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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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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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过去站在他旁边也不坐下,拉他站起来,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胸口。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怎么了?”
“想家了,让我抱会儿。”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抱住我。
谢谢抱住我。环抱住他的手紧了紧。
他的下巴靠在我头上,突然也加重了力道抱紧我。我们谁都没说话,就那样抱着好久好久。
隔天大家集体活动的时候,我总是会主动挽住或牵住蒋闻宇的手,而他也并没有躲开。只是,他有心事了,我能感觉到。
日子又恢复了旧日的轨迹。
我跟蒋闻宇之间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吃饭,看电影,逛街,拌嘴。他还是那么温柔,我还是那么依赖。只是每次他接到电话或者短信的时候我都会格外留意起来,我知道这样不好,我清楚我在紧张什么。
我看得到,他笑的时间渐渐少了,他一个人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次数渐渐多了,他对我的亲密动作渐渐没有了,他眼神里渐渐有了一层闪躲。
我开始小心翼翼查一些有关同性恋的资料。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他小心藏好的自己,我会更小心地把他藏住。
我把自己伪装得很好,我想。
这天在教室,何益像偶尔一样坐在我旁边,带来了两杯咖啡。看了会儿书,他在纸上写:'最近有心事?'
'没有啊,嘻嘻。'
'笑得真勉强。'
突然有点想哭。就像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辛苦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忽然有人问了声“累了吧?”所有的委屈和心酸便似找到了出口。这段时间我的心很累,可是我很清楚,就算我有再多的委屈,何益也绝不该是那个分担的人。无法回应,就不要自私地利用。对于他的感情,至少我可以做到尊重。如果我把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受到的委屈加诸在他身上,我会看不起自己。顿了顿写道:'最近走深沉路线。'
'……'
以前不这么觉得,可最近有时候看到何益会感觉看到自己,我们都在等待一份也许没有结果的感情。看到他认真等待的样子便不忍心开口把他赶走,如果蒋闻宇现在直接让我走开别等他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世界会塌陷多少,那样连骗自己还有希望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我也知道,这种不忍心越久只会让他受伤越重。为什么要喜欢我呢?如果不喜欢该多好。那我自己呢?如果没有喜欢蒋闻宇的话……不!喜欢他,似乎是一种本能,似乎只有这样我的人生才完整。无论如何我都想努力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2
六月,我的生日到了,大学里的第一个生日。看了日期是星期二,所以提前一个周末回北京跟爸妈一起过。星期二当天,蒋闻宇说陪我一起。
下了课便往校门口赶,打车回家比较快,却意外地看到蒋闻宇的车停在那儿。“你怎么来了?”我想我的语气肯定是掩饰不住的欢快。
“今天想让你过得像公主一样啊。”他笑着替我开车门。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让人心安。
我们没有去看电影,没有在外面吃烛光晚餐,而是选择在家里一起做饭,吃蛋糕,看电影。这才是我最想要的,这样就足够美好。买了很多菜,花了很长时间在厨房,可是很开心。我希望生命的每一个日子里都有我们一起在厨房的景象。
吃过饭沿着玄武湖遛弯儿消食,没有了白日的燥意,微凉的风自湖面吹来,静谧,安宁。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牵着他的手,四只手晃来晃去想起了小的时候。
“哥哥背我。”我突然停住脚步。
“恩?”他愣住回头看我,“哈哈,好。”
“重吗?”我伏在他背上,脑袋和他贴一块儿,偶尔脸会蹭到一起。
“比小时候重太多了。”
我使力勒他脖子……静静走着,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哥哥。”
“恩。”
“小宇哥哥。”
“怎么了?”
“就想喊喊你。”
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回家点了蜡烛,蛋糕是我最爱的芝士抹茶,他非说这样的组合奇怪。他问我许了什么愿,我说如果告诉他的话他得负责帮我实现。当时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没继续问。他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只水晶苹果和一本格林童话。我满眼雾气地举着那只苹果迎着灯光看,如果他可以给我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该多好。不,他就是我世界里的色彩。
“这是真的水晶吗?”
“你想把它卖掉?”
“恩,卖给你,换另一样东西。”
“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色眯眯地冲他笑,他很配合地护住胸口。当时他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旁边。我单腿跪在沙发上,一手托着那只苹果,一手扶住他肩膀,俯身轻而快速地啄了一下他的唇,他一定没想到我会来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的吧?”
他怔住。
“哈哈。上当了吧。”我努力地让这一切看上去真的像个玩笑。
“你敢捉弄我!”他作势向我扑过来。
一场逗闹掩藏住了我的不轨意图,“苹果我还是决定留下了。”
“那我不是亏了?”
“那是我的初吻,亏了的是我!”
“……”
在我撒泼打滚要求下,他同意今晚可以玩得晚一些,于是翻了很多老电影出来看。我们的喜好太相似了,所以选片基本不会有争议。我不禁想,究竟是因为我们的喜好不谋而合,还是因为我的喜好来自于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原本我们都是好好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电影的,后来靠在他肩膀上,再后来就自然而然地枕在了他的腿上,他没说什么,只拿过一旁的小被子给我盖上。今晚反正我的脸皮够厚了,索性一路走到黑。
不知不觉我们都睡着了。夜里我醒过一次,发现自己还枕在他腿上,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搂住我大概是怕我摔下去。投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房间里静悄悄的,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感谢上苍给我一个这样的生日。
暑假我先回北京陪爸妈待了段时间,真的很挂念他们。另一方面,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想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我矫情了,希望看到蒋闻宇为我做点什么。这两个月来他不快乐,虽然他一直在掩饰,依然把我照顾得很好,对着我的时候总是笑意盈盈。我要的感情不是迁就,尽管我渴望他的感情超过一切。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是我这一年来明白到的。
兽兽酸溜溜地说以为我在南京生了根。我发现女孩子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算再好的朋友也会无意中被忽略掉几分,总比不上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来得优先考虑。并非刻意,只是全部的心思都会自然而然地围着心里的那个人转。
为了平复兽兽的不满,在北京的这段时间我对她言听计从随传随到。我们一起烫了漂亮的卷发,做了彩色的指甲,买同一款不同颜色的裙装,淘各种各样的饰品和小玩意。
“你看我对你有多衷心,出去玩的时候还把你送的公仔带着呢。”想起天目湖的事,心像突然被揪了一下。如果没有去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一幕了吧,如果那天泡温泉的时候再晚一点出来也就不会看到了吧。可是如果没有那些如果……
“肯定是跟蒋闻宇一起去的吧。”
走神被打断,我笑而不答。
“瞧你那点出息。”
好几次我想问兽兽关于同性恋的事,可话到嘴边都哽住了。以兽兽的敏锐,我担心问出口之后她会一直追问下去。我不知道我是在害怕还是在掩饰,有些事我怕说出来就变成真的了。突然很想他。只要一想起,就会忍不住想念。心口重重的,压抑着那个叫做思念的东西。
“何益是谁?”
“恩?”
“你刚不在我替你接了。”
“一个朋友。”
“就这么简单?”
“是啊。”
“简单朋友需要在暑假特意打电话跟你问好吗?”
“……”
让我开心的是自从回京之后蒋闻宇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有时也会发短信。是不是他也在努力向我靠近?我说过我会一直等,即便他走向我的路会很艰难,只要我是他想要的,等多久我都愿意。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风把窗帘吹得感伤,北京的月色有些模糊,凭窗南望,远方的他又在望向哪里?
大师兄有一个小型的作品展,我正好有时间便过去帮忙。大师兄本名韩敬乔,是在网上一个摄影俱乐部认识的。那时候我上高中,他已经在大学读摄影专业。 
我们把这次要展出的作品分主题罗列,再根据色彩对比调整布局,光线的问题也要考虑进去,观众因方位的心理定势产生的感觉差异也需要顾及到。一幅作品要更好地呈现出来,除了本身的质素水平之外,还需要一些外在的因素为之锦上添花。就好比一首好歌不是谁唱都能红的,它需要一个合适的歌者在适当的环境下演唱才能成为名曲。所以很佩服那些书画经纪人,他们非但能识别出千里马,还能最大限度地让这些千里马璀璨生辉。包装也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你没走这条路真是可惜。”大师兄递给我一杯水。
“不忍心抢你饭碗呗。”我喝了口水,坐在大木箱上看那些已经上墙的作品。
“一年没见丫头长本事了。”他笑的时候我感觉整个展厅都在震动。他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彪悍得一点都不含糊的外表怎么看都跟艺术扯不上边儿,可他就是能拍出这些细腻打动人心的东西。所以,永远不要用眼睛来看这个世界,要用心看,看人尤其如此。不要轻易地凭观察就给一个人下结论,如若不用心去了解和感受,就永远不知道藏在那副充满幻象的皮囊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大师兄,你拍东西的时候都想什么呢?”
“想我看到的别人能不能看到。”
“所以相机就成了你的传感器?”
“聪明。”
我看到的别人能不能看到。那么我想的别人能不能知道呢?一直以来我跟蒋闻宇都在顾虑对方的感受,总是猜测着对方的心思然后做出希望对方喜欢的行为,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告诉过对方自己的想法,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对方都会明白。我们一直在猜来猜去,却忽略了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一种方式——表达,所以我们的关系总是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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