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面，畅游其间，纵声狂啸。 想不到一条小小银鱼，造就了一套惊世掌法。这几日，凌莫心满心欢喜，每每下河逮鱼，都要将这掌法在水中演练数遍，加以改进，由于这套掌法得自冰川怪鱼，又是在水中创出，故以取名——冰鱼潜水掌。后来想想这名太过古怪，是不是应该换个，一念那怪鱼，心道：“若不是这小小银鱼，凌莫心岂非早已饿死，什么冰鱼潜水，索性改为——小鱼游水好了，这样稍为贴切点，也好叫我记得这小小之鱼，便是我凌莫心莫大的恩人。”哈哈一笑，又自上路。 时光飞逝，凌莫心一路沿河而下，又过月余。冰川渐渐消逝，河流如枝叉般，再不是一条，而是好几条汇在一处，水质也变得混浊，远没有之前的清澈。再行得几日，河水中那细鳞银鱼再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都是些体型偏大，形状一般，随处可见的鱼了。河旁林木丛生，但俱都矮小，一簇拥着一簇，应似灌木之类的树种，再过得数日，河旁树木逐渐高大，青草葱葱，绿木郁郁，山丘尽现。 肥鱼虽渴口，但远没有那细长银鱼来得鲜美。这一日，天气甚好，阳光金灿，凌莫心在河中逮了条肥硕的鲜鱼，正架在火中烘烤，人却倚在一边，双手靠头，双眼微阖，懒懒得享受着。躺了片刻，起身翻了翻那鱼，正自摇头叹道：“肥鱼啊，肥鱼，你为何没有小鱼那般美味。”忽从远处传来一个娇声：“有肥鱼吃还这么多废话，这里哪来的小鱼？”凌莫心其实早已发觉有人在附近，只不过懒得去理，现刻倒自己窜了出来。 凌莫心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只见来人一袭素衣，长发披肩，相貌标致，一双眸子清澈透亮，闪着异样的光芒，不似中原所有。 那素衣女子走到近旁，指着他的鱼道：“你说这鱼不好吃？”凌莫心自顾着翻鱼，压根儿没打算要去理过她。 素衣女子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满面胡茬，衣衫破烂，一双鞋早已破了三窟窿，哼道：“臭叫花子，打哪来的？” 凌莫心心中自笑道：“叫花子？是啊，飘泊了这么久，衣衫鞋袜俱都破了，也难怪人家会将我当成叫花子了。叫花子就叫花子吧，反正姐姐也不知在哪里，我好与坏管他人何事。”仍是不理，自顾烧鱼。 素衣女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聋子，也懒得再搭理，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行入林中。 凌莫心瞧她走远，自下嘀咕道：“这女子生得倒是漂亮，只是脾气不大好。”摇了摇头，又烤起鱼来。‘哎呀’只听一女子娇音，遥遥人树林那头传来，紧接着又传来几个男声，好似在笑，声音略带阴气，怪异得很。 凌莫心忖道：“莫不是刚才那位女子。”转念一想，这河两旁冷清的很，刚才唯有这女子路过，定是她无疑，想是遇到些难缠的家伙了吧。正自心思，乍又传来一声，这次传来的是惨哼声。 凌莫心暗道：“不好。”当即扔下肥鱼，足下狂风一带，窜入了那头树林。刚到林中，就见十几个外族打扮的黑衣怪人将那素衣女子围在中心，个个眼带杀气，面容狰狞。当中已有一黑衣人中躺倒在旁，胸口插着一柄锋利匕首，殷殷红血正不断从中淌出，眼见是不活了。 无名怒火燃起，凌莫心握紧了拳头，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以多欺负少，如今被欺的更是位弱质女流，正欲出手相救，又听一声惨呼，一黑人口喷鲜血，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动弹了两下，便已一命呜。 凌莫心见此情形，脚下缓了一缓，忽得纵上一棵树繁叶茂大树，从下俯望。心道：“看来这女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嘛，也不知这伙黑衣怪人要对她做甚？倒不如看清了神情再说。”直眼望去，只见那素衣女子左手捂着肩头，神色痛楚，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右手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寒芒森冷，应是与那柄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锋利匕首同属一对。 那素衣女子娥眉微蹙，开口说道：“你们这些邪教歹人，为何紧追本姑娘不放？”当中一黑衣人回道：“烦请姑娘赐予贵帮宝物一用，我们自不再为难为你。” 那素子女子呸了一声，道：“还真不要脸，我们逐花派的宝物岂能赐与你等邪人，若想看看嘛。。。”话未说完，已有一黑衣人道：“那就请姑娘赐宝物一观。”那素衣女子忽得冷冷接道：“那就请留下你的一对眼珠子。”说话间，两点寒芒从她口中射出，只一闪，那刚才说话的黑衣人已双眼爆裂，血水乱溅，双手捧脸，惨呼数声，蜷倒在地，翻滚了一阵，已然没了声响，该是疼昏了过去。 凌莫心直看得心寒，暗道：“这女子手法也忒过狠毒，虽然这些黑衣人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从头到尾也没见他们对她出手，倒是处处以礼相待，好声相问。”正自出奇，又见另一黑衣人说道：“这位姑娘，刚才我们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只因我们少主人性命危殆，不得以才向贵派讨要宝物，望姑娘成全，我等自感激不尽。” “宝物？少主人？”凌莫心愈加出奇，脑中忽得闪过些什么，几欲出声，心中惊讶：“看这些人的装扮，莫不是邪教的。那少主人是谁？红衣小子？”沉思了一阵。又听那素衣女子说道：“原来是想救你们的少主人，难怪追着本姑娘不放，换作别人，我幸许救他一救，可你们那少主人，那是门都没有。” “此话怎解？为何换作别人姑娘就救，我们家少主人就没门。”先前那黑衣人又道。素衣女子冷哼道：“没有为什么，只因你们家少主人出言不逊，得罪了本姑娘。” 那黑衣人面色一青，强自忍住，笑着说道：“我们家少主人平时对女子是有些轻佻随便，但也不至姑娘所说的出言不逊，姑娘也实不该对我们家少主人狠下毒手吧。” 那素衣女子全然不理，轻揉肩头，朝他们扮了个鬼脸，哈哈笑道：“一群大蠢蛋，我说受伤了你们也信？”已然她的左肩没有受伤，先前痛苦的样子显然是假装的。 凌莫心重重敲了下树杆，登时绿叶飘飞，簌簌落地。人影一闪，众人俱是吃了一惊，朝眼望去，只见一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看向这边。这少年正是凌莫心。 十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觉间队形一散，素衣女子趁机走出了包围圈。那素衣女子先是一惊，后是掩嘴狂笑，直笑得弯下了腰。素衣女子直笑了一阵，才直起身子，纤指微微翘起，指向凌莫心，但好似意犹未绝，语中仍断续着带着笑腔：“咯咯。。。我当是谁。。。原来。。。咯咯。。。原来是你个要饭的聋子。” 当中又有一黑衣人道：“喂，前面的少年，这里不关你的事，速请离开。”凌莫心忖道：“都当我是叫花子了，那也好，我就做点叫花子该做的事。”玩兴一起，索性端坐在地，伸手一摊，意思是要点吃的东西来。 素衣女子又是咯咯轻笑：“喂，你们看见了没，他在向我们要饭。”众黑人衣人见他不闻，仍自不走，也只当他是个聋子，听不见声。当下全僵在了那，手足无措。 只听当中一黑衣人道：“既然那少年听不见，咱们也不用理他，到时动起手来，伤及了他，那也只能算他倒霉。” “对，正事要紧。”又听一人道。“对，少主人的伤要紧。”又有人说道。众人又将目光回到了素衣女子身上，目露凶光。当中领头的黑衣人厉喝一声：“姑娘，若再不恳相赐，只怕我们要动强了。” 素衣女子朝凌莫心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过身去，对着一众冷冷道：“动强就动强，本姑娘还怕你们不成。”匕首斜挥，跃入了人群。劲风飒飒，尘土飞扬，直震着周旁树枝乱颤，不时有绿叶落下，飘卷其中。那帮黑衣人俱都使黑坳坳的双刺，招式颇繁，花哨的很，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那女子身法甚是迅急，来回穿梭人影之间，频频执匕首格挡，却不见她出手还击。 凌莫心微微摇头，低声道：“不下十招，这些黑衣人便要败了。”话一出声，只听两声惨叫，已有两名黑衣人弹了出去，各吃了那女子两记，败下阵来。 寒光接连闪了三下，又是三名黑衣惨呼的退了开去。余下几名，似有余悸，再不敢上前，那素衣姑娘晃了晃匕首，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丝阴笑：“还要来么？”黑衣人们相望几眼，当中一稍胆大的颤声说道：“姑娘是成心要同我们墨蛇教过不去了？”那素衣姑娘冷冷又道：“墨蛇教，本姑娘尚未放在眼里，谁叫你们的混帐少主口出秽言，惹怒于我。”那黑衣人脸色唰得转白，无言以对，剩余的黑衣人也拿她无法，一时竟都站在原处，半步都不肯挪，当真皆是些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凌莫心暗忖道：“逐花派，墨蛇教？这些个帮派之前从末听过，难不成自己流浪的这些时日，江湖已生巨变？转念又想，必是先前那邪派入侵，致使五大门派迸散，中原武林一时群雄无首，什么三教九会，五帮八派的趁势崛起，霸据武林一方，定是如此。”念及此处，怒火不由升起，一掌拍向地上，却又生生顿住，瞧了那处一眼，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忽又听那女子说道：“哼，今天本姑娘暂且饶了你们，若今后再这般死缠于我，我定不轻饶。”哼了一声，转身朝这处走来。 凌莫心不喜这女子凶残性格，见她走来，转过身去，脚下亦加快了步子，急速离去。那素衣女子瞧他好似十分讨厌自己，竟连看都不看一眼，大步走了开去，像极了耗子见了猫，拔腿便跑，心中有气，赶步追了上去。 正欲喝阻，忽觉背心一凉，一股阴力涌了过来，娇躯急转，不及细想，亦是一掌对了出去，只觉手臂一麻，登时没了气力，胸口烦闷，向后跌出，摔了一跤，这一跤正自摔在凌莫心的一旁。
、第六十一章 龙氏父子
忽生突变，凌莫心亦是一惊，转过身子，朝眼看去，只见眼前除了那些黑衣人外，又自多出了两人来，竟是一老一少，那少的衣着华丽，全身皆白，手执一把折扇，风度不凡，只领口处绣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