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 第108部分

晨风嘴角微扬，言语之中有些揶揄之意，说道：“哦？为什么说以前怕？那么现在呢？以后呢？你还怕不怕？”

炎武忽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所有的怒火都似乎熄灭了，他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不久以前！他苦笑一番，冷冷道：“以前我当然怕，我怕死，因为燕雯姨说死了就见不到小虎！以前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怕！”他怔怔地看着晨风，失神道：“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怕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晨风似乎有意让炎武将不幸的事再记起一遍，问道：“哦？这又是为何？”

炎武惨笑一声，黯然道：“因为我再也见不到小虎了！”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没能好好说话，也没有人能陪他说说话，他实在憋得都快要疯了。他忽然变得有些疯狂，双眼布满了血丝，大声叫道：“因为小虎死了！因为所有人都死了！”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死了！都死了！”

晨风没有言语，面容之中充满了嘲弄，听着炎武继续说：“大家都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大家了，没有父亲，没有小虎，没有燕虎叔，没有长老……都没有了！你说，这样子我还有必要害怕吗？”他就像在对一个同龄人诉苦一样，说得激昂愤慨，抑扬顿挫，悲伤苍凉。言语之中就已流露出一种叫人心酸的悲怆，他这些日子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爆发了出来。

晨风并没有安慰炎武，他故意露出一种失望的表情，冷笑着道：“不需要怕了以后呢？难道你就打算一个人苟且偷生？这辈子就这样沉浸在这些痛苦的回忆之中？你难道不认为你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一连串的发问，话语如珠，几乎没有停顿，一言一语咄咄逼人。

炎武愣了一会，他没想到这个老人家竟然不是安慰他，而是用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来对他说话，但是这些话又那么犀利，句句中的，每一句都能挑起他心中的怒气，他咆哮着：“我要报仇！”他只说了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已经攘括了千言万语。

晨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心中暗道：“这孩子不错！意志坚定，心坚如磐石，意固若泰山！不管我怎么讽刺怎么嘲弄都不会迷失自己的信念，练武之人就是要有这份信念啊！而且强大的封印力量，只是这种能力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而已啊！日后这种能量若是爆发了出来，啧啧，那时候……前途无可限量啊！”

晨风心中暗暗思忖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的敌人比你强大那么多倍，你怎么报仇？”

炎武目光坚定无比，面容冷峻，一字字道：“我一定会让自己强大起来的！从明天开始我一定会拼命修炼，直到我有能力报仇的那一天！”

晨风点了点头，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有这份心倒也不错，但是你怎么拼命？人家起步比你早，条件比你好，你要怎么超过人家？”

炎武毫不犹豫地脱口道：“付出更多的努力，付出更多的汗水！他在修炼的时候我也在修炼，他在休息的时候我还在修炼，他在玩乐的时候我也在修炼。”他看着晨风，一字字道：“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我炎武还没死！早晚有一天我都要为燕家庄的两千多条人命——报仇雪恨！”话音如洪钟，字字如斧劈，言语中透出那种坚决不容更改的气势。

晨风心中实在满意极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那苍老的脸庞上露出欣慰的笑脸，拍了拍炎武的肩膀，笑道：“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已胜过千千万万个人了！你日后也须得牢记自己说过的话，而且要以身践行，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你知道了吗？”

炎武重重点了点头，一字字道：“当然！”

晨风沉吟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这些疑惑日后你就都知道了！现在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炎武凝声道：“您问吧！”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言语之中也客气礼貌了不少。

晨风朝着黑暗的深处慢慢走去，话语声悠悠传来：“你现在无可依靠，对你现在来说有利也有弊！利就是你会比别人成长得快，生存能力比别人强得多，也独立一点。这点你相信吗？”

炎武点了点头，看着晨风佝偻的身影，没有答话，他知道晨风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晨风又接着说：“利与弊往往都是相对的！你可能比别人成长得快，独立得多，但是前提保障就是你能活到最后！而且，没有人指导在武学这条路上你将多走许多弯路，这些弯路甚至是可能致使你丧命的！也就是说，在你完成使命之前，你都需要保证自己能够安然活下去！”

炎武皱起了眉头，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得这么深入，他只是单纯地想，刻苦修炼，报仇，而没有深入这个问题去分析过，而晨风现在就是在为他分析这些问题。

晨风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了炎武的面前，注视着他，一字字道：“孩子，你需要一个老师，需要一个领路人，需要一个指点你的人！”

炎武看着晨风，他似乎瞧出了一些苗头，怔怔地看着晨风。晨风苍老的脸上露出一种激动的神色——为了这一刻他已等待不止千年了！他激动地说：“我等着一天足足等了四千年多年啦！孩子，你愿意让我做你的老师吗？”炎武的出现，让晨风看到了最后一丝的希望，以至于他竟主动提出要做炎武的老师这样的话。

炎武顿时怔住了，直到现在他还对这个老人家的来路没有一丝了解呢，他喃喃道：“拜你做老师？你要在我身边教导我？”

晨风点了点头，虽然刚才有点激动，但是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说道：“没错，在你真正成长起来之前，我将一直在你身边教导你！”

炎武心中充斥着满满地感动，在自己绝望的时候，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家竟然愿意陪伴着自己！他不禁失声道：“为什么？您可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您又要怎样教导我？”

晨风冷哼一声，满是不屑，振袖一挥，傲然道：“你的仇人不管是谁无关紧要！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岂可畏手畏脚？你的仇人再怎么强大，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足够强大，你一样能够摧毁他，击败他！”他顿了顿，言语之中流露出满满的自信，悠悠道：“有我晨风在，何愁大仇难报？不需要十年二十年，只要给我五年的时间就可以，我就能够让你报得大仇！”

炎武双眼凸起，心中无比震惊，喃喃道：“五年，五年……”他仰起头，满脸兴奋，这么简单的问题他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了，如果只靠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为燕家庄的村民报仇，而现在有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老人愿意帮助自己，他要是还不愿意那他就是傻子了！

炎武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尊敬无比地看着晨风，连拜三拜，一字字道：“老师！”





第十一章　　两大战斗形态觉醒（上）

天地似乎陷入了一片黑墨之中，晨风身上发着微弱的荧光，他就像幽灵一样悬浮在半空之中，他激动得颤抖了起来，嘴中不住喃喃道：“四千多年，我总算等到啦……孩子，你起来！”晨风用自己枯瘦的双手将炎武从地上托了起来，他的眼中氤氲着水雾，那双眼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方显出几分古朴浑浊的老年气息。

炎武的心久久激荡不已，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这个诡异的环境，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老人，老人那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势深深感染了他，也激励了他。复仇这件事情已不再那么飘渺无望，因为他将得到一个极大的帮助。

晨风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恢复了常态，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慈祥和蔼，那双眼睛透出来的光芒还是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他满意地看着炎武，忽然说道：“你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多大的能量吗？”

炎武皱起了眉头，沉吟一会儿，心中暗暗思忖着：“老师说的难道是之前的两个光斑？应该不可能吧！”炎武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晨风笑着道：“来，把你的双手平举起来，放到我的手上来。”炎武抬起了双手，他的身体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清瘦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小麦的健康肤色，明亮的双眸……和他九岁以前没什么两样。炎武疑惑地将双手放在了晨风枯瘦的大手中，只见晨风忽然面色一凝，沉声道：“闭上你的双眼，用你心底的怒气激发出那两股能量！”

炎武疑惑不已，但还是闭上了双眼，喃喃道：“难道老师说的是真的是那两个光斑？”炎武还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从他的双手却已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刺痛感从双臂传入了大脑之中，霎时间，他的大脑就像被针刺了一般那么疼痛难忍。

“嘶！”炎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痛苦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疼。他的整个脸都因为疼痛难忍而扭曲了起来，他忽然连连倒吸几口冷气，牙关不住打颤，黄豆般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晨风脸上面无表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炎武痛苦的样子，心中思忖道：“的确有两股强大的能量封印在这孩子的身体里，但是似乎还很微弱啊！也许是要伴随着这孩子渐渐成长起来的吧，不知道这两股能量完全爆发出来，会达到一个怎样恐怖的状况啊！”

痛苦依旧在持续着，炎武全身不住地痉挛了起来，他就像被电流击到了一般手脚剧烈地颤抖着，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啊，啊！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全身都觉得好像被千万根针扎着那样疼……我的心，我的心……”他全身冒着汗水，他的双手依旧放在晨风的掌心中，丝毫不动。

晨风冷峻着脸，叱道：“这么点痛苦你就受不了了？就让你嗷嗷怪叫的？你可要知道，接下去的五年里，你要受的苦，比现在要多得多的多！我告诉你小子，你就算叫破了嗓子这种痛苦也不会减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