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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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踪侠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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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游走过去,止住林小余,道:“小余,你爹他……已经过世了。”

林小余闻言,身子一震,颤声叫道:“爹——爹——”

经过千般的挣扎,无数的努力,他终于第一次喊出了这两个字,只是,那个人却听不到了。

阿沁见林小余浑身颤抖,知他痛苦到了极点,连忙将他抱住,柔声道:“小余,坚强点,不要忘了爹爹刚才的话,男儿当自强。”

男儿当自强?

可我才十六岁啊!

苍天,我虔诚祈求,你却为何如此待我!

没有爹爹的日子,你叫我如何自强?

阿沁抱着林小余,只觉他的身子抖的越发厉害,猛然醒悟过来,叫道:“小余,你怎么了?”

李仙游道:“不好,他是旧病复发,快扶他回屋,给他渡入灵力。”阿沁道:“那这里怎么办?”李仙游道:“这里有我善后,你先去救治小余。”阿沁道:“好,你小心点。”李仙游道:“快去吧,若是灵力不支,便换我来。”阿沁更不犹豫,抱起林小余,疾奔进屋里,食中二指抵住他的气海,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

李仙游叹一口气,伸手将林疏的双眼阖上,说道:“林兄,你安心的去吧,你的遗孀我会替你妥善安排的。”先将田姑抱进屋,给她盖上了铺盖。再请来村中长者,商议林疏的后事。

林疏在四碑村人缘颇好,今晚又救了全村的人,大家或是出于友情,或是出于感激,得知林疏过世,都过来探望。李仙游一一答谢,将他们请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余睁眼醒来,仍觉头痛欲裂,见四下里无人,便挣扎着下了床,打开房门,走到外面。

他想要独自静一静。

上午回到家乡,一家人团聚,氛围其乐融融。不料在一日一夜间,剧变突然降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深山修行八年,心性早就淡如止水,但他毕竟才十六岁,一个懵懂的少年,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突然失去最亲的爹爹,让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世间六界,芸芸众生,何止千万。

但人之区别与畜生处,便是有情有义!

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少年黯然的垂着头,低低的喘着气。

我真是一无是处,从小就要爹爹照顾,最后看着爹爹逝去,竟然无能为力!

我……

算是什么啊?

“呜呜……”

一阵呜咽传来,时断时续,显是哭者伤心至深所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林小余被勾起同情,当下迈开步子,循着哭声走去。

拨开丛丛草木,如华的月色照映下,林小余看的分外清楚,哭者雨带梨花,赫然正是田姑!

“二娘!”林小余心头一震,便欲探身出去,转念一想:“二娘深夜不眠,却来此处哭泣,定是在吊唁爹爹,我若这般冒冒失失的现身,岂非对她不敬?她是爹爹的妻子,对我视同己出,我也应该尊重她才是。”转念又想:“二娘深夜外出,孤身一人在此,可莫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也罢,我就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周全。”

不料他一转一折之际,脚下没注意轻重,弄出了声响,田姑耳力灵敏,出声叫道:“是谁?”

林小余被她发现,只得探身出去,赧然看着她。

田姑见是他,心头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小余啊,都已经三更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林小余知她不识字,便运起“剑心通灵”,道:“二娘,我心里难受,我睡不着。”他不会撒谎,与田姑红肿的眼睛一触,眼眶里的泪珠已开始打转。

田姑道:“坐吧。小余,咱俩虽无血缘关系,但我既是相公的妻子,他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纵然我有小川,但绝无偏袒之意。”林小余低声道:“嗯,我知道。”田姑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林小余道:“您请说。”田姑道:“你跟我说话,我没见到你的嘴巴动,却为何能听到呢?”林小余道:“这个是李叔叔教我的。”将“剑心通灵”之事跟她说了,田姑道:“仙家道术,果然神奇。”

林小余道:“二娘,爹爹已经去了,您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要紧。”田姑叹道:“小余,你才十六岁,年纪尚幼,有些事情,你不懂的。”林小余:“……”

田姑道:“认识你爹爹那年,我已经二十二岁,这在未出嫁的行列里,算是一个老姑娘了。我从小就好动不静,行事泼辣如风,全无女孩子家的温柔,所以一直快到十八岁了,都无人来家里提亲。看着幼时要好的姐妹一个个喜结连理,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一边替他们高兴,一边却为自己自怜自艾。后来到了二十岁,我的婚姻仍没着落,索性把心一横,打定了这辈子都不嫁人的主意,却在这时候遇到了你爹爹。

“那年疏哥二十八岁,刚从外地归来,因为久涉江湖,一身的风尘,身子骨消瘦如柴,带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沧桑。可不知怎的,我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我虽是处子之身,但浑不在意他有过婚姻,还有一个孩子,甚至他当时已经揭不开锅了,我都一如既往。

“我们交往了一年,觉得彼此情投意合,便互相换了八字,结成了夫妻。记得成亲那日,姐妹们都来庆贺,取笑我终于嫁出去了。看着疏哥那略带羞涩的笑容,我的心里暖暖的,姐妹们也知道,我没有嫁错人。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疏哥和我举案齐眉,夫妻间十分和谐,纵使有时产生争执,疏哥也总是让着我,从来不跟我红脸。虽然我觉得幸福美满,但疏哥偶尔也会蹙眉,我问过他多次,他都只是摇头不语。后来我生下小川,家里多了个小家伙,疏哥喜不自胜,整日前后的忙碌,蹙眉的时候才少了。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小川就四岁了,能够咿呀说话了。疏哥很是高兴,不论是在家干活,还是外出劳作,都将小川带在身边。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才觉得我是个合格的妻子。

林小余心道:“这便是爱的力量吗?”

田姑见他不语,便道:“小余,你会怪二娘自私吗?”

林小余摇了摇头,道:“为了给我治病,带着我寻医数载,吃了无尽的苦,能够娶到您为妻子,那是他老人家的福气。小余纵然不孝,但对于二娘,心里只有感激和尊敬。”

田姑听到他的话,勉力挤出一个笑脸,将他搂进怀里,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过了一会儿,田姑道:“小余,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二娘吗?”林小余道:“您请说,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答应您。”田姑道:“好好安葬疏哥。”

“???”林小余闻言一惊,抬头望着田姑,脸上满是惊诧。

田姑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丈夫过世,儿子被掳,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如何能够承受啊……”林小余急道:“可是,二娘……”却见她抬手止住自己,望着远处,眼色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道:“疏哥,你撒手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可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林小余一呆,将想说的话吞进肚里,“……”

田姑再不言语,放开林小余,缓缓站起身来,恍如梦游一般,向屋内慢慢踱去。

朗朗月色,浩瀚天地,只留下林小余一人,怔怔坐在原地。

她这是怎么了?

是疯了吗?

泪水,终于再度决堤。

纵然是男儿汉,到了伤心之处,又何惜泪水流?

“小余,你快起来,出事儿了!”

熟睡中的林小余,忽被一个急促的声音唤醒,急忙穿衣下床,却遇着阿沁进来,当下撞了个满怀。

林小余望着她,一脸的茫然:“我明明记得在外未归,怎地醒来时却在屋内,难道昨晚的事是做梦?”

阿沁道:“今天我起了个早,做好早饭后,就去请你二娘,不料到屋内一看,却空空如也。你昨晚在外,可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林小余这才知道,昨晚自己竟然在外面睡着,这时听了阿沁的话,再细细回忆昨晚的事,猛地一惊:“怪不得二娘昨晚跟我说的话怪怪的,原来却是要离家出走!”但他犹不放弃,和李仙游与阿沁兵分三路,向村子方圆百里搜索,一直寻了一整天,才颓然放弃:“唉,二娘真的走,我怎就那么傻,她跟我说了那么多话,竟然没有警觉!”

在李仙游和阿沁的帮助下,林小余遵照田姑的嘱托,三日后将林疏下葬,并立碑曰:先父林公疏之墓,妻田姑、子林小余立。

未免节外生枝,不被村民看出破绽,沾污田姑的名声,由阿沁做法,变出一个田姑来,主持了林疏的葬礼。

待得一切事情办妥,已过了十余日。林小余告别乡亲们,携了阿沁变出来的阿沁,跟随李仙游和阿沁,回大孤山去了。
18。100第十七章  拜入师门
三人回到大孤山,李仙游饭也不吃,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林小余心道:“路上还有说有笑,怎地一回到山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担心李仙游,就在吃饭时询问阿沁。

阿沁瞟了他一眼,只是闷着头吃饭,林小余再三追问,才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会知道,许是臭脾气又犯了吧。”

林小余见她言不由衷,猜是二人闹了矛盾,便没再问了,匆匆用过晚饭,便回自己屋去了。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折腾到子时才睡着。

三更的时候,忽听“呀”的一声轻响,阿沁的房门开了一线,一个人人影闪身进来。他下脚极轻,慢慢向床沿移去。他刚走到床边,忽觉眼前一黑,床上的铺盖猛地飞起,向他当头罩下。那人措手不及,身子刚才转动,已被兜头盖住。

阿沁从横梁上落下,坐在那人身上,伸手在铺盖上一拍,喝道:“哈哈,夤夜偷窥女眷房间,被本姑娘逮个正着,该当何罪啊?”

李仙游一声嘿笑,推门走了进来,拍手道:“能够避开我的耳目,突起暗算,嘿嘿,有进步。”

阿沁本以为捉住了他,不料却中了金蝉脱壳之计,不由一声闷哼,将地上的铺盖抱起,坐回到床上,道:“深更半夜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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