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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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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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不要自己去想,越是不受控地这样想。 

他好害怕、他好害怕,开开合合的嘴巴只有“不、不、不”这个字。只能说这个字。 

他想要回想跟陆皑相处的片段、任何一个片段也好,但即使他想要幻想陆皑跟他做爱,还是没法感受那肌肤相贴的温度…… 

他驾车,上山,直到他看见—— 

前方的山泥倾泻,半埋在沙砾中的车子。玻璃撞裂了。 

他脸色发白,越接近越认出那辆车子的颜色跟外型。 

他开门,冲进雨中。 

雨很冷。 

雨太冷了,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脸。 

如果我是他妈的双栖动物,陆皑就是……我的海洋。 

永远在被海洋拥抱时,我才知道—— 

我原本属于那里、酷爱那里,这是出生的本能。 

十一、IN THE MORNING LIGHT  上(结局·H慎入) 

全身上下被雨淋湿了,他冲过去,差点滑倒。 

地上满是泥土跟碎石,皮鞋踩上去发出嘶沙的声音。 

他看见一半挡风玻璃都被泥土埋住了,车顶被压至变形。 

他连从玻璃窗看看那男人的勇气都没有,一把就拉开车门!! 

他看见陆皑——那男人伏在驾驶盘上,动也不动。 

而膝盖上有点点鲜血。 

他连怎样呼吸都忘了,只能扑进车厢中,把男人拉出来「陆皑!!陆皑!!」 

他大叫他的名字,将他的肩膀板起来。男人撞裂了额角,一道鲜血从额头蜿蜒而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几十秒间做了些什么,只是不停叫他的名字、摇他、骂他,疯狂地要他睁开眼睛「你有没有脑子!!你这么大个人了有没有脑子!?在他妈的黑雨还他妈的驾车出来!?」 

怕泥土再涌进来把玻璃冲破,他用尽力量把男人拖出去…… 

晕厥过去的男人才有点清醒了,发出支支吾吾「嗯…嗯…」 

他将男人拖出马路已经在喘气了,两个人倒在路面,滂沱大雨不停向他们招呼。 

雨水打在陆皑的额角上,化成血水,染污了衬衫。 

他悠悠转醒,眯起眼睛看着他,如雾里看花「…可可…可可?真的是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是那里?为什么可可会在他面前…他在作梦吗?他明明驾车回公司,对了,他好像有打过给可可…说好想见他、现在立即就想见到他…不、等等!!他临睡前用了酒送安眠药…这一切只是幻觉吗…「我为什…你…」 

「你是个混蛋!!陆皑!!你真是个大混蛋你知道吗!?」 

被雨打得都张不开眼睛,这他妈的大雨让内裤都浸湿了!! 

他揪起男人的衣领,看着男人痛苦皱眉的表情,不知自己比较想打他还是想紧紧抱着他,感受他活生生的躯体跟温度!!「你下次想死就滚远一点!!不要让我看见、不要让…嗯、嗯!!」 

还没有吼完,压倒性的力量将他紧紧掳获。 

男人捧着他的脸蛋,然后一切都不清楚了,他闭上眼睛,抓着男人的头发。 

他们在暴雨中接吻,在马路上拥抱。 

疯狂的接吻、颠狂地拥抱,简直像强暴,彼此强暴而已。 

他肯定男人到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幻像还是真实,也许在男人的眼中,他只是用酒送药而得来的一场梦。但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他先吻上陆皑,还是陆皑先吻上他的。 

男人扯开他的裤链,那时候他已经硬得像裤档藏了颗石头。 

他们差点在马路上做爱。 

就像雨不见了、泥土也不见了、更没有该死的随时再塌下来的山泥倾泻般,世界只剩下彼此。 

荒谬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感觉好极了,如果陆皑在他体内的话,现在让他被泥土淹死也不错。 

内裤快被扯烂时,他扯着男人的领带,像拖条狗般拉他进车厢。 

关不上车门,几乎是他才躺上后座,一条腿就被屈立起来,男人往前突刺,进入了他。 

热、硬、痛三种感觉铺天盖地,他哀鸣一声。 

冷冰的身体因为那下突进而抽动一下,现在男人就在他体内了。为了确认这一点而紧紧夹起的股间,让男人开始一前一后的摆动起来,往更深的里头猛戳着。 

连男人凌乱的喘息声,跟自己的喘息混合起来也多么动听。 

他用戴着婚戒的手,紧紧抱着男人。 

没有抚摸过却高高竖立的那根子在两人腹间磨擦着。 

前列腺被戮弄的程度,让那里根本不用爱抚就足以射精了,这是前所未有的。 

男人还没在他体内释放,他已经抓着他的肩膀、闭起眼,发出数声尖细的呻吟后,便在男人的衬衫上拉出了数条白线。体内的绞吸让男人更兴奋地摆动腰肢。 

即使没有前戏、没有爱抚也没有甜言蜜语,他被个撞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的男人猛干。 

但光是感觉他真实的部份、激烈的磨动,已经好到足以令他鼻酸。眼角暖暖的、被晃动的时候,他看着车顶、滑下了泪,他抓着男人的头发,要他吻自己。 

陆皑不停地说,好爱你好爱你、真的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别离开。 

他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在邻居的车子上跟男人做爱、把衣服跟鞋子沾满的湿泥都带上车子。 

男人的脸埋在他颈窝中,他忘了自己还有说些什么,他说,我会的、我会跟她说、我回去就跟她说。 

他答应了陆皑的求婚、说会嫁给他,好像还有说要去比利时。他记得这是因为他们说过比利时是巧克力的发源地,可是他却记不清楚回去要跟JUDE说什么。 

快天亮时,他在汽车旅馆中醒来,身边躺着男人。 

满地的衣裤鞋袜,他赤裸裸,身上连条被单也没有,却也没有淋过雨的冷意。 

他将抵不过药力而熟睡的男人转过来,他的睡脸就像孩子,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这时候,他才记起陆皑的车子还半埋在沙砾中,他们忘了要报警… 

不、他们根本没时间报警、甚至连说话的空馀也没有,他们在车祸现场做爱、做爱、然后开车来最近的旅馆,再做爱。 

他下床,腰间又酸又麻,差点腿软到跪下来。 

偏僻而简陋的汽车旅馆,完全是GAY的办事圣地。 

虽然想最基本的电力供应该有吧,可是也懒得去找电灯开关……小房间中昏暗一片,很像警匪片中的贼窝,天花板跟地板拉出长长的橙红色影子,旧式风扇就在头顶,有气无力地嘎嘎转着。百叶窗在他脸上打上一条条细长的阴影。 

他坐在床沿,想为自己点根烟。 

他弯腰,天杀的痛极了。他走近摊在地板上像块湿抹布的西装外套,找出半湿的一盒香烟,咬着烟,他也不知道那来的记忆还是想法……他往右边的口袋掏了掏。 

摸出了宝蓝色的绒盒—— 

戒指盒。 

他转着那个手心大小的小盒子,苦笑了。 

他没有打开,搁在床边柜头上,然后抓起戒指盒旁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16通未接来电,是家中打来的。他能看见JUDE坐在沙发边,不停地重拨。 

以往即使跟陆皑在同一张床上,他也绝不会漏接JUDE的电话。 

他放下手机,走进勉强容立一人的厕所,站于生锈花糊的镜子前,边抽烟,逐一数算着脖子上、肩膀上、甚至腰侧跟大腿上的吻痕齿痕。 

啊啊真狼狈啊…… 

爱也好恨也好结婚也好承诺也好背叛也好,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他扭开水龙头,它难听地叫了几声才愿意吐出过猛的水柱…… 

水溅出来、溅到四处,然后急遽地消失在那小型黑洞中。 

他赤裸裸站在镜台前,不知看那过程看了多久。 

他掏起一手掌的水,水载着晨光的碎屑。让他突然好怀念老伙伴—— 

狱中的遗禁品,小小的黄色手电筒。 

即使那原本也不属于他。 

化啦——他将水泼在镜子上,将水泼在自己的倒影上。 

他问镜中的男人 

「……你是谁?你是辛可吗?」 

手机响起来了。 

乐曲持续了好一阵子,他彷佛听不见任何声音般仍站在原地。 

他转头,床上的男人已睁开眼,看着他。 

眼神交汇,“HAVE YOU EVEN BEEN IN LOVE”夹在他们之间,被男歌手成熟地唱着。 

*** 

泛鱼肚白的天空下,他的湿发被风吹得扬起。 

乘着晨光,他驾着满是泥沙跟碎石的车子,开上高速公路,回家。 

他站在家门前,想要开门,才记起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组车匙。 

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时,拖鞋啪躂啪躂已响起来,然后大门被拉开了。 

女人站在他脸前,一脸憔悴跟着急,眼眶却没有泛红—— 

她没有哭过。 

他知道的,她一向很坚强,这也是他很喜欢的一点。 

他们就这样站在门外、门内,相对无言。 

良久,他垂下眼,她问「……陆皑没事吧?」 

「他没事。」 

又是一阵子沉默,彷佛这层隔在他们之间的沉默是最后的避难所。 

JUDE退后了一小步,像在暗示他应该踏进家门了。 

「…你很累了吧?我去开热水让你洗个澡。」 

那一刻,辛可真想答,他是真的…很累了。 

JUDE想要逃跑般转身。他将满是泥污的鞋子摆在门外,然后关上门。 

「JUDE,我有话想跟你说。」 

女人转过来看他,眼中蓄满了恳求之色。 

彷佛,这是继他与那男人眼神相汇后另一次考验。 

十一、IN THE MORNING LIGHT 下(结局·慎入) 

他拉着非常简便轻巧的行李箱,坐在机场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 

要说行李箱中有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有数件衣服还有可可的手电筒。 

可可的老伙伴也是他的老伙伴。现在还真像一家大小去旅行。 

想到这儿,他笑了。 

没法掩盖既兴奋又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再看了看手表。 

自己真的太紧张了……离上次看表的时间只距离三分钟。他将手放下,却又意识到这是特意买回来跟恋人一对的“对表”,因此仔细地摸了摸表圈,彷佛这样会得到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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