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惹梦鸳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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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惹梦鸳鸯锦-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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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真的很怀疑,这经脉重新长过的人,是不是把这脸皮也长了一个厚度!但这俩人单独相处起来吧,有些心知肚明的事儿也便于挑明儿直接说。
这话还是要由向暖来问:“你这一遭下来,保底的内力全废,半岁寒的毒仍没有解,但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你的命,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我去安排。”
她当然知道东薄殁是个皇帝,既然是坐拥江山的人,自是有一份他的责任。
“嗯。”东薄殁从喉咙里滚出这么一个字,然后却没有接话。搭在向暖肩膀上的手慢慢的移到向暖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像在摸一只猫咪。
向暖看到东薄殁沉默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脚尖在岸边的石头上蹭了一两下,看到有些石头滑到水里,一些接近透明色的小鱼游上来,围着石头转。
虽是夏天,但这山上却甚为阴凉,风吹在人的身上,说不出的惬意,但向暖觉得自己的背脊上仍是附上了一层薄汗。
东薄殁摸着向暖的脑袋,手指拂过她披散下来的长发,看着向暖的长发从自己指缝中溜下去,他的眼眸一暗:“从你走的那一天开始,朕就在想,如果你再出现在朕的身边,朕会怎么做。”
向暖的思绪忍不住有些游离,按额角。
这山清水秀的地儿,好像还真适合互吐心肠啊~东薄殁,你还真会俗套!
“怎么做?”向暖毫无感情的接承他一句。
东薄殁停顿了片刻开始笑:“朕在那张草榻上不是和你做过了么~”
………………
………………
………………
微风吹过,向暖……她热了。
对上那双眯起的狐狸眼,向暖真真正正想戳瞎他!她以为这人止不住在这蓝天白云之下怎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呢,结果……结果……结果……东薄殁,你行啊!
向暖实在憋不住了,甩开他的手咆哮:“吴穹呢?你那无所不能的九个面具男呢,怎么还不来找你,赶紧把你带走!看着真心烦。”
“哦~吴穹啊~~”东薄殁看着水浅处的鱼,眼睛跟溪水一样波光连连,“关于吴穹,你知道……他是曾经贵妃之子吗?”
向暖僵硬:“!!!!”
向暖眼前立马浮现了吴穹的小嫩脸,嘟着嘴巴,眼神天真活泼,语气阴狠乖张,也是杀人不见血的主。但……但吴穹不是隶属于东薄殁的吗,怎么……
“他本名东薄轶,在皇子中排行第五,因是先皇宠爱的贵妃所出,一出生起便极宠爱与一身,先皇几次三番又将他封为太子之意,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已死的太后当然不满,凭凭暗中痛下杀手,先贵妃护子心切,深知后宫之内谁都无法和她对抗,只求东薄轶平安长大,便与娘家的心腹联手,用药使东薄轶假死,然后调了其他的小孩尸体过来,得以让东薄轶出了皇宫。先贵妃至此郁结在床,先皇也薄了对她的宠爱,不久先贵妃便病逝。当时东薄轶也不过七八岁,这样的记忆已深埋入心。他偷偷地回先贵妃的娘家,虽有一席容身之地,但先贵妃的娘家人唯恐一不小心召来杀身之祸,但将他藏于小阁中,每天暗无天日。他便自己逃了出来,幸而遇上习武中人,传与了一身武功。后来朕被接回宫,做一个傀儡太子,他暗中与朕相见,于是谋权在朕手下,只为了有一日能报跟朕一样的仇!”
“他是你哥哥?!”向暖简直不敢相信。
那样一个眨着眼睛,天真烂漫,小脸稚嫩的人,身后所背负的东西又有多少人能想象?本来是天之骄子,本来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无奈后宫争斗,枪打出头鸟之下的局势,谁能苟且安好一命?寄人篱下,不见天日,从一个太子人选变为一个如今的稚面杀手,他甘愿对自己的弟弟以“属下”相称,扣膝间全是君臣之礼,混迹皇宫,看着自己噩梦的地方,他是凭什么样的毅力与东薄殁合作,一步一步将太后逼上罪有应得的后路上的?
059

东薄殁负手而立,这个话题似乎也勾起了他无数的思绪。眼睛转而像一汪浓墨,看不着底。
“麟犊功嗜人性心,”东薄殁一顿,问向暖,“你知道吗?”
向暖摇头。
“麟犊功自来是恶功之一,习者虽武功非凡,但练就此功会失了心性,无爱无欲,容貌儿也跟稚童差不多。习功者,每月都会受尽筋骨绞痛之苦。他所忍受的东西,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东薄殁叹出一句,手指在掌心里微我,“他比朕,承受的还要多……”
向暖突然觉得挺力不从心的,不是她悲凉什么,而是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事儿都搅在一滩污水里,理不清,洗不净,你也会跟着悲凉。
她自是心疼这些人,也自是不由想到自己,这种无力是真实存在的。
“你……知道鬼迹阁的阁主是沉安吗?”向暖抬起头看他,发现现在的东薄殁是敛了所有的神色的,即使粗布麻衣,也不减此时他的帝王之气。
其实向暖也是在二十鬼影围向东薄殁的时候才想明白,沉安便是那鬼迹阁阁主,他跟着她,利用她引出东薄殁,以方便他一网打尽东薄殁的势力。
“之前略有耳闻,只有猜测,当鬼迹阁的鬼影围攻的时候便彻底证明了。”东薄殁说到这里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覆在向暖头上,“有些事儿,朕有意瞒你,是不想让你跟着受累,但你心思清明如此,朕不说也只是徒给你再摆上一丝愁。向暖,帝王家的人都背负着很多见不光的东西,只有承受住了,挣扎住了,咬紧牙关渡过去,才可以冒出头享受一点阳光啊。”
向暖心头柔软了一下,又苦涩了一下。她知道,当然知道,只是转念想到沉安,心头还是顾忌:“沉安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在东薄殁空虚朝野的时候,沉安必会乘机介入。
东薄殁好笑地看着向暖,看着她心里打着小九九,想问又犹豫的样子,何时这拽得能把鼻子长到头顶上去的人也能 起来了?
“这一年之中,朕安排吴穹入朝为政,也特意让他做出几分政绩出来,来这里之前朕立了遗诏,若是朕十日之内还没有回宫的话,便宣了遗诏,昭告吴穹的真实身份,想来先前太后的恶性已经人尽皆知,所以对先贵妃当初护子心切的行为也可以理解,暂且吴穹是先贵妃之子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选立他为新帝便也不会有人反对,这番也绝了沉安窥窃帝位的心思!此外,在朕来这里之前,已让严将军谴兵回都,镇守城门,以防沉安借机作乱。”
其实他跟沉安斗了这么多回,赢就赢在他在赌,赌沉安料不到在江湖上被认为“容似孩童,心似魔”的吴穹就是先贵妃之子,本应是太子之选的皇子!
无疑……就算他东薄殁最后一败涂地,但他凭着一口气夺下的位置终究在自己人手里,若是死,也是无碍的了。
向暖很长时间没有答话,看着在浅水里愣头愣脑的鱼,她看得眼里苦涩,嘴里也一阵苦涩。帝王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或多或少,心里总有一丝怨靥在。
东薄殁,你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如此,这步棋你防得是有多天衣无缝,但你累吗?你厌吗?你倦吗?
向暖的心里终究是有一些介怀。
“东薄殁,有时候人争一口气就好,争好了,或许可以给自己留一个安稳日子,你觉得呢?”这句话问下来,向暖心里都带着一分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悬在心间上,一晃一晃的难受。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也十分不清楚自己在期盼着什么,她抬起头去看他,看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粗布麻衣,那一步步走来运筹帷幄的男人。
像他们这样活在阴暗的角落,攀附着自己的固执,自己的仇恨,自己的矛盾而生长起来的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连向暖自己都不确定。
东薄殁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眼睛放在远处的溪面上,以至于他的眼睛闪闪烁烁泛着亮光。
向暖突然有点紧张他会作何回答,背上的一层汗越发的细密,这片刻间,唯有听到风掠过溪面的声音。
东薄殁呼出一口气,握紧向暖掩在袖子里的右手:“婆婆该烧好饭了,我们回去吧。”
向暖彻底心凉,看,他还是回避了这个问题。
东薄殁是什么人?他隐忍多年,如今终于高坐此位,万不得已之时,又怎会善罢甘休……就算善罢甘休放弃了那个位置,但他能放下吴穹?
两人间的气氛陡然严肃几分,回去的路上便都没有说话。东薄殁一直牵着向暖的右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手心里都是汗。
快走回茅草屋的时候,一直拉着向暖的东薄殁却猛然停住,一双狐狸眼陡然浮现寒意,拉过愣神的向暖快速潜到了茅屋旁的草垛后。
“进去!”东薄殁扒开草垛,一把将向暖推了进去,自己圈住向暖将她整个儿护住,才用稀疏的草垛盖住自己的后背。
向暖不糊涂,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东薄殁全身都冒着寒气!
东薄殁护着怀里的向暖,扒开了一条 ,从 里正好可以看到院中的草屋!
只是一眼……只是一眼,向暖的瞳孔立马紧缩!
草屋前十多个黑衣人,头戴斗笠黑纱,持剑而立,风扬起都带着肃杀之意!为首的便是沉安,他没有再带那副假人皮,那张脸也终究退却了温文儒雅的伪装,剑眉、鹰眼、薄唇,现在的他坐在马上,让人胆战心惊。
“在下没有太多的耐心。”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的老太婆。
老太婆自是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她现在只求暖丫头他们不要这么快回来,寻个正着。
“喂喂喂,听完老太婆一言,年轻人不要这么猖狂,要懂得尊重老人家……啊!!!!!!!”老太婆突然撕心裂肺起来,整个人趴下去蜷在一起,有血从她的腰间涌出,插在她腰间的竟是一枚飞镖!
沉安淡漠地看着她:“在下方才已经说了,在下是没什么耐心的人。”
这一招故意没有直接要了老太婆的命,斜斜地射入老太婆的左腰!
这老太婆虽是前任生谷谷主,但毕竟年纪大了,哪儿吃得消这般折磨,早已疼得冷汗连连,蜷缩在地上紧闭双眼,手指一抽一抽的。
“还不说吗?”沉安坐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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