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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你的初恋女友好像。”
狄丘言的初恋女友就是林欢认识的那个摄影师。八年前过逝。
二十岁，死于女性最好的年纪。
辛葵挽着狄丘言的手一紧。
狄丘言愣了一下，他皱着眉看向林欢：“辛葵是我朋友。”
“辛葵是辛葵。她是她，她们俩是不同的个体。”
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提起，十二年前他与摄影师的确相爱，当年那人死去的时候他也甚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人。
而此刻狄丘言心里却意外地没有伤痛。
他突然发现自己心里都被眼前的少女所占据。那少女的笑，她的眼、她的眉还有唇，就连眼尾的痣，对于狄丘言来说都是说不出的顺眼。
13 喜欢一个人
章十三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有意义的人生和有意思的人生差别多大？
你又拥有怎样的人生？
狄丘言在没有遇见辛葵，确切地说是在尚未喜欢上辛葵之前，向来认为感情并非必需品，顶多是生活调味剂。人生无论是被人评价为有意义还是有意思，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一字之差，顺风顺水的人生，没有太多的有趣可言，可一旦喜欢上辛葵后，恍然发觉这世上大部分趣味，都是从喜欢和爱中来的——连简单的触碰都会心悸，无时无刻只要想到她，心头会如烙铁般滚烫又疼痛，偏偏又刻不容缓。
那日回家后辛葵还是和往常一样做完晚餐就去工作了。狄丘言让辛葵吃饭她又是一阵推脱，先是说自己不饿，后又说自己要减肥。无论如何都是不愿吃晚餐，最后还说出打死我我也不吃这种幼稚的狠话。
狄丘言就想不明白怎么辛葵这样吃相那么难看拼命，但本质上又对食物有着天然的排斥。但他的确是拿辛葵没有办法了，往常用的扣工资等威胁此时也不想再用，值得在临近睡觉前为她温了杯热牛奶。
一推开辛葵卧室的门就看见那少女正披着件开衫毛衣在伏在桌面上涂涂画画，地上堆了好多色彩斑斓的画稿，其中不乏好看的。狄丘言把牛奶放到辛葵桌面上，又弯腰把画稿一张一张捡起来。
“怎么乱丢？”他皱着眉。
“狄总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刚刚晚餐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明早要去公司开会吗？”
辛葵没有回头，她心情不太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但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烦躁是问题出于自身，是决计不能发泄到无关人士身上，再者说来那无关人士还是自己的公司最大领导。
“恩。因为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我过来给你送被牛奶。”狄丘言把画稿整理好放到她桌面上：“画不出来？”
“对。”辛葵抬头看着狄丘言，这人背着光，隐约可见的轮廓竟然让人觉得好温柔。
“尽管林姐给我说的好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是太笼统了。”
“像是蕾丝又分好多种款式，大小尺寸也有不同。光是选材上要搭配上衣服，其实就得耗费百里挑一的心神了。”
辛葵盯着狄丘言放在画稿上的手指，心想这男人生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怎么脸和手都能这么好看。
哭瞎哦果然上帝就是不公平的。给人一个好相貌好家室还不够，还想要给他全部的最好的。
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辛葵的头发：“慢慢来。”
“没办法慢慢来。”辛葵哭丧着脸，“我病了一个星期，已经耽误了好多时间了。后天我就要把画稿给交上去了，毕竟还有画师进行润色和教正，然后他们还要送给编辑让他们联系印厂，仔细算来我也只有68小时不到的时间。我恨不得不眠不休把这个搞出来。”
辛葵说到后面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现在虽然饰品我大概有了初步的构思，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款。但是我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都太独立了。单个挑出来好看，但其实并不太搭配。”
辛葵把狄丘言整理的画稿又一个一个摊开：
“你看就像这个，红水晶脚链。这个我画出来还是很得意的，但是我把这个脚链放到分配给我的森女系以及原宿风的服饰里面搭配着来看的时候，我却觉得怎么看早呢么不搭。”
“我看看。”狄丘言的手从辛葵的头发顺着下滑，自然地搭到辛葵的肩膀上。他身材高大，这么揽着像是要把她拥入怀中。
而此时的辛葵却丝毫没有发现这样的姿态着实是暧昧了。她还伏案画着草图，电脑一边开着PS，身边数位板的笔就在伸手可碰的位置。
“这个地方，如果把串联的皮筋换着白色蕾丝怎么样？”狄丘言指着辛葵草图上的红水晶项链，“我记得我看到过一款服装是暗红碎花墨绿棉面料的森系裙装，改一改细节应该就用得上了吧。”
狄丘言看着辛葵拿起画纸认真地思考起来，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刚刚扫了眼你的设计，原创性太强了。其实首饰我们支持在搭配合理的情况下只需要在杂志末页进行标准就好，我们拥有各大品牌的授权。”
“我知道。”辛葵觉得狄丘言的提议可行，就拿笔在旁边备注了几行字，然后闷闷地开口：“我当初做了关于LOVE ONLY的功课。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太喜欢。”辛葵把自己的手伸到台灯下，伸伸展展地，皮肤白皙，手指纤细，也是好看动人的，“我想要用这双手去创造。而不是去复制。虽然我现在能力还不够，但是这样的几乎，我不想要放弃。”
狄丘言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
“狄总，今天林姐说我像你初恋女友。这是什么意思？”辛葵眼神直直地望着窗户，灯光充足的缘故，窗户成了一面镜子，她不需要回头就能看见狄丘言站在自己身后，眼神即便是在这种昏黄的情况下，也是记忆中的深邃和沉静。
辛葵在此情此景下猛地想到林欢说自己这种心态在设计领域是要不得的，是极容易夭折的心态，又想到林欢对着她说“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她像你一样坚持着不肯放弃。后来她自己把自己逼死了。”
狄丘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辛葵会这时候提到这个。
“字面意思。林欢觉得你和她很像。”狄丘言语气安定，辛葵没有从中听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辛葵鬼使神差下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她暗自窥探着狄丘言的神色，没想法那人有丝毫的不满，就大着胆子继续问。
“你觉得我和她像吗？”她这么问，语末冲狄丘言打趣，话里满打满的都是八卦意味：“和我说说她是怎样的人吧。”
早前说过狄丘言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并不看重，交往的第一个女友当初感情颇好，但现在在回忆起来却已经没有太过清晰的印象了，但辛葵既然问起了，他既然觉得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自然也乐得与辛葵多说说话。
“是个很有灵气的人。”狄丘言回想着：“这么一说的确是你俩有点像。”
“但是她比你要尖锐。”
“尖锐？”辛葵不解。
“恩。性格里面棱角太多。她的笑容里面总是有一种匿藏起来的刻薄，你比她温柔。”
辛葵听了也不知道自己改高兴还是该郁闷了。她能够问起狄丘言前女友的事情就是因为仗着自己问心无愧，又天性八卦。当初很多人都说辛葵笑起来有味道，但是夏声声总说她这么笑说好听点是温柔，说不好听是窝囊。
笑起来有那种一味对别人表示友好的傻气。
辛葵不知道自己在狄丘言眼中是真的笑起来温柔还是那人委婉地在表达觉得自己笑得傻，但是辛葵也不能上赶着问吧，她心塞着，半天接不上话。
狄丘言不知道辛葵此时的千转百回，他以为自己这种比较让辛葵不高兴了。
“我说的这些你别放在心上。”于是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哦我没放在心上啦。”辛葵摆摆手：“况且人家都已经过世了，我还好好活着呢，我也犯不着和一个去世的人计较什么。”
“好啦我不和你说了，你出去吧。我还得把剩下的这些改一改。”
狄丘言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辛葵的表情，确认这人的确是没有放在心上后才配合她离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认真地说了一句：“你不用太逼自己。”
“如果实在想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让公司那边把截稿日期朝后推一推。”
辛葵听见狄丘言前一句话还心里感激，可一听后面那句总裁下命令的架势就郁闷了：“好了好了。狄总你快点出去吧。我这种小小员工哪用得上你动这种干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不是以权谋私的人，我以权谋私起来不是人。
辛葵心里嘟囔着，骂道狄丘言果然不是人，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
其实辛葵哪里知道，能被狄丘言说出这句话，她已经是在这男人心里驻扎了。
五年前狄丘言还属于情场浪子，情人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那个时候刚好和黎茗衣交往，亲手把那个女人一步步捧到现在地步，一掷千金的架势旁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他那个时候同样也为黎茗衣做出以权谋私的事，花大价钱捧她，投资她接拍广告，投资她的电影，银行家之子有钱程度你是难以想象的。
那个时候无数女人都渴望着他，渴望着这个男人的好情趣。渴望着能得到这个男人的青睐，渴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后来她们什么都还没有等到，狄丘言就已经收了心，再也不会做出以权谋私这种事情。
名利场上他赚得满钵，心自始至终都没被人走进过。
这个男人如此风骨，能将生活过得风光雨霁。
没想到最后是被辛葵给攻略了，以温柔、以灵动、以坚强、以笑。
14 发觉
章十四
最后辛葵赶在死线之前终于把稿给交上去了。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狄丘言给他修改过，才勉强交上去的。结果最后审稿的时候，狄丘言修改的部分被刘立淇给夸赞一番，说辛葵要是好好干还是很有前途的。
那会儿辛葵心里憋屈地要死，但只能笑眯眯地应下，横竖都是把任务给完成了，自己设计的部分没有得到夸奖那是因为自己能力还不足，所以辛葵心里千转百回之后还是化悲愤为动力，打算要好好地磨练自己的技术。
自从和狄丘言相熟之后，她晚餐就很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