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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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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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到啊。”
他找她能有什么事?好像……
猛然间,她貌似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跑下楼。
怎么忘记了!他的手表还在她这儿,下午考试她忘记带眼镜,又在最后一排,看不清墙上的钟表,是他一声不吭地把手表递过来。
“你不用吗?”
“时间绰绰有余。”
不自恋会死啊,自大狂!把她心里的那点愧疚都化为乌有了。
考试的场景一幕幕回放,等她跑到楼下,来到柳雪薇所说的地方。只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影,只有那片路灯与更远的空旷一起围起黑暗的城墙。
好安静,这里。
好安静,学校!!
昏黄的路灯清扫着路上的尘土,纸屑,笔芯,没有用掉的鸡蛋票和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袋。她一步步走过去,影子从前面跑到后面,校园由模糊变得清晰。操场空无一人,楼道里没有灯光,教室是昏暗的,里面没有声音传来……
晨读的声音?
晚读的声音?
数学老师晚自习补课时响彻全校的声音?
那曾是每天之最平常的平常。
如今却一片冷清。
她曾在楼道里追逐被班主任惩站,她曾在无人的窗边蜷缩一角为自己的退步伤心,她曾在木桌上一遍遍写下cx字母,她曾在考试前一次又一次背元素周期表,她也曾为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草稿打了三页,她也曾在午休闲暇的梦里遇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
那是她全部的青春年华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她的世界里暗下来,灰下去——轻易地逝去了。
这一年,她十八岁,从启明一中毕业了,但她准备好长大了吗?
做别人眼中的成年人?
第二天的口语考试,她没有参加。在停自行车的柳树下一坐就是一个上午,十点,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考生从各个出口冒出来,依旧是蓝白校服,笑容或张扬,或沉稳。
章泽在停车棚看到她,有些迟疑,沉默地推出车子停在她前面。
直到察觉到身后的重量,自行车轮才又欢快转起来。一圈又一圈,他们在校园里逛了好多遍,碰到了好多人,教过的老师,他们的同学,包括曾经逮到他们两人晚自习一起走就被认定是早恋的年级组长。那时候柳叶也是绿的,树桩还没有这么粗壮……
她,终于将早恋这一罪状坐实了,和她的“绯闻男友”一起。
向暖挑衅十足地将手搭在章泽的腰上,紧紧拽着他宽大的校服,从年级组长的身边过去了。
应该是很爽,很得意的心情才对……为什么自己并不快乐。或者没想象中那么快乐。
这一天,依旧天晴。
考试终于成为无关紧要的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2)

下午从学校回来,向暖在家中卧室里一直睡到晚上,隐隐约约听到妈妈下班回家,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又过了一会儿又有电视机的声音,她似乎醒着,又似乎在梦中,流离状态持续很久……隔壁表姐家的狗狂吠了一夜,天还没亮便被大姨的大嗓门吵醒,好像是家里的鸡被黄鼠狼偷了。
可恶的黄鼠狼,就知道偷……她忿忿不平地穿上衣服,出去买早点。关键是居然考试完了还要被家人压榨,出来跑腿买早餐。
经过拐角的路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边晃过去。好熟悉……这个人,她揉揉眼睛,回头定睛一看,竟是亓一和他身后大大的黑色皮箱。
亓一?
看到她,他更惊讶。这个惊讶缓冲的时间有点过长,等她下文的亓一也终于没了耐性。
“我回家了。”终于,他率先开口。眼睛一如平日地清澈,冷洌。
“回家?”
向暖更吃惊,大脑被一大串问号轰炸……
他不是和校长住一个小区吗?回家是去哪?老家吗?……
之前跟踪他和卢缙同进同出很多次,而且她也进过他家啊,和校长家只有一墙之隔。
“回原来的地方。”亓一如蛔虫般地解释。
“回原来的地方”向暖又重复。低头看向他身后显眼而笨重的行李箱……这么大的箱子,确实不像是短途。“那你家离这很远吗?”她继续询问。
“嗯”
“在哪个地方呢?”
“额……”迟疑的声音,让向暖从行李箱上移回视线。
与以往严肃全神的学习状态不同,今天的亓一显得格外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地一座青山。那是向暖家乡最出名的旅游胜地。
“听说——这里的弥青山很有名……”察觉到凝视的目光,他低沉回应。
“你来看大业山(弥青山另一个在当地更广为熟知的名字)?”她吃惊程度又扩大了一倍。
虽然夏季日出很早,但一大早去爬山也很奇怪的好不好。不过——她的惊讶是不是太明显了?看到亓一不自在的表情,向暖不好意思得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需要一个向导。”
“……不用了!”
“太远了,我还要赶火车。”却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好吧。”她的语气又低下来。原地静静地呆着。
气氛霎时变得微妙而尴尬。
“你吃早饭了吗?”向暖又将手里的豆浆油条递过去。
“不饿。”
他似乎没有注意她的动作,依旧没有表情地看着远处,意识更游离。
“我走了。”他径直擦过她的肩,没做多少停留。行李箱滑动的声音隆隆的从后面持续传来。
让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等等。”向暖迟疑地转身,有些期期艾艾“你的手表……留个地址给我吧,我给你寄过去。”
“再联系吧!”亓一没有回头地继续走着,直到远方踏来一起一喝的步子,他无可奈何,停住了。
“怎么联系?”她问。
“我在你的同学录上写了联系方式,你不要再忘了就好!”
你要不再忘了才好!他是在埋怨她吗?
因为那天晚上让他等了那么久?
应该不止吧!也许他是真正地厌烦才对。
想想她也确实够麻烦的,从上一年就找他麻烦,这一学期更甚,开始时各种挑衅,各种恶作剧,故意叫错他的名字。“元一?”
“那个字念qi,二音。”
“奥,元一,又是一个妈妈不疼爸爸不爱的孩子,名字都这么随便”
……
“你再考虑考虑怎么样?什么我都答应你!”
“没商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现在是有多客气?”
“等我不客气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我现在很客气!”
……
“迟到的感觉怎么样?代我向你的车子问好!”
直到一次晚自习传来一张纸条,“用实力说话。不要用——体力!!”
“我的体力就是我的实力!”依旧向式的回答,话都想好了,却迟迟不能下笔。
真是!为什么字要写的这么好看,让她的鬼画符都不好意思向上爬……
章泽说此人太可怕,不战而屈人之兵,远离为妙。
可造化弄人啊,后来,两人竟成了同桌。
“什么字帖啊,借我写一写?”……
“这是什么字体?真好看。”
“魏碑。”
只有在向暖不熟悉的领域才能有较为和谐的谈话。
更多的时候是这样的——“元一,借我抄一下作业。”
“……”
“小卖铺的图钉不错,代我向你的车子问好,说我晚上就去看它。”他不情愿地把本子拿过去。
“元一,你上节课看的什么书”
“……”
“你的车链子能不能借我玩两天……”
新悬疑小说奉上。
和他同桌以后,抄作业,拿笔芯,用本子,借东西,在他的书上画小人,诡计数不胜数……想想,他该有多讨厌她啊,最后连要走了,还晦气地碰到了。
他家离这里应该很远吧,他的口音也偏南方。这两人应该也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这——胸口像是积攒了很大的能量,她用力冲着那个背影大喊,“元一,我一定不会忘的。你等我消息”
他却没有停,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慢下来。
向暖叹了口气,意识到手里的早餐有些凉,再晚应该又会被妈妈骂了……只是,绿树簇拥起来的余影那样寂寞,就像两人初次相遇时她能感觉到萦绕在他身上那种浓郁的孤单,在那样一个慵懒的下午在脑海里没有注脚地空白了一页。
那时候学校放假,他考得不错,是班里的第三名,离第一名只差10分,很顺其自然的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她从校门口一直跟踪到他回家,那一天大雪,是2010年冬天的第一场。稀里糊涂地就被发现了,稀里糊涂地扎车胎的时候,把手喇了一个大口子,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他家。
她以为他要骂她打她呢?
不想送来了一个创可贴和医药箱。她稀里糊涂地处理伤口,在沙发上喝着热水。他的家布置得很简单,屋里几乎没什么电器,装潢也是二十年前的样式,屋里也冷得出奇。
好像,那时他在厨房里做饭,很香很香,肚子里的馋虫都咕噜呼噜地肆无忌惮起来,让她忍住了寒冷,让她想在这里待得更久一些……
后来饭饭做熟了,汤也煲好了,她正在想要不要问问他去拿双筷子,毕竟吃白食这种事她不会干……
“怎么还在?”他很惊讶地看着她。就这样还不留情地被赶出来了,是在他准备吃饭的时候。
“真是太吵了!”这句话在她成为同桌以后就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同桌几个月,他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事情,也没有说过他从哪里来,班里有个漂亮而文静的女生积攒很大的勇气给他写了封情书,他看都没看就丢进垃圾箱。
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只有在她威胁扎他车子的时候勉强和她说几句话。
细细想来,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她把他当成朋友,却遭遇了不曾有过的人际滑铁卢。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她冷冷的,即使是程轩哥哥和章泽对她都是温言笑意软声软语。
一整天心情都笼罩在低气压阴霾里,连最喜欢看的电视剧也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又过了几天,受章泽所托,她变得忙了起来,没有心情去感怀惆怅。狭小的日历本子上也写满行程,周末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才短短十天的时间,她都快忘了学生这个身份,忘记学校,忘记朋友,忘记她是一个刚刚高考过的高中毕业生。
在书桌上翻开同学录,一页页满是兄弟姐妹的称呼,密密麻麻的祝福…
“小丫头要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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