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君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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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仙君一般黑-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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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搭理他,离冶便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侍童上来为离冶添茶,他摆摆手:“不用,换清水便好。”顿了顿,又道,“帮她也把香片撤了吧。”
侍童抬眼征询我的意见,我面无表情地点头。
又过了半晌,离冶的声音忽地从身侧传来:“方才在孽摇,我本是想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失恋了还如此冷艳高贵,不愧是女主角【不

、和好

来找我?
我闻言怔了怔,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不冷不热地回离冶:“不巧我不得空。”
他的眉就势一皱,才要说什么,高台上的领导们正巧发话,他便漠然地侧过头去。
会议内容和我意想中一般无趣:神君们仍旧议定了某个坑爹的包围圈战术。幻境中该策略不知为何失效,我无法确定这是否会应验,自然不能冒昧提出异议,却不由自主生出不安的心绪。万一……
就这么一走神间,会议已经到了尾声。诸人的任务分配随之下达,我不过是在旁辅助的小角色。偃笳要继续留下来小组讨论,我才要先行撤退,便被离冶叫住了:“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却带了不容置疑的架势。
我客气地点头,随离冶走到朱雀台下的复廊下,方站定,便听他道:“为何要躲我?”
一听这话,我忽然就有了些泪意,只能咬着唇低下头,想开口却哽住了说不出一个字。虽然很没骨气,但是我很难过,从撞破了离冶苦心经营的表面的那一天起,就难过得像要喘不过气来。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咽下苦果继续喘气罢了,然后表现得好像我原本就该如此。
我佯装的平静在离冶一句话面前就溃不成军。
所以我还伪装些什么?他要逼我认输,那我认了便是。
于是我便抬起头,视线朦胧地在离冶脸上聚拢,想要在他眉眼间找出快意来。可他却凑近来,皱眉盯着我像是颇为无措。
我的眼泪好像随之掉得愈发厉害。
上次哭得这般失态,已经久远到难以记清。这百年,或者说轮回重叠的时间里我应当流的眼泪宛若积蓄已久的水流,堤岸倾溃,决堤不止。
我开始还能说清楚自己为何要哭:也许是因为自作孽,也许是因为我终究还是喜欢离冶的,也许是因为我又害怕起来……可渐渐地,我便只想将积压太久的情绪释放出来,理由根本只是细枝末节。
因情绪太过激烈而空白的意识再次回到现实时,我已经被离冶按在怀里,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发顶。
于是我又是一瞬的晕眩。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的声音终于不再端着冷淡矜贵的架子,反而有种近乎欣喜的亲昵。
我的确从未曾向离冶示弱,连撒娇也是罕见。
可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撒娇,不如说是撒泼吧。可偏偏离冶还明显极为中意这种状况。我便有些无语地止住抽噎,迟滞地思考片刻,回到正题:“你和程弦佳是怎么回事?”
离冶错愕地“啊”了一声,片刻又微微拖长了调子:“啊”他将我的脸从他肩头捧起来,似笑非笑的:“我到孽摇是为她和门下一个师兄办婚书。”
“那……她不是住在你那了么。”我出口就后悔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不是在暗示自己到梵墟逛过一圈嘛……
离冶的笑意果然加深了些:“那日递帖子的果然是你?”他顿了顿,语气愈加缓和,“那日我不在梵墟。我原本的住处已经换给了程弦佳和那于师兄同住。”
所以原来这一切是个狗血的误会?
我默默地转开视线,贴在颊边的手掌却带来加倍灼热的羞赧感。
“你会因为这事哭得如此厉害,我倒有点惊讶。”离冶的声音里尽是笑意。
“也不全是……”我挣扎分辩,迟疑了片刻,干脆将话摊开了说,“我之前以为我宁可我们就此了断的,可真到头了,又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嗯?”离冶定定地看着我,双目熠熠。
我知道他在等我先开口承诺。
是怕我再反悔?心里不由就掠过了一丝荒谬的好笑。然后我便想起了某个梦,那个引发我恐惧的噩梦。
近乎是在一瞬间下的决定,我主动揽住离冶的脖颈,贴着他的嘴唇说:“等这仗打完,你我平安回来,我再告诉你。”
离冶眼睛里的光芒就被浓重的墨色所代替,他漫不经心地微垂眼睫,吐字平稳:“好,我等着。”随后,他弯了弯眼角,唇覆上来:
“这个,就不用等了。”
这个吻就离冶的习惯而言只能说是浅尝辄止,但完事时我的气息却有些乱。
离冶瞧着我,笑意便自眼底浮上来,我极不自在,咳了声说:“被人看见不好。”顿了顿,补充说,“也该回去了。”
于是离冶便自然不过地接话:“我送你。”
偃笳还在开会,红线应当去昆仑虚串门了,安全。我当即应了,却多少有些紧张。才踏云行了没多久,离冶便默默将我手握住了。我轻挣,无果,只得低下头装死。神思渐渐便聚拢到方才无暇顾及的问题上:今后该怎么办?
贰负出世,结果将会如何,我与离冶的生死存亡,都是谜。
我不希望某个梦境成为现实,可我却无法控制地想,如果……只是如果,梦中场景成真了,我又当如何自处?
猛地被拉回现实,离冶正面色古怪地盯着我,手臂揽在我腰间:“想什么那么入神?差点掉下去。”
我没回答他。离冶略加大了力道,我近乎是贴在了他身侧。这已然是他对此的态度,我垂眼思索片刻,终还是沉默。
气氛便凝滞起来。
到了孽摇山门,离冶虽不复笑脸,却也没摆出脸色,只淡淡地望着我。他最擅长的便是这副神情,好似外物丝毫不挂于心,眼底却总有数重山水。我不想再陷进他眼眸里枯寂的山河,心里一下子就柔软几分,在那一瞬下了决定。
“离冶,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将脸埋在他肩头,忽然就又有些想哭,“能一起平安回来,就好了。”
离冶怔忡片刻,缓缓将我拉进怀里,低声说:“我还没娶你,怎么舍得死。”
我脸瞬间就红透了。唇角却上翘。
就姑且信这厮一回。

隔日我被红线命令了再次到碧霞仙子处买马蹄糕,又一次被摊主拽住了八卦。在心里感叹这货真是大难将至死性不改,我无奈在她身边坐定,碧霞却迟迟不开口,只以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我。
我窘迫起来:“你干嘛?”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瞧不上自己的绯闻对象了。”这语气,极为惊悚。
“啊?”
碧霞横我一眼:“还装?好啊你,不显山不露水地搞定了对象还装!”
“你都听见什么流言蜚语了。”
碧霞自顾自继续批判我:“你居然好的是那一口,难怪看不上蓬莱阁的那位了。”她目露精光,“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搭上梵墟那位上神的!”
呃……
我立时就怂了,僵了半晌缓缓说:“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和梵墟有些交际,然后就认识了。其实也没什么……”
“哟,还是老相识啊,来来来,和姐姐说说你们的恋爱史。”碧霞一把捉住我,恶狠狠道,“你不说我就不卖糕给你!”
姐姐,我能说我们是死出来的交情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垂死挣扎。
“那你回答我,你喜欢他么?”碧霞说这话时十分泼辣。
我咬着牙点点头。事到如今其实已无遮掩的必要。
“那他喜欢你么?”
我弱声道:“应该吧……”
碧霞果断地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这样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就你这拧巴性子,能承认这点,可见那位手段厉害啊厉害。”
“哦……”朋友,不要倒戈得那么快好吗?“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碧霞眨眨眼:“你猜?”
“道德元君吗?”
“你可以故意猜错一下增加乐趣的……”
碧霞仙子和道德元君有那么一点拉扯不清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私以为这两位能凑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八婆的本性。
“所以他看见了什么……”说实话我对这点还是有点担心的。
“也就你们两个联袂而行,唯美得不行地一起回家了。”碧霞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瞧我,“哦呀,难道他还错过了什么重量级的?”
“你想多了……”我克制住脸部发烧的冲动,淡定起身,“可以把糕给我了。”
碧霞仍旧一脸内涵深刻的贱笑,一边麻利地将马蹄糕包好,顺手又塞了把桔红糕在我嘴里:“祝贺你。”
我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一口糕点还没咽下去,昆仑虚帝台内便传来钟鼎叩击之声,紧接着便是遥远处传来的震天钟声。还没等振聋发聩的响声止歇,只见玄武门訇然中开,对对开明兽拉着浩浩荡荡一对天兵就往昆仑虚外疾驰而去。在风中烈烈而舞的旌旗上赫然是当今天帝的徽识!
也就只有疏属山那位猛地生变,能引得天帝这般不顾仪仗地奔走。
我同碧霞面面相觑,都没了闲谈的心情。匆匆告辞,我冲回孽摇,正见着偃笳大袖挥舞,指间荧光闪动,缓慢开启了孽摇尘封已久的地脉结界。
事态之严重,可见一般。
偃笳施完法术,斜斜往山门上一靠,仍旧懒散:“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我以为他要吩咐什么正经事,才摆出肃然的面孔,他便来了一句:“我正好饿了。”说着便自顾自从我手里接了包袱,开吃。
我愣了片刻才道:“红线还没回来?”
偃笳含混地应了声,好像是肯定。
“这到底是……”我才出声,天地猛然变色,白昼瞬间幽暗如子夜,天空数以千记的星辰不要命似地向下坠落。远方隐约有红色的烟云升腾起来,闪闪烁烁宛如雷火。
偃笳脸色变了变,掏出终端:“道德君,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听清那头道德元君的回答。可我也无需聆听了,因为此时,丰山九钟齐鸣,与方才的紧迫不同,一声胜过一声的凄怆。同时天际那红烟里乍现纯色虹光,直冲九霄。漫天的星辰有一瞬停止了下落之势,随即愈发急切地下坠,其中一颗极亮的星子落出视线外时,天空恢复光亮,却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幼时我学过些占星的皮毛。即便学艺不精,我也再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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