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侠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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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侠虹-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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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欢。只是他眉心紧皱,似是正在苦思冥想中。

不问可知,这化装成游山玩水秀才模样的主仆二人正是人称“浪子杀手”的苏探晴与摇陵堂舞宵庄庄主林纯。

他两人在洛阳城外与擎风侯分别后,一路上由摇陵堂金锁城主安砚生带着数百侯府亲兵护送,浩浩荡荡好不威风。苏探晴与林纯皆对这等排场十分不习惯,几度催安砚生先回洛阳,安砚生却推说身怀擎风侯之命坚拒不允。苏探晴知道擎风侯有意如此大张旗鼓张扬其事,好让江湖上都知道他出使炎阳道,纵然炎阳道有所防范,至少按江湖规矩不会于半路上公然下手。何况擎风侯既然施计令卫醉歌与司马小狂等人从侯府中劫走假顾凌云,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找出七色夜盗与卫醉歌的落脚处一网打尽,亦绝不会让他乘隙回洛阳通知司马小狂等人,而且就算他能暗中潜回洛阳,一时三刻也未必能摆脱擎风侯的监视联络司马小狂……所以苏探晴纵是耽心卫醉歌与司马小狂的安危,却只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他只道必是林纯给擎风侯通风报信,想到还与自己勾指为誓,更是对她暗生怨意,一路上的态度十分冷淡。林纯冰雪聪明,如何看不出苏探晴的冷漠,可她本就是心性高傲,当着安砚生的面更不屑找苏探晴问个明白。

其实他两人间本无什么矛盾,只是苏探晴元宵节灯会那日在洛阳城中惊艳一见后,已不知不觉中对林纯暗生倾慕,可事后才知道她竟就是摇陵堂中的舞宵庄主,而苏探晴心目中早将顾凌云的杀父仇人擎风侯视为大敌,加之摇陵堂在江湖上声名不佳,他对摇陵堂中人皆怀有一份潜意识中的反感。心中迁怒于林纯,也不问个清楚便将通风报信的罪名加在她的头上,再看到敛眉夫人执意让林纯与之同行金陵,更是认定她与擎风侯夹杂不清的关系,既是痛惜她不能洁身自好,心中又暗地里偏偏禁不住浮想联翩,这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态让他浑若变了一个人,面对林纯时再不见往日的潇洒从容,反是总在不经意间挖苦几句;林纯本对苏探晴颇有好感,但她向来被人宠信惯了,又何尝受得了苏探晴这般的冷落,吃几个没趣后亦不再理睬苏探晴。这一路行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僵,形同陌路,若无必要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安砚生护送苏、林两人走了二日后,眼见将到了武当山附近,已接近炎阳道的势力范围,方才带兵返回洛阳复命。同时按擎风侯的命令订下疑兵之计,先派两个身材相貌与苏、林二人十分相像的士卒由官道上往金陵而去,苏探晴与林纯则化装成秀才与书僮,由小道往江南进发。

苏、林二人一路上隐踪匿迹、星夜兼程,到了这仙人渡时已是夜暮时分,人困马乏,计划连夜渡过汉水后在襄阳城中打尖休息。

两匹马儿来到汉水岸边,面对奔流的江水停下步来喘息。林纯眼望四周,目光停在那江心中的小舟上,顿觉蹊跷。她本是一路上与苏探晴赌气,此刻看到那江中垂钓者也顾不得许多,故意提高声音道:“公子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看这渡口似是荒废已久,如何渡江?”一面又放低声线:“那个小船上的人颇古怪,恐怕有些麻烦。”

苏探晴早注意到那江中小舟,暗中运功看去,只见那铁衣人在飘浮不定的小舟中稳若磐石,一付安心垂钓不管身外事的模样。那钓竿仅露在水面上的部份就足有二丈余长,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黑黝黝的似极沉重,可那铁衣人却行若无事地挥洒自如,只是一双执着钓竿的手臂筋骨毕露,显是臂力极强。他头戴一顶宽大的蓑笠,根本瞧不清楚面目,只看得到他颌下几缕青色长须在风中飞舞,年龄应该不小。

苏探晴暗暗心惊,此人毫无来由地出现在这天险绝地中,偏偏又如此悠闲,显然是有备而来。此地已处于炎阳道的势力范围中,按理说从上月起先是刘渡微将炎阳道盟主“侠刀”洪狂的首级送至摇陵堂,接着炎阳道二护法顾凌云又失陷洛阳,虽然擎风侯严令封锁消息,但江湖上早是谣言四起,炎阳道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可这段时间里先有司马小狂夜盗洛阳十数家巨户,又有卫醉歌当街挑战擎风侯,炎阳道却并没有什么行动,可谓极不合情理。以炎阳道素来的作风,不动则已,一动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苏探晴心中思索,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对林纯笑道:“木儿莫要心急,你看那江中不是有一只渡船么?快快将那船家唤来。”两人早就说好,苏探晴化装为秀才,以名为姓,化名“秦苏”,而林纯则扮做是苏探晴的书僮,将“林”字拆开,便以木儿相称。

林纯装模做样对那铁衣人大喊:“那位船家,我们要渡河,你快将船儿靠到岸边来。”

江风疾急,早将二人的话吹入那舟中铁衣人的耳中,他却浑若不闻,仍是一动不动保持着那垂钓的姿势,仿佛千年石像一般。

苏探晴细察四周形势,这一段河道狭窄,以他与林纯的武功策马跃过应该不是难事,只是那船上的铁衣人形貌不俗,贸然显露武功实为不智,沉住气大叫道:“船家且莫生疑,我们主仆二人由京城去江南游玩,只因迷路错过了宿头,今晚必得要赶入襄阳城中。只要你将我主仆二人载渡过江,定会多给你些船钱。”

那铁衣人嘴角似是微微牵扯出一分笑意,却仍是一动不动,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钓竿。

林纯眨眨眼睛,用足令那铁衣人听到的声音对苏探晴道:“公子可别怪木儿多嘴,听说这一路上不怎么安全,时常有强人出没,我看这船家有些古怪,我们可不要遇上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了。”

苏探晴装作急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快快绕道而行。”

林纯道:“可眼见天就全黑了,也不知这附近何处才有渡口,若是不能在今晚赶到襄阳城中,我们主仆二人岂不是要露宿荒野了么?”

苏探晴跺足道:“露宿荒野总比落在强盗的手里好些,还不快走?!”他料这铁衣人若是敌人,定是专门在此等候,绝不会任由两人离开,所以这般说以试探对方。

果然那铁衣人举起手来对二人打个招呼,示意稍等,却仍是不发一语。

林纯对苏探晴挤挤眼睛:“这个船家莫不是个哑巴?”

苏探晴摇首道:“木儿不要乱说话。我看这船家能将小船儿停在如此凶险的地方垂钓必有其缘故,倒不如先等他一会。”

林纯一指那老槐下的石碑:“公子你看,这个地方原来叫做‘仙人渡’。嘻嘻,那河岸最窄处不过十余步宽,不如我们放马冲过去,也学学这仙人凌空飞渡。”

江面最狭窄处正中便是那垂钓的铁衣人,若是依林纯之言,他们必要从那铁衣人的头顶飞过去。苏探晴知道林纯有意试探那铁衣人,接口道:“如此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就怕马儿力乏,若是掉到河中,这大冷的天可不是好玩的。”

林纯笑道:“我身子轻些,应该可以冲过去,要么我先试试,公子随我后面就是。”偷眼看那铁衣人,仍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对两人的说话充耳不闻。

苏探晴心想若是与这古怪的铁衣人过多纠缠只怕有变,倒不如速战速决,缓缓点头道:“也好,木儿你小心些。”手中握紧玉笛,盯紧那铁衣人,防他突起发难。

林纯策马退后几步,大喊一声:“船家小心,我可冲过来了。”她艺成后少遇强敌,虽看这铁衣人臂力不弱,却也未放在心上,反是跃跃欲试。马刺轻扎座下踯躅不敢前行的黄马,直冲过去。

谁知林纯策马刚刚奔出几步,忽见河心那铁衣人猛然一提手腕,黑色钓竿破水而出,竟是足有三丈余的长度,一挥之下在空中兜个圈子,看是寻常挥杆,钓丝却不偏不倚地朝着林纯旋来。铁衣人本是静若石像,这骤然一动却是犹若脱兔,黄马的马蹄刚刚踏在结冰的河岸上,足下生寒又经此一吓,蹄下一软已陷入冰河中,速度立刻缓了下来。林纯骑术虽精,却也未料到此突发情况,腰腹用力一夹,想把马蹄从冰河中拔出,但马儿受惊下已是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眼见那钓竿就要击在林纯的头上,林纯口中轻叱,右手往头上轻抹,已将簪在发间的巧情针拔了出来,往那钓竿上搭去……

苏探晴心中震惊。他身为杀手,对于出招时机最为讲究。铁衣人蓦然发动掌握的时机绝好,正在林纯坐骑将渡未渡之际,而且算好了林纯渡河时定有防范,所以采用惊马之策,立刻让林纯陷入被动之中,虽仅是半招已可瞧出这位铁衣人在武学上不凡的造诣。苏探晴不及思索,身形已如烟般掠出,一掌按在林纯座下黄马背上,将惊跳起的黄马按落,手中玉笛亦往那长长的钓竿迎去。

铁衣人的钓竿却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荡即回,似是根本就无意朝两人出手。苏探晴的玉笛与林纯的巧情针都迎了个空,连忙退开几步,好避开那长长钓竿的攻击距离。

铁衣人微微摇头一叹,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两个娃娃功夫好得出奇,竟然会嚷着怕什么强盗,可真是天下大奇了。”

苏探晴与林纯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皆是大生戒备:这铁衣人出手自然,不落丝毫斧凿痕迹,却已迫得两人都不得不显露出武功来,无疑是位难以对付的高手。

那铁衣人长长的钓竿上竟不设钓钩,更无鱼饵,却挂着一只模样奇怪的小动物。那小动物体型似狗,面相似鹰,嘴上长着一张尖喙,从水底钻出浑身竟是没有一点水渍,不停发出“吱吱”的叫声,口中还嚅嚅而动,似是刚刚将什么东西吞入肚中。在空中猛一弹身,已从钓竿上落下,闪电般飞钻入铁衣人的怀中。

“哇!”林纯惊魂稍定,不由又发出一声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铁衣人微抬起头,从蓑笠下露出一对眯缝着的眸子,只见他刀眉细目,丰鼻阔口,皱纹满脸,也不知有多大年纪,一张铁面上隐隐浮露出苍桑之气。他抚着怀中那小动物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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