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已经长大，再也不需要躲在自己的身后，也不需要自己为她计划未来。是时候让她展翅高飞。让世人目睹属于她的风采。
“不，凌落愿用一生自由换回父亲的生命。”凌落哭着摇头。没有了他，展翅高飞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倒不如用一生的囚牢换回这一生唯一的父亲。
南宫凌霄苦笑，“凌落，你怎么还是如此的顽固？你已经拥有想要的家人，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夹在中间。他会代替我照顾你，你也要好好照顾他。彼此照顾，不要因为小事争执不休。”
东方焰看着两人身后的花藤瞬间枯萎，一点点消失在泥土里。眉头紧皱，南宫凌霄是从花藤幻化出来，如今花藤枯萎，证明南宫凌霄也将不久人世。当年南宫凌霄是怎样将自己从人变作花藤存活？
司空允轩弯腰将凌落拉起来，在花藤化为灰烬那一刻，南宫凌霄也消失在她的怀中。此生再也无法找到他的痕迹。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南宫凌霄此时此刻终于在人间消失。
静静地注视着往昔花团锦簇的花架，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美丽。“父亲，我答应你，会做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鹰，让世人目睹我的风采，让所有亏欠我的人永坠血池地狱。”
拭去泪水转身潇洒离去，最后一句话已经知道，她再也没有任何的遗憾。父亲说得没错，她已经有了焰和腹中的孩子，不能让潜在的危机夺走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是让自己双手沾上鲜血，她也不会退缩。
六十四 生机渺茫
被关在笼里的野兽一旦被放出，所到之处皆是血光一片。东方焰皱眉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是如此一个狠角色。不是说她的心肠狠毒，而是所用的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即使是自己与她对敌，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那些已经被她逼得走投无路的家伙。人，为了生存必然会竭尽一切，却没有想到她会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不曾给予他们。
“觉得我很残忍？”凌落看着没有说话却用表情表达一切的丈夫。她从来没有在意他人的想法。商场如战场，不是自己胜利就是他人得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她不会少做也不会姑息敌人。
“是他们自作孽，与你无关。”东方焰没有直接定下她的死罪，“只是凌落，你这样做真的不怕他们的后人来报复？”千机家已经被她毁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趁此机会联合他们一举歼灭他们共同的敌人。
“报复更好，我还怕他们不联合起来。”凌落也给予他极大的提示。逐一歼灭实在是过于麻烦，倒不如让他们一起送到自己的面前。只要一次便可以将他们如数灭了，这才是最佳的报仇方式。
当年他们不是喜欢以众敌寡吗？如今自己可是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机会，让他们有时间联盟，然后一起像当年逼死父亲那样前来逼死自己。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被逼死的人不会是自己而是他们。当年的仇，会一一报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杜悠昀摇头晃脑，“双拳难敌四手，小心驶得万年船。”逐一灭杀不好吗？起码不用担心身后暗箭什么的。她怎么老是喜欢反道而行？不怕待会抓不住时机反倒让敌人占了先机？
将取暖的手炉塞到她手里，“你认为他们会怎样联盟？”只是几天的时间便让她将那些人溃不成军，这样又怎能联合起来成为她的对手？
凌落抚摸着手炉，眼中一片萧杀，“就算是他们几家联盟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眼下他们有一个最好的帮手。只要有了那个家族的帮忙，想要打败我卓卓有余。前提是我愿意被他们打败。”
荼蘼向天翻了一记白眼，“小姐，你能不能说话时将顺序改一下？让人听了多想揍你一顿。让人白白高兴一场，竹篮打水也没有你厉害。”从天上被拉下地狱的滋味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
“是你们没有定力，几句话便让你得意忘形，若是日后那个花言巧语，哪怕是杀人放火，欺师灭祖也笑眯眯去做？”凌落一口反咬回去，丝毫没有因为她是身边人而不计较。
东方焰笑眯眯看着荼蘼灰溜溜败走，凌落的口才越发伶俐，如今想起来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加上她那特殊的爱好，更加没有一个熟悉她的人敢撞上来傻傻给她当炮灰。
提起凌落的爱好，头不禁隐隐作痛，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没有任何毒性的东西在她的手里会变成具有如此大威力的毒药？
现在他连普通的植物也开始怀疑它们是不是真的无毒无害。也许正因如此她才有只有闺中损友吧？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如此大的勇气和一个会将普通植物变成毒药的人在一起。更何况是与她成为好友？
“你就这样等着他们来报仇？”东方焰并不接受她这样的说法。没有计划没有准备，不是她的风格。不过眼下也没见她任何的动作，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过于轻信敌人？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谁说我没有任何的准备？局早已布下，只是没有到收网的时间。”很早之前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是没有找到适合的时机拿回那张巨网罢了。
东方焰沉吟一下，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光芒，“是那时？”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她也只能在那个时候布局。不过是那人真的可信吗？就没有其他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季家的酒酿可是出了名的好。也不是任何人随随便便就能够买到。哪怕是黎国的皇也不曾得到一丝的优待。”凌落缓缓道出答案，“不少人以得到季家珍藏的酒酿为荣。没有人能够不被虚荣所蒙蔽。”
酒是雪卿亲手酿造，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查出其中加了料。武功高强又怎样？医术超群又怎样？还不是败在自己的手里？要怪只能怪他们过于贪慕虚荣，不懂得适可而止。
“那也不能证明他们中了毒。”杜悠昀不得不打击她的自信。虽然他知道季家的酒酿珍贵，万一追究起来，季家逃不过这一劫。她没必要连季家也牵连进去。
一个苹果将他砸回现实，凌落恨不得将他砸聪明一些，“你笨啊？你认为雪卿会为了我将季家也拉进水？季家珍藏的酒酿出售之前，她都会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品尝。除了她之外还有几名酒界的酒鬼。以确保季家所出是真的珍藏。”
既然她敢出手帮助自己，自然有保命之路。她们不是将人命视为玩物的人，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连累无辜的人。更何况又不是说非得在酿制的时候添加那些多余的料。
东方焰挑眉看着好友被妻子教训，丝毫没有出手的准备。谁让他那么不相信凌落？注定要吃亏。凌落可不是那些有头无脑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捉住把柄？再说那个雪卿也不是吃素的主。
“小姐，能不能告诉小的我，那个家族到底是哪个家族？好让小的好好去敬仰一番，感激他们的大公无私？”荼蘼再次跑回战场。
即使要当炮灰也要死得明白不是？她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来他们口中的家族是哪一家。好笑地看着某人想死又不想死的表情，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如果没有他们的嫌弃，你家小姐如今应该叫皇甫凌落。”如此明白的提示还不足以让她猜到，那么她真的可以去死一死，完全不能怪别人没有拉着她。
荼蘼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指着她，天啊，谁来告诉自己这不是事实？怎么今天自己如此的炮灰？难道是自己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导致这一连串的不正常反应？
晏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小姐，皇甫家族的人虽从不为官，可是有着不可小觑的权力。动摇他们，连玥国也会受到牵连。”
“我当然知道动摇一个有着百年根基的家族不是容易的事，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凌落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若没有那个能力，天子狈和二货师父又怎么乖乖坐在一边看戏？
东方焰笑着打量此刻充满自信的人，他相信，若她没有周全的计划是不会动手，更加不会让当权者成为她的帮手。那些人，就算她不会追究，自己也会向他们讨回公道。
茫茫的白雪掩盖所有颜色，还原世界一片洁白。凌落依靠在廊柱，看着满眼的雪白，内心无比激动。很快，自己就可以得到应得的一切。
皇甫东福，封幽情，你们后悔了吧？没有当年被你们所遗弃的女婴不仅没有死，还让你们全军覆没。只可惜你们已经没有亲眼看到皇甫家灭亡那一幕，不过不用担心，我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要走了吗？”东方焰站在她身后，神色有些不安。她现在可不比往昔，万一出了什么事，让自己如何是好？可是纵使再担心也无法将她留下来，这是她必须亲手了结的恩怨。
回头柔柔一笑，安抚他那不安的心，“焰，相信我。我不会有事。他们无法伤害我。等我了结这桩恩怨，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更加不会让你担心。”十年的恩怨终于要落下帷幕，她不可缺席。
轻叹一声，走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不要耽搁太久，那地方不比人间，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只可惜自己是一介凡人，无法跨越那一道防线，无法与她一起将那些人送进地狱。
凌落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我一定会平安回来。需要我带礼物回来吗？”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为他带礼物回来。
东方焰被她的话弄得一愣，从地狱里带礼物回来？她想要带什么礼物回来？死人的骨头还是几只自己看不到的鬼魂？自己不介意她那特殊的礼物，但她真的认为那些适合当礼物送人？
“你不说就算是默认。”凌落没有察觉他的犹豫。笑着退出他的怀抱，消失在拐弯处。嗯，得让自己想想，地狱有什么适合当礼物。不如待会问一下辰谙，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地狱的特产可不是常人可以接受。
东方焰呆呆地目送她离去，“我能说不用你带礼物回来吗？”他不是没有那份收礼物的勇气，而是实在是想不出地狱还有什么正常的礼物。总不能将她一番心意丢在一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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