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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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幕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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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玦惊恐的干笑了一声,又低头熬起酒水,说:“确实是这样,可还愿意听我继续讲下去?”
阙歌摇头:“我饿了,改日再听罢,先给我寻些吃食来。”
栾玦并不意外,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摸出几张大烧饼来,看道阙歌啃大饼啃得不亦乐乎,方才接着道:“也因那场家暴,假借出门买东西的天狐跑去凑热闹,一不小心便被尊上一掌给拍到凡间去了,后来她转世投胎成了凡尘之中的浣衣女,名唤翠花。”
当栾玦最后一个‘花’字余音未落,阙歌一口大饼渣子喷了他一脸,大笑道:“翠花?这名字够好笑的啊!”
栾玦表示赞同,好脾气的拿出手帕将脸擦干净。
半响,阙歌抱着饼子,边啃边道:“我也给你说一个故事罢。”
栾玦点头:“甚好。”
栾玦被缚住双眼,双耳除了疾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双目不能视物,也能安然前行,这都多亏了阙歌牵着他的手,虽然他百般不相信阙歌可以百分之百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不知走了多久,栾玦听见有滴水的声音,还有万物苏醒的声音,当眼前的黑布被取下时,他已身在凡尘,确切的来说,他身在一座建造在凡间的陵墓中,因为此时此刻他的面前有两副棺材。
一边的阙歌轻车熟路的趴在其中一副棺材上,棺中男子容貌惊人,一袭白衣清幽娴雅,身侧放了把花伞,低声笑道:“他是冥王的第九个儿子,名唤梓黎。”
“那他呢?他是道具?”栾玦细长的指点了点另一副棺材。
阙歌摇头,声音低了八度:“他是我和梓黎的定情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

☆、九公子梓黎

初初认识梓黎之时,阙歌还不是冥界的摆渡鬼女。
百年之前,从朗朗峰拜师学艺失败而归后,阙歌跟着朗朗峰下的老虎精做起了土匪的行当,可惜土匪的收入颇少,有时候一天下来也打劫不到一个路人,生意惨淡,甚是无聊,于是阙歌随着刚离开肉体的鬼魂准备去冥界三日游,就在忘川河边,瞧见了撑着一把花里胡哨的油纸伞,怀里抱着一沓芝麻烧饼,蹲在忘川河边的梓黎。
那时候的阙歌难得聪明一回,并没有傻到去问一个男子为什么要打一把花伞呢,又没下雨?冥界为什么还有活人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起在朗朗峰与笙焕厮混在一起的时候,她纠缠不清的问他为什么,他总能够快速的找到解答方案,就算不知道,随便用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可以敷衍住阙歌,这也充分的说明,阙歌这孩子不是熊,是傻。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奇迹般的安静,陪着忘川边的男子蹲着,半响才糯糯开口,道:“能把你的饼子给我尝一个么?”
话刚落音,抱着一沓饼子的梓黎僵硬的侧头,挡在前面的伞微微抬高,露出一张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妖娆容颜来,龙眼般大的眼睛瞪大,以表惊讶,玉雕般的鼻子轻轻皱起,乍眼一看确然像一个瓷娃娃,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递给阙歌一张饼子,而后,调整了一个较舒服的蹲姿,似笑非笑的盯着狼吞虎咽的阙歌,道:“好吃吧!”
阙歌又啃了几口,满足笑道:“特别的好吃。”
梓黎将伞往身后靠了靠,一边唇角微微向上掀起:“这是我从死人身上摸出来的。”
捏着饼子的手顿了顿,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阙歌跪在忘川河边将肠子都给吐青了,而肇事者却撑着那把姑娘用的油纸伞飘飘而去。
从此,为了找机会报仇的阙歌成了冥界的常客。
梓黎与阙歌真正成为好朋友,是因了他们共同闯下的一弥天大祸。
众所周知,天机公子陌颜上神下凡去体验生死离别,顺便谈个小恋爱什么的,这一切看起来和听起来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下凡时没有为自己卜上一卦,导致阙歌与梓黎联手将陌颜上神搞对象的姑娘丢进窑子里了。
这话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三月凡尘晴好,繁花簇拥,飘絮万里,一派春意浓浓的模样。
站在街角的梓黎皱起眉头,将油纸伞靠在肩上,周身泛起一股寒意来,十里花繁的街,一切都显得与他格格不入。
他常听黑白无常念叨凡尘好,凡尘妙,天天还把美人抱。
真正到凡尘走一遭,却受了骗,看着沾惹着冲天欲念的街道,对长年以来呆在冥界的梓黎来说,颇感不适。
恰恰这时,一身灰扑扑桃红衣裳的阙歌贼眉鼠眼的从胡同里钻出来,急急切切的躲进了梓黎的伞下,待梓黎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位上了年纪,拎着把杀猪刀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从他俩身边快速跑过。
危机解除,阙歌松了口气,抬手从脑门上抹下一把热汗,不顾及梓黎阴霾的目光,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啃上了。
良久,终于忍不住的梓黎微微侧头,咬牙道:“这是白菜猪肉馅儿的吧?”
阙歌点头。
梓黎扶额,向后微微踱了一小步,脸色更加黑:“我以前觉得你只是缺心眼,未曾想到你连德都缺,确然是我太低估你了。”
握着肉包的手抖了抖,阙歌抬起头来时,两腮鼓鼓的,话语含糊不清:“又是你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吃了么?要不要来个肉包子?”说着,阙歌又摸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出来。
梓黎伸手拂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抬眼间,眉眼之间压了几丈寒冰,似万物枯死的荒凉景象,他零碎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若我是冥王,定要将你拉下地狱,处以上刀山、下油锅等酷刑,你这等女子,留着也是祸害。”
阙歌不以为然,连续吃了三个肉包子,聊表梓黎永远也做不成冥王的遗憾。
谁都晓得冥王最不喜欢的便是九公子梓黎,说是这九公子生来命格极弱,适应不了冥界之阴,凡尘之阳,仙界之圣洁,占卜师预言梓黎活不过十日,他爹觉着梓黎定是活不成了,反正妻妾成群,再努力努力还是可以多添几个小公子的,于是撒手不管,可怜他娘亲跪在陌颜上神门口苦苦哀求了三日,才换来梓黎的一条性命。
说是陌颜上神瞧着梓黎可怜,便散尽万年修为护他渡过十日,此后又将随身带着的上古法器霓裳伞赠与梓黎,并给他取名为‘梓黎’。
霓裳伞属阴性,梓黎属阳性,一阴一阳相互融合能护他永世安康,他这一生离不了那把姑娘家用的伞,这也是梓黎为何一直撑着那把花伞的缘由,即使陌颜上神救了梓黎,也改变不了他是注定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他将将十岁那年,他娘亲不慎落入忘川河,被河中的冤魂将魂灵、肉身吞噬殆尽,自打发生这件事后,冥王更加不喜欢他,于是他决定为了能让不喜欢自己的人更加不喜欢自己,他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直到永远,若是思维还算正常,人们通常把这就叫着‘厚颜无耻’吧。
阙歌一直认为自己是姑娘的身体汉子的心,在冥界厮混时,不仅与黑白无常打好了关系,还和他们家的马匹也培养了感情,最重要的是搞到了关于九公子的一些高级情报,不愧是女子中的汉子,汉子中的伪妹子
街边的蝴蝶兰开得正艳,梓黎见阙歌迟迟都没有话说,冷艳的眉眼泛起得意之色,眉头轻佻,万种风情浮于眉尖之上,幽幽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一个汉子眼皮子低下偷得这三个包子的,虽然我确切不喜欢这种行为,但我还是有些饿了。”
阙歌讶然抬头,完全没有发现梓黎逻辑错得离谱,反而慢腾腾的从袖子中又摸出一个包子来,道:“不是三个,我偷了四个,”说完,全然不顾及旁人从羡艳到渴望的目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微风轻拂,带着一股幽香,蝴蝶兰花簌簌落下,像折了翼的翅膀,梓黎抬头,十二根玉骨撑起的伞面上有着斑驳的影子,手腕稍稍施力反方向转动一圈,紫色的花瓣飘然而落。
他伸手想要握住一些落花,指尖在触及到阳光的那一刻,迅速的收了回来,垂眸看时,指尖已被烫红一大块,没了这把伞的保护,他果然还是无法生存下去。
再次抬眼时,他的面前站了一个红着脸,垂着脑袋,手指绞着衣角的姑娘。
阙歌淡淡的扫了梓黎一眼,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将那姑娘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那姑娘的确只是个姑娘、不是人妖后,心情似乎不太好。
梓黎不解的望着阙歌,阙歌恶狠狠的望着梓黎,大眼瞪小眼许久,那姑娘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咬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道:“公子看着面生,却然不是我们雁丘城的人,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中是否有车?是否有房?父母是否安康?”说到这里似乎是气供应不足,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后,接着道:“旁边这位姑娘,可是你家姊妹,还有我叫温煦。”
梓黎望着伞面,一手捂着额头,奈何阙歌身高着实大有问题,以至于她努力踮起脚尖去看梓黎的表情时,觉得梓黎的表情大有问题,但事实是没有问题的,大有问题的是那彪悍的姑娘。
那姑娘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话,莫约是又将前面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阙歌亲眼瞧见梓黎额上暴起根根青筋,等到回头再看那姑娘时,只见姹紫嫣红的身影从高空划过一道靓丽的弧度,瞬间消失不见,确然,将那姑娘丢出去,符合梓黎那叫人捉摸不透的独特个性。
有时候人确然算不过变化,话又说回温煦被梓黎丢出去的那天,正巧将人丢到了人贩子的老窝里,可能是那些人贩子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睡了人姑娘后,果断将她送进了雁丘城最大的青楼里,当后来知晓那姑娘是陌颜上神搞对象的对象时,人家姑娘早已经成了头牌,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大约是陌颜上神觉着投生到穷人家更加能凸显这次体验生活的意义,当身为凡人的他一穷二白的站在青楼门口深情告白时,被老鸨一盆子洗脚水泼了下去,从此对象见到,孤独一生。
之后不久,天上来人调查这件事的原委,吓得阙歌收拾起包裹约上梓黎欲想逃跑,可又想到被关进天牢之后有吃有喝,再也不用为生计去做些不光明正大的事时,阙歌果断拉着梓黎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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