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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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巫记-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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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哼了一声,道:“不识好歹。”

年枭一怔,过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说他也到缥缈星座来送死,就不能和玛雅成亲生子,说道:“观音说玛雅中的邪毒如果解不掉,过了五月端午就形神俱灭了。。。。。。”

亚当长眉一竖,道:“还有时间,不必低三下四。”

年枭道:“听你这么说,气得不得了,她骂你。。。。。。骂你。。。。。。”

亚当道:“骂我什么?”

年枭道:“她骂你是老疯子呢。她说你这轻薄鬼嚼嘴弄舌,造谣骗人,你这老疯子脑筋不灵,居然便信了他的。几时见到埃伯斯,定要使金乌刀法砍下他一条臂膀,再割下他的舌头。”

亚当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

突然间大厅角落中一人呜咽的说道:“她为什么这般骂我?我几时轻薄过她?我对她一片至诚,到老不娶,她。。。。。。她却心如铁石,连到白羊座走一步也不肯。”

年枭向话声来处瞧去,只见埃伯斯双臂撑在桌上,全身发颤,眼泪筱筱而下。年枭心道:“他也来了。年纪这般大,还当众号哭,却不怕羞?”

若在平时,众英雄自不免群相讪笑,但此刻人人均知噩运将临,心下俱有自伤之意,恨不得同声一哭声,是以竟无一人发出笑声。这干英雄豪杰不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便是一帮一会之主,毕生在刀剑头上打滚过来,“怕死”二字自是安不到他们身上,然而一刀一枪的性命相搏,未必便死,何况自恃武功了得,想到的总是敌亡己生。这一回的情形却大不相同,明知来到缥缈星座非死不可,可又不知如何死法。必死之命再加上疑惧之意,比之往日面临大敌、明枪交锋的情景,却是难堪得多了。

忽然西边角落中一个嘶哑的仙女口音冷笑道:“哼,哼!什么一片至诚,到老不娶?五毒阴姬埃伯斯,你好不要脸!你对玛莉雅倘若真是一片至诚,为什么又跟我姊姊生下个女儿?”

霎时间埃伯斯满脸通红,神情狼狈之极,站起身来,问道:“你。。。。。。你。。。。。。你是谁?怎么知道?”那仙女道:“她是我亲姊姊,我怎么不知道?那女孩儿呢,死了还是活着?”

腾的一声,埃伯斯颓然坐落,跟着喀的一响,竟将一张梨木椅子震得四腿俱断。

那仙女厉声问道:“那女孩儿呢?死了还是活着?快说。”埃伯斯喃喃的道:“我。。。。。。我怎知道?”

那仙女道:“姊姊临死之时,命我务必找到你,问明那女孩儿的下落,要我照顾这个女孩。你。。。。。。你这狼心狗肺的臭贼,害了我姊姊一生,却还在记挂别人的老婆。”

埃伯斯脸如土色,双膝酸软,他坐着的椅子椅脚早断,全仗他双腿支撑,这么一来,身子登时向下坐落,幸好他武功了得,足下轻轻一弹,又即站直。

那仙女厉声道:“到底那女孩子是死是活?”

埃伯斯道:“二十年前,她是活的,后来可不知道了。”

那仙女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埃伯斯无言可答,只道:“这个。。。。。。这个。。。。。。可不容易找。有人说她到了缥缈星座,也不知是不是。”

年枭见那仙女身材矮小,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纱,容貌瞧不清楚,但不知如何,这个强凶霸道、杀人不眨眼的埃伯斯,见了她竟十分害怕。

突然间钟鼓之声大作,一名黄衫使者朗声说道:“缥缈星座医祖、岐伯天师肃见嘉宾。”

众来宾心头一震,人人直到此时,才知缥缈星座原来有两个大帝,一个是医祖,一个是岐伯天师。

中门打开,走出两列高高矮矮的男女来,右首的一色穿黄,左首的一色穿青。

那赞礼人叫道:“医祖、岐伯天师座下众弟子,谒见贵宾。”

只见那众多弟子之中,曼陀罗穿黄,排在右首每十一,又各有二十余人。众人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曼陀罗的武功,大家都曾亲眼见过,那知他尚有这许多同门兄弟,想来各同门的功夫和他们也均在伯仲之间,都想:“难怪百年来,来到缥缈星座的英雄好汉个个有来无回。且不说旁人,单只须无情使者出手,我们这些的成名人物,又有那几个能在他们手底走得到二十招以上?”

两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齐恭恭敬敬的向群雄躬身行礼。群雄忙即还礼。细乐声中,两个老者并肩缓步而出,一个穿黄,一个穿青。那赞礼的喝道:“敝宫大帝欢迎列位贵客光降。”医祖与岐伯天师长揖到地,群雄纷纷还礼。

那身穿黄袍的医祖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和岐伯天师二人僻处星座,今日得见众位高贤,大感荣幸。只是诸物简陋,款待未周,各位见谅。”说来声音十分平和。

岐伯天师道:“各位请坐。”

待群雄就座后,医祖才在西侧下首主位的一张桌旁坐下。众弟子却无坐位,各自垂手侍立。

众人看医祖时,见医祖须眉全白,脸色红润,有如孩童;那岐伯天师的长须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但一张脸却满是皱纹。二人到底多大年纪,委实看不出来。

各人一就座,缥缈星座执事人等便上来斟酒,跟着端上菜肴。每人桌上四碟四碗,八色菜肴,鸡、肉、鱼、虾,煮得香气扑鼻,似也无甚异状。

年枭静下心来,四顾分坐各桌的来宾,三界各大门派的代表也到了。这些人心下惴惴,和年枭目光相接时都只点了点头,却不出声招呼。

医祖举起酒杯,说道:“请!”二人一饮而尽。

群雄见杯中酒水碧油油地,虽然酒香甚冽,心中却各自嘀咕:“这酒中不知下了多厉害的毒药。”大都举杯在口唇上碰了一碰,并不喝酒,只有少数人心想:“对方要加害于我,不过举手之劳,酒中有毒也好,无毒也好,反正是个死,不如落得大方。”当即举杯喝干,在旁侍候的仆从便又给各人斟满。

医祖敬了三杯酒后,左手一举。群仆从内堂鱼贯而出,各以漆盘托出一大碗、一大碗热酒,分别放在众宾客面前。

群雄均想:“这便是三界上闻名色变的灵龟酒了。”只见热酒蒸气上冒,兀自在一个个气泡从酒底钻将上来,一碗酒尽作深绿之色,瞧上去说不出的诡异。本来灵龟酒内所和的是红枣、莲子、茨实、龙眼干、赤豆之类,但眼前酒中所和之物却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细粒的树根,有些似是压成扁片的木薯,药气极浓。群雄均知,毒物大都呈青绿之色,这一碗酒深绿如此,只映得人面俱碧,药气刺鼻,其毒可知。

飞天一闻到这药味,心中便不禁发毛,想到在酿这灵龟酒时,锅中不知放进了多少毒蛇、蜈蚣、蜘蛛、蝎子,忍不住便要呕吐,忙将酒碗推到桌边,伸袖掩住鼻子。

医祖道:“各位远道光临,敝宫无以为敬。这碗灵龟酒外边倒还不易喝到,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断肠草’,要开花之后效力方著。但这草隔百年才开一次花。我们总要等其开花之后,这才邀请三界同道来此同享,屈指算来,这是第四回邀请。请,请,不用客气。”说着和岐伯天师左手各端酒碗,右手举箸相邀。

众人一听到‘断肠草’之名,心中无不打了个突。虽然来到缥缈星座之后,人人都没打算活着离去,但灵龟酒中所含毒草的名称如此惊心动魄,这医祖竟公然揭示,不由得人人色为之变。

只见医祖各举筷子向众人划了个圆圈,示意遍请,便举碗吃了起来。群雄心想:“你们这两碗酒中,放的自是人参燕窝之类的大补酒了。”

忽见东首一条大汉霍地站起,戟指向二人喝道:“轩辕、岐伯老鬼听着:我毒手药王来到缥缈星座之前,早已料理了后事。是顶天立地、铁铮铮的使者,你们要杀要剐,我岂能皱一皱眉头?要我喝这等肮脏的毒酒,却万万不能!”

医祖一愕,笑道:“歧途兄弟不爱喝酒,我们岂敢相强?却又何必动怒?请坐。”

毒手药王喝道:“歧途早豁出了性命不要。早死迟死,还不是个死?偏要得罪一下你们这些恃强横行、道貌岸然的大宗师!”说着端起桌上热酒,向医祖劈脸掷去。

隔着两只桌子岐伯天师突然站起,喝道:“胞弟不可动粗!”袍袖一拂,发出一股劲风,半空中将这碗酒挡了一挡。那碗酒不再朝前飞出,略一停顿,便向下摔落,眼见一只青花大海碗要摔成碎片,一碗酒溅得满地。一名在旁斟酒的侍仆斜身纵出,弓腰长臂,伸手将海碗抄起,其时碗底离地已不过数寸,真是险到了极处。

岐伯天师平和道:“胞弟,你这是何苦呢?你阳奉阴违、机关算尽,太岁一直看着我们薄面,没有将你处死,你仍不知悔改,到缥缈星座里来捣乱,真是岂有此理!”天师话未说完,气指急点毒手药王的神阙、印堂,歧途措手不及被点个正着,当场破口大骂:“我没有你这个胞哥,我的失败是因为你们与观音联手造成的,我。。。。。。”话穴又被点中,一时目瞪口呆。

群雄忍不住高声喝采:“好俊功夫!”采声甫毕,群雄脸上忧色更深,均想:“天师隔物点穴也可罢了,一个侍酒的厮仆已具如此身手,我们怎能再活着回去?”各人心中七上八下,有的想到家中儿孙家产;有的想着尚有大仇未报;有的心想自己一死,偌大基业不免就此风流云散;更有人深自懊悔,早算到缥缈星座邀宴之期将届,何不及早在深山中躲了起来?一直总是存着侥幸之心,企盼此事聊聊,待得大祸临头,又盼缥缈星座并非真如传闻中的厉害,待得此刻眼见那侍仆飞身接碗,连这最后一分的侥幸之心,终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书生站了起来,朗声道:“大帝若欲三界为尊,原是易如反掌,却又何必花下偌大心机,将我们召来?在下来到贵宫,自早不存生还之想,只是心中留着老大一个疑团,死不瞑目。还请医祖开导,以启茅塞,在下这便引颈就戮。”这番话原是大家都想说的,只是不及他如此文诌诌的说得十分得体,人人听了均觉深得我心,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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