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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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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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耪倮习傩赵旆矗颐钦庑┎菝裨醺摇干献髀摇炷切├弦堑姆矗坷习傩沾永炊贾挥心胬此呈艿彼镒拥姆荻>鸵蛭谖腍大革命中有些人触犯了官老爷们的利益,你们才如此痛下杀手,恨不能把天下所有冒犯过你们的人统统斩尽杀绝!苍天有眼,中国还没有那样的法律。当然你们可以变通,无中生有,诬良为盗,肆意妄为,枉法裁判,这难道不是犯罪么?再说下去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请庭长大人解释一下,上诉期只有十天会不会多一天?”
“笑话!到第十一天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把你们押走。”呼延嵩认为这个问题问得太无知。
“我是七六年十二月二十八号被捕的,刑期十年,应该到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七号刑满,二十八号就应该恢复自由。贵法院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加我一天刑,非要我坐到二十八号?既然你很会计算上诉期,为什么不会计算刑期?如果按照你们定的刑期我只能在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九号出狱,对不对?可判决书是一种法律文书呀,一丝一毫都出不得差错。如果是死刑判决书,你们的打字员少打了立即执行这四个字,那么这个犯人是不是因此就能捡回一条命呢?判决书就是统治者意志的体现,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统治者没说要杀这人,谁敢执行死刑?”
呼延嵩把桌上的判决书拿起来仔细一看,说:“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向院长汇报,也许是疏忽了。”
铁戈冷笑道:“疏忽?算了吧,十年牢都坐了,我也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但这于法不合的事在你们这些老法官手上恐怕不会是疏忽二字能够解释得了的吧?还有,我被关押在学习班的一年半时间能不能抵算刑期?”
“你倒是想得美,国家没有这种规定。”呼延嵩冷笑道。
铁戈任然不依不饶地追问:“国家法律规定判刑要经过审讯,你们怎么不照办?学习班禁锢我的自由,它对我的迫害比坐牢还厉害,难倒说我在学习班那些日子算是白呆了吗?既然这样你们何不把我早点抓进来?要是那样的话,我这十年刑期起码就少了一年半。唉,说也无益,那我就没有多余的话要说,是不是可以回号子了?”
呼延嵩却说:“你的话说完了,我的法律手续还没完。我问你,上不上诉?”
铁戈冷冷地反问道:“你还有法律手续?哈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开始你们就置法律程序于不顾,不经审讯即行判决,怎么现在又来履行什么法律手续?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当然我也知道,履不履行这个所谓的法律手续你们的判决都要生效或者说已经生效了。我明白的告诉你,现在不上诉,到劳改队肯定要上诉。”
呼延嵩记下了“不上诉”三个字,并让铁戈签字。
铁戈抖动着手上的判决书,突然问呼延嵩:“你知道天日昭昭这个词吗?”
这一突然发问,使呼延嵩顿觉莫名其妙。
铁戈大笑道:“既然有‘莫须有’的罪名,就一定有‘天日昭昭’的那一天!哈哈哈哈,老铁回牢房去也,哈哈哈哈……”
有分教:
刑罚在身未过堂,布衣何罪费思量。
糊涂官判糊涂案,谨向老爷问律章。
正是:枉法裁判何谈法律手续?有冤难诉只待冤沉大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巡回批斗可以吃肉
第六十八回
巡回批斗可以吃肉
身处大狱还能抽烟
话说元月十三号也就是判刑两天之后,铁戈等人又被提出来,依次戴上手铐,登上停在看守所院子里的大客车。
铁戈又糊涂了,轻声问旁边的柳六一:“今天又要做什么?”
“这还不知道?要出去‘消毒’。”
当铁戈关进厂里的学习班时,柳六一已被红州县公安局拉出去游斗了几次,因此显得很在行。
所谓“消毒”实际上是指押到某个地方进行批斗。除了辛建和左子海以及并不在红州的李炳林以外,在押的七个人都上了车,分散坐在车上。同时上车的还有七个枪兵,其中两个人坐在车尾,其余五个人都在车头。另外还有在公判大会上念批判稿的那个男人和一个喊口号的女播音员也在车上。这女播音员姓赵,她爸爸是在围困长春时起义的国民党新七军的连长,以后恰恰又是辛建的父亲辛开明的下属,也在老山包上住过,是铁戈一个同学的妹妹,从小就和铁戈等人一起上学放学,此时正面相遇她却装着不认识铁戈、柳六一和章子野。选中她当播音员是因为他父母都是北方人,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小赵从小家学渊源,普通话说得呱呱叫,所以上面挑中了她。如果她胆敢拒绝这个工作,等着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批斗会。此时不知她该作何感想?其实铁戈心里并不怪罪她,她不过是奉命而为。
大客车出了红州城关沿着滨江公路向北驶去,大家明白这是要到郎超雄任教的白湖公社中学去‘消毒’。”
“我C他妈!判也判了,当官的还要把老子们当猴耍!”铁戈不满地骂道。
“这是我们这个‘反革命阴谋集团’现在最后的、最光荣的、最重要的政治任务——作为批判的靶子,以此来教育广大的革命群众。”柳六一嘻嘻一笑道。
到了白湖中学,操场上早已挤满了学生和当地农村的社员群众,大约有三千多人。会场的上面贴着排笔写的“批斗大会”四个硕大的黑体字,会场前面坐满了中小学生,他们是主要的受教育者,农民们则全都站在后面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乱成一片。当地所有的民兵们都被调来扛着步枪、冲锋枪充当独立连士兵和公安干警的角色,借以显示无产阶级专政的力量。
批斗大会依旧是老套路:宣布大会开始、把反革命分子押上台、念批判稿、呼喊口号、散会。所不同的是在台上的枪兵只有两个,其余五个则站在台下,也没有人强迫被批斗者低头认罪,因此批斗会没有公判大会那样紧张的恐怖气氛,倒是让铁戈等人感觉到是一种例行公事。
铁戈不知道这些学生和农民们听懂了没有,这些人与其说是来开会的,倒不如说是来应付差事的,反正只要来开会生产队就给记工分,这在当时绝对是件好事,既不出工又有工分还能看看热闹,何乐不为?
列位看官,这种批斗会与其说是批斗,勿宁说是示众:老百姓们,你们谁敢乱说乱动,台上的人就是你们的榜样!示众是中国的封建传统,官府侮辱人格的一种惩罚,比如说戴枷示众、游街示众。但那时的程序没有现在这样复杂,现在除了戴手铐以外还要像念倒头经似的来上一大段批判发言,让开会的听众、看押的枪兵、念批判稿的人和被批斗的对象统统都乏味透了。但是这种荒诞剧只要一开锣,就像带着巨大的惯性一样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看下去,实际上这是强行灌输当权者的意志。
十点刚过批斗会就结束了,当众人被带到后台时,铁戈看见自己的布告贴在墙上,于是他和柳六一小声说:“伙计,哥们一起上了布告……”
正好被一个黑皮枪兵听见了,他用河南话厉声喝道:“谁让你讲话的?”不由分说上来就把铁戈的手铐捏紧,一直卡进肉里钻心的疼。
这时旁边一个大个子骂道:“黑皮,你他妈干什么?”铁戈认出他就是站在呼延嵩背后的那个大个子枪兵。
“他们讲话。”黑皮梗着脖子说。
“讲话怎么了?他们不是刑事犯,说话有什么了不起?说得再多也翻不了案。给他把铐子松开!”
这黑皮没办法,闷闷不乐地掏出钥匙给铁戈开手铐。铁戈注意到这家伙开铐子还有一套程序,他开右手的铐子先用右脚踩住铁戈的右脚,开左手的铐子用左脚踩住铁戈的左脚,始终避免把裆部暴露在铁戈的正面,以防下部被攻击,看来训练有数。
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铁戈等人被带到一个打谷场上。
冬日的太阳晒得人十分舒服、惬意,这对于久不放风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晒太阳的好机会。郎超雄、石庵村、叶一彪、柳六一和那个脸上带有烧伤痕迹的人围着打谷场默默地转圈,铁戈看着看着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原来是在电影《烈火中永生》里见过这一场景,许云峰、江姐他们放风时也是戴着手铐在高墙内这样转圈,这时令他有一种切身的体会。
铁戈和章子野却不转圈,而是戴着手铐练习原地起跳,然后又做向左向右急停急起跳投的假动作,带着手铐的手高高举起就像真的有球一样。
两个枪兵抱着枪靠在草垛上,双手笼在大衣袖子里懒洋洋的看着他们,另外两个班长模样的人正在向郎超雄请教什么问题,其余的三个枪兵则散布在打谷场周围警戒。
刚才那个大个子枪兵朝他们走过来。
这人走到铁戈和章子野身边说:“早就听说你们的球打得好,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方。”
铁戈在号子里听“豺狼”等人说起过他,说他喜欢在放风时进号子殴打犯人,但也听说他曾放过话,他决不打郎超雄这个案子的人,他认为这个案子里的人都是些了不起的读书人,个个都有学问。他还特别提到不打铁戈和章子野,因为他听说这两个人的球打的特别好,当然他说这话时铁戈和章子野还在学习班没有被捕。
铁戈笑道:“久闻其名,听说你喜欢打人。”
黄方也笑道:“我只打那些违反监规的犯人,那些狗日的生得贱。铁戈你打什么位置?”
“我在厂里打中锋,在巴水县代表队进攻时打左前锋,防守时打后卫控制篮板球。如果我的中锋被盯死了,我就打二中锋的位置。”
黄方说:“我也是打中锋的,就是进攻时太单调,很容易被防死。”
铁戈和章子野都笑了。
铁戈告诉他:“不是个子高就能打中锋,一个好中锋要有过硬的中锋技术。中锋除了进攻以外更多的是策应、掩护队友进攻,千万不能一拿球就想到进攻。别人把球传给你不见得就是要你投篮,你要为你的队友创造进攻的机会。学打篮球悟性很重要,死脑筋是打不出来的,另外还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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