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湿身为妃(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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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湿身为妃(完结+番外)-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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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短袄的青年忙道:·对啊·总算醒了·你看·外边刚刚来了一群官兵·说是来找你呢··
    正如他刚刚所言·在他昏迷之际·宛然用药物将他全身功力几欲散尽·加之他脚腕上还未被取下的铁环·以及身上尚未痊愈的伤·都令他虚弱至极·
    这一刻·尽管所知道的线索仍旧少之又少·甚至所有的喜悦都不过只是猜测与臆断·可这个時候·他们都无比相信自己的推论一定是真的·
    赵明暄有些不解·刚刚来的那两个人怎知他受了什么伤·又怎会突然给自己药丸·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宛然怔怔站在浅水处·江水漫过她的膝盖·却感觉不到那刺骨般的寒冷·
    ·你··你何時有的力气···宛然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赵明暄··你都成了这副样子·竟还想逃吗··你还有什么本事逃··
    然后·门外的脚步声伴随着孩童的聒噪声·越来越远·很快便又什么都再听不见·
    此時·他恐怕连一个普通男人都打不过·更何况是面对会武功的沐宛然·
    风是刺骨般的寒冷·却能让混乱模糊的神思清醒十分··
    ·明暄·明暄·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呵···
    宛然找了个干燥之处坐下·紧靠着赵明暄·独自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蓦然想到这三个词·让她心中揪疼气愤不已·
    ·啊··不会吧··闻言·九儿竟是惊讶非常·惊呼一声·然后双手叉腰·一脸愤愤的表情··宛然那个女人想要和皇帝陛下隐居不成·真是的·皇帝都没答应和流苏隐居·居然答应了宛然·太让人愤怒了··
    周才人狠狠盯住镜面·一手无意识地捏住窗台上一支发簪·紧紧攥紧·锐利的簪尖戳进掌心·出了血·她却丝毫不知道痛一般·
    江南的冬季虽也寒冷·可毕竟地处南方·江水还不至于结冰·所以·此時于静谧中听着江水流淌而过的声音·也让人心里感到一丝惬意·
    赵明暄深吸一口气·凝神恢复气力·硬撑着终是坐起了身·他又缓了缓气·一手扶着床栏·挪动僵硬酸软的双腿下了床·踉踉跄跄地上前·却又跌在了地上·
    只可惜·赵明暄的双腿被扣住了铁环·两条铁链连在了床柱上·他根本无法逃脱·
    莫嫣站在苏枕月身后·她看着苏枕月挺直而孤寂的背影·心头微微揪痛着·想要上前宽慰·却也终是欲言又止·
    赵明暄整个身体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稳·刚刚那几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积攒的力气·
    ·师父·门上了锁·进不去的··说话的·似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
    炎陌峰皱着眉眼·不耐地道:·什么叫我的贺兰明澈·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周玉只觉得心头那一块柔软的血肉被挖空了·痛到了麻木·她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江水瞬间漫过赵明暄的身体·那寒意缠绵地入骨·反而胜过冬日里那酣畅淋漓的严寒·于此刺骨冰冷之中·他恍惚回想起许多年前槿花烂漫時的那一次相遇·以及许久以来总在梦中不断浮现的那双秋水明眸·自好江声·
    他亦想到那一日炎陌峰说过的一句·贺兰·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面对·什么都可以解决··
    宛然听出了赵明暄语气中有些不对劲·猛地转过脸·一手扣住赵明暄的手腕·狠声道:·你想做什么··
    炎陌峰猛地抬眼·送了她一记眼刀子·然后又颓然地垂下脸·叹了口气·只是道:·今日确实得到了一条极为有用的线索·听说·在朔江边的一个小渔村·不久前住进了一男一女·如果消息无误·我想·那两人可能就是皇帝和宛然··
    苏枕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你一回来就是皇后·高高在上·可以决定别的女人的命运·
    赵明暄抖动着眼睫·缓缓睁开了眼·
    赵明暄屏住呼吸·定定看着窗户·只见一只小手从撕开的洞口处伸了进来·那手里正捏着一个小瓷瓶和一张折叠的很小的纸条·
    赵明暄故作全身无力·将整个身子靠在宛然的身上·宛然倒也乐得这么做·搂紧了这个高贵帝王·去向了江边·
    ·是——·赵明暄说这些话·本就是为了拖延時间·于是·衬着宛然在这片刻失神的空荡·猛地转过身·用尽了全身力气奔向滚滚江水之中·
    赵明暄只觉得焦躁万分·咬着牙想要再试·却听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慢慢的·他感觉到腹腔似有轻微暖意·连带着整个四肢百汇都好像在复苏·
    ·沐宛然·要知道·若不是你将朕困住·朕终其一生·也不会和你坐在一处··他如是说着·刻薄而冷酷·
    宛然眸光一亮·点头·满面笑意··好·好·我扶着你·我们去江边坐坐·江上的月亮·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呢··
    他一手支起身体·一手伸上前·一点一点将那个瓷瓶与纸条够到了手中·
    宛然咬了咬下唇··可是你···
    ·宛然呐·你可算是醒了··西家老丈松了口气·
    ·师父·你为什么不用拳头把门劈开呢·这门你绝对可以劈开的·你看看·这么破——哎哟·师父你不要总打人家脑袋嘛·会被打成傻瓜的啦··好好·徒儿不说了就是··
    ·苏枕月·我不信·我不信我争不过你·谁输谁赢·我们——拭目以待··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旧的窗纱落在赵明暄的眼中·带着冬日冰寒蚀骨的凌冽·
    ·哦··孩童乖乖应了一声·走到窗边·抬手推了推·也推不开·便只好拿手指戳破了窗纸·再撕开·直到可以伸进一只手了才停下·
    贺兰明澈开始觉得纠扯矛盾不已·他亦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究竟是对还是错·又究竟值不值得·
    而当她看到那个倨傲而挺直的背影踉跄着奔向江水深处時·才忽地回过神·
    周玉从未想到过·曾经那个对任何事都怀着淡薄的想法与态度的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问宛然:·你可知你此生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四下树影婆娑·江水涓流而过的声响·犹如几近灰飞烟灭的魂魄·在做着最后一点垂死的挣扎·
    终是徒劳·
    九儿真心的希望·赵明暄与苏枕月能快些相见·然后永不分离·
    这一刻·心中升起一直以来都在支撑着他的那个执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几欲疯狂·
    这一刻·他真的相信·自己已是废人一个了·
    宛然竟忘记了走上前去抓住赵明暄·只是顺着他的问题·讷讷地问道:·是什么··
    宛然忽地·啊——·嘶吼了一声·一口血喷出·迅速在江水里弥散开·之后她眼前一黑·向后仰倒·彻底昏死了过去·
    赵明暄闭了闭眼·凝神积聚了些气力·然后咬紧牙关·凭借着床栏·艰难地想要坐起身·
    此時只要是想到那个女人·他都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贺兰明澈被点了·道·见到九儿·只能用那双狭长的凤目狠狠瞪着·
    无论如何·不能死·绝不能死··
    一阵狂风卷过·吹散了他的长发·凌乱的头发在夜风中飘扬·他的眉目中依旧拓拔不羁·即使是处在同一水平面·也仍是让人感觉到他的居高临下·
    嫉妒、怨怼、不甘··
    ·贺兰啊·其实你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只是遇到了永宣帝那样的对手而已·永宣帝有流苏·有张公公·有月影·还有整个庆国王朝·你根本就没法比的··九儿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转过脸看向他·继续道:·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总想着怎么样玉石俱焚·或者是同归于尽·你应该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活下去·怎么样让自己活得更长活得更好·尤其是···
    全身各处都是酸痛难当·双手双脚一丝力气也无·似乎除了脑袋之外·身上其他地方都已经死去了·
    赵明暄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周玉双眸微眯·咬紧了牙关·如同要将那情爱中的敌手咬碎一般·
    瓷瓶里装满了棕黑色的药丸·纸条上写得是服用的方法·
    打开铁锁·推开屋门·她看到赵明暄正转过脸·目光扫了过来·
    ·沐宛然·你准备什么時候去死··良久之后·赵明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感觉到宛然全身僵直·他冷冷勾起唇角·补充道:·与朕同归于尽··
    宛然目光茫然·面上露出一个微笑·却带着些悲哀之色·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和我···
    听了她这样的·疯言疯语··炎陌峰不由觉得有些头疼·抬手扶额·极为无奈地道:·九儿·你不要胡乱嚷嚷行不行·如今这事情愈加复杂·我头都大了两三倍·你只会将我吵得越来越混乱··
    其实·她并未懂得·世间情感纠葛·从来都不会有输赢·
    她终究··只触上了赵明暄衣服的一角·湿冷的·就这么从她手中滑落·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待得宛然醒来時·入目只见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沐宛然·
    炎陌峰靠向椅背·展开了四肢·仰着脸闭上双眼·声音疲惫而不耐··派了派了·刚收到消息時就派了·你可以回房去了吧··
    落魄、狼狈、卑··
    ·赵明暄抿了抿唇·不答·只道:·带我出去走走·总是呆在屋子里·很闷···
    静谧之中·他似能听见江水流过的声音·江风吹来·带着冬日里的冰寒·一点一点将他从混沌凌乱的睡梦中拉醒·
    九儿想·贺兰明澈那么聪明·自己想说的话·他应该能懂得吧·
    炎陌峰急匆匆从外回来·小婢替他解开披风·仆人端来热茶·他只捧在手中当做取暖·
    夕阳已然西下·周遭渐渐幽暗·此時的天上并没有月亮·只见得江面上乌压压的一片无际·凌冽的江风呼呼吹着·却不是单一的音阶·忽而凄厉尖锐·忽而低沉悠长·高低起伏不平·一遍一遍叫嚣着流转·不停不休·
    九儿冷哼一声·迈着步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時·复又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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