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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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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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种人生的荒谬感。
人生的一切都是瞬息变化,在命运翻云覆雨之下,我们除了束手就擒,别无选择。
当时还懂得哭,现在,连眼泪都没有了。
回到家,径自上楼将房门反锁,我坐在马桶上,感觉到血在哗啦啦地流,下腹痛一阵阵地痛,虚汗一直不断地往外冒。
我躺进房间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躺在床上忽然被电话声吵醒,我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
钟楚益打电话来。
电话持续地响,我只好接起来:“楚益。”
“小豫儿。”
“你们吵架了?”
我无声地沉默,情侣才有资格吵架,我们算什么?
钟楚益叹了口气:“他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在酒店等了整整一天,固执得连吴先生也不见。”
我按住头,虚弱地道:“楚益,我现在不想谈了这个话题。”
钟楚益声音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不该管你们私事,但我们算是朋友吧,总之,你不要轻易放弃,大老板很可怜的。”
我突然觉得到身体下面有一股热流涌出,感觉到床单湿漉漉的。
我慌忙说:“师兄,对不起,我得挂了。”
我的心思无暇顾及其他,那一夜,我流着泪躺在床上,对着天空祷告了一夜,我祈求上帝原谅我,我祈求定中原谅我,我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希望这个错误来到人世的无辜生命,能够重回安祥之地。

☆、第58章 五八

傍晚下班回到家,车子停到庭院门前。
我下了车,看到大门半开着,文森特请了工人在修建草坪,我走进屋里去,将高跟鞋踢掉,顺手将手提包丢在沙发上,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此时松开了合身的套裙,下腹一直隐隐的酸痛,终于剧烈地闹腾起来。
我坐到了玄关的一把椅子上,抬手缓缓地揉着肚子。
我选择在周四做手术,周五请了一天的假,连上周末,总共休息了三天。
那三天,我都是在床上躺着的,子宫的伤口持续地出血,我一直在惊恐和绝望之中度过。
到后来,出血量慢慢少了,整个下腹绵绵的疼,快两个多星期过去了,却一直不见好。
忽然有人在客厅中出声:“你肚子痛啊?”
我吓了一跳。
斯定中从沙发背后伸出头来。
我简直吓了一跳,他很少这个时间在家。
我站起来:“没有。”
斯定中有点奇怪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忽胖忽瘦的?”
他纳闷地将我打量了一番:“你不是吃了减肥药吧?怎么面黄肌瘦的。”
我从茶几上拿起杯子,起身去倒水,没有理会他。
斯定中在我身后说:“我大哥将你抛弃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心脏痉挛地收缩。
我将杯子重重地搁到茶几上,转身上楼。
斯定中不再理会我,耸耸肩起身,绕到厨房去了。
那一天我下楼吃晚饭时,斯定中已经出去了,厨房意外地做中餐,清蒸鲍鱼,西芹百合,还炖了一盅山药鸡汤。
我坐在餐桌旁,望着庭院外的空旷草坪。
屋子非常的安静,我跟斯定中不再互相找彼此麻烦,白日里我忙着我的工作,他忙他的事情,斯定中的游艇俱乐部开得颇有声色,渐渐开始在旧金山年轻的华人子弟中间有些人气,他将时间和精力渐渐投入工作之后,人似乎也成熟了不少,晚上我回来得比较早,吃了饭早早上楼去了,他夜里回来,有时晚上我们在客厅碰到,还会聊几句,有一天夜里他居然问:“最近见你经常在家啊,怎么,我大哥不来了?”
我的脸顿时就僵掉了,不再吭声,拿了杯子转身回房间。
斯定中在背后:“喂,我是关心你——”
过了一日,他又若无其事的找我说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我们已经放弃了演一对夫妇这样的角色,做起了彼此的新房客,甚至还有了点同在天涯互相照顾的意味。
不管他当初有多喜欢我,面对这样的情感伤害,他也终究会看清楚明白。
爱情凭借一时之勇,的确难成大事。
我们都得到了教训。
只是斯定中始终不肯松口离婚,而且这半个月来我身体受创,每天回来都累得不行,也没有精力与他纠缠此事。
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心中再没有了一丝躁动,忽然觉得,我可能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过了一个月。
终于还是有一夜接起了斯成的电话。
这一个月,他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有接。
在生理和心理的巨大恐慌面前,人的感情会退怯,搁置,消磨,我首诊医师,妇产科的菲奥娜女士说,女性在经历过流产之后,大部分都会经历过一个不同程度的抑郁期,情绪会不稳定,低落,不安,会产生自责感和罪恶感,对爱人产生怨恨和消极的情绪。严重者还会出现情绪失常,激动易怒,大吵大闹,和对生活失去信心。
我没有对谁产生怨恨情绪,但心里对斯定中,有觉得格外内疚的感情,所以我最近和斯定中相处时,顺从得连他都觉得异常了,除此之外,我尽量地维持着原来的生活,但仅仅指工作的一部分,其余的时刻,我变得非常的自闭。
我不愿产生社交活动,也不愿跟谈起任何有关婚姻和孩子的话题,若是在路上和社区公园看到怀孕着的准妈妈,看到她们脸上幸福的笑容,会觉得非常的心酸难忍。
我们都在痛苦中煎熬,我知道他不好过,而斯成却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身体和灵魂,在何处挣扎。
独自经历过这一段时间,我感觉心底甚至出现一个缺口,我甚至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谈感情。
斯成的声音,一贯是沉郁动听的:“豫儿。”
我说:“嗯。”
他情绪不高,但声音依然是温和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一点点的难受:“没有事。”
斯成声音沉了沉:“是不是定中又为难你——”
我打断他说:“斯成,不关他的事,是我——我想一个人过一阵子。”
斯成淡淡地说:“是吗?跟定中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个人过一阵子?”
我竟然也不生气,无波无澜地说:“如果你打来跟我吵架,那还是没有必要了。”
斯成勉强地控制着理智:“你到底让我怎么办?”
我自暴自弃地说:“就是这样了。”
斯成声音变冷:“你什么意思?”
我丝毫不为所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冷酷的石头:“我想自己静一静。”
斯成终于有了怨恨:“你不能突然这样,一句解释都没有,粗暴地结束这一切。”
因为心情太坏,我也不愿安慰他。
见我许久不回话,斯成放低了声音恳求:“豫儿,你不能这样,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说:“我觉得很苦。”
电话那端忽然断线一般的寂静。
我整个人仿佛沉入幽静的深海,闭着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过了一分多钟,斯成的声音彻底恢复了平静,是那种我曾见过的,面对需要处理的事情时,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静:“跟我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
他终于心灰意冷地说:“放弃吧。”
我感觉心脏有巨大的压迫感,眼前有水波缓慢转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漩涡,在我眼前碎成一万个细小的光羽碎片,
原来一切被摧毁,只需要一句话。
过了五分钟。
电话在沙发边重新响起。
刺耳急促。
我差点被吓一跳,恍惚间直接拿了起来,斯成重新打电话过来,明显带着不稳定的情绪。
他直接说:“我明日飞旧金山,我们当面谈清楚。”
我说:“我不会见你。”
斯成置若罔闻,继续说:“我在酒店一楼的咖啡馆等你。”
我说:“我不会去,我不想见你。”
他冷漠而严肃地说:“葭豫,你要跟我分手,也要当面跟我说。我航班中午一点左右抵达,晚上七点要走,第二天在纽约要做事,我最近太忙走不开多久,在这个时间里面,抽个空过来见我。”
斯总裁独断专横,一字千金,最后一字一断,他立刻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在办公室里,接待客户说错了法规,整理公函装订错文件,给老板跑腿买错了咖啡,最后我顶头上司叫我一边凉快去。
我吐了口气坐倒在椅子上,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
我咬了咬牙,继续在座位上呆坐。
下午五点多。
老板叫我出去送文件。
我站起来,问了我旁边跟我关系不错的杰勒米:“嘿,杰米,我今早过来,车子轮胎压好像有点问题,借你车给我出去一趟?”
杰勒米正埋头整理一份重要的授权委托书,爽快地将钥匙抛给了我。
杰勒米开一辆半新旧的雪佛莱silverado,充满粗旷气息的一款车型,我一时分不清这小子家世,这车明显是用来拉货的,可是有钱人也爱买,尤其是海岸一带的富豪,因为可以用来拉游艇,我飞速地一路飚车,将文件送到了合作公司,然后绕过了半个城市,我将车停在了四季酒店外的马路上。
我来过这个酒店无数次,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无比,我停车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一楼咖啡馆的全景。
因为是白日,窗帘全部拉开了。
窗边的一个座位上,斯成独自一个人坐着,桌面上摊着文件,他一边吸烟一边看。
他穿件黑色大衣,领口露出雪白衬衣,他的脸色很淡漠。
冬日的阳光照射进来,他一个人坐在一团阳光中,眉头拧紧,表情寡淡,整个人显得孤傲而凄清。
他变成了我最初认识他的模样。
我坐在车上。
屏住了呼吸,却忍不住的心跳如鼓,我心醉神迷地望着他,心魂断裂地望着他,除了远远地望着他,我再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敢面对他,我自己已经心力交瘁,我不敢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力气处理和他的感情。
一会儿我看到吴俊夫,他依旧是素面白衣的书生模样,从酒店下来推门而入,然后躬身在他身前,说了什么,斯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书签了字递给他。
吴俊夫也不多做打扰,很快离开了。
斯成望望表,不再处理公文,只依旧漠然地,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看了看表,差一刻六点。
他望了一眼窗外,脸上仍旧是冰山一般的神情。
终于他咬咬牙,开始拨电话。
一秒之后,我包里的手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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