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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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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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臣妾曾问他,皇亲贵族要负什么责任?宥钧回答臣妾说,让农人喜欢做农人、商人喜欢当商人、工人喜欢做工人,官员喜欢做官员。」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问。

「臣妾当时也不懂,但宥钧向臣妾解释,有田可耕、有粮可收,农人才会喜欢当农人;有货可卖、有利可图,商人才乐意当商人;有工事可作、有薪酬可得,工人才愿意当工人;而有书可读、有未来可以期许,读书人才喜爱当读书人。说穿了,就是四个字…丰衣足食。

「臣妾不晓得这些是不是身为天子该做的,但宥钧始终认为这是他身为皇子的责任。」

贤妃的话,让皇帝对他那个不争不夺、不结党不营私的三皇子,有了新看法。

床榻上,齐穆韧一动不动地仰躺着,身上裹了好几处纱布,他并没有睡着,事实上从下毒事件发生到现在,他已经整整六天没阖过眼。

脑子里想着同一件事,不停地反覆想着,想阿观那张漠然的脸孔,她没哭没闹,连一丝怨气都遍寻不着。

是心死了吗?还是怨极恨极、再挤不出半丝表情?还是她已经彻底……将他从心中连根拔除?他终究是……失去了她?

他的胸口仿佛有千百个人拿着锤子敲打,继续摧毁他那颗早已经被捣烂的心。

想起她在宫里用发簪刺向颈间,明明会痛的,为什么她下得了手?那时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在他用肉掌企图破坏牢房时、在他身中数刀却一无知觉后,他终于明白,原来心死,肉体自然不会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有千声万句对不起想对阿观说,但是连疼痛都无法感受的她,能察觉他的歉意?

他总是自信满满,总是相信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却没想到他的盘算计划在皇上眼里只是儿戏。皇上不再纵他、容他,不愿意宽赦他一回,他失算了,然后失去阿观。

闭起酸涩的双眼,今天是第三天,最后的期限。

原来,绝望就是这种滋味啊……不管做再多的事,她的心再也无法挽回,不管她死或活,她都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彻底失去」不是形容一种现象,而是一种刑罚,一种和千刀万剐相类似的刑罚。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没关系了,只要她活着、她很好,那就足够,即使要用他一生的自由、快乐去做交换,他也义无反顾。

他转头,望看坐在桌子边守着他的王顺和江太医。

「江太医,给我解药,我要见皇上。」

昨晚劫牢不成,几十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被带回宫里,看见齐穆笙及晓初、月季跪在皇帝跟前。

皇帝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兄弟还真是一条心啊,一个明枪明刀、下毒使药,一个暗里挖地道,连接应的车马人手都准备齐全,怎么,真以为能从朕眼皮底下救人?」

齐穆笙苦笑地向齐穆韧投去一眼,他们是双胞胎,向来默契十足。

「既然皇上明白我们的心意,为何不肯成全?」齐穆韧硬声抗道。

「朕可以成全的,你明白,朕要什么。」

齐穆笙假装不懂,抗言道:「皇上要的不过是一颗人头,可这颗人头砍下来又没哈用,不如和臣谈笔交易,行不?」

「交易,你手上有什么筹码与朕谈交易?」皇帝冷笑,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呐。

「一条商道,黄金万两,换叶茹观一颗头颅。」

「别把你商人讨价还价的伎俩用在朕身上。」皇上狠狠地瞪他一眼,怒声斥责。

他们手段用尽,却怎么样也无法从皇上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救回阿观,他们再厉害、再有心计,也翻不过皇帝的五指山,说不出心中滋味,从小到大,这是他们受过的最大挫折。

齐穆韧想说话,可皇上一个眼色,江太医上前、银针刺下,他随即失去知觉。

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内力已失,全身动弹不得,皇帝竟然对他下药,够狠、够绝,皇帝一次斩断他所有退路。


第十五章

「已经很晚了,王爷休息一会儿,待天亮再见皇上吧。」王顺上前轻声劝道。

「穆笙呢?他怎样?」

「三爷有文太医照料着,没事的。」

意思是,穆笙和自己受到一样的待遇?所以,已经没人能在外头想办法?

「是皇上等着我的答案,本王必须见皇上。」

江太医向王顺看去一眼,王顺微微点头,两人沉默不语。

「我说话,都没人听见吗?」齐穆韧气极地说。

「王爷,皇上已经安寝,有话明儿个再说吧。」王顺幽幽回答,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不行!」他怒斥一声,却见江太医和王顺竟双双背过自己。

见状齐穆韧更加心急,是皇上下令在阿观行刑前不能帮他们解毒吗?

他强压下满心怒涛,说道:「那就烦请王公公向皇上禀报,我同意皇上的条件,只求皇上饶王妃一命!」

王顺眉头蹙紧,还真是让皇上给料中,王妃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她在王爷心中不是普通分量。

他转回齐穆韧床边,遵照着皇帝的意思低声道:「王爷,您应承下皇上的条件,会快乐吗?」

「我的快乐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目的达到了。」他恨恨说道。

王顺苦笑不已,人人都想争取的位置,怎地到了王爷这里就成了烫手山芋?!

「王爷别怨皇上,若不是皇上看重您,怎会以此相胁?皇上是从小便被栽培当个好皇帝的,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以齐焱王朝的江山做考量。」

「微臣岂能不明白?」齐穆韧冷笑,字字句句说得咬牙切齿,若是换了旁人,便是诛灭大罪,可偏偏他是为国家、为皇帝立下无数功劳的靖王爷,也是那年……

当年陪皇帝往靖王府送信的人是他,因此所有的过程王顺一清二楚,这个错误,造就了皇上的终生愧疚、老王爷的憾恨,以及两个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的双生兄弟。

人生事,事事件件难计算,皇上怎知流落在外的骨血,竟会比养在身边精心教育的皇子还要杰出、磊落而良善。

皇子们没有手足情谊、父子亲情,眼里只看得见那个位置,算计、打压、谋划……

诸多手段让皇上伤心至极,若非如此,皇上怎会把脑筋动到王爷身上。

可王妃说对了,就算皇上迫得王爷低头,王爷这辈子再也不会快乐。

「王爷放心,皇上已经不需要您的应承。」王顺深吸口气,回道。

「什么意思?!」

怒目一张,王顺心头微呛,果然是杀人无数的大将军,一个眼神、两分气势,就吓得他这个老奴才退了三步。

「皇上去过天牢见过王妃,王妃说服了皇上,不逼您接下那个位置,奴才不得不说,王妃是奴才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阿观说服了皇上?」他扬声问。

她依然在乎他?依然为他说话?她依然……心口窜上的不是小火苗,而是大大的希望,如果阿观能说服皇帝不强逼自己,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够说服皇帝不杀她?

她那么聪明、那么可爱、那么真诚,皇上也认同的,曾说过:这样的女子天地间只此一人。

「是的。若王爷和三爷能像王妃那般心平气和地同皇上说道理……皇上性格仁慈,说不定能被感动,可惜心急则乱,这几日王爷使的法子,只是让情况越变越糟,皇上或许舍不得对你们动手,可是对王妃就没有这份不忍心了。」

意思是……阿观说服了皇上不逼迫他,却没说服皇上不杀自己?平顺的双眉再度拢起。

「杀人偿命,何况王妃下毒的对象是皇贵妃……」

王顺没把话说完,齐穆韧扯起喉咙怒声道:「江太医,快给我药恢复内力,我要去找皇上谈。」

江太医走近,齐穆韧在他眼底看见淡淡的悲怜,为何?他察觉不对的大喊一声,「不许!」

但江太医拿着银针的手往下一扎,齐穆韧再度陷入无边黑暗。

再度清醒,齐穆韧猛然坐起,他这才发觉受限的内力已能运用自如,他飞快下床,却被一阵晕眩袭击,几乎站不住脚。

两名宫女快手快脚地上前伺候,齐穆韧甩了甩头,甩掉那份虚弱感,举目四望,他发现王顺和江太医已经不见踪影。

「现在是什么时候?」齐穆韧哑着嗓子问。

「禀王爷,午时刚过。」宫女拧来热帕子,为他净脸。

已经这么晚了?阿观、阿观怎么样了?

他心急火燎的急着起身,可他根本无法站直身子,屋顶仿佛在头顶上转圈,地板在脚底下虚浮,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形,他连这张床都无法离开。

一名宫女捧着托盘往前,上头放着一套干净衣物,走近齐穆韧。

「王爷漱洗过后,皇上在御书房等您,江太医吩咐,王爷换好衣裳后,请喝下桌上的药,自然不会再头晕目眩。」

他一把推开衣裳,指着那张变形的桌子,斥道:「把药端来给我,立刻!」

御书房里,皇帝安坐在案后,拿着奏摺一本本批示。

齐穆韧比想像中更快,他狂奔进屋,瘦削的面容上锐利的目光逼视,教人怵目惊心,皇帝心头一震,他明白……这孩子是怨上自己了。

齐穆韧的行为举止是大不敬、是杀头罪,可他顾管不得,他只要阿观完好无缺。

皇帝的表情深沉如古井,他已经听到王顺的回禀,阿观于齐穆韧,比想像中重要,可惜,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他们两人注定终生错过。

那丫头一句「君无戏言」堵了他的后步,她有休书、有宁死也不愿回头的固执,他是皇帝,断无失信于女子的道理。

「你这是做什么?想造反?」皇帝凝声问。

齐穆韧额暴青筋、面目狰狞,目中怒火炽烈,拳头握得骨节喀喀响,他忿忿地屈下双膝重重跪地,身子往前,五体投地。

「求皇上饶阿观一命。」

「杀她的人不是朕,是你。」

齐穆韧全身一怔,世上最伤人的,是真实言语。

没错,杀她的人是他,在他决定用阿观顶替何宛心那刻起,她就被自己杀死了,她一缕孤魂从遥远的时代来到这里,她本一心一意求独立,却因为他的保证、他的爱情,强留下她的心,是他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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