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君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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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仙君一般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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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正始却轻轻笑了一声:“上神不觉得,在下就是为了寻这么一个说话的场所,才带上神来了此处么?”
回音浅浅的荡开来,他的声音愈显得低醇。
“啊?”我却没反应过来,极为震惊地看着瞿正始走到我面前,突破了保持礼貌的距离,垂头盯着我。
“那日向月老求得的姻缘签,是中下签,有缘无分之相。”瞿正始说话的语调仍是淡淡的,好似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何惊人之处,“但在下向来觉得,凡事总要一试才好有定论。那么,上神觉得在下如何呢?”
被这么个修竹般有风骨的青年当面表白,没有半点触动是不可能的。我试图以我高出他的仙阶压断这茬:“你自然很好,是后生这辈里的砥柱。”
瞿正始微微一笑:“仙阶、年龄不过是借口。上神只需给在下一个答案。”
我曾经觉得瞿正始和离冶少年时的气度极为相似。此刻我才觉察出两者的差距来:少时离冶表面虽温和,这温存里却总含了冷淡,只对少数人露出心绪,骨子里更是极为强势,只要是想要的便会弄到手。瞿正始同样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偏偏又主动得正大光明,行事常常不羁得出人意表,一派名士气度里更带了侠气。
于是我便放缓了语调:“被仙君这么说,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只是白剪未必是仙君命定之人。”
“请上神容在下冒昧一问,上神可是心有所属?”瞿正始这话问得恳切,我不得不避开他的双眼。
我嚅嗫了半晌,才要开口,身后洞口猛地传来一声轻响,我以为是滴水落地,却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我诧异回头,便见着一片水色的衣袍,那人扣了我的手腕,开口冷淡道:“对不住,我有事要问她,失陪。”
说着便拽着我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玩家瞿正始为您点了一首歌《小苹果》
'世界'系统:玩家瞿正始对玩家白剪真情表白:“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附近'离冶:你既没希望,也不会有收获的。开红。
'附近'白剪:……我下了,二位再见。

、暗涌

“离冶上神,她本是在下的客人,您若要问些什么,尽可改日。”瞿正始一侧身拦在离冶前头,仍旧客客气气。
相较之下,离冶的态度就冰冷许多:“待客之道便是带女宾到这等人迹稀少之处独处?不知情的怕是以为阁下别有所图。”
瞿正始脸色僵了僵,随即平和道:“您不妨问问白剪上神,她可愿意随您走。”
离冶面色不改,淡淡道:“愿意。”
我似乎被代表了……我用力抽手,结果离冶瞟我一眼,强行将扣手腕改作了十指相扣。随后,离冶施展开他的拿手绝活,景物顿时缓缓波动,除了我同他,周遭的时间都慢了下来。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已经拖着我绕开瞿正始御风到了蓬莱阁不知哪个角落。
他栖身将我困在山石与他之间,冷冷问:“那就是你寻的旁人?你倒不怕他对不起你?”
我瞠目答:“我又没答应他。”
“哦?你就乖乖跟着他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岩洞里谈心?你怎么可能没看出他对你的心思?”离冶双目似含了冰珠,光亮骇人,叫我的身体里一寸寸攀上寒意来。
他如今又是凭什么来质问我?就因为此前我对不起他,所以他就可以用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控制我的意愿?他想要的,难道是我摇尾乞怜、求他回心转意?
我恼了,嗤笑道:“我看没看出他的心思,与你又有何干?”
离冶像是被我问住了,怔了怔。
我借机捏出个诀要脱身,他却先一步反应过来将我定住,凑近的脸孔有些发白:“你到底要逼我承认什么,承认了你就快活了?”
我被他的气息笼罩,一瞬忘了言语。
他一字字都寒意慑人:“你是要逼我承认,我自甘作践,即便你……”
我没来有地觉得恐惧,想让他闭嘴却又苦于双手被他抵在石壁上,只得心一横亲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我一达到目的就收手,别开脸尖声说:“够了!”
离冶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森冷道:“你害怕?怕我说出来之后的愧疚感?还是怕……你会动心?”说着,他便将我的脸扳正,看着我的眼睛一点点凑近,我的嘴唇都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的吐息:
“你真是自私。”他顿了顿,“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发现呢?”
他语音里的沉痛好像落在了我心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宁可与他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过现在被愧疚、懊悔、愤怒、悲哀一波接着一波袭击。可是我的确就是自私,万事以保护自己为原则。即便我明白对离冶的感情,我仍旧不想面对他的痛苦,我只想一个人逃避着自我安慰着将过去的一切都搁置。
“是啊,你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呢。这样也就不必要为我折腾那么久,一开始就击碎我的仙元不就了结了?”我被离冶激得理性全无,只想着反击回去,甚至微微地牵起唇角,“有没有觉得不值得,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我也觉得,自己真是只白眼狼。”
“韶徽!”离冶咬牙切齿地唤我,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解脱:如果就这么被恨上,我的心理负担会少很多。
不知我情绪的变化是否被他捕捉住,他瞬间变了脸色,冰冷地微笑说:“韶徽,你别想一个人逃。你说得对,我既然已经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又怎么会甘心让这些努力付诸东流?我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你怎么想也都无所谓了,你只要记住,欠我的债,你逃不掉的。”
“所以你方才就一直跟踪我?”我想也没想就冷言反问。
离冶挑挑眉毛:“你发现了?”
“之前只是察觉到了气息,并没想到是你。”我坦诚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离冶抿着唇没说话,气氛僵持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离冶神情一瞬疲惫。
我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为我付出,我自然受你恩情,但我仍是我,有我的考量和选择。你觉得不划算,我尽可找法子还你的债,”心里涌上一阵苦涩来,“是以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再和我纠缠。”
“委屈?”离冶淡声重复了一遍。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明明已经对我无情,却还要用这个名目追债,很辛苦吧。”
“你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离冶的嗓音里一下子褪去了所有情绪,只是一个个平板无生气的音节。落入耳中,便是涔涔的寒意。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了什么生气,大约是觉得我将事实点破,将事态变麻烦了罢?
我虚弱地笑笑:“被我这么折腾过,你若还对我存着心思,我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那你对我,可还存着心思?”他贴在我耳畔,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将其余所有声响尽皆盖了过去。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渐急的速度里有说不出的悲哀。我是知道答案的,可这简单的几个字就糊在舌尖,被太多的顾虑、自尊和恐惧黏着住发不出口。
与此同时,离冶的一只手仍旧与我紧紧扣着,另一只却抚上我的脸,细致地摩挲,力道不轻不重,节奏克制又缓慢。
也许……他对我还有一点情分。我这么告诉自己。
闭了闭眼,我刹那间有了些勇气,才发出一个单音:“我……”
天际传来了悠悠的钟声,怆然而急迫。
九钟告急。
也就那么一瞬,我表白心迹的孤勇消失殆尽。趁着离冶一瞬的分神,我利落地击出好几个雷诀,闪身掠到数丈之外,狼狈地转身逃开。
离冶没有追上来。
我赶到蓬莱阁主殿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远远便见着偃笳正和蓬莱阁管事的长老商议着什么。虽说月老仍是一身散漫,却没了懒洋洋的笑。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分,这时只见那长老示意众人安静,过了半晌方高声道:
“想必各位也都听到九钟示警,帝台道德元君处方才来了消息,是疏属山那位的封印有所松动。”
场下众人立即是一阵喧哗。来蓬莱阁宴会的大都略知疏属山封印贰负的掌故,惊惶之余不免恐惧,倒有个别小仙不知缘由,迷茫地问着“疏属山那位是哪位”之类的问题。
长老仍旧镇定:“各位无需惊慌,凶神被锁入疏属山这万余年,也曾有过封印松动之相,及时修补之下并无大碍,还请各位放心,静待帝台消息。”
他说着摆了摆手,方才悠扬的仙乐便又奏起来,不少人却已经没了继续宴乐的兴致,不过片刻便又大批仙客纷纷告辞。
偃笳慢悠悠地朝我踱过来:“小白,容我喝几杯再走。”他倒是笃定得很。
我点头表示知晓,转而问他:“红线呢?”
“啊,我好像是让她回孽摇把汤谷的阵法开启来着……”偃笳半醉半醒地回答,全无方才与长老对话的清醒样。我虽怀疑他是装醉,却也懒得点破,径自取了一壶灵酒在桌边坐下了。
我堪堪举杯,便见着瞿正始从议事的一群蓬莱弟子中走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尴尬,我若无其事地侧首,装作没看见他。
这小伎俩显然无效,瞿正始仍旧是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温文关切:“方才失陪,实在是对不住。”话语里还顾及到一旁的偃笳,不致于叫他把方才的光景听了去。
“仙君客气了,今日我很尽兴。”我暗示他之后并没发生什么。
瞿正始显然还有些迟疑,但我表面平静,也不像是受了伤,他不过盯了我一瞬便笑说:“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弥补今日失礼。”
我已经间接表达过拒绝,再应承他的邀请就显得暧昧不清,因而我便只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偃笳露出一副深感有趣的表情,被我睨了一眼便又一杯酒灌下去。
“既如此,在下尚有事务在身,向二位告辞了。”瞿正始也不见如何失落,仍是温和有礼。
偃笳随意地用袖子拭去酒渍,妖风十足地向后一靠:“走了?”
我应了声,将酒壶搁下,同他飞快地撤回孽摇。
“小白,你不害怕?”偃笳猛地就冒出这么一句。
“那你怕么。”我翻了个白眼。
偃笳笑眯眯地问:“那你觉得这次贰负出不出得来?”
答案我再清楚不过:“前几次封印松动可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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