不是?」

越是听着齐穆韧所言,皇帝越是皱紧双眉。

他有许多儿子,可讽刺的是,最像自己的竟不是宫里这几个,而是流落在宫外的穆韧、穆笙,他们有谋有略,允文允武,最重要是有胸襟气度和眼光,他不愿意承认,但姜柏谨教育孩子的确比自己棋高一着。

这些年,他的不忍与犹豫,造成的结果是让几个大的拼命结党营私、铲除异己,他们把所有的能力心思,全用在那个位置上头,使计坑害彼此、谋算臣官,一日一日,情况越演越烈。

如今,甚至联合鞑靼敌军来残害自己手足,他再不愿意,也不能不正视孩子们已经长大的事实。

「穆韧,你是否认定朕让阿观死,是为了将宥莘剔除于叶府之祸?你是否认定朕已经决心令宥莘入主东宫?」

「难道不是?」除了他……其他皇子年纪尚稚,难不成皇帝百般拖延是为了后面几个小皇子做打算?

皇帝莞尔,知道他又想岔了道儿,「回答朕,你是不是个有德有容,有胸襟气度能纳百川之人?」

齐穆韧心头一震,倏地瞠眼望向皇帝,难道皇上想的不是齐宥莘,而是……

所以阿观非死不可,因为身负污名之女,不能统御后宫?

不,他对皇位无心,更不愿意掀起朝廷风波。

立他为太子,他和穆笙的身世之谜将会浮出台面,他们的存在已是伤害皇家颜面、伤害已死的老王爷,几年前皇帝下旨让自己袭爵时,朝堂内外已是议论纷纷,若再因为太子之位让他的身世揭晓,不管是对皇家、对王府,都是极重的伤害。

拱手,深深一叩首,齐穆韧沉声道:「回皇上,微臣无能也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这是人人争破头的事,身为男子,谁不想将这金瓯九鼎尽数攒在手中,至于你说自己无能,朕自认在看人这点上头,还没出过差错。」他已是定下心思,连后着都已经算计清楚,容不得齐穆韧反对。

「皇上,微臣并非皇子。」

「那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儿,有何困难?古有尧舜禅让,朕难道不能传位于有贤有能之人?」

自小,父皇母妃便教导他,生为皇子并非天生的得利者,而是天生的付出者,他做任何事,考量的不该是自己,而是千万百姓,他不能率性而为、不能自私自利,因为对于帝者而言,国家便是他的私,朝廷才是他的利,唯有国家富强,百姓安生,皇帝才有其存在意义。

「皇上,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宥钧能做的事,你只会做得比他更好。」

齐穆韧心头一阵纷乱,频频摇头,现在不是谈论皇位的好时机,他心里装的全是阿观绝望的表情。

皇帝见他不语,转开话题。

「穆韧,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他接下话。

「何宛心。」

「为什么要怀疑?」

「锦云缎就那么几匹,朕方赐下,何宛心就做出两件同款式的衣裳,与阿观一起穿进宫?相似的身量、相同的衣裳,要朕相信这是恰巧雷同,还真的很难说服朕。」

没错,齐穆韧想到了,在事情发生那刻。

赏赐方送进王府,宛心别的不要,单要那两匹布,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孱弱,日夜赶工裁衣,巴巴地赶着送到阿观面前去,他以为宛心的殷勤与巴结是企图替自己在王府谋得一个位置,却没想到是将阿观送进死路的起头。

她提及让阿观和她穿同式衣服进宫,他以为宛心心思细,想藉此昭告世人,虽为平妻,自己并不比阿观低贱,他允许她的小心眼,因为舍不得,因为罪恶,因为对她多年来受的苦楚感到抱歉。

可如今回想,所有事一环扣过一环的确太巧合,只是他依然不愿意怀疑宛心,他们相交多年他明白她的心性,她是天之骄女,从不对人使心计,更何况宛心曾经蒙受家难,过去几年于她来说太艰难,她对皇贵妃的恨造就今日之事,他能够充分理解,也相信……她是一时兴起。

「她不必做这些,我已经允她平妻身分,会公平对待她与阿观。」

「如果她图谋的不只是公平呢?」皇帝追问。

「宛心不能死,那是我欠她的。」话说得硬,可齐穆韧心底已有几分明白,如果是「一时兴起」,怎会在身上备下毒药?他拧紧眉目,祸源于自己,不该由阿观承担受罪。

「什么叫做你欠她?何家获罪,是何御史贪渎,他捜刮民脂民膏,罪该万死,是他祸延子孙与你何干?依你的说法,那朕岂不是欠下何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要不要朕立个神龛,把何家上下给供起来?」对于齐穆韧的冥顽不灵,龙颜震怒,顾念旧情是好事,可若因此是非不分就太不像话了。

「她曾经代我挨一箭。」

「别说这种没脑子的话,你身边高手济济,她不出来挡,你就会出事?」

这点他明白,但……「她终究是挡了。」

「你没想过这是苦肉计?」

「宛心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怎会眼睁睁看阿观替她受罪,却无半分愧疚表现。」

「她是害怕,这些年,她吃过太多苦头。」

「算了,朕不同你争辩,你一心替何宛心脱罪,就算知道她有问题也会替她开脱,朕只想提醒你,别小看女人,柳氏便是一例。」他说得齐穆韧语塞。

「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不!齐穆韧摇头,他不回去,身子伏在地面,他的额头重叩到地。

「皇上,求求您高抬贵手,饶阿观一命。」

「你这是何苦,情势是你自己选择的,怎可以出尔反尔?更何况,事已走到这个局面,怕是早已传遍宫里宫外,你让朕怎么替你圆这个局?够了、不要再说,就这样吧,不过是一个女人。」

皇帝起身离开座椅,朝门口走去,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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