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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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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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激地拥抱了一下小野人,又朝着大力猿猴王大声说了句:“谢谢!”——尽管它听不懂但是炎武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的!

小野人又迅速跳上了大力猿猴王的脑袋上,朝炎武‘吱’了两声,挥了挥手,这道巨大的白影瞬间没入了渐渐苍茫的夜色之中。

炎武的脸上带着一种既开心又失落的表情——他又要一个人孤独的前行了!他旋即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朗声道:“炎武,接下去,努力冲吧!”

他飞快从从这条熟悉的路上冲了进去,丝毫不管此时已是夜色苍茫。他忽然疑惑的扭过了头,看向从二阶领地来时的那条路,朦胧的夜色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五道迅疾飞快的身影,‘咻咻咻……’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疑惑着想:“那是什么……?”

他却又嗤笑了一声,揶揄自己道:“人家是什么跟你也没关系,你还是回你的燕家庄去吧!”他奔入夜色之中,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小虎,大爷我就要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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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苍茫,一勾冷月独缀苍穹,清冷如画。
——这一切与燕家庄上方的夜空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月似乎还未那么冷,夜似乎还未那么黑。

炎武带着一种无比喜悦的心情,带着对儿时伙伴殷切的思念,孤身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只是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命运如此多舛(第二卷完)
时光荏苒,特别是这种漫漫的时光,当我们急匆匆前行在归途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飞快如梭的不是吗?当我们怀着一种无比向往憧憬的心情,踏着奔向目的地的路时,周围的风景也似乎变得飞驰如幻了。
有一种东西就算是时间也无法使它消减,就算生死也无法使它泯灭——即友情!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的,朝夕相伴的,形影不离的……在我们的一生之中会有许多这样的朋友,但是距离却只能让我们的思念变得更加殷切,让我们的友谊变得更加醇厚——如窖藏多年的美酒佳酿一般,日久弥香。
这所有的一切包孕在整个人类之中,诚如炎武这样的少年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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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划过忙碌的踪影——甚至不带踪影!多少个日月编织的梦想?多少个日月连缀的思念?多少个日月的辛苦兼程?——然而这一切却有那么心甘情愿!
一转眼,已过去了九天!九天——九天是一段怎样的时光?九天可以完成多少事情?九天可以使人生发生多大的变故?这些空泛的词语我们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加以解释。
九天——同样可以使一个悲剧,一种悲怆,一幅惨案……在我们的生命之中延迟,而这个期限,只有九天,只要到了第十天——所有的一切遭难,就都来了,而且那么汹涌。
这九天我们还怀着无限的憧憬和希冀,然而第十日所有的一切却都破碎了。
第十天,清晨,羊肠小道。
这一天炎武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经过了这么漫长的山水跋涉之后,他总算见到了往昔熟悉的风景——那条狭隘逼仄的羊肠小道,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
这一切在他眼中变得那样优美漂亮,仿佛已是人间最优美的风景——他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他迅速进入羊肠小道,他的手指指尖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颤抖,触摸着墙上的石壁——这些石壁上还留着昔日燕虎用拳头轰开的凸石。
对于燕虎夫妇的想念突然变得格外汹涌——触景生情,往昔他们三人行走在这里时那种欢快愉悦似乎历历在目,燕虎的抱怨,燕雯的浅笑,仿佛还在耳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嗫嚅道:“燕虎叔,燕雯姨……我们……就要回家了!”——从这里在过去约莫一天的脚程就可以到家了,所以此时炎武特别的激动。他轻松地从这狭隘的小道穿了过去,又从‘狗洞’爬了过去——他似乎又不可遏制的想起当时他们初次找到这个‘狗洞’时他们三人那种哭笑不得的情景,以及燕虎被轻易一激就第一个艰难地从‘狗洞’穿过去的情景。
“如果时光倒流的话,现在就是燕虎叔钻狗洞的时候了!”——只可惜人生就像一出未经排练就现场直播的电影,你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你也无从倒进重播!
炎武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风景——那葱郁的树木,那嫩绿的青草,那陡峭的悬崖……这一切都那么熟悉,恍如昨日一般。只是景物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炎武怀着一种期待和喜悦出去大山,却带着一种悲怆苍凉的孤独只身回来!三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一切都印证了他昔日那种深深的不安——而且这种不安似乎到现在还未完结!炎武有些不解,但是却毫无头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再受打击了!
他飞快从悬崖边缘绕了上去,站在悬崖边沿,此时日色已经近中,晴日里忽然吹过一阵森冷的寒风,从他精赤的上身吹了过去,沿着那个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吹刮而过。他忽然嗤笑了一声:“当日我就是从这里被吓得掉下去的……”
他想起了往昔的自己,那个淳朴善良,有些胆小的农家少年,“如果是现在又碰到长臂猿猴的话……”炎武冷哼一声,一字字道:“我一定会杀了它!”
只可惜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一切都已成为定局了。将自己所有的感慨收拾好,炎武反身冲下大山,踏上了回家的最后一段旅程——他已决定回家后向燕小虎好好倾诉一番。
********
夜幕渐渐垂临天幕,今夜的月特别细,特别弯,细得像柳叶,弯得像镰刀。
万里长空之中,只有这样一抹如钩冷月垂挂在浩瀚的苍穹之中,没有星星,夜黑得像化开的墨,黑得吓人——只是月光盈盈,惨淡朦胧。
炎武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摸了摸腰间的钢刀,家乡就在不远处夜幕之下掩映的魆黑之中——一片死寂的魆黑!然而炎武此时却没注意那么多,他只以为现在已经入夜深了,乡亲们都已经去睡觉了。
远处似乎比苍穹还要暗,还要黑——整个燕家庄似乎笼罩在地狱中一样,黯无天日。兴奋却冲昏了炎武的大脑,他的感官就像失去了作用一样,他失神地朝着燕家庄飞奔而去。
一道消瘦的身影,在月空之下,飞驰过一棵棵大树,飞掠过一片片田地,紧接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面石碑,古朴陈旧的石碑,上面遒劲方书三个大字——燕家庄!
炎武站在石碑近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一时间涌了出来——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他就像一个远去的浪子,九朝未回,待得回来之时在外界受到的一切委屈心酸终于爆发了出来,他的指尖颤抖得厉害,他有些发黑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冰冷的石碑,他忽然用脸贴了上去,去感受石碑的存在,感受自身的存在——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这冷冽的石碑时刻提醒着炎武他身体的温度,是炙热和亢奋的。
他大声怒吼了出来:“燕家庄,我终于……回来了!”说后三个字他是用哽咽啜泣的音调说出来的,他忽然在石碑前面跪了下来,把背上的包裹解了下来,把腰间的钢刀也解了下来,轻轻放在了地上——这是他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是燕虎和燕雯用生命捍卫的东西!他朝着包裹和钢刀拜了三拜,‘砰砰砰’,他的脑门每一次都重重砸在地上,地面并不平整,重重叩了三叩之后血珠就从额头渗了出来。
他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他的话语还是那么哽咽,他却铿锵道:“燕虎叔,燕雯姨,我们回来了!回来了!!”——他没能力把燕虎和燕雯的尸体带回来,所以他将这两样东西当成他们的灵魂,送回了山清水秀的燕家庄!
拜完之后,他方才收起了包裹和钢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站在村口,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炎武的心跳忽然变得无比剧烈——咚咚咚咚……就像密集的沉雷密鼓一般,当初所有的不安似乎这个时候一齐爆发了出来。
他看着寂静的燕家庄,脸色顿时就变了——燕家庄实在太静了!
有的时候喧哗并不吓人,反而是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才能够让人吓得肝胆寸裂——就像炎武眼前的燕家庄,寂静得听不到虫鸣蝉叫,听不到婴儿啼哭,听不到人们睡觉时打鼾的声音——一片死寂,死一般的寂静,他觉得自己就像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渊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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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安使炎武不停地颤抖了起来,他故意强打着精神从村口走了进去,他故意走得很慢很缓,但是每一个脚步都踩得那么铿锵有力,脚步声不停地回荡在燕家庄的上空,就像地狱里的回音一样——蓬……蓬……蓬……
炎武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这种呼吸声在这个时候却像放大了无数倍一样,简直比那天的怒雷还要强烈。“呼……”就像一阵阴风呼啸吹过整个燕家庄,炎武的呼吸声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粗重——因为周遭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终于让炎武受不了了,他疯狂地大叫着奔跑了起来:“小虎……小虎……我回来啦!我回来啦!……”他叫了一阵,跑了约莫一里地,然后又顿住了脚步。
空气中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回来啦……’还有脚步声‘蓬蓬蓬’——这一切实在太恐怖了。偌大的燕家庄仿佛一片金石砌成的回音谷一样,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这样回荡这么久。他站着,脸上带着巨大的恐慌和害怕,站立着——他实在不能再遭受打击了,他受到的挫折和折磨太多太多了,他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不,也许已经十岁了——因为今天,正好是年祭!
炎武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这种安静像一股巨大的重力压迫着他的血管,细胞,神经,简直让他透不过起来。他忽然疯了一样到处跑,他踢开了一家又一家的门,打碎了一扇有一扇的窗户……他像个疯子一样在燕家庄到处破坏着,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惊慌失措惴惴不安的神色再他眼睛里眉毛上都显得那么清晰可见,他胸前的‘黑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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