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雅却不以为意，神态自若地看着中年男子，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时才感觉到考场内不太和谐的气氛，小小地挪了挪屁股，极力和尉迟雅拉开距离，“冰箱男”则抽了抽鼻子，发出一声低沉的轻蔑声。
“花瓶？可以具体解释一下吗？”中年男子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丝毫不在意周围已经石化的同伴，问着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是英国淑女学校毕业的，所学的，就是在社交场合怎么保持优雅，怎么维持高贵，怎么与人周旋，课程包括社交礼仪、社交服饰、妆容等等，以及你们能想到的琴、棋、书、画，和一些别的兴趣爱好培养，比如：插花、茶道、烹饪诸如此类的东西，此外，还有你们想不到的社交技巧和方法，人际交往的秘诀和印象形成的数学方法，等等。这是门高级学科，我学习了十多年，我想，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所以，我觉得，公关部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尉迟雅回答得不卑不亢，井井有条。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不觉得在公关部，对你而言大材小用了吗？毕竟‘公关’和‘淑女’是两个不同的级别，公关虽然也是与人打交道，但是公关的场合，不一定都是绅士，而且，你要知道，在世俗的眼里，‘公关’两个字，还有另一层意思，这层意思和‘淑女’可是南辕北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完，中年男子暧昧地看了一眼尉迟雅，温润地笑着，等着她的回答。
“那只是踏脚石，随着我的成熟，我有能力坐上更好的位置。”尉迟雅避重就轻地回答着男子的问题，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告诉自己，不是对方所有的问题你都得回答，有时，只需要说出自己最有把握的那部分答案即可，其他的，套句俗话“任尔遐想”。尉迟雅胸有成竹地看着中年男子，脸上依旧挂着甜腻的微笑。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请稍做休整，十分钟后，会有专人带你们进入第二关。”
呃，就这么过了？
尉迟雅懵懵懂懂地跟在“冰箱男”身后走出了小房间，心里没有通过后的惊喜，反而更加迷糊起来，这是什么面试，乱七八糟，只问了我一个人，结果全组就通过了，这也太水了吧。
休息区。
时才期期艾艾地走到尉迟雅面前，犹豫了半晌，终于结结巴巴地对尉迟雅说道，“端木小、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我可能不会通过，我、我不是说我实力不行，我、我是经济学院的博士生，实、实力绝对够，只是、只是我不太会与人交流，所以、所以如果他们问我和学业无、无关的问题，我恐怕答、答不上来。”时才费了好大一番劲儿，终于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
同样的，尉迟雅也费了好大一番劲儿，终于理解了时才要表达的意思，不一样的人要互相理解，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儿。尉迟雅张了张嘴，放弃了对时才说几句客套话的打算。感觉到一丝不和谐的寒气，尉迟雅转过脑袋，看着身后半埋着头的“冰箱男”，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可是即使是这样，尉迟雅也不难猜到此时他又要说什么奚落自己的话。
“我告诉你，”尉迟雅先发制人，踮起脚尖，仰着小脑袋，毫无惧色地迎面盯着“冰箱男”，“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你别忘记了，刚才就是我这个‘关系户’带领你们过了第一关，我也知道你会说，‘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过’。不过可惜了，你改变不了事实，事实就是你刚刚的确是在我的带领下闯过了第一关，所以，请别小看了我这个‘关系户’，你可是靠我这个‘关系户’进入到第二关的‘关系户的关系户’。”一堆饶舌的话冲“冰箱男”噼里啪啦地说完，尉迟雅得意地挑了挑眉，优雅地转身离开，动作完美，姿势潇洒，气质无懈可击。
笑话，我可是“淑女学校”毕业的，最拿手的就是骂人可以骂得很优雅，骂得很高贵，甚至还带着赞许。尉迟雅得瑟地张了张鼻孔，这可是需要积攒功底的本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练就的。说我是关系户？哼，那你就是二手关系户，连我都不如！
冰箱男阴森地看着尉迟雅小小的背影，危险地紧了紧眼，眸色渐黯，离他不远的时才缩着脖子，抵御着不断灌进脖子里的冷气，识趣地转身，屁颠颠儿地朝尉迟雅走去。
第十章 没了斗志
尉迟雅双手托腮，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的时才和“冰箱男”，两人站在黑板前对着上面的抛物线比比划划，低声讨论着什么，脸上的神色异常认真。第二关的考题是在两个小时内，分析总结家电部上个季度的销售曲线，再有针对性地策划家电部下个季度的促销方案，当然，考题所给的数据都是虚拟的，主要是考验应试者的分析总结能力以及对书本知识的实际应用能力，说白了，就是走走过场。
当然，这些东西和尉迟雅没关系，光是看着黑板上那忽上忽下的抛物线，尉迟雅就觉得头大。无聊地坐在椅子上，尉迟雅缩成一团，无所事事地晃着两条腿，没有一点淑女的模样。
时才和“冰箱男”在黑板前转来转去，两人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几句，对着抛物线指指点点，“冰箱男”摩挲着下巴，眉头微皱，盯着黑板，认真地思索着什么。
尉迟雅双手放在身侧，撑在椅子沿儿上，从自己的角度看上去，“冰箱男”侧脸的弧度出奇的完美，像是雕刻家用手里的小刀，慢慢地，一刀一刀凿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完美无暇，如同神一般，用自己的绝色容颜，魅惑众生，他有着和哥哥一样无懈可击，完美到极致的脸。
尉迟雅一想到尉迟彦志，心里一阵落寞，自己离家已经快一周了，不知道家里人会急成什么样子，特别是哥哥，从小就一直陪着自己的哥哥，甚至连晚上自己起夜上厕所，哥哥也会静静地守在卫生间门外，等着自己，因为哥哥知道，自己怕黑……尉迟雅轻声叹了口气，如果妈妈知道自己没去阿姨家……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我，我只是不想再像洋娃娃一样，被你们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我只是想和其他女孩一样，想笑的时候大声地笑，想哭的时候放纵地哭，而不用去在意场合，不用去注意形象，不用去紧张自己的一言一行对你们会有怎样的影响。
尉迟雅惆怅地蜷缩着身子，躲在椅子里，半埋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地面，神情涣散。
“冰箱男”满意地看着黑板上的提纲，心里打着腹稿，琢磨着等会要怎么阐述才能最大极限地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吸引住考官的眼球。摩挲着下巴，“冰箱男”慢慢转身，却看见郁郁寡欢的尉迟雅，“冰箱男”一愣，皱起了眉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微微侧过身子，耳朵却竖得高高地，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时才也察觉到了尉迟雅的落寞，慢慢朝她靠近，小心翼翼地说道，“端木小姐，你、你放心，这一关我、我们轻松就能过去，你、你带我们过了第、第一关，我们决、决不会在、在这节骨眼上，拖、拖你的后腿。”
尉迟雅抬头，冲时才浅浅一笑，“你叫我雅儿吧，我不是在担心考试，我对你们很有信心，我，我只是……”尉迟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想家了？不，这种丢面子的事肯定不能说。尉迟雅好笑地摇了摇头，抿嘴看着时才，随又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未担心什么。
“冰箱男”微微侧过脑袋，查看着尉迟雅的神色。
尉迟雅轻轻吁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从“冰箱男”身边掠过，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影，眼神渐渐迷离，不知道家人都还好吗？希望他们不要太过紧张，不要兴师动众地派很多人去寻找自己的踪迹，要不，回家发封邮件给哥哥，告诉他自己的近况？
“冰箱男”紧了紧双眼，把尉迟雅脸上的表情尽数收在眼里，“后悔和我们一组了？担心我们过不了？”
尉迟雅迟疑地转过脑袋，面带困惑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尉迟雅的沉默让“冰箱男”很不高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丫头根本就是对自己没信心，现在开始怨天尤人了。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置疑，“冰箱男”心里憋了一口气，很不爽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一关，我会带着你们轻松过去，然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钱债两清。不过，能靠这关系走到这一步，你还是有点本事。”“冰箱男”戏谑地上下打量着尉迟雅，“H集团是跨国的大集团，能在这里工作的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没有真本事，单凭一副还算过得去的姿色，休想能在这里站得住脚。商场如战场，靠得是真材实料，而不是和谁的关系，关系？在商场中，关系是最靠不住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这里不是脑袋空空的花瓶能呆的地方。第二关过了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后面的路你好自为之。”
尉迟雅歪着脑袋冲“冰箱男”眨了眨眼，幽幽地转身，期期艾艾地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慢慢朝前走去。
嗯？“冰箱男”蹙眉看着尉迟雅的背影，心里奇怪着：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连冷嘲热讽都不能激起她的斗志了，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
站在放榜区，尉迟雅看着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没有通过后的喜悦，抿了抿嘴，尉迟雅转身，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雅儿。”时才小心翼翼地叫住了尉迟雅，“明天就、就是最后一关了，我们、我们一起努力。”说完，时才冲尉迟雅挥了挥手臂，做着“加油”的动作，配合时才今日的造型，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尉迟雅轻声笑了笑，点着头对时才说道，“大家一起加油！我对你可是有很足的信心哦。”
“可你好、好象不开心。”时才结结巴巴地表达着自己做为一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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