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君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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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仙君一般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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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姬玿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吁了口气,“终于有点活气了,前两天你就脸色惨白地挺尸,还说胡话。”
“胡话?”我不等姬玿回答,又换了话题,“战况如何?”
与我的失态相比,还是现状比较重要。
姬玿露出个古怪的微笑,混像是勉力才将被铅块拖下的唇角牵起,而与嘴唇的斗争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僵硬的眉眼姿态。
我尽力不显得太过惊惶,只深深吸了口气。我无法回避自己的恐惧,同时又这样迫切地想要知道某些消息。想来姬玿也明白这点。
他揉揉眉心,叹气:“贰负的力量超出了预期,上神和神君那边,已经阵亡了三位上古神君,不断有神君上神被送回来。那时候我们就收到了回撤的消息,但……太晚了。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贰负已经失控,凶兽一下子多了几倍。”他顿了顿,“姜少室他们被凶兽围困,也不知如何了……”
姬玿又飞快地瞥我一眼,旋即低头。
离冶。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我听着呢。”尽力维持声线的平稳,我忽然很庆幸姬玿没抬头,也因此看不到我的表情。
“我们才到这里,就听说,司命折返回圈内的方向了。”姬玿摇摇头,“没人明白为什么。”
我觉得有些冷,转身将窗关上,却关了好几次才成功。
离冶肯定有目的才会折返。不论是我对他的了解,还是此前他反常的表现,都让我确信这一点。可这目的……是否和我遗失的记忆有关?
——“也好,此番便由我来了断。”
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离冶的这句醉话猛地就浮上心头。是了,他肯定是要去了断些什么。问题就在于,他讳莫如深的源头究竟是何物……
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姬玿在观察我的表情。我尴尬地咳了声,他更为窘迫地转开头:“你不会要丢下爷跑路吧……红线知道了会干掉爷的……”
“哎呀被你说中了。”我故作轻松,“难得聪明嘛。”
姬玿皱着眉劝我:“司命修为极高,完全超出了同龄应有的程度,不会有事。”
我垂眼,过了一会儿才说:“他出事,我不怎么怕。我怕的是,他还没给我个解释就出事。”
姬玿有些烦躁地啧了几声:“现在前线的消息根本传不回来,你即便是去了,疏属山方圆千百里,你又去哪里找司命去?”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坐回床上,又焦躁地站起来,最后近乎颓丧地败给了自己的理智,重重跌回床边。
姬玿显然松了口气,才要说话,他的终端就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虽然竭力抑制,眼神仍然朝我这边一掠。我飞快地到他身边,抢过终端:
“梵墟离冶、蓬莱阁姜少室方位大致确认,情况不明。”
我和姬玿对上眼神,他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我只是摇了摇头。
无需言语,我和姬玿都知道我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掉收掉得累觉不爱_(:з」∠)_这篇文的成绩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准了,所以我尽量多更新吧
有人要看离冶和白剪最初的相爱过程之类的吗,下次更新可能就是番外补充一下前文模糊处理的记忆
正文的后面几章是真相篇之前的剧情小高/潮嗯
【久违的剧场】
'系统':玩家白剪已经进入资料片剧情副本“行踪成谜”,完成任务可开启隐藏剧情“真相篇”,任务失败角色数据将被抹消,请玩家注意任务要求和进度
'世界'白剪:次奥谁写的资料片脚本啊!放学留下来!

、吐信

我立在叶片形状的飞行法器上,向离冶他们所在的方位疾行。
摸摸袖子里装满的各色法宝,我无奈又感动地弯弯唇角:道德元君加持的护身符,少室山出产的疗伤玉膏,迷谷枝条,东海定水珠,五色棱镜……甚至还有足下的这法器,都是姬玿红着眼睛塞给我的。
即便面对凶兽这些东西未必能派得上多大用处,袖子里微微的垂坠感让我比此前要踏实许多。
这种感觉让我不至于在所处的环境中失去理性:
终端进了圈子后再也收不到信号,导航功能也失灵,大约是贰负的戾气已将信渠破坏。现在我完全孤立于后方的支援,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摸索至离冶和姜少室被围困的陡崖。
沿途不少血战的痕迹叫人心里发憷,我见了也只能念着罪过绕行。奇怪的是,据说肆意横行的凶兽们连半根毛都没留下。
我飞快地掠过死寂的森林,出于谨慎考虑放弃依靠法器,捏了个隐身诀借着地势一段段地飞掠。
在一个显然非天然形成的巨坑边,我瞧见一截断指,上头留了只莹莹的玉扳指。依稀记得蓬莱阁与我同行的那几个弟子里,有一个就戴着这么只成色绝佳的玉质法宝……
我努力不去多想,只僵硬地继续迈步飞跃。
通往陡崖方向的长途,我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望得见高崖尖锐的轮廓。将昆吾剑唤出,我收敛气息,缓缓地向陡崖靠近。
暗红的天幕,荒芜的旷野,杂草中散布残骸,周遭寂静得只余死气。
我心中忧虑胜过恐惧,神识毫无保留地舒展,却连丝毫气息都没有察觉。不再顾忌御风会造成的响动,我直接略到山崖前,驻足抬首,咬咬牙。
近乎没有植被遮蔽的山体显示出狰狞的形态,崖壁上尽是晦暗的洞窟,瞧不清里头的动静。我毫不犹豫地矮身向乱石堆里一钻,朝崖体靠近。才绕了一个弯子,我就戒备地屏息止步刚才弹指间,我的确感知到了气息异常的波动。
我捏紧昆吾剑,闭目追溯那缕律动的源头。
虚无,虚无,虚无,和……
猛地回转身,在阴暗石堆中现出一个人的脸,他显然也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离冶。
宽慰与喜悦一下子从足底冲上脑际,我当即解开隐身诀,与离冶对上了视线。
离冶微微瞪大了眼,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眸底的这抹讶异的光很快被两簇火苗代替,他阴沉地打量我片刻,伸出手像是阻拦后面什么人的动作,近乎是挤出了极低的一句:“自己人。”
从他身侧冒出了另一张脸,虽则被树叶泥土所覆盖,我仍认出那是姜少室。她的反应就要单纯得多,发出一声欢呼似的惊叫,一把将我拉进他们所在的石坑中,压低声音开始询问:“白剪上仙!你怎么来了?其他人怎么样了?”
离冶看了她一眼,姜少室立即收声:“唔,先进去再说。”
他的眼光扫过我的眉眼,额心他划过血咒的地方忽然有些发烫。我攥紧衣袖,默默无言地跟上去。
石坑连着一条蜿蜒的甬道,修葺得异常平整。
“这里以前应当是什么大妖物的老巢。”姜少室低声道,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离冶的反应,他只是继续走在前面,于是她又向我低语,“我们撤到这里的只有四个人了……今早所有的凶兽忽地全不见了,我们正奇怪着呢,话说……”
才说到这里,眼前豁然开朗。甬道狭隘的空间被开阔的山体内部所取代,我正立在一座空荡荡的偌大石厅之中,除了四角有五六人合抱粗细的石柱支撑,向上望去只瞧见高耸向上的尖顶,与陡崖尖利的形状相吻合。
姜少室的语气弱了下来:“呃,余下的事,就让司命告诉你好了……”
说着,她便飞快地消失在石厅周围无数通道中的一条。
该来的总要来,我深吸了口气,扯起个尴尬的笑,向离冶看去:“幸好你们没事。”
离冶立在石厅吊顶投下的阴影里,无端给了我憔悴的错觉。他微微扬起下颚,昏暗的光线恰好照亮了他大半张脸的神情:疲惫、漠然、又恼怒到极致。
即便是怒火,也妥帖地叫离冶的容颜显示出别样的美感。他墨玉一般的眼睛里跳跃着激烈的情绪,他抿着薄唇隐忍不发了许久,终于森然道:
“你是否应该先向我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在这里?”
我绷直了唇线,瞬时无言以对。我的决定的确草率、鲁莽、危险,可我并不后悔。对于离冶一直以来苦心遮掩的真相,我已经太过挂心,以至于根本不在乎探求事实会带来的危险和真相本身隐含的痛苦。
与此同时,离冶似乎对我的沉默失去了耐心,猛地转身向厅外走去。
“我不放心。”我才开口就已经后悔了。这个借口实在是愚蠢天真到了极点。
离冶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突兀地收住了步子,回转身以近乎狰狞的姿态朝我大步而来,面目因为愤怒都有些扭曲了。他扣住我的肩膀,直接将我推到了石壁上,失控地低嘶:“不、放、心?现在让人不放心的是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路上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事,你让我把心放哪里去!太子竟然不拦着你,你们真是疯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离冶。半是惊惧半是倔强,我试图挣脱他,他却用力更甚叫我有些痛了。此前他独自留下时心头的火气化作言语冲出口中:“你要是出事,我去向谁问清真相?是你要我去追究当年,好,我追究。现在我都已经到了这步怎么可能放心你身处险境!你要你的放心,我何尝不需要我的……唔!”
离冶大概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将“闭嘴”两字直接喷我脸上。他简单粗暴而直接地解决了问题:狠狠地封住我的话头,用他的嘴唇。
我很努力地挣扎,以至于在纠缠中,我的后背、后脑直接撞在了岩石上。我暗暗呼痛,离冶干脆有意让我紧贴冰冷粗糙的石壁,从头到脚,夹在他营造出的逼仄空间里。他停下来的时候,面部神情已经回复成漠然,唯有双眼里幽冷的光宛若淬毒,将我定在当地。
渐渐平复了呼吸,离冶看我的目光里有微妙的变化。那种绝望尖刻的神情又浮出水面,让他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产生的红晕显现出病态的惑人颜色。他昂起下巴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哼了一声,蓦地抽身而去。
我扶着墙站好,仰头看着混沌的吊顶,叹息无可抑制。木然地舔舔嘴唇,我的舌尖传来了血腥气。
凭着记忆循方才姜少室离开的通道走了一会,就瞧见了一个四方形的石洞,姜少室正在里头盘膝发呆。见着我,她跳起来:“来,我带你去挑房间。”
我愣了愣。
结果挑房间其实就是在大一点的洞和小一点的洞里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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