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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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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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去意。

心下忐忑地过了一晚,任天翔第二天一早便去向哥舒翰辞行。哥舒翰没有挽留,只道:“你来得正好,既然你要回内地,必定会经过长安。昨日司马公子身体不适,坚持要回长安休养。我正要派人一路护送,你们正好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任天翔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满口应承:“司马公子是因我才呕血,在下自该亲自护送,聊表歉疚之意。请将军放心,我定将司马公子安全送回长安。”

哥舒翰拍拍手,就见一个身材魁伟的卫兵应声而入,哥舒翰指着他道:“这是我最为宠爱的护卫亲兵。没别的本事,就是功夫高强,力大无穷。我让他与突力护送司马公子回长安,你们一路上要多多亲近。”

那健卒对任天翔拱拱手:“小人左车,见过任公子。”

任天翔仔细一看,就见对方生得膀阔腰圆,身高体壮,脸上却还稚气未脱,似乎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他连忙扶起这魁梧少年,笑道:“原来是左兄弟,看兄弟这身材相貌,他日定非凡品。左兄弟若不嫌弃,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别再公子长公子短,显得生分。”

左车憨憨一笑:“公子既然不嫌弃左车愚鲁,我以后就叫你一声任大哥。”

哥舒翰敲敲书案:“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现在去将突力给我叫来。”

左车应声而去,少时便将突力带了进来。哥舒翰将一封书信递到突力手中:“我这里有封信,你可以持之去见兵部尚书,若有不方便之处,左车会帮助你。让兵部尚书带你去见皇上,将高仙芝的所作所为告到御前,相信皇上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突力接过书信,突然拜倒在地,哽咽道:“多谢将军主持公道,突力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哥舒翰上前扶起突力,谓然叹息:“天下之大,抬不过一个理字。更何况你我原是同族,皆为突厥后裔。我若不帮你主持公道,岂不愧对祖先?正好现在我也需要人护送司马公子回长安,就有劳将军一趟。”

突力拱手一拜:“多谢将军信任,突力当竭尽所能,将司马公子平安送回长安。”

哥舒翰对突力和任天翔拱手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正午刚过,突力便与左车一道,护送司马瑜上路。几个人正好与任天翔一行结伴而行。但见哥舒翰亲自送出十余里,分手时谆谆叮嘱:“司马公子身体好转,务必再回陇右,我当亲自向朝廷举荐,定不埋没公子这等人才。”

司马瑜在马车中拱手道:“将军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我无心功名,还请将军恕罪。若他日有缘,我会再回陇右,为将军效力。”

哥舒翰挥手与司马瑜拜别,眼中依依不舍。直到马车去得远了,他犹在立马张望。任天翔见状不禁赞叹道:“哥舒将军真是爱才如命,司马公子得他赏识,自该忠心效命才是,为何仅仅因为身体有点不适,便要告辞离去?”

司马瑜淡淡一笑尚未回答,跟在他车旁那个家人模样的粗鲁汉子,已冲任天翔喝道:“是你害我家公子呕血受伤,我家公子要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

“燕书,不得无礼!”司马瑜连忙喝止,跟着对任天翔抱歉一笑,“这是我一个家奴,从小伴我一同长大,一向忠心耿耿,见不得我受半点伤害,让公子见笑了。”

任天翔仔细打量那家奴,但见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双目炯炯,精气内敛,显然身负不弱的武功。任天翔虽然武功稀松,但从小在义安堂长大,见过不少高手,见识并不比寻常高手浅薄。他惊讶道:“司马公子一个家奴,竟也是精通武功的高手,公子之家世,只怕真是不同凡响啊。”

司马瑜淡笑:“那也及不上义安堂的显赫名声。以任公子义安堂少堂主的身份,在下能与公子相交,实在是三生之幸。”

任天翔连忙摆手:“我这少堂主早已名不副实,况且享前人的福荫,也没什么好炫耀。不像公子年纪轻轻,就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即便在棋枰方寸之间,也能以一敌三,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任天翔这话倒也不全是恭维,棋枰上的小聪明也还罢了,能让威名显赫的哥舒翰敬佩有加,更助神威军大破沃罗西堡垒,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以前任天翔从不服人,现在却是对司马瑜由衷佩服。

突力见二人说得投缘,便玩笑道:“你们既然相互仰慕,何不干脆结为异姓兄弟?你二人皆是才智出众的青年才俊,更难得长得也有几分神似,简直就如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一向不善言辞的褚刚,也连连点头赞同:“没错!没错!你们虽不同姓,却有着相似的俊美面容,要说是兄弟,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经二人这一提醒,任天翔也发觉司马瑜与自己还真有几分相像,心中顿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干脆结为兄弟,就不知司马公子是否赏脸?”

司马瑜大喜过望,不顾身体的虚弱翻身下车,拉着任天翔的手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怕公子笑话,所以不敢开口。既蒙任兄不嫌,小弟求之不得!”

二人便在道旁撮土为香,望空而拜。一叙年齿,却是司马瑜大出一岁有余。任天翔连忙改口称司马瑜为兄,二人从此便以兄弟相称。

一行人由碧海湖出发,经鄯州一路往东,三天后兰州城便遥遥在望。兰州城在旅人眼里,是内地与边疆的分界,过了兰州便算是进入人烟稠密的繁华世界,再不用担心刀客马匪了。

谁知就在离兰州城不远的最后一个小山头,突然从道旁的树林中闪出几条大汉,领头的汉子手执鬼头刀高喊:“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话刚喊完,他身边的小弟就小声提醒:“大哥,错了。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我知道!”那人抬手就给了卖弄水平的小弟一巴掌,“每次都喊一样的词,老子这次想换个花样,要扫兴!”

见有强人拦路,褚然急忙将任天翔护在身后,突力则拦在司马瑜的马车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左车提起熟铜棍就要往前冲,只有任天翔与司马瑜在车中悠然对酌。听到外面强人的切口,任天翔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回头对司马瑜笑道:“这两天听兄长讲述兵法谋略,小弟心中虽然钦佩,却未必就服。现在前方有强人拦路,我想知道兄长如何不靠他人帮助,仅凭自己的谋略,就从这些强人面前平安过去?”

司马瑜笑道:“强人不过是求财,而我最不在乎的就是钱财。”

任天翔笑着摇摇头:“如果是用钱财买路,那跟寻常商贩又有什么区别?不用钱财不靠他人帮忙,不知兄长可有良策平安过去?”

司马瑜沉吟起来:“我没把握,莫非兄弟有办法?”

任天翔悠然一笑:“我能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些强人放咱们过去,不知兄长信不信?”

司马瑜当然不信,虽然他也是能言善辩之士,但要他说服这些强人,自忖也只有三成的把握。他不信任天翔能超过自己,所以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信!”

任天翔笑得越发狡诈:“那兄长可敢跟我打个赌?”

“怎么赌?”司马瑜问。

“我喜欢兄长赢得的那柄哥舒刀,我想跟你赌那把刀。”任天翔笑道。

司马瑜哑然失笑:“你若喜欢,为兄送你便是,何必打赌?”

任天翔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柄刀是兄长在棋枰上堂堂正正从小弟手中赢去,我若想要,也必须凭本事去赢。你送我那是人情,我自己赢回才是本事!”

司马瑜眉梢一跳,朗声笑道:“好!只要兄弟能凭一己之力智退强人,让咱们不费一刀一剑平安过去,这柄哥舒刀就归你了。”

“一言为定!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任天翔笑着指指自己浑身上下,“如果我输了,我所有的东西,只要兄长看得上,我都双手奉上!”

司马瑜半真半假地笑问:“此话当真?”

任天翔笑道:“绝对当针不当线。就不知兄长看得起我哪样东西?”

司马瑜把玩着酒杯沉吟片刻,突然望着任天翔的眼睛徐徐道:“听说义安堂有一件代代相传的圣物,是一面玉璧的残片,为兄对它很感兴趣。如果你有,输了就归我;如果你没有,就当我没说。”

任天翔心中“咯噔”一跳,第一次发现竟有人对那片不起眼的碎片感兴趣。若是普通人也还罢了,司马瑜人中龙凤,竟也对它感兴趣,任天翔突然意识到了那些碎片的价值。他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我也听说过那块碎片,如果我输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将那块碎片,亲手送到兄长手中。”

任天翔这话一语双关,并没有否认碎片就在他身上,但在别人听来,却会想当然以为碎片并不在他手中,他只是答应想办法搞到后送上。他并没有说谎,而且也没有打算赖账,如果输了他会立刻将那块碎片拿出来,但是他知道他决不会输。

司马瑜似乎没有听出其中破绽,伸手与任天翔一击掌:“好!一言为定!”

任天翔下得马车,示意褚刚和昆仑奴兄弟不要跟来,然后发足向那几个拦路的强人奔去,老远就张开双臂高喊:“猛哥!我想死你了!”

领头那络腮胡的强人愣了一愣,突然扔掉鬼头刀迎了上来,张开双臂哈哈大笑:“是任兄弟回来了?我说今天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任兄弟回来了!”

原来这拦路的强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天翔两年前离开长安时结识的祁山五虎,领头的是霸王虎焦猛,以下依次是金刚虎崔战、笑面虎吴刚、瘦虎李大胆和矮脚虎朱宝。两年多不见他们还是那么落拓潦倒,看来拦路抢劫也没那么容易发财。

任天翔与焦猛抱在一起,焦猛在任天翔肩上重重一拍:“好小子,几年不见,发达了?”

任天翔嘿嘿一笑:“托猛哥的福,总算没饿死。自从两年前猛哥赏我那两个馒头之后,小弟就再没饿过肚子,我得好好谢谢猛哥那两个馒头。”

“光谢馒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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