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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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死亡-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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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方向我记不住,但我好像看到了炊烟,那是我的家独有的炊烟的颜色,路很遥远,可我来的时候很快,一定有近路,可惜我忘了,我有些恨他,都是因为他的漂亮衣服。走得精疲力竭,快要昏倒了,一阵清风抚面,旋转着并不离去,我轻笑,只剩下了灵魂,何必还要招惹我。其实他的灵魂也没有什么分量,为什么不是狂风肆虐,即使让我无法前进,裙裾飘飞而衣不遮体,清风拂面的温柔怎抵的去我一瞬的衰老的苍凉、我一定要找到家的渴望、我孤独的行走的疲惫?无力挥手驱赶他的轻抚,闭上了眼睛,任他翻飞。夜黑极了,我知道,像以往一样,他在不远处领引着我前行,时不时的向我招手,提示我行走的路径,那是一片宽阔的海域,夜色中的海水黑的如此高深莫测,我有些恐惧,依傍着岸边的岩石,隔绝了远处的万家灯火,我的世界消失了。他会走近我,凭借着我的恐惧的神情,他洞悉我的致命的弱点,他夸张了自己,铺天盖地的向我涌来,将他的信息灌入我的每一个细胞,使之绽放成渴望的蓓leí,我的潜意识在弱化,仿佛将自己升腾成散开的巨网,他则是网中挣扎的巨鲸,令人窒息的搏击。
路边的风景被速度拉成一道五光十色的幕墙,并被我幻化成一排排的人群和无数只他的眼睛,渐渐远去;被我抛在身后越来越小,克制不住的回头,满足于他那满眼的幽怨和愤恨,从而激发我的快感,而他越将模糊不清。走了一千年,每一步的艰辛难以尽述,妖魔鬼怪的围攻,白骨变术的诱huò,火山之域的灸烤,无一不使我领略磨难,终于我还是到了。
风车的故事。
我变了,像一个复仇女神,谁会跟一个疯子介意呢?我恶毒而快意的笑着,疯了真好。他说:不要!那样会失去快乐的享受。快乐,是吗?!痛苦永远是天空,而快乐只是天空中的星星,我要忘记天空,只保持看星星的记忆。清醒的时候,我怀疑自己是装疯,现在我异常的清醒,但是我喜欢疯了的时候他哄我的感觉,痛楚的怜惜,我知道,我在折磨他。我喜欢这种温柔。我变得歹毒了,残忍的享受。然而我又不得不清醒,我憎恨这种清醒,此刻我想,永远的疯下去多好!呆呆傻傻的样子,简简单单的生活,远离纷扰,没有思绪。可是我没有权利这样,连疯了的企盼也成了憧憬,我像一个机器,更像一个陀螺。
生活的单调来自于我对一切的乏味,我的世界很小很小。我在疯子的心理状态下悠哉游哉的快乐了,随心所欲,我不再介意,犹如畅游在他天空中,享受包容--而这是我的现实世界里永远无法得到的,我不肯放弃,我宁愿因此保持一个疯子的权利。
夜,忧伤着我的思绪,笼罩着我不得安宁的灵魂,我在夜色中渐渐的衰老,感叹着死亡的邻近。美丽的向往,越来越夸张的诱huò着我,残酷的将我的忧伤切割成淋漓的血块,被现实的鬼魅蚕食着,不觉疼痛。只有一颗心的纯粹,尚未麻木,仅仅。深深的恐惧,屏住呼吸,不敢让一丝一毫的愿望瞬间泯灭,恐惧变成了一种忧伤的快乐。我还能够吗?生命的极致的求索,我不能,我想。梦,依旧是美丽的,虚妄的慰抚,仅仅这么一点点的捧在寒夜中的暖意了!夜,给我一份宁静吧,不要折磨!垂暮的我是日落前凝视光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唯恐错过。一次次的凝视,将渴望沉埋于心间,忧伤化作一道明丽的风景,泪是心泉。怎么才可以守住,我迷离。
我的脑子里最近经常闪出这样的想法,我看到的全是人们张合的嘴,我仿佛进入了幻觉,我杀了他们,血,一滴一滴的,然后我带着狰狞的笑,慢慢的欣赏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快意无比。他们死了。我再死。杀人总是要偿命的。于是我杀了自己。我就要死了。浑浊的泪溢出眼角,那是辞行的最后的呼唤,这世界已是过往的故事,淡了、厌了、远了。白色的床单,将是最后的覆盖,亲人的目光,是我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悲伤。我就要死了。伸出努力张开的五指,又轻轻的垂下,我想起,他也让我杀了。又仿佛幻化他没有死,我看到他模糊的面庞和并不清晰的眼睛,我胜利的微笑着,我终于死了,死是让他最好的伤心。但我想不起来,是不是他已经死了,那血,泊泊的流着,以及在他痛苦而依恋的目光中我们的最后一个吻,血,染透了我的衣服,他死在我的怀里,是我杀了,因为他该死。
我的灵魂在飞升,那是一个遥远的世界。飘然行走于沉默的街市,惨白的清月亦如我惨白的面容,窥视于灯红酒绿的窗口。无果。我不知道,哪里是我光顾的去处?成片的坟茔,萤火虫飘飞,粼粼的湖水,几根芦苇摇曳,我来看弧光。我厌倦清爽的秋日,犹如献媚的神韵,提示我光怪陆离的所有。我的躯体与灵魂被残忍的撕裂,滴血的碎片被制成标本,有人观摩,有人谄笑,我常常捧着灵魂的碎片等待着天空上弧光的升起,注入给我复原的能量,以获重生。今天,不论弧光会不会有,我将独自守候到天明。生命的流程,只是瞬间的张扬,迷茫中的感受是一棵永远悬浮着的丝线,深深的,浅浅的希望,牵动在心头快乐,是属于我给他的欢乐,悲哀是属于他给我的欢乐。
 
 
我拣了一分钱,啊啊啊!我们发财了。心狂跳,我的手在颤抖了,他突然活了,他轻抚着我的额头,擦去我激动的泪水,怜惜。我憧憬着,眼里的天真。小声说,是我杀的,但我不是有意的。他猛地揽住我说:不怕,你的病快好了,真的快好了,他哭了。我病了吗?我傻傻的笑着。想着我们如何的挥霍的事情。一分钱。这钱是真的吗?我扬起头看着他,张开我汗澿澿的手心,阳光灿烂着,将我的手折射的五彩缤纷,我拥有了一切,要什么有什么。我要吃手剥笋,我喜欢他剥笋的样子,专注而贪婪,像看我一样,那是什么时候?很温暖是时节吧?汽车的车轮,如我飞速的心跳,我就把自己交给了他。他暖着我。树,为什么不动了,今天没有风吗不闹了。 
我累了,我的病快好了。睡中,我微笑着,很安适。醒来时又一个世纪开始了,过去的躯体已然腐烂。隐约听到他的呼唤,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他也死而复生了吗?我不敢猜测,这世界太无常了。或许我真的好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叶子真好看。哈哈哈。冬天了,叶子也冷吗?我坐在树下看叶子,叶子看我。不要走近我,你们这些可耻的人们。 
我不是疯子。我在看叶子。可怜的叶子。我已经走不动了,再也走不动了。像叶子一样的枯萎,泥土会将我化成尘吗?快把我藏起来,我害怕。心脏的跳动,一丝一丝的减弱,空气稀薄了,我用力的呼吸着,我很累,想象着灵魂跃出肉tǐ的一刻,美丽的疯狂。 
我的葬礼真的壮观,他捧着我,一捧尘埃。他惨惨的笑着,那笑让我难忘,我高傲的挥手,魂灵。地狱之火,焚烧着我的灵魂。夕阳露出惨淡的笑容,我横空出世。我占有了他。死灵魂!!听!万籁俱寂。弧光,今晚,我又来看弧光了,这弧光真美,那道脆蓝色的光亮是弧光中最亮的一抹,我在这里有多久了?一天?两天?时间是什么?是生命吗?这里真安静啊!安静到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 
小土坡旁有一棵斜斜的小树,几片叶子孤零零的来回摆动着,它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但明白它们之间在友好的叙述着什么,是说我吗?我想走近它们,并摘掉那片最漂亮的叶子,它会疼吗?我终是不肯拆散它们,不肯拆散它们相拥的默契,我想象着不久前那寒冷的冬天,狂风嘶叫着,它们便牵紧了手,死死的拉着,深恐它们中的一片会被吹掉,然后它们活了下来,并等待一起将来自然的与泥土默默相融,我不知道这叫什么树,但一定是冬天有叶子的树。雷声由远而近,它们是迎着我而来吗?我端坐着,视死如归的注视天空,我不怕。一双暖暖的手,覆盖住我的耳际,我想象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 
下雪了,我还在等我的弧光,弧光还会来的。我等了有多久了?一年?两年?小树依旧摇曳着它细小的枝干,那些叶子呢?去了哪里?它们一起死去了。而我活着,活得很卑微,这世界没人可以找到我。暖暖的手,是你牵着我,我不要回去,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把自己丢了。木呐的表情无法说明我最后的感伤,你走吧。这里真好。 
张灯结彩的日子。像久远而陌生的梦境,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嘈嘈杂杂的声音刺耳的尖利,我恐惧着,你们在嘲笑我吗?为什么要用声音折磨我?我不听。谁在叫我?可是来自天外的呼唤?我的手在被谁握着?不!这不是我的家。我要找我的弧光。 





。。/(五)



我并不需要钱,但是我寂寞。寂寞的时候胡思乱想,尽管我工作很是认真,还是被做皮具的老板辞退了,但非常客气,离开那里的时候我却感到人们用眼睛说明了我精神不正常。
我来到一家夜总会伴舞。
我住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居民楼里的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原来是一个工人宿舍。洗澡还算方便,卫生间里的淋浴喷头很好用,每次我洗澡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洗完澡我会简单的给自己弄些吃的,有时候是煎鸡蛋,或者方便面。我学会了化妆,学会了妩媚的笑,学会了我以前看不惯的发嗲,我只有32岁,还不算很老,我忘记了自己学过的所有知识,知识里有丹增。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灯光闪烁的音乐声中完成我的每一个动作,很到位,很投入,如醉如痴。人们说,我已经达到了艺术的忘我,面对舞厅老板的加薪,我只是淡淡的说,谢谢,这只是我的职业。
我知道,台下会有无数只眼睛,热情的、鼓励的、猥亵的、嘲笑的,这些眼睛是我的动力,我的义务就是为了他们而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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