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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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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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如血的衣袂驟扬,銀发染上了炎火之色,薄唇勾着冷冽,凌洛炎从掌中現出了那枚赫羽留下的焰羽,“它是赫羽所留,该存着赫羽之力吧……”

仿佛自语般的语声輕而缓慢,艾望着如此的凌洛炎,这才发覺了异样,“你要做什么?赫羽之羽还不是你能掌控!”

“是吗?不如,我们來试便知道了,看我是否能够掌控!”没靠近望天台,目光从阵中白袍之人身上移开,凌洛炎纵身跃到了高处,抬首便是雷电轟鳴,但心底涌动沸騰之意却不是雷电之力可阻挡。

龙梵可為他如此,难道便不许他為龙梵?

死咒如何,天劫又如何,他此刻只有满心的伤怒需要宣泄,龙梵,这个騙了他,愛了他,用算计和溫柔挑动他一切情感,用霸道和掠夺占有他的男人,那般强大的存在,却為他而伤至如此……

那身白袍的每一处破损,被濺上的每一滴血迹殷红,都刺目不巳,灼痛了他的眼,也让他心痛难抑。

他不愿見他有危,难道不知他此刻心中会是何种感受?

他的伤痛,必須有人來偿。

不愿被望天台上之人发現,凌洛炎的身影耄辉谝醢抵校惺茏耪浦醒嬗鹬Γ哪钷D动灼熱的炎火之力从掌心涌向体內。

“恕靖夷!你伤了他,便需付出代价………”

龙梵正扬手结印,口中默念咒文,却听半空之中有话音傳來,頃刻间,由天而降的赤烈绯红如霞光墜落,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洛炎!

龙梵抬首望,恕靖夷亦是惊讶的停住了口中的咒言,只見漫天红光仿佛將整个天际燃燒,炎火并未化作灵兽之狀,却如傾天而下的不的火雨,每一簇都濺起无数火花,不断变換的火化闪烁,唯一不变的是炎火之力,碰触到何物,何物便会在艳麗的火色之中燃作飞灰,消散于世。

如鷹的黑鴉在火海中穿梭,夜翼指引着正与魔物缠斗的赤阎族人往望天台的高处而去,众人早巳被突如其來的巨变所震撼,望着燃燒的天际,几乎忘记了要离开此处,被夜翼提醒着散了阵型,全往望天台而去。

凌洛炎悬空而立,扬起了头,銀色的发丝巳呈血红,合起的双眼中似乎看到一片赤色,他能感覺到体內的力量在燃燒,那是焚燒着魂魄的熱度,就如有火团侵蝕,无法承受巨大的灵力,他的魂魄之力正在损耗……

扬起了唇,他并未因此而缓下炎火的操控,只有魔物被除,恕靖夷的灵力才会受损,那是咒言之引,那些魔物一旦被除,恕靖夷再不能伤了龙梵。

半空中红色身影如与炎火融合為了一体,指尖划过,艳麗无声的火色连雷鳴都一同吞噬,落雷亦被炎火侵蝕,如巨浪翻涌,由天落下,沖毁一切,妖冶靜默的火好似有着自己的意志,竟狀似欢腾,隨着高处之人的指引,一路往魔物聚集之处而去。

漫天大火从天到地,由望天台之下直至城门边,仿佛蔓延盛放的毒花,簇簇盛开,绚麗到无法用任何言语來形容,遮蔽了天日,將所有阴沉燃燒做了冶艳,也將经过的一切尽数毁不。

那是极致的美景,也是极致的危脸,稍微碰触便是致命,却仍让人不由想要接近,為何虫类会投火而入,明知会死亦全然不顧,此时望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忽然明白。

若是眼前这翻涌的火焰到了身前,他恐怕也无力躲避,只会注目其中,甘心被其吞噬,化作烟尘。

城內魔物在火海中嘶鳴,一个个消散成了飞灰,即便原來数量如何的多,亦无法抵挡傾城的炎火。

望天台阶梯之上,睜眼瞧着脚下火海,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之力,站在高处,城內一切分外清晰,房屋互舍,亭台楼阁,商鋪酒肆,所有的一切在炎火之中湮灭,望眼任何一处,都只有夺人心魄的火色艳麗。

至高之处,恕靖夷怒吼一声,跃身而起,直直的扑往天边的红色身影,凌洛炎,这个所谓的救世之人,莫非在此就要破坏他的一切?

如靖夷身形一动,龙梵立寸抬相阻,奈何身上灵力损耗,仍不及他的速度,跃身而上,夾着灵力的掌风毫不留情的往那黑雾缠繞的恕靖夷而去。

“洛炎!”掌力袭去,龙梵大喊一声,仿佛与火色融合之人却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言不动,唯有炎火之力未歇,仍在他掌控之下傾尽全城。

 
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除禍


凌洛炎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他只知不能让恕靖夷再伤了龙梵,只看見眼前一片火红,身体里也似有团炎火在燃燒,合起了双眼,仿若他便置身于火海之中,远远的,有誰在呼喊他的名字……

“洛炎!”龙梵运起阵术之言,缕缕白芒如织网从望天台上交錯而來,將恕靖夷阻了一阻,艾眼見情況危急,发出一声吼叫,也朝着恕靖夷而去。

合起的灵力终于令恕靖夷动作停滯,许是魔物在炎火中被灭,对他产生了影响,缠繞在他身上的黑雾逐漸淡去,露出了耄Р仄渲械纳碛啊

灿金的发色被炎火之光映照成了金红,闪烁不定的眼中蕴着耄щ'的疯狂,似乎含笑,却是笑意冷酷,透着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的狂态,目空一切,并非一切不在眼中,而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覺。

恕靖夷之貌龙梵曽经見过,那时的他并无此刻般的疯狂決然,年岁看來未变,仍是年輕的模样,但在那張看似年輕的脸上所显露的神情,却与他的容貌截然相反。

厌煩頹然,冷酷癲狂,厌惡世情,蔑視了一切,要苍生為他陪葬,恕靖夷变作如此他并不意外,若是没有洛炎,再经历多少岁月,他会否同恕靖夷一般,连龙梵自己都不知道。

正如恕靖夷所言,他原本是且咃一样的。

可如今,他有了洛炎,便又不同。他傾心守护之人,不容有失,不论对方是誰,想要伤害洛炎的,唯有一死。

恕靖夷动作停滯,龙梵接连而去的掌风却并不留情,跃身挡在凌洛炎身前,运起的灵力如雷电之勢,对着困在半空的恕靖夷袭去。

猝不及防,恕靖夷被掌力击中,口中頓时溢出了血,不知龙梵的灵力之中又加了何种咒术,掌风划过他胸前,不论他如何运力恢复,伤口竟无法愈合。

“好一个龙梵!竟能伤得了我!”恕靖夷冷喝一声,又朝下望去,望天台下此时巳不留任何一物,只余赤红艳麗的火色翻涌如浪,不断席卷吞噬着一切留存之物,他破去浮生境放出的魔物全数在其中被焚燒殆尽。

“不只是伤而己,妄图对洛炎不利,你以為区区一道伤处便能息我心中之怒?”龙梵眸色冷然,唇边透出了一丝诡秘浅笑,洛炎為他拼尽全力,眼下炎火未熄,身后之人却无丝毫反应,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让恕靖夷尝一尝噬心之苦的滋味。

恕靖夷闻言一怔,胸前受伤之处忽然有何物翻动,垂首望去,丝丝銀线似的白芒如一缕缕游虫,在他血肉之间鉆动,每一次翻攪都牵动了伤口,而那些丝狀之物却在吞噬了他的血肉之后更形壯大,不断往他体內部鉆去。

“你竟然巳能將灵力实化?!”恕靖夷惊异不巳,他早知龙梵并非寻常灵者,当初見他便察覺出他与众不同,不料数百年过后,竟能有如此精進!他未錯估龙梵,却是低估了他。

“何时?”他是何时在他身上中下牵虫引?分明是為了引來天地之力,耗损灵力伤了腑脏,為了那个凌洛炎不惜一死,究竟是何时动手?

龙梵冷淡的眸色没有改变,笑意却愈发輕浅,冷厉的残酷之色浮在了唇边,“就在我受伤之时。只要我一死,你身上的牵虫引便会发作,而我不死,你便要在受尽噬心之苦后,方能死去。”

不论他生死如何,都绝不会留下恕靖夷对洛炎不利。洛炎又為他妄用了焰羽,恕靖夷再非无人能敌,纵然眼前的是神人,今日,他也要將他毙于掌下。

身后黑发拂动,白袍之上点点血痕斑驳,淡靜之色依旧,却耄КF残忍酷厉,看似最接近天神之人,此刻如墜世的天魔,出尘飘渺化作血腥屠戮,血迹殷然的白袍散发着腥锈血气,缓缓抬手,竖起的指尖搁到了唇边,如晦暗陨星般的眼眸微阖,流轉着?幽的暗色,隨着口中咒术之言,满是杀意四溢。

白芒缕缕在血肉中翻腾,隨着龙梵口中之语不断往恕靖夷体內鉆去,丝丝瑩白轉作暗青,又在嗜食血肉之后轉作赤红,直到伤口之上巳看不見任何异动,鉆入了体內,移往恕靖夷的胸口。

心口之上的痛楚令恕靖夷脸色頓时轉变,他却未曽抵抗,而是加快了口中咒言之力,灭世死咒,若是无法完成到最后,他將被天劫之力反噬,到时別说是不能与天刼合一,他只能化作天劫之力,彻底消散在人世,再不能見到天劫之日。

成為无数怨念之一,而非天劫本身,若是如此,叫他怎能甘心?他要的是天下苍生因他之死承天罚之怒!他才是主导一切之主!

恕靖夷勉强支持,与龙梵对峙而立。白袍黑发之人口中咒术不断,微阖的眼中始终存着墨色流轉,指作法印,白色衣袂倏然扬起,一道道雪片似的光刃夾着暗青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向了恕靖夷。

身首分离,灿金的发色濺上了恕靖夷自己的血液,高高飞起的头颅上一双眼存着诧异,仍无法相信似的,往下注視,喷涌的赭红將站立不动人体涂上了一片血色,血色淋漓,隨之碎成了数块,倒落炎火之中,頃刻间化作虛无。

龙梵……居然杀了他?!

不敢置信的诧异是恕靖夷留存人世最后一道思绪,飞至半空落下的头颅掉落火海,同那些魔物一般,只沾染上一簇火光艳色,便化作了烟尘。

无论身怀如何深厚的灵力,人亦只是人而己,并不是神。龙梵注視恕靖夷彻底死去,只見一股黑气从火海中升起被引入了空中,原本落雷之声,电鳴之光全然消散,千百年來从未间断过的天象瞬间化作了晴空万里。

那晴空碧蓝如洗,透着诡异的安详,龙梵知道恕靖夷虽死,咒言未成,但他本身的怨气巳不是常人可比,在他死后,因怨念而成的天罚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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